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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爷子如何教女自不必细说,王家后宅中胤禩面无表情的盘膝静坐却有了些时候,胤禟在旁静静的绣着帕子也不扰他,待得婢子隔帘询问是否传膳,方才抬眼去看胤禩。
胤禩睁开眼,勉强一笑:“传吧。”
因胤禩用膳一向不留胤禟以外的人,几个婢子布好膳食便退下,胤禩起身走到胤禟身边牵了他的手,轻声道:“九儿,我知道你不高兴我非得扒着二哥,只是,你看这王家咱们能依靠谁?你我命不好身为女子,去了谁家不是入龙潭虎穴?咱二哥到底还认你我不是?总是能给咱们个安稳些的栖身之所——”
“八哥,你不必说了,我也晓得去老二那里是目前最好的去处,只是你瞧着老二现在就这么个折腾法,日后少不得算计了你我。弟弟心里就是不舒坦,凭什么……凭什么……”胤禟本来语气不过平平,说到后来莫名的就哽咽了声音,也不知哪里来的委屈梗在哪儿,眼泪都砸了下来。
胤禩用帕子给他拭泪,湿了两条帕子也不见胤禟泪止,只能将人拥进怀里抚着脊背拍哄。
胤礽胤祉从北静王府归来,贾赦也将他名单上的人都处置了,人正坐在书房软榻上瞅着堆了满屋的从那些人家搜出来金银妆匣,见着儿子们便唤他们进来瞧瞧家贼窃主几许。
胤礽记着霍百里醒来后嘱咐他的话,略一打量各色物事,记下几个打眼儿的想着让人翻新重铸了可赠了何人,转身偎进贾赦怀里问他要如何处置这些得来的东西。
贾赦将他许诺要用六成刁奴的不义之财换了米粮施舍消灾说与二子,眼见两小儿眼中满是慕濡,只觉心中那一点点的不舍都消散了去。
胤祉觉得有胤礽一个哄了贾赦就够,转眼打量着打开的妆匣中的镯子想着挑些稀罕的样子让人照着打给莹曦玩儿,顺手拿了只镯子颠了颠,入手却觉重量不对,想是镂空的手镯,拿至眼前细细看视:中空的手镯却并无镂空花纹,样式也非新奇……怕是用处便是在这中空!
细细摸索一回,胤祉手上微微用力,便将镯子掰成了两半。
瞧着胤祉举到两人面前的两节镯子并一纸银票,贾赦和胤礽说了一半的话都断在口中,转头再看这一屋的物事只觉心跳如擂鼓。
贾赦将那两节镯子又按成一只,唤了李平王逸进来,指着那妆匣问两人这是那一家里得来的。
李王二人抬眼瞧了那妆匣,道说那是从今日卖出府的奴才身上剥下来的,也记不清是那一家的谁的。
贾赦赞了一回两人做事细致,从袖中取了五百两银票,另两人各留一百两,余下的平分于今日做事的仆从。
李王二人谢过贾赦的赏,退出屋去,彼此对视一眼,皆是庆幸,依着两人的本事便是那等忙乱之时如何不晓得各处收了什么,那妆匣中比他们送进来时少了只镯子,想来便是那镯子有些蹊跷,幸而他二人今日下了死力气盯紧了所有抄捡物事的人,如今得了百两的赏赐方才心安。
贾赦贾邢氏夫妻并胤礽胤祉兄弟再加上个陈嬷嬷用了半宿方才检视过所有妆匣饰物,其中夹层里的银票让打着算盘计数的胤祉都有些眼晕:他们大房的账本他是瞧过的,这些银子尽够他们一房人用上三四年的了。
贾赦气得直在原地转圈,直说该将那些刁仆打上二十板子再卖了。
胤礽抱着贾赦的胳膊为他揉心口,宽慰不值当跟那帮没前程的计较,现下也不能计较太狠,毕竟这府中有些刁仆因未被捉住把柄还在,得防着他们铤而走险。
贾赦夫妻这才明白胤礽坚持请了陈嬷嬷来的用意,细思之下直觉后怕,幸而他们这一房本不受宠,有些人脉的能耐人早走了,早些年贾赦为了胤礽又整治过一回,裁减了好些虚职,人少是非也少,贾邢氏嫁进来之后治家手段颇有几分,大房这般尚且规整。贾赦此次动作处置的仆从多是荣禧堂那边的,不过查出他们这一房下等仆从几家不忠并有些仆婢被连坐了的罢了,倒是没有大碍。
后怕过,贾赦倒是得意起嫡子的思虑周全,庶子也颇为聪慧,一手揽着一个儿子,笑得心满意足。
贾邢氏忙请了陈嬷嬷帮忙照应厨房并浆洗房两处,陈嬷嬷自然应下,只道姑娘此时独居却是不妥。
将莹曦挪回贾邢氏屋里,胤祉被胤礽拉去同住,贾赦又去同梅芳说过一回,大房众人这才歇下。
皇城中水郅寝殿中的灯火却是仍未熄灭,瞧着他一时心血来潮派去的暗卫带回的折子,水郅沉默半晌,终是只道一句:“瑾安果然命好。”
张宁在旁瞧着水郅神色凝重也不敢多言,不防水郅问他话:“张宁,你看贾琏如何?”
掂量过词句,张宁小心道:“回皇上的话,老奴以为贾小公子早慧重情,很是有趣。”
水郅笑起来,令暗卫日后不必再去听贾赦父子的壁角,只需远远护了他一家周全即可,待暗卫退下,方才对张宁道:“你也喜欢他,朕也瞧着他就喜欢,且看他长大后会否如华星沐言所言般守信罢。”
一夜过去,贾史氏早早醒了,唤了人进来伺候,瞧着捧水的丫头面生,问了几句便气得摔了茶盏:她院子里的丫头多是从在主子面前有脸面的仆从家中择了送进来的,昨日贾赦收拾家仆行的是连坐之法,不少丫头都被拉了出去,所幸贾史氏常用的一等丫头都还在,昨夜她心里正不舒坦,不喜人多,只让鸳鸯并琥珀伺候着,竟是刚刚才晓得贾赦将一家之仆从买去近半!
贾史氏正欲叫人喊贾赦来骂,却见贾赦带了小厮扛了两箱子物件儿进来。
一箱金银闪得贾史氏眼疼,却也能强辩说荣国府主子慈善,几辈子的家生子攒下这等身家也是自然,而另一箱中各色古玩珍品却让她说不出话来,瞧着她嫁妆中道说碎了的物件完好无损,贾代善把玩过的古玩尽皆其中,再看贾赦拍在案上的死当票子,贾史氏颓了气势,仿佛老去经年,挥手让贾赦退了出去,便揭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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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贾赦昨夜累了一宿,临睡前觉着自己亏得慌,便唤了侍从去通知府中那些个大管家明早在正门甬道候着他去训话;这日早起却是慢悠悠的梳洗用膳更衣,领人抬着金银堵了贾史氏的嘴这才去了正门甬道。
瞅着立在雪中瑟缩的众人;贾赦勾了勾唇角,眼神在众人样式统一的服饰上打了个转;最终停在最前的赖大身上好一会儿,暗自惋惜没能除了这人,瞧着时辰也差不多方才出声道:“快过年了,待过几日得了闲;老爷我和你们老太太老爷要对对帐,公中账册快些整备出来。府上事务繁多,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着你们,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往外跑!”
立在阶下听训众人顿时又抖了抖,忙不迭的应是,送了贾赦离开,苦着脸瞧着彼此,只觉得像要剜心般难受:他们穿金戴银的多少年,家中儿女也都有两三个丫头伺候着,那银钱何处来得彼此是心知肚明,都入了怀和皮肉生在一处的东西现下竟要拿出来,可不是同割肉一般么!只是他们也不敢违逆了贾赦的意思,虽然昨日他们这些人无事,隔墙东府的动静他们却是知道的,那府上的大管家赖二可是阖家被卖去不知何处了!瞧瞧赖大这通红的眼,想来也没将人截下来……
贾史氏一早便同贾赦气了一场,听说贾政留宿王家未归了了件心事方才让人摆了早膳,到底没了胃口,略用些许便叫人撤了,人倚着软枕吩咐去请了赖嬷嬷来陪她说话。
赖嬷嬷是红着眼进来的,正为贾史氏按捏肩膀的鸳鸯瞧见心下就是一咯噔,暗道不好,果不其然,贾史氏看了赖嬷嬷一眼面色就是一沉,以为贾赦对赖大动了手,忙道:“你这是怎么了?”
赖嬷嬷虽同各色人等斗了一辈子很有几分智慧,骤然失子却也乱了方寸,闻听贾史氏询问,便将昨夜之事一一道来。
贾史氏此时方知晓宁国府的动静,手上茶盏一个不稳便脱了手,却见近前服侍的鸳鸯琥珀不顾仪容,齐齐跪下伸手去接那茶盏!
贾史氏更是惊了一跳,抚着胸口低头去看,只见琥珀的手被热茶烫红一片,鸳鸯的手背也被杯盖砸出一道青红,而两人正捧着杯盏查看是否有损伤,贾史氏失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过个杯子,两个丫头怎么瞧着却比她们性命还要重要?
鸳鸯捧着接住的茶盏,俯身回道:“回老太太的话,老爷说老太太这屋里的物事都是当年老太爷辛苦寻来的,老太太对婢子们宽慈,若是坏了哪件儿自然道说无事,却会暗暗心疼……婢子们不该瞧着主子失手伤了心爱之物……”
“好了,你们受委屈了,去,去涂了烫伤药去,我乏了,要歇歇,等,等二老爷回来,让他来见我,旁的事儿去找老大家的!”贾史氏自然没错过鸳鸯回话中提到贾赦用的老爷称呼,她本就喜欢在这些个小事上斤斤计较,如何会不晓得这点滴改变预示为何,到底是他一时心软让那父子两个成了气候,如今反来逼她!
贾史氏气急反而镇定下来,一段话不疾不徐的说来,咬文嚼字间仿佛服软,跪在榻前默默流泪的赖嬷嬷却打了个哆嗦:她已经几十年没听她家小姐用这般语气说话了,想来那惹起她家小姐这般怒气的人得意不了多少时候了!
荣宁两府的事儿因主事之人的低调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年节里事情本来就多,如今更有东北战事起引了众人视线:弹丸小国绛彩国竟举兵进犯!
所幸被本欲返京尽孝侍疾的东平王世子率边疆军士将之截在边城。随着身裹霜血的兵士疾驰入城而来的消息让京中百姓额手相庆,放下隐忧,专心去置办年货:只要天塌不下来,总还得先想着如何过活。
民间这般感念东平王世子的恩德,朝堂上却有人质疑那东平王世子该当从北境而归,如何却在东北领了兵?
水郅慢条斯理的理过袖口,见不少人附议方开口:“朕记得绛彩国每年上供的高丽参性温倒适合给东平王养生入药,便令东平王世子顺路去采办些。想来却是天佑我大齐,朕对臣子的一番关怀之心,竟解了边境之险。”
“陛下——”
“至于东平王世子如何能调派郑于两位将军手下军士,”水郅不待那出列之人将话说完便径自言说,眼神一直落在站在朝臣最前的左相身上,“朕记得朕当时拟的圣旨是令东平王世子掌北境所有军权,何爱卿?”
“臣在,陛下确实是如此旨意。”年届知天命的何宇出列躬身回话,只觉落在身上的眼神压得他直不起腰。
原本当不当正不正的被水郅晾在殿中的兵部侍郎黄天修此时涨红了脸,更觉尴尬,偏此人并无急智,手足无措的立在殿中愣愣的瞧着水郅。
水郅瞧着这黄侍郎只觉心中腻歪,黄天修当年守边疆那几场胜仗确实值得称道,以弱胜强,惨胜也是胜,只是这人耳根软,升任侍郎之后更是沾染上文臣的迂腐,整日里揪着军中些许违制之事没完,水郅瞧见折子上有黄天修的名签就闹心,偏他身居侍郎之位,少不得有些战报是要经他手上报,还不得不看。
如今正是用兵之际,水郅不能让兵部损了颜面,便转了话题:“黄侍郎,兵部兵器尚有几许?可还供得上边境之需?”
黄天修忙道:“回陛下的话,兵部兵器尽够,此时北境天寒,粮草却需早早上路。”
水郅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是,待下了朝,兵部户部尚书并侍郎留下谋划章程。”
听着臣子应是,水郅勾了勾唇,话锋一转:“绛彩国不过一隅小国,如今冒然进犯,朕可不信之前无迹可循,朕还记得几日之前朕用郑将军的折子问鸿胪寺,鸿胪寺有人信誓旦旦道说绛彩国谦逊有嘉,很该赠物以证情谊——”
鸿胪寺卿丁岩坪出列跪在地上,颤声道:“臣等有负圣恩。”
“你既然知错,便自去吧。”水郅声音冷冷,让众臣肩背绷得更紧,只恐自己也被迁怒了去,一时间竟无人为丁岩坪求情。
“丁岩坪就这么走了,当真可惜。”听说丁岩坪出了谕天宫归家后便带着一家老小出了城,霍百里躺在只铺了层狼皮褥子的紫檀榻上晒着太阳,眯着眼对方森杰道。
方森杰瞧着霍百里百无聊赖的样子勾唇无声一笑,回道:“丁岩坪学问不错,又通晓几处番邦语言,若是万国来朝时为鸿胪寺卿确实不错,只是现下四方异动,他年届不惑,却仍天真烂漫,实在无法担此重任,现下趁着未酿大祸,挂冠而去并不损颜面,沐言实不知有何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