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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马步不能落下,这是基本功,三天,我让你站三天,三天之后我教你一门桩法,但你要确实去站这门桩法,需要把马步练上一个月。”
“什么时候你能扎马步能达到就像你一开始扎的那种意,能持续四个小时不动,这便是成了。”
“到了那种地步,蚊蝇不叮,虫子也不会去找你,因为昆虫属阴,在道家讲,人体阳旺则阴虫退避,正是这个道理。”
孙长宁听得咋舌,短暂的休息后,又开始练习,一日时间很快过去了,直至晚上七点,这里的练习才告一断落。
“你不和我回去住吗,你现在没地方去吧。”
孙长宁对王青帘发出邀请,南阳高级中学是j市的重点高中,孙长宁住的地方是租来的,自己本家在挺远的另一个县,距离这里有几十公里路。
房东和他以前有交情,实际上都是一个县里出来的老乡,比孙长宁也大不了几岁,小时候还常在一起玩闹,后来没了消息,直至孙长宁考上了南阳高级中学,这才又见到了他。
一年半载他也不回来一次两次,在外头发大财,跑船,自己有好两套别墅,这老房子闲置着,正是算借给孙长宁的。
王青帘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指导你,你要回去好好休息,聚集精气神,我也一样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这相思湖畔空气清新,正合我的心意。”
“我是三分之一个道家人,又算三分之一个佛家人,剩下三分之一才是我自己,是个武人,自小吃苦惯了,受不得舒服气,像我这种修行人,讲究个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我之前和你讲过,我来j市是找人的,第一次我们见面时,我就去了他那里,但看过之后我就知道了,这个人非常厉害,我没有把握,或者说只是五五开吧。因此我要养精蓄锐,拿出我最好的状态来。”
“时间尚早,我在此地积势,大约过四十九日,这四十九天,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是我教你的时间。”
“本来我就想随便教你两下应付了事,但看你这么用功,实在不好撒手不管,我这人比较喜欢管闲事,我师傅常常骂我是吃饱了撑的。”
“现在打拳的人没有多少了,当然在行当里看来遍地都是,实际上,与过去相比实在是少了太多太多人,一些拳法已经没落,甚至彻底消失了。”
与王青帘告别,孙长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临走时王青帘告诉他,不要坐公交,最好是走回去,路上呼吸不要乱,要均匀,等到了家,大概酸痛就会消失大半。
孙长宁按照王青帘的讲法,一路上对照着运气,调整自身呼吸,走了大约一公里,身子便开始发热,他以为是正常走路的反应,却发现有些不对,自己的呼吸异常顺畅,而脚步也是越来越快,似乎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轻。
这是一种假象,对大脑人体的一种自我错误认知,实际上孙长宁的身体已经很疲惫,然而由于呼吸法的妙用,让他的大脑做出了身体其实还有余力的判断,继而影响到了神经与肌肉。
这就等于是“活血化瘀”的功效,然而是慢性的,并且孙长宁只是疲累而已,并没有任何淤青和伤口,王青帘教他的这调整呼吸,只是基础的恢复性训练而已,甚至许多医院中医生也会嘱咐某些病人这样走。
回到家中,孙长宁却不觉得疲累了,他推开门,屋子里没有动静,再一转头,见到一双绿油油的瞳孔正盯着自己。。。
馄饨开始叫唤起来,似乎很不开心,它跳下桌子,把自己的小碗拽出来,似乎在朝孙长宁抗议。孙长宁看了一眼,拍了拍脑袋,原来那里面的猫食已经没了,看来馄饨是饿了。
“喵!喵!”
馄饨舞动小爪子,看着自家这个傻大个从厨房里取出猫食来,随后开心的呼噜噜吃着,孙长宁则是又坐回桌前面,把那几个没有雕刻完成的人偶取出来。
工具被取出,孙长宁长呼一口气,开始工作。他脑袋里不断回放着白天的各种动作,包括王青帘的示范,此时手上刀尖跳动,上下翻飞,大约一小时后,将一个扎着马步的人形给雕了出来。
孙长宁看着这个人偶,它的脸孔是没有的,忽然,孙长宁觉得,那人偶似乎有了某种不一样的气质在其中,就像是有了生命,是真的在扎着马步,而不是仅仅做了一个动作。
如果说以前雕刻的是有形,那现在这个扎马步的人偶就是有了神。
有形无神,有形有神。
孙长宁意识有一瞬间的停顿,而在这时候,馄饨则是被那人偶吸引,轻轻一跃跳到了孙长宁的肩膀上。
身体有了反应,孙长宁惊醒,伸手就要把馄饨捉下来,却没想到自家老猫一个翻身就躲了开来,反而跑到了他的头上。
“喵~”
似是在耀武扬威一般,馄饨叫唤了一声,尾巴卷着,站在孙长宁的头上,仿佛一家之主般,像是个小小帝王,面对铲屎官伸来的魔掌,馄饨全然不放在眼里,于是一人一猫开始互相追逐,直至十五分钟后,孙长宁的脸上多了个猫掌印,而馄饨则是趴在衣柜顶上,喵喵的叫唤,似乎在挑衅一样。
对于馄饨来说,这只是日常的玩闹,它自己的身手向来敏捷,曾经从小区门口追着三条狗一直打到东门头,其中还有一只二哈。
“我一练拳的,连只猫都抓不住。”
孙长宁苦笑,最后用小鱼干的诱惑力才把馄饨从衣柜上引下来,在安抚了馄饨之后,孙长宁开始扎马步,如此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搞得浑身大汗淋漓后才去洗澡,安心睡下。
而在此时,于相思湖畔,王青帘坐在一块园艺大石上,双手对垒,双目微阖,胸膛轻微起伏,似是在打坐。
若是有人仔细听,便能隐隐听见他胸膛中那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每次胸膛起伏,浑身骨骼血液便发出如同雷霆般的声音,这正是达到了筋骨齐鸣,虎豹雷音的徵状。
第四章 一十二真言()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不得不说孙长宁还是有点天赋的,这三日下来,马步已然能稳稳当当扎上四十分钟,然而超过这个时间,他便心跳加速,呼吸有些紊乱,开始力不从心。
“长宁,你的马步扎的很好,日后也要这样练习,一日也不可落下,但凡有一日落下,这便破了功,其实我说明白一点,便是你的懒惰之心又要开始作祟,无论做什么,都要知道持之以恒的真意,尤其是练拳,更是如此。”
“今日我教你站桩,你且看好了,一定要看仔细了。”
王青帘开始站桩,退屈而不折,如古代牛角大弓,似乎随时都会跃起,并且爆发出绝强的力量,上身躯干中正不偏,脊椎正直,丹田尾锥处朝前倾斜,于是看上去,整个人都朝前微微躬身,像是有些佝偻。
双手朝前微微合拢,是“手搭凉棚”的架子,膝盖并拢,身子半点也不动一下,而两眼却是左右同时移动,两只耳朵也是同时耸动,活脱脱像只猴子。
王青帘站了十分钟,而后收桩,对孙长宁道:“这是大圣桩,人练拳法,从小时候,四岁开始站这个桩,到了十二岁后,开始站三体式,要站尾椎,这个我等一下教你。”
“寻常练武人,小时候站大圣桩容易落下后遗症,就是背有点佝,所以我要教你第三种桩法,混元桩。这是道家常用的桩法,没有什么特殊性,练了也不能一打十,唯一的好处是能够调节人体的不适,常常用来补气修养,是调理所用。”
“大圣桩紧,三体式累,而混元桩则是松快,三个桩一起练,这才好,但你是学生,没有那么多时间,像我以前十二岁后,早晨四点钟开始站大圣桩,上山下山三趟,便开始站三体桩,又上山下山三趟,开始站混元桩,最后又上下山三次,回去站春秋桩。”
“这最后一个春秋桩,是把峨眉十二桩结合起来的桩,是我一脉最高绝的桩法,你不是我这脉弟子,不能传授。”
“十二桩集道家,佛家,医家大成,道家的养生吐纳,佛家的静气闭神,医家的脏腑盛衰为一体,说的玄乎一点,就是体悟天人合一的桩法,而春秋桩则是十二桩合一,化繁为简了。”
“桩法看着容易,但要站好,持之以恒的练好,却是非常不容易的。”
说着,王青帘又把三体桩和混元桩分别给孙长宁示范了一遍,并且时时提起,那形意三体桩,又叫三才,即天地人之意,所谓万变不离三体式,这是武学入门的基本功,几乎所有练武人都要学习这个桩法。。。
学习容易,但练好不容易,天地人要合一,所谓整劲,把三体桩站到极致,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是那个地方用力,都是全身同时使力,不是分开的力。
而混元桩更类似于一个抱的动作,道家讲究一些玄学,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这个桩也是基础中的基础,是万桩之源头,而其中重要的部分就是调气。
王青帘开口指点:“等你太阳穴鼓起来,就是站的成了,记住,你现在筋骨定型,需要先站三体,再站大圣,最后站混元,一月的马步不能落下,即使站桩了,也不能丢下基本功夫。”
王青帘说完,调整呼吸,道:“我打一套拳法,你且看好了。”
他脚步一踏,目光猛地朝孙长宁盯去,而就在这一瞬间,孙长宁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头猛兽盯上了,浑身上下半点也动弹不得,之间那拳头已经打到面门前半寸,而在孙长宁眼中,却如同一柄刚猛大锤般可怕。
“拳如锤,手如刀,掌如大印,臂如枪使!这是斗之四言,拳头踢技本就是从武器之中演变而来,而武招又是自杀人中练出。拳最刚猛,故如大锤,擦着便伤,挨着便死;手劈如刀,以力集中在手掌侧面,打到要害一击毙命,如同悍刀一般;掌如大印,专打天灵背脊,是一击必杀的招数,而臂如大枪,能收能回,不能被缠。”
王青帘的声音冷漠无情,孙长宁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脖颈一凉,似乎有一柄钢刀贴在皮上,他目光微微移动,却见到是王青帘右手的侧面,正是应了手如刀的说法。
“动如猿,躲如蝉,立如松,不动如山!这是避之四言,若是动,便要如猿猴般机灵;若要躲,便要如蝉般感知四周做到快人一步;若要立,则身不能斜,若斜必败;若不能躲,则站定如山,气沉丹田力出紫府,以刚对刚!”
“出如雷,收如风,走如云,落地如雨!这是打之四言,若是出拳则要如雷霆般迅猛,收则要如风般顺溜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行走则要如云般飘渺无定不可捉摸,若占上风则拳要如暴雨般不得停歇!”
王青帘一套拳法打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动作之中有诸多不雅观之处,可却十分凌厉,那股精气神让孙长宁震撼不已,眼前的王青帘似乎变成一尊千丈巨人,正在大日之下挥舞拳头,撼动山河。
忽然,他身子猛然一扭,双手朝下叩拜,身如猿猴一般,那双臂带风,力沉四海!
孙长宁猛然呼喊出来:“白猿叩首!”
“不错,正是白猿叩首!你看的很仔细!”
王青帘在瞬间收拳,口中长出一口气息。
“切记切记,一十二真言须得记全,真正打时,没有那么多掣肘,撩阴掌,猴偷桃,指太阳,扬沙抓雀,扣虎瞳,击胸砍肋,这些都是可以用的!等到你练出劲了,那才是真正叩开门户。”
“就算是我,十二言也没有做到圆满,还差了许多。”
“所有的武技其实都是从战阵的乱打中演变而来的,人体的脆弱部位本就是要攻击的地方,就像混混砍人,肯定是冲着脑门胳膊去的,军人得命令可以击毙匪徒,必然是瞄准脑门打,不可能说有专门去打屁股这种事情。”
“下身是一块铁,步伐要轻却不可倒,上身要正不得斜,但又要飘忽不定。这步子称趟泥步,说的玄乎些,就是踏水无痕,其实就是一种不让泥水溅到身上的步子,学容易,精通则难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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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四十九日光景转眼过去,王青帘将诸多拳术要领一一传授给孙长宁,其中还有“白猿叩首”与“老猿拜圣”两招杀技。而便后洒然离去,除去这两招外,其他都是一些基础性的东西,并不涉及到他本脉核心的道家武学。
临行前,王青帘给了孙长宁一个号码,并且告诉他,一旦有出了什么事情,就打这个电话,都能摆平。孙长宁估摸,这可能就是王青帘说在局子里认识的那个人手上的号码,同时心中也有惊讶,什么事情都能摆平,那能量得有多大?
王青帘笑着摆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