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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得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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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宝讶异:“爹不像是这般顺从的性子。”

    晴初叹气:“那时老爷刚纳了四姨娘,秋宁不过是他随口提起而已,就这样遭了罪,听牙婆子说,她还是家道中落的小姐呢!现在沦落到那偏院里去,不知道多难受。”

    指尖捏着下巴轻轻摩挲着,喜宝笑问:“你很同情她?”

    “都是下人,哪有同不同情的,小姐别笑话我了。”晴初不好意思地说:“也就偶尔分些吃食与她……唉,小姐你不要怪我,那边可不是人待的!谁叫二小姐生不逢时呢?”

    “行了,我倒不知道你是个善心的,只是主子的事,你就别多嘴了。”

    晴初吐了吐舌头:“奴婢省得。”

    喜宝这才想起自己头上还有个姐姐,的确是‘生不逢时’,她的出生见证了王氏与萧靖的感情破裂与初次背叛,王氏想必恨透了她,一个卑微如尘埃,又天生有所缺陷,不能联姻本钱的庶女,萧府愿意以小姐的规格养着她,已经是相当仁慈了。

    一个傻子,如何明白自己受到怎样的对待?

    那些精贵的吃穿用度,便是给了她,也只会被坏心眼的下人私自克扣了去罢,喜宝已经能够想像那二小姐书意过的是何种日子,她沉思,二姐过得如何,与她无关,倒是在她跟前伺候的秋宁,有些意思。

    她沉吟片刻:“你把这些纸笔收到我房里去,对外就说我练字用掉了。”

    原主是个爱念诗会写字的,这话说出去,也不会引人生疑。

    “是。”

    “走,我们去二姐的宁书院去。”

    喜宝从石凳站起来,这个会识字的丫鬟,她有点兴趣。

    晴初不解,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小声问道:“小姐,你写的字也很好看呀,何必去找秋宁?”

    “我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

    “奴婢能顶好几个人的活!小姐有什么,尽管吩咐我罢!”

    喜宝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傻呢,吩咐你去,不就明晃晃的告诉人,这是我想干的事么?找她去,坏了事把口一封,谁也不能追究到我身上来。”

    “这倒是,小姐真厉害。”

    晴初恍然大悟,看向小姐的眼神越发崇拜。

    喜宝被她异常炽热的眼神看得如芒在背,不禁叹气——为何呆在她身边的人智商值都偏低?难道这是为了突显她么?不过话说回来,她倒不介意奴才蠢笨些许,手脚灵活已足够,她才是他们的脑。

    萧府不算建得特别大,但宁书院比喜宝想象中还要偏远,简直就是整座萧府的角落,像是为了把不祥之物堆在隐蔽处似的,院子的小圆门前长满了杂草,晴初乖觉地上前拨开,再让小姐进去。

    院子里一片杂草丛生,石桌上还凌乱地放着几颗骰子,不知是哪个下人赌完后留下的,连收拾都懒得,可见平常压根没有主子会来这个院子,喜宝忍不住抬头看了下牌匾上大气的‘宁书院’三字,雕功极好,只是上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咋看去,还以为是哪间破庙的名儿。

    “这里的丫鬟和婆子呢?”

    “不知道去哪歇脚了。”晴初轻声道:“奴婢也只来过几次,这里没什么油水,就好在可以偷懒耍乐,小姐你要是想找个人来问话,那我就去看看有没有人在吧。”

    “没人伺候二姐?”

    “照三餐给她进食,他们放一大盆水在她床边,渴了自会去捧水喝……”晴初指了指里面的门:“我劝小姐别进去了,他们不爱收拾,好几天才替二小姐擦身子,臭得很。”

    喜宝骇笑,古人一沉百踩的程度,实在不输现代人。

    “无事,我且进去,你去把秋宁寻来,我在二小姐房中等候你们。”

    这次前来,打的是‘关心二姐’的名头,去她房中议事,也能掩人耳目,这府上的下人

    不比宫里人,嘴巴就没个紧的,如果二姐房中真如晴初所说般恶臭难忍,丫鬟们无事也不会主动冲进来,打扰了谈话。

    一边想着,喜宝一边不徐不疾地踏入里间,不比外面的石路,里头的木地板不知多久没清洗,踩上去有种莫名的粘腻感,教人作呕。

    二姐的房在哪也好猜,最里面,晌着沙哑的咿呀声,煞是吓人。

    喜宝顺着声音走了进去,最第一反应,不是恐怖,不是阴森,是真的臭。

    因着是院子里的最里间,房间没有窗户,呕吐物与排泄物就算被捧走了,也依然残存着一阵味儿,久而久之,便积聚下来了,喜宝镇定地踏入房间,依稀见得一个穿着灰扑扑袍子的人坐在床缘,掩面低泣。

    她抽出一张香帕垫在桃木椅上坐下,唤:“书意?”

    “……”

    ‘书意’抬起头,头发纠结成一团团粘在头皮上,双目是呆滞的杏眼,隐藏在布满污垢的脸上,她困惑地看着喜宝,眼角犹有泪痕:“你是谁?”

    会说话,那好办了。

    “我是你妹妹,来看看你。”

    “哦……”

    书意迟钝地点了点头,便背过身去不再言语,呜呜低泣。

    “你哭什么?”

    她的身动了动,却更往里缩,自顾自的继续哭着。

    喜宝不再问,片刻,门外晌起晴初的声音来:“小姐,是我。”

    “嗯,进来罢。”

    一听到又多了个外人,书意抖得更厉害了,喜宝不去管她,目光就紧盯着随晴初而来的陌生少女,她瘦得脸颊凹陷,一双眼睛却荡漾着水意,一袭最低等的粗使丫鬟衣服,也穿出了几分柔弱来。

    她款款而至,倔强地看着喜宝。

    “这便是秋宁?”

    “回小姐,奴婢便是秋宁。”

    她福了福身应道,这时,书意倏地转过身来,泪汪汪地瞧着她:“秋秋,水……”

    本来态度不卑不亢的秋宁抿紧下唇,飞快看了眼书意,便攥紧了手,深深弯下腰:“恳请四小姐先让奴婢去打水,二小姐嗓子先前生病烧坏了,总是耐不住渴。”

    “哦?”喜宝轻笑,摆足了架子:“没想到在这地方,都能出个忠心侍主的人来,她是个傻的,渴了也不晓得跟我说,就跟你说?这会我要跟你说话,打什么水。”

    秋宁猛地抬起头,满眼不可置信。

    书意等久了,发现她没像平日那样立刻哄自己,给她打水来,眼睛便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又嘤嘤地哭起来。

    “真吵。”

    喜宝挥了挥手,吩咐道:“晴初,让她闭上嘴巴。”

    “小姐。”晴初犹豫地问:“我这……没有布条。”

    喜宝笑眯眯的,随意的语气就像在处置一件物品:“还说自己能干活,让人闭嘴都不懂,你当她是什么娇贵人物呢?抽几巴掌,还哭就把脸抽肿,肿了就哭不出来了。”

    晴初一震,不敢相信自己主子会说出这种话。

    见她愣住,喜宝喝道:“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第025章() 
晴初被喝得浑身一震,下意识就朝嘤嘤低泣的书意走过去。

    就在她扬起手时,秋宁攥紧的拳头关节发白,被艰苦生活磨得平滑的指甲深陷手心,这时,喜宝忽然发话:“等等,秋宁,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秋宁茫然抬头,原本清明的眼眸布满红丝,定定地瞪着她。

    “没话说吗?那继续罢。”

    话音刚落,落下的不是晴初的手掌,而是秋宁的膝盖——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您放过二小姐吧,只要奴婢打了水来,她便不会哭嚎了。”

    “秋宁,你是个聪明人,咱们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喜宝笑着倾身,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倔强的目光对上自己:“看,这样就好说话多了,何必搞得那么暴力呢?你好好跪着听我说话不就好了?”

    “好了,晴初,你去打盆水回来吧,我和她说说话。”

    “是的,小姐。”

    听到不用打人了,晴初不禁松口气,朝秋宁投去了同情的眼神,快步离开,这会书意也不哭了,就瞪圆了眼看着跪下的‘秋秋’。

    “听说你识字?”喜宝闲闲提起:“我这正缺个会写字的丫鬟,看你模样也算可人,你在这服侍个傻子,是屈才了。”

    秋宁淡然回应:“奴婢不委屈。”

    即使跪着,她也挺直了腰板,那点清高歇尽所能在支撑着她的一身傲骨。

    “你姓什么?何等人家?”

    “奴婢自从卖身进萧府,便是萧家的奴仆丫鬟,以往的姓,早忘掉了,主子也不会允许奴婢有二心。”

    这种场面话,对於一个想把她收为己用的主子来说,不啻於挑衅,或者说是最消极无力的反抗。

    “的确不重要,等你到我院子里服侍时,我再给你改个新名字罢。”喜宝从善如流地接下去,殷殷垂问:“你喜欢叫什么?红袖如何?”

    秋宁轻声说:“小姐又何必折辱奴婢。”

    “折辱你?”喜宝失笑:“我这叫折辱你?看来你在这破落院子真的过得挺安逸,我看你也别端着这小姐心奴才身的架子了,你知道我怎么侮辱人的吗?”

    “我不会跟你废话,先打十个板子,把人打软了,一桶冰水淋醒再听我训话,人的身体是很诚实的,尤其是你这样又娇又傲的落难千金,这才叫侮辱。”

    “……”

    秋宁听得脸色发白,终是咬紧牙关:“小姐若要训诫奴婢,奴婢别无二话!”

    喜宝轻笑:“有骨气,那如果我打的是二姐呢?”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眼珠子似要从眼眶掉出来,里面写满了震惊、害怕与憎恨。

    “看,你怕了。”

    喜宝偏了偏头:“一个千金小姐会对一个傻女忠心?你该不会是爱好磨镜之人吧?”

    秋宁的脸忽然涨得通红,她皮肤极白,与人红起脸来,连颈子都红了一大片,再也装不出谦卑的样子,她高声驳斥:“请四小姐不要污了主子的清白!主子性格纯稚,岂会……岂会行那不知廉耻之事!”

    喜宝瞥她一眼,似是没有被她不敬的行为激怒,她耐心地听她说完,末了,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喜欢她。”

    “没关系,爱磨就磨呗。”她瞅着秋宁惨白的脸:“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你若是真喜欢她,就不会舍得,而且她有水喝有饭吃就行,你呢?你在这干粗活,被小厮摸手摸脚的,甘心吗?”

    秋宁紧咬着下唇,倔强地别开脸。

    “乖,就算为我做事,也不见得是背叛二姐,只是换个主子而已。”喜宝笑吟吟:“清高傲气能顶肚子吗?能换成好看的金银穿戴吗?你看她,这么不干净,哪天生了病,也就死在这儿了,哪个大夫愿意来看诊?”

    动之以利,晓之以胁。

    秋宁心里头略为松动,也算默认了自己心系二小姐之事,她仍嘴硬:“四小姐如果想要下人,与大夫人说不就成了,何苦特地来这宁书院要人?奴婢人微力薄,不知能为四小姐做什么。”

    言下之意,你不过是四小姐,别装逼。

    和个丫鬟玩什么语言艺术,喜宝简单粗暴:“你别无选择。”

    这时,捧着一大个铜碗的晴初回来了,她灵袋不灵光,倒是很有力气,肩膀顶开门向喜宝福一福身,就进来站在床缘捧着铜碗给二小姐喝,她眼睛刷地亮了起来,一口接一口,喝得极急,好几下呛到了,秋宁看得着急,暗恼晴初不够温柔,待书意喝饱了水,露出满足的笑时,她又被这笑容甜得心都化了。

    待晴初放下铜碗,肃立在一旁时,秋宁才回过神来,轻声说:“的确,我不舍得。”

    有牵挂的人,就好办了。

    喜宝原本打算用更好的待遇去利诱秋宁,顺带敲打一番就得了,没想成还是个蕾丝边,她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书意一番,硬是没看出这脏兮兮的小傻子有何吸引之处。

    “既然你决定为我所用,我自是不会刻薄你的。”

    “只要能让二小姐过得好些,奴婢别无他求。”

    喜宝失笑:“我要你去接近三小姐,当她最亲近的丫鬟,然后在一月一次的上香日子里,帮我修书一封放在庙里。”

    秋宁抬头,目光闪烁。

    “想知道是什么信?”喜宝挑眉:“自然是抓到了会掉脑袋的信,你怕吗?”

    “奴婢不怕。”

    她欢笑:“那便好,不是掉脑袋的勾当,我还不让你去做呢。”

    一旁的晴初听得紧张万分,什么掉脑袋?小姐要做什么?种种疑问让她心如鹿撞,只是主子平素教得好,她就是再好奇,也不敢问出口。

    谈判完毕,喜宝便遣晴初到门外放风,以防有人窥探,她拉着秋宁细细说道,尤其是信的内容,更是说得极仔细,到最后连她都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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