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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在这个瞬间似乎开始被无限提升,在过去,即使是精神完全集中,也不曾出现如此奇怪的变化。
眼中所能见到的越来越小,耳中所能听见的越来越清晰。
有什么东西开始被放大了,这一次不是脑海中朦胧的体现,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一些神异的东西
如同一道一道的明光在转动,孙长宁所操纵的那道金炁在六爷的身躯内游荡,而在这一刹那,忽然听见了如潮水般的声音。
仅仅是一瞬间,就像是幻听,但
孙长宁感觉到了,自己那道金炁所到达的位置。
那应该是肾的位置。
人体中,肾脏属水,为“先天之本”,唤“阴阳之根”,称“生命之源”。
。
第六百一十九章 佛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
“这。。。。这是!”
孙长宁的身躯上汗毛皆竖起,如触电一般。
“金生水。。。。。可,金鲤。。。。。。。并不属五行之力。。。。。。”
孙长宁喃喃自语,但很快,潜意识中响起的声音立刻就推翻了上一个念头。
人生来自有五行,循环往复,化作一口先天之炁。
金鲤的炁息,依照老道人所言,就是先天之炁,也是混元一炁,自然当中已有五行。
这是引动了什么吗?
孙长宁小心翼翼的操纵那道金炁,那股温润的力量在两肾处游离,这里是水之聚地,由肾能影响很多东西,在人的健康中,最重要的就是肾脏。
这里是阳起之处,所谓人之“清浊之精”皆从此地生发。
孙长宁发现五感的增幅还没停止,这甚至开始带动身躯的气血翻滚,如同火烧身般的感觉升起来了,孙长宁发现自己的肉体开始迸发热量,而精神也高度击中,这种状态。。。。。类似于观想。
并且级别非常之高。
双眼能看到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小,并且越来越玄,血管错综复杂,如弯曲无秩序的电缆集群一样,那在很多人眼中,甚至会变得有些“恶心”。
但是孙长宁在这一刻似乎发现了新的天地一般!
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图案,那是两个太极图,一个正转,一个倒转!
阴阳与阴阳,天人跳脱与天地自然!
这是两个大循环,而孙长宁忽然福至心灵,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
“佛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我这是!”
“见神入微?!”。。
孙长宁脑海中猛然蹦出一个词汇,但转念就猛烈的摇头,几乎难以相信。
“不,不可能,见神入微,这不是丹劲可以掌握的,那至少是如来的境界,与释迦牟尼同级,我现在说力量可能与年轻时代求学的佛祖接近,但若是与大成的佛祖比,那真的是银沙比之明珠,萤火妄想与皓月争辉。”
“这不切实际。。。。但现在这种表现。。。。。。”
孙长宁是知道入微这个词汇的,不仅仅是在佛家之中,在其余诸多派别内,这都是一个很恐怖的境界,尤其是在医家之中,如果能以肉眼达到“入微”的程度,那真的是扁鹊再世,能目见膏肓。
传说秦越人给人治病,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病到了什么程度,是否还有救,其中最著名的两个故事,一个是见蔡恒公,一个则是晋景公。
而二者的结局也并不相同,秦越人见到蔡恒公的时候,说他还有的治,但蔡恒公不听,十天后第二次见,秦越人再度说,如果不治就糟了,恒公依旧不听,等到第三次时,他看也不看转头就走,而蔡恒公反倒奇怪了,这一问,秦越人道:
“小病在皮肤纹理之间,是汤熨的力量所能达到的;病在肌肉和皮肤里面,用针灸可以治好;病在肠胃里,用火剂汤可以治好;病在骨髓里,那是司命神管辖的事情了,我是没有办法医治了。现在病在骨髓里面,我因此不再请求为他治病了。”
这是蔡恒公,而晋景公见到秦越人,后者只是看了一眼就摇头,直接道:“这病已没办法治了。疾病在肓之上,膏之下,用灸法攻治不行,扎针又达不到,吃汤药,其效力也达不到。这病是实在没法子治啦。”
可以说,蔡恒公是有的救生生把自己玩死了,而晋景公则是开局地狱难度。
而且两人的结局也大相庭径,看似不怕死的蔡恒公最后发病了拼了命的去找秦越人,然而后者早就跑了,而晋景公则是因为之前已经做过了“膏肓”的梦,见到了那两个“小孩”所以相信了秦越人的话,称赞他是神医,给了厚礼,送他去了秦国。
秦越人,又称秦缓,就是扁鹊。
在治病的一道上,秦越人可以说堪比释迦牟尼、老聃这种“大圣”,凡后世所有医生,从没有说能和他一样,看别人一眼就能定下生死的,能与之比肩的,也只有号称“青囊”的华佗与被尊为“药王”的孙思邈。
而“医圣”张仲景,如果论个人的神异,他自然是不可能比得上秦越人的。张仲景所胜,那是胜在对“中医”的系统进行确立,并且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为后人开辟大道。
张仲景强在天下,弱在个人;秦越人强在个人,弱在天下。
但这里只讨论个人的修行,所以秦越人无愧古往今来医家第一人的名头。
用武道修行的话来说,秦越人就是“至诚”,已经到了这种无法理喻的境界,即拳法当中的第七劲!
秋风不动秋蝉先觉,能知过去能见未来,一目定人生死,知寿元天命。
。。。。。。
那道金炁在双肾中游走,孙长宁的额头渗出汗水,这对于一位真丹的神圣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这种剧烈的消耗堪比经历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这种细致的体内操作,随着五感的提升,对于精神的负担也会越来越重,而精神的负担会直接反馈到肉体上。
但让人欣喜的是,随着金炁在双肾中的游走,那若隐若现的潮水声终于清晰出现了。
并且不是一处,孙长宁看到了,有些已经“枯萎”的血管,此时突然充盈起来,有滚滚气流,也或许是血液开始灌注,那当中酝酿的都是新的气息,完全没有腐朽的感觉。
人身四处,开始震动了。
那在医家,道家之中,称呼为“四海”。
“血海,气海,髓海,水谷之海。。。。精气神者,出于肾脏,天一生水而化万物。。。。。。”
孙长宁在现实中抬起头,那种宏观与微观的切换几乎要让脑袋都爆开,胸膛中一股炁息涌起,那如被大锤敲中,孙长宁还没有看见四海的变化,下个瞬间立刻便被彻底打回了现实中。
“噗——!”
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喷出去,在那一刹那孙长宁转过了头,血溅射在地面上,带着一丝丝温润,乃至于有些炽热的气息。
“长宁!”
六爷吓了一跳,此时就要站起身来,而孙长宁五指一扣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摆了摆,在六爷紧张的注视中调息了一会,随之睁开眼睛。
“六爷,你看看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孙长宁发出询问,六爷感到有些奇怪,刚要说还是那样,但下一瞬间,他立刻浑身僵住。
一种。。。之前从没有感受过的新的活力,似乎开始充斥了四肢。
就像是大病初愈那样,虽然软弱无力,但已经不再是病恹恹的状态,充满了朝气与血气!
第六百二十章 存与虚幻,超越如来的境界!()
六爷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瞪了起来,那手开始颤抖,一种如同重获新生的感觉自身躯中涌起,他的嘴唇在哆嗦,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但很快就从这种变化中回过神,连忙对孙长宁道:“长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看见了孙长宁突然吐血的,而且之前身体也有些变化,那种旺盛的气血几乎让六爷震撼到极致,他不知道孙长宁如今已经到了什么境界,但是这种气血,绝对不属于化劲!
远远在化劲之上!
六爷自己不过是暗劲,但是有化劲的朋友,毕竟过去在川蜀走动,游走灰色地带,不可能没有几个肝胆相照的高手,而且他那个时代,还正是社会没有法律秩序的年代。
如果和小白一样,愣头愣脑,那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正是因为从那个时代过来了,所以凡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基本上都是两极分化。
一种人如六爷,知道朋友的重要性,所以能结交的,必然要用心,用诚意去结交,而遇到什么人用什么社交方法也尤为重要,而这种朋友,往往能在落难之时拉自己一把。
另一种人则是完全向着利益看齐,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常把曹操的话奉为至上真理,宁让我负人莫让人负我,黑吃黑常有的事情,在关键时刻朋友不过是砝码而已。
这一次大病,如六爷自己所说,活着没能够轰轰烈烈,所以死了,那就安安静静的去死,也就不去霍乱别人了,所以他对谁都没有说这个疾病的事情,况且他现在仍旧能写书信,仍旧可以打电话,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搪塞过去的。
六爷有些紧张,孙长宁刚刚吐血,必然是因为那种“炁息”所影响的,这就让六爷更加笃定,那必然是一种“神通”。
只要是神通,那就对自己有着损耗,适当的亏损可以靠着修养补充回来,但一旦过了头,那么将对身体造成不可弥补的创伤。
这对于他自己是深有体会,自然不想看见孙长宁在他面前遭创。
尤其是,孙长宁还是继承他八极拳与六合枪的人,比韩小九更加适合当做传人,只是可惜,孙长宁早已经有师傅了。
而他的师傅既然是三教中人,自己如果想再让孙长宁拜个“师父”,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不是出家人,胜似出家人啊,有些时候,教派的武人顾忌反而比教派内的人还要多,这是要分场合的,而且武林也默认很多规矩,所谓不成文的道理就是如此了。
“没有大事情,六爷,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究竟怎么样!”
孙长宁摆摆手,示意六爷不必管自己,而后者愣了愣,道:“你真的没事?”
“真没事!一口子淤血,这到底怎么弄得,我马上告诉你,六爷,你快讲啊。”
孙长宁异常想知道六爷现在的感觉,虽然从六爷的反应可以知道一二,但孙长宁终究不是医生,这到底怎么样的反馈,还是要病人自己来说才最为贴切。
六爷相信了孙长宁的话,于是把自己的状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尤其是那种活力,正如大病初愈,虽然有些软弱无力,但已经没有病怏怏的感觉了。
孙长宁一听,心中便有数了,那五指松开六爷的手腕,深呼吸了几口气,把自己的状态调整一下,对六爷道:“我明白了,一切发自于肾脏,五行逆乱,要从这里下手。”
“这确实不是医生可以调理好的,正如扁鹊行医中说的,疾病在肓之上,膏之下,用灸法攻治不行,扎针又达不到,吃汤药,其效力也达不到,于是病就没有办法治疗了。”
“而膏肓二字,膏说的是脂肪、肥肉、油水,而肓说的则是人体内心脏之下,隔膜之上的部位,人要是生病,两种不好治,扁鹊已经说的很清楚,一个就是膏肓之病,一个则是骨髓之厄,这两处都是没有办法治疗的,即使是现代医学也很难治疗。”
“前一种即使是开刀都很有危险,因为涉及到心血管,而后一种骨髓更是难搞,最直接的就是白血病!”
孙长宁这时候感觉到了古人的强大,两千五百年前的秦越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得了什么病理,甚至连心肌梗塞和白血病都能明白,这种医术不称呼为神人,那医家就没有神人了!
“呼,真的是幸运,我不会医术,不通医理,但我知道五行相生相克,人身五脏对应五行,金木水火土,这个东西我还是明白的。”
“我这一道炁息,不是针灸,不是扎针,不是开刀,不是汤药,而且也不是那些神鬼跳大神的玩意,哈!果然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最后一线生机是要自己去寻找!”
孙长宁有些激动,但同样,对自己的能力也有着担忧。
仅仅是操纵到一处肾脏,已经让自己吐出一口血来,其中消耗之大不亚于和一位真丹高手较量,甚至比之前和六耳猕猴交手更为可怕!
精神的消耗会反馈在肉身上,孙长宁明白,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给六爷渡炁试探的不是自己而是佛祖的话,那么六爷只怕是过了今天就能生龙活虎了!
这种精神上的修行,还是佛门与道门最为强大,自己只算是道派武人,没有系统的修行过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