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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森杰的书院在添了贾蓉之后,便陆续有人递了名帖前来求学,毕竟当年天机楼上连破十关、名满京城的霍百里和方森杰在十几年之后仍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便是水臻某次宴饮半酣时说出那书院中坐馆的先生并非方森杰,只是方森杰的同门,仍是挡不住众人的热情。
贾母在外做客,少不得听人言说那松瑶书院,自然有人奉承胤礽得以成为方森杰的入室弟子,贾母面上带笑,心中有苦难言,想着前几日寻了胤礽说话,本是想要让胤礽为贾珠说项,不想胤礽三两句便推脱了一干二净。不过,贾母也不太恼火,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贾珠的努力她看在眼里,自然不太担心。且便是英雄仍难过美人关,男人熬了命拼得的东西,女人若是用对了心思,懂得忍耐,却是最后的得利者,贾母一向耐心很好,她不急!
作者有话要说:头昏脑涨,如有错漏,请海涵。
35三十四()
贾母终于迈出了贾府;邢夫人自然随侍一旁。见元春日日相随;被众人赞颂;好似贾府便只这一个姑娘,邢夫人便是再按捺,心下也难免生出些恼火;不过在胤礽的坚持下;莹曦仍是留在府中仔细调养。
胤礽也从胤禔处听了方森杰同水臻的话;却是琢磨起胤禔的提议;想了想,同贾赦商议之后在水清生辰时领着胤祉一同拜访。
胤禔胤礽虽然诗书也读得不错,到底胤祉才是倾心此道几十年的,和骨子里就是个书生的方森杰几乎是一见如故。
虽然一切都是照着胤礽的设想发展;可是瞧着胤祉满眼晶亮崇拜的瞧着方森杰,胤礽还是有点儿小郁闷。
待听见方森杰要将胤祉留下,胤禔一把按住几乎蹦起来要将胤祉抢回来的胤礽,顺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放心。”
胤祉不用看也明白胤礽现在会是什么表情,瞧见靠在软椅上的方森杰唇边兴味的笑,暗暗叹口气,假作无措的模样回头去看胤礽,喏喏道:“可是我习惯哥哥陪我睡……”
水臻进屋来就听见胤祉的话,想到前几日水清那个‘习惯有哥哥陪’的理由,不禁笑出声,这两对儿兄弟倒是亲爱得紧呐。
胤祉枕着胤礽的手臂,听着胤礽平缓的呼吸,叹口气,翻身搂住胤礽的脖子,亲了亲胤礽的脸颊,小声道:“二哥,放心,弟弟心里头明白,你和大哥是最重要的。”
胤礽蹭蹭胤祉的脸,含糊道:“半夜说什么胡话呢,睡吧。”
胤祉叹口气,心道:你就嘴硬吧!
方森杰可算是找着了胤礽的弱点,很不厚道的时常撩拨。
胤禔瞧着咬牙和方森杰摽劲儿的胤礽,很是无奈。
穆诚却是瞧戏瞧的很开心,毕竟平日里只有自己被气得直蹦的份儿,他还是头回见胤礽这般的跳脚模样。
忙起来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年关。
这一年的除夕与往常并无太多不同,只是水清之前不慎着了凉,周月竹亲力亲为的照看他几日,之后太医循例诊脉时诊出滑脉不稳,水臻又喜又惊,嘱托嬷嬷好好照拂周月竹卧床休息。
于是正月十五这日,周月竹和水清俱在家休养,胤禔随着水臻进宫领宴。
宴过大半,穆诚摸了过来,扯了胤禔去寻水泱说话。
水郅这一年大半时间都宿在淑妃处,五皇子水汨仿佛是水郅最放在心尖儿上的儿子。
虽然无论什么事物水泱的昭阳殿得的都是水郅点的皇子中的头一份儿,宫人面上也是恭敬的,水泱面上不显,心情却是实在郁闷。今日趁着众人酣饮,便早早离席,并没看到水郅定在他背上的视线。
水郅收回眼神,略有心不在焉,瞧见穆诚拽走了胤禔,这才放下心来同几位老臣说话,只是一眼扫见微笑着同霍思说话的水臻,水郅定下了决心,三言两语打发了臣子,也出了喧闹的大殿。
昭阳殿,胤禔同水泱对坐捻棋,穆诚一旁观战。
听到侍从扬声道:“皇上驾到。”三人忙起身迎驾。
水郅大步进来,一边叫起,一边躬身拉起了水泱。
水泱有些不明白,对着水郅忽冷忽热,亲近又疏远的态度莫名有些委屈,有些恼火。
水郅的眼神在胤禔身上停了好一会儿,笑道:“溶儿随着沐言读书也有几年了吧。”
“是。”胤禔简单回道,心下念头急转,却是不好猜测水郅的想法。
水郅瞧着垂眼静立的孩童,勾唇轻笑。
正月十六,胤礽难得贪睡一日,却是被人早早从被窝里扯了出来,洗漱穿戴,胤礽很是庆幸,他这两日偶感风寒并未同贾赦胤祉同寝。闭着眼的爬上马车,胤礽躺在软软的毯子上打盹儿,本以为是方森杰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整他,谁知马车不声不响的走了好一会儿都没停。
胤礽猛然睁开眼,瞪着胤禔,沉声道:“这是去哪儿?”
“宫里。”胤禔抿抿唇,轻声道。
胤礽一把揪住胤禔的肩膀,调高了眉头,咬牙低声道:“这要进宫,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胤禔伸手揽了胤礽,左右而言他:“保成,怕什么——”对上胤礽的眼睛,胤禔眼神游移一会儿,还是说了真话,“我也没想,就是昨天同父王进宫领宴,遇上皇帝,说了几句话,问我读书可是孤单……”小心瞅了眼胤礽的神色。
胤礽瞪了他一眼,咬牙道:“继续!”
胤禔讪笑一声:“我以为皇上是要为皇子选伴读呢,就想到你了,便说时常和你一同看书。”
胤礽掐了胤禔一把,怒道:“我现在才快四岁!”
胤禔讨好的笑笑:“我才五岁。”
胤礽捏住胤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笑道:“宫中皇长子十一,太子九岁,三皇子七岁,四皇子七岁,五皇子两岁,皇六子刚满月!现下哪个要你做伴读!”
胤禔干笑,他能说他当时只想着宫里皇子们越远越好,结果忘了皇上可能是一时无聊只是没话找话说……
松了手,胤礽躺倒,又闭上眼,一副气结的模样,心下却是滋味莫名,他是真的没想到胤禔会这样信他,也不怕他失了态,连累了他!
胤禔躺在他身边,拍拍他肩膀,笑道:“你真不想看看这里皇宫什么样?”
胤礽嘟囔着:“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堆石头木头堆起来,圈了一群人在里头闹腾着你死我活。”
胤禔失笑,揶揄道:“保成这话说得果然是深有感触!”
胤礽伸手去掐胤禔手腕,两人你来我往的拆起招来。
跟着引路的侍从走进皇宫,胤礽忍不住小声叹了口气,胤禔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面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天塌了他撑着。
别扭的挣了挣手,胤礽不情愿的承认他现在确实放松了许多。
穿过条条甬道,走过步步回廊,胤礽心中的不安早已不见,心中升起莫名的怀念。
胤禔忽的停下脚步,胤礽险些撞在他身上,回过神就听到宫人道:“见过太子殿下。”
胤礽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得行了跪礼,与胤禔同道:“见过太子殿下。”
水泱瞧了胤禔一眼,又去看胤礽,道:“免礼。溶儿这是进宫来看皇祖母?”
胤禔侧前一步正正挡在胤礽身前,借着宽袖的遮挡,拍了拍胤礽的手,道:“水溶是来见皇上的。太子殿下,昨天说好了不叫溶儿的~”太子殿下,您没事儿就赶紧回您的昭阳殿吧。
胤礽站起身,睨了胤禔,隐约明白胤禔所为为何,听到胤禔仿佛撒娇的模样,下意识的套了胤禔上辈子的模样,低头忍笑。
水泱也在笑,他知道胤禔早早磨了方先生为他取字为的就是这稍嫌女气的称呼,真是骄纵的小子。
胤禔不过比胤礽年长一岁,且胤礽这辈子的体格倒是比胤禔好上许多,两人身量仿佛,胤禔那上前的一步不仅没起到遮挡的用处,却是将水泱的眼神全都引了过来。且胤礽上挑的唇角被水泱看在眼里,难得在宫里遇到两个不太在乎他这太子名头的,一个是熟悉的,这个眼生的当时并非贵戚之后,倒是猜不准是哪个了。
心中好奇,水泱便笑道:“这是谁家的?抬头我看。”
胤礽眯了眯眼:好,抬眼看你!啧,还真是好皮相,水家的人都一副好相貌,眼前这个更似画上仙子。
水泱看着眯着眼跳投看向自己的孩子,不知是孩子眼睛太过幽黑折射的光亮还是怎么的,竟生出一种自己被俯视的错觉。
很久之后,两人相拥而眠的某一日,水泱提起了那此初见,问胤礽心中作何感觉。
胤礽扣着水泱的手,笑道:“那时只道美人如画让人神迷,如今才知是一见倾心。”
水泱耀目生辉,玉白手指描画着胤礽的眉眼,道:“油嘴滑舌,我那时倒觉着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那般骄傲,定是志存高远之人,怕是不好想与……”
胤礽将人拥在怀中,大笑道:“梦想再高再远,也得有个牵挂之人,否则便是断线纸鸢终究跌得粉身碎骨。”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脱开的。”
“呵,我这线绳可是早就缠在你腕上了。你不放,我又能到哪去?”
“唔……若是我没拽住?”
“哈,我就冲下来在缠上你,反正你早就是我的了。”
此时水泱只是瞧着这镇定的孩子很是好奇,又听胤禔道:“这是一等将军贾赦长子贾琏。”
水泱笑道:“倒是个胆大。”
引路的侍从微笑道:“太子殿下,皇上正等着见两位小公子呢。”
移开眼,水泱正欲开口,便听有人道:“北静王世子这是领了谁家小儿进宫陪太子殿下解闷儿啊?”
闻言,水泱面色不变,只是平静回头。
胤礽飞快的瞟了眼胤禔,果然他已面沉似水,胤礽心下轻嘲一声,抬眼去看这一朝的皇长子是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求留言……
36三十五()
十一岁的少年正是风姿初成之时;眉眼也定了样;也是器宇轩昂的翩翩公子;只是其眉宇间隐约的戾气生生坏了俊秀的容貌,倒不是难看,却是让人瞧着便无法生出亲近之意。
胤禔看着眼前水汜桀骜的样子眯了眯眼;唇边祭出不愠不火却没有半点温度的笑容;不情不愿的承认这副咄咄逼人的傲慢模样实在难看;若是他择主子,也会觉着跟从了那在水汜侧后方站着的、同胤禩仿佛的三皇子!
胤礽的眼神却只是在水汜面上一掠而过;便着意打量身形隐在他身后的两个年纪相当的孩童。只见那身着宝蓝衣衫的少年面容隽秀;同水汜三分相像,却是笑得眉眼弯弯;再是真诚不过;另一人身着玄色;面上并无什么表情,眼底却透着坚毅,想到胤禔曾经对自己说起宫中皇子的形容,胤礽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若是胤禩托得了这三皇子的身,他倒是能得意了,若是胤禛——截住思绪,胤礽深吸口气,垂下眼:他想再活一辈子,所以,他要学会放过自己,要学会忘记!要——
察觉到胤礽的呼吸乱了,胤禔心下一紧,捉住胤礽的手,狠狠在他虎口上掐了一把,拉着他给水氏兄弟行礼。
胤礽猛地从思绪中回过神,随了胤禔向那几人行礼:“贾琏见过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
水汜打量胤礽一回,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起了吧。”这便是父皇给水泱寻伴读?年纪有些太小了,却是不知这小儿有什么本事让父皇高看一眼!
此等情形自然没有胤礽说话的余地,胤禔站起身正欲开口,却听水泱先开了腔:“大哥,泱确实喜欢溶儿这小友,不过他们进宫却是皇父宣召。”
胤礽磨了磨牙:小友!你才多点儿大,就这么副长者的口吻,是故意撩人火儿吧?
胤禔安抚的捏了捏胤礽的手:好啦,乖,咱们一会儿就离开了,咱们大人不计小儿过~
先是东平王世子的独子穆诚,再是这水溶,现在又招来了这个么不是谁家的孩子,父皇,你这么早便为水泱做打算,这心可是偏的没边儿了!水汜咬了下呀,心头火气险些压制不住,却还记得此为何处,遂强笑道:“原来如此,即使父皇宣召,确实不好再耽搁了。”
无人接话,一时间竟是冷了场,三皇子水汶正要开口圆场,水郅身边第一侍从张宁已走了过来,对着几人行了礼,道:“皇上听说几位皇子都来了,让诸位一同进去。”
皇子同行自然是以太子水泱为首,胤礽直身抬眼正好瞧见水家小子们站在一处,不由得微微一怔:水汜水泱这两人因着眉宇间的迥异的气质很是不同,可是当这两人站在一处时,却是最像兄弟的,并非是因为他们年纪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