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氏逗着女儿,一边感叹:“幸好是个闺女,若是个儿子……”
“太太您才十九岁,还年轻这呢,想生少爷有的是机会。”
听见古嬷嬷的话的兰梓熙被吓了一跳,她虽然知道新妈妈挺年轻,但下意识觉得怎么也得有二十几岁了,结果在十九岁?比她还小啊有木有!
这样说来,往后自己也得十几岁就结婚?好忧桑!兰梓熙深深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傅氏却在问古嬷嬷:“话可放出去了?”
“放出去了,保证用不到明日,整个金鳞便知道老爷为了一个外室打了太太一巴掌,把太太打的流了鼻血。”
妈妈真腹黑,没有流鼻血,不过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渣,活该!兰梓熙心道。
又听傅氏说:“京城的信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嬷嬷回答。
傅氏想了想,“不成,我还要再写一封亲笔信给哥哥,这样才保险,你帮我用信鸽送出去。从明日开始,我便称病,直到母亲前来,这些日子,可全靠你们了。”
“恭喜太太,不,恭喜小姐,您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但愿吧,待回了京城,我便送你去养老,听雪见雪几个,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
“是呀,苦了那几个丫头,都耽搁了。”
兰梓熙被傅氏放在床上,然后在古嬷嬷的服侍之下,傅氏写了信之后也躺了下来。
年轻的女人摸着梓熙的脸,叹道:“世间何其不公,想我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期间多少辛苦艰难,这孩子与我骨肉相连,到头来,却只因是那男人的血脉,便不能同我一道离去。从怀孕到生产,那些男人可吃了一丁点儿苦?反而最后什么都是他的。”
“太太说笑了,男人们本就不会生儿育女,这都是咱们女人的本分。怪只怪在老爷实在适合扶不起的。”
“不知道这孩子长大成人之后,会不会恨我。”
当然不恨,作为现代人,戚宝微很明白她的选择,可惜她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
傅氏笑一笑,便怀着无奈沉沉睡去,戚宝微靠在她胸前,暗暗想着,等自己长大了,一定去找她,然后跟她说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恨她,作为女人,遇到渣滓就早日止损这是常识。这么想着,她闻着花香,也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7章()
梓熙百岁日之后,傅氏便开始称病,前来探视的太太夫人们,也只少少几人见了她的面儿。外面都说兰家太太被丈夫联同外室一道欺辱,还挨了打,生生给折磨病了。
老太太亲自来风月阁看了几次,也日日差遣身边的嬷嬷上心着,但是傅氏一直在请大夫,身子从未有所好转。她们心里清楚傅氏这是在装病,但是原本事情就错在兰耀庭身上,傅氏要折腾,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兰耀庭被老太太罚了之后,也来风月阁赔过不是,但傅氏不原谅,他便生气着走了。他还觉得委屈,因为老太太维护妻子,让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活了二十几年,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苦,原以为傅氏无论如何也该顺心了,结果他来认错了,傅氏却丝毫不领情,这让他又生气又不服,接下来几日根本连家也不回了。
听说因为爱妾被打,兰耀庭难得奋发一回,竟写出了几首诗,青楼女子们有感于他对女性的怜惜,让这几首诗词在青楼茶坊间流行起来。
梓熙听到这些时,深深感到无语。
她依然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时不时听些八卦,若有精力,还会想一想等自己能自理了之后要怎么生活。在这个时代,想要不受环境的束缚是很难的,其实她很期望看到母亲离婚成功,这样就可以说明,同样作为女人的自己,如果以后也遇到某些难以忍受的事情,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然而这条路的漫长且曲折的,比如她母亲傅氏,想要离婚就一定要争取得娘家的支持,可惜她送去京城的信迟迟得不到回应。
这天上午,兰梓熙被喂饱了,正被奶妈抱着听傅氏读诗给她。用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傅氏是个很标准的才女,诗词书画无所不精,不仅如此,她还会自己设计乐器。如果放在现代,她肯定会是个名满天下的艺术家,可是在这个时代,她却只能被禁锢在后宅,为了跟丈夫离婚殚尽竭虑。
过了一会,听雪进来说老爷来了。
傅氏立刻收拾了刚才的笑意,往贵妃榻上一躺,一下子变成了个不能起身的病人。
兰耀庭进来之后,看到自己的妻子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丫鬟婆子们虽在,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在风月阁,兰耀庭不受待见,他自己也不待见风月阁的这群人,可惜风月阁掌握着经济大权,他必须得来。
“我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千年雪参。”兰耀庭没有坐下,跟从前许多次一样,他只站在那里说话。
傅氏没有回答,依旧淡淡地看着手里的书本,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他这个人。
兰梓熙看着两人,心中再次确定,她的妈妈是真的看不起他的这个爸爸,恩。
“没有。”
过了好一会,傅氏终于简单地回答了兰耀庭的问题。
兰耀庭听说家里没有千年雪参,便道:“那就请夫人立刻去买一支回来。”
傅氏眉毛一挑,要笑不笑地看着兰耀庭,好像在看一件趣事。
一边听雪奇怪地问:“老爷,那千年雪参多么难得,整个金鳞也不知道能找出几支,人家还不见得愿意卖出来,老爷您要这雪参做什么呀?”
“萍儿受了重伤,正是生死一线之间,大夫说定要千年雪参才能救命,千年雪参的确难得,可是夫人你一定有法子。”
傅氏幽幽道:“法子倒是有,七万辆白银,老爷您能拿出来?”
兰耀庭理所应当道:“这本就是夫人你做下的作孽,自然有你来弥补,再说,咱们府里难道还拿不出来几万两银子?”
“老爷好大的口气!”
傅氏终于生气了,人从贵妃榻上坐起来,冷笑道:“那千年雪参何其珍贵,从前镇远将军率军南下,打败了突厥骑兵,得胜归来后皇上念及镇远将军军功,赏下一直千年雪参。将军胸前受了重伤都没有舍得用那雪参。你那小心肝儿不过一个下九流出身的青楼女妓,有多贵重,竟想要个雪参来作践,她消受的起么?”
“你,傅氏,你太狂妄,青楼女子又如何?萍儿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是百年难遇的奇女子……”兰耀庭一脸通红,开始大声为心上人辩驳。
奶妈见状,立刻抱着梓熙往偏厅去了,虽然姐儿还小,但青楼不青楼,终究不是正经人家小姐该听的。
她哪里知道,被她抱在怀里的兰梓熙懂得比她多多了,什么青楼女子,她连青楼男子都见过有木有!不过这个时代叫小官儿?
傅氏与兰耀庭大声争吵起来,梓熙在偏听听的不是很清楚。不一会,又传来东西砸坏的声音。见雪听雪几个丫鬟都在外面守着,古嬷嬷进去不知道说说了什么,两人终于没有再争吵,不一会兰耀庭就气呼呼地走了。
人都说夫妻吵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但这一点无法用到傅氏和兰耀庭身上,因为这两人根本不住在一起,他们的交集很少。
风月阁是傅氏的地方,兰耀庭每次过来,无非是要钱要物。若没有什么想要的,他是绝对不会过来。就连兰府,他大多时候也是不住的,人家的心爱人在外面,兰耀庭常常住在外室那里,连老太太的安,也是时不时的请一下。
这样的男人无用又无赖,兰梓熙真心为亲娘不值。
不过她妈妈也不是好惹的,那天兰耀庭过来吵了一架之后,风月阁传话,自家太太病的更厉害了。
自然而然,傅氏就吧管家权利叫了出去。
这个管家权可不是一般,因为兰耀庭没有作为,支持家中用度的,有一大部分出自傅氏的嫁妆里。而交管家权时,傅氏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嫁妆交出去的。
老太太知道轻重,亲自过来说好话,兰耀庭却不然,得知傅氏要交管家权,他立刻双手赞成,然后在老太太不愿意接手之下亲自接了过去。
短时间之内,家中并没有出现多少不同,兰耀庭深深得意的同时觉得傅氏不知好歹。
手中有了权力就有了银子,于是,兰耀庭在青楼里的好名声,加上心爱的人‘正在生死之间’以及狐朋狗友的烘托之下,很快卖出去许多田地(兰家分家时,兰耀庭得到的财产是田地和少量商铺)以及两个铺子,加上库里存着的不少珍宝,终于凑够了七万两银子,然后在朋友的撮合之下买到了那支用来‘救命’的千年雪参。
有了雪参之后,外室的重伤自然好了,但是,兰家却陷入了巨大危机。
兰家自老老爷过世之后兄弟几人便分了家,兰耀庭乃是庶出第四子,分的家产只是少部分,但是因为老太太还在,又有个有能的兰耀家,所以兰耀庭依旧享受着豪华富贵的生活,尤其娶了傅氏之后,他的生活一度超越了那几个嫡出兄长。
兰家丫鬟仆人婆子月钱不说,每月吃的,穿的,看的,玩的,哪里不花钱?
而在兰耀庭支出去七万两银子之后,兰家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剩下来了。从前大部分收入来源的铺子没有了,收入自然也会严重下降。
老太太妾侍出身,从来没有管过家,对如何让商铺赚钱,如何收受田租一窍不通,兰耀庭更加不知道。出身农家的宝姨娘倒是稍微听说过一些,但她根本不认识字,连画个押写个名字都不会。
得到了管家权,一下子败了大部分家产的兰耀庭因为卖田救爱人的事迹得了一回名声,但是家里却快揭不开锅了了。下人们开始抱怨,活也不干了,外面做的衣服送上门来却拿不到银子,准备将兰家告上官府。老太太眼看不对,兰耀庭也终于发觉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后悔。母子两一商量,准备求了傅氏让她重新管家,可是傅氏依旧‘病’着么,对于管家这回事,根本碰也不碰。
老太太求情,说完了好话,傅氏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兰耀庭也开始低声下气认错,傅氏根本不让他进风月阁的门。
几次之后,老太太终于消停了,兰耀庭也终于不再乱跑了。因为他发现,就算想去心爱的萍儿那里红袖添香,也得拿花用的银子去才行。而他手里,根本连给下人发月前的银子都不够。
无奈之后,兰耀庭居然下令,将有卖身契的下人的月钱全部停了,雇来的下人们的月钱减半,这才堪堪发了一月的月银,于是接二连三的,有不少人要辞工。兰耀庭又气又着急,一腔怒火,便全都转向了傅氏,因为他晓得傅氏手上有的是银子,光她那些嫁妆,几个兰家也花用下来了。可惜再怎么生气,他也不能怎么样,他没有那个胆子去强抢傅氏的嫁妆。
宅里发生的事情风月阁一清二楚,傅氏铁了心不在管家,老太太只好咬着牙为儿子收拾烂摊子。
兰梓熙觉得他们活该,但是这并不代表风月阁就赢了。
这天她正在睡梦中,就被傅氏的哭声吵醒,朦胧中,她听到傅氏跟古嬷嬷说话的声音。
“母亲当真那么繁忙?还是真正舍弃我这个女儿了。”
傅氏手里拿着一封展开的信纸,原来送回京城的信已经收到,如今回信了。郡主托说繁忙,不来看她,傅氏正在为此伤心流泪。
古嬷嬷知道主子心里难过,只好柔声劝慰:“想来郡主真有要事,咱们都是在京城生活过的,那些事儿咱们又不是不知道。郡主也在信上说了,待过些日子闲下来,便亲自来看您,郡主可说了,还要看看姐儿呢,这不,连给姐儿的金锁都送来了。”
“嬷嬷不必再劝我了,京中最忙不过是年初和年底,此时才什么时候?再忙能忙到哪里去?不过是些不要紧的人情来往而已。却因离得远,连我这女儿也不中意了。也罢,谁让我命苦,从前母亲和父亲对我万般宠爱,我便以为这一世依靠着他们,便是天塌也不怕的。如今看来什么都是假的。离了家,宠爱也不宠爱了,天还没有塌下来,便谁也靠不住了,原是靠谁也不比靠自己,我不奢望他们就是了。”
“太太,您千万可别这样想,无论怎么说,您可都是郡主唯一的嫡女啊!”
傅氏不再说话。
古嬷嬷也没有再劝了。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梓熙嗯哼两声,古嬷嬷过来把她抱起来,嘴里道:“姐儿可是饿了?这个奶妈,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定然是被老太太叫走了。”傅氏冷笑一声:“不过是家里来了客人,要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