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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爸爸很激动,他更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才几天的时间,自己的女儿已经瘦了一大圈。
“爸。”思琪声音哽咽,迅速扭转头看着车窗外,她不想爸爸看见她的眼泪,稍微平静了一会,才转头看着爸爸道:“您怎么知道的?谁告诉您的啊?我不是不想跟您们说,是怕你们跟着我着急上火,尤其是妈妈的脾气,如果让她知道了,肯定得会闹的鸡犬不宁的。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咱们家的笑话,更不愿意让别人笑话您,说您的闺女怎么怎么地。”
陆爸爸揽过思琪的肩膀,“傻孩子,这是什么笑话啊,每个人在自己的成长路上都会遇见这样那样的事,伤痛,跌倒,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自己得想开,绝对不能钻牛角尖。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孩子,该面对的就要勇敢的去面对,而不是逃避。你知道吗?这次支教的锻炼,虽说条件是很艰苦的,但是出去锻炼下我是支持的。你能告诉我,你是真的想通过时间来消除内心的疼痛,还是想逃避自己,逃避王新呢?”
搞教育的就是这样,凡事都一套一套的教育理论,说起来滔滔不绝,听得思琪心里有些支撑不住,她好想在爸爸怀里痛哭,但是不能,她忍住了。
思琪撒娇地突出一个字:“爸。”
她在埋怨爸爸话太多了,这些她自己都懂,都在心里装着,不需要爸爸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勇敢地面对挫折,自己站起来。
但思琪爸爸还是照旧把他教育的理念贯彻到底:“孩子,爸爸希望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坚强的面对,而不是逃避。”
思琪猛地喝了一口饮料,坚定地看着爸爸说道:“爸,我承认,开始我是想要离开这里,想逃避,我不想面对王新,更不想面对我这所谓的婚姻。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这所有的所有我就当时一场梦了,我会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再次找回自己。您放心好了。”
有了爸爸的一番话,思琪此刻变得无比轻松,她再也不用担心父母为自己的事操心,也不用担心爸爸不让自己离开。她此刻只想着离开,只要离开,时间一定会洗去她心里所有悲伤。
思琪爸爸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那股弦终于卸了下来:“那就好,孩子,爸就是担心你在伤痛的阴影里出不来,跌倒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站不起来。你能想通了就好,爸就放心了。那你就安心去吧,那边的生活环境很恶劣,你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去锻炼锻炼也好,但是记得一定好好的,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思琪爸爸其实心里很痛,但他此刻不能在思琪面前显露出来,他要让思琪安心地离开,不能让她再有任何牵挂。
思琪又何尝不知父亲的心思,但她不愿再去深挖,只要自己首先走出来,相信父亲也会很快忘记这段不愉快的事。至于面子问题,思琪还是有些担心,可事情已经这样,面子上肯定是有些挂不住的,但总归要面对,她相信父亲一定能处理好分寸。
思琪想到了母亲,她总是这样面面俱到,于是跟父亲说道:“爸,我知道了。妈妈那边您暂时先别告诉她,我怕她受不了。。”
思琪爸爸看着懂事的闺女,心里一阵酸疼:“别说了,孩子,我知道,我会暂时替你保守秘密。等你到那边都安顿好了之后记得给我们来个电话,我再把你的事情慢慢渗透给你妈妈。一下子告诉她,我也怕她接受不了。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见,我明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送行,还是能看见我的宝贝女儿。去吧,去休息,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嗯,知道了爸爸。您路上开车慢点。”
第39章 触目惊心危校舍()
看着爸爸的车子越走越远,思琪眼眶湿润着。爸爸的爱深沉有分量。虽然跟爸爸之间不能像跟妈妈一样,有了委屈可以在妈妈怀里撒娇,放声的痛苦。可是爸爸的每句话,每个眼神,都让思琪觉得很温暖。
思琪看着爸爸的车远去,自己在心里说:放心吧,爸,您的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定会好好的调整自己,让自己早点从痛苦里挣脱出来。
思琪仰望着星空,硬是把那颗滚烫的颗粒给咽了回去,自己不坚强,懦弱给谁看!!
人不就是每天面对逆境困难吗?有什么好哭泣的,思琪这样安慰自己。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思琪和雪晴终于来到了她们的目的地………田寨村义勇小学。车刚在义勇小学的操场上停下,思琪和雪晴就来开面包车门,迅速跑下来,蹲在一边呕吐。这操场,其实就是一块宽大平整的田,没有混泥土浇灌,也没很正式的升旗台。一根五六米高的圆木立在中间,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思琪第一眼看见教学楼,差点眼球掉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危楼就是几百号学生的学习园地。
教学楼两层木质结构,楼顶的瓦片破旧不堪,有的地方还用茅草厚厚地打上补丁。正逢课间时分,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围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操场角落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还好,教学楼四周长着茂密的杨柳树,嫩芽垂挂,为这座危楼增添了几分崭新的气息。
负责接待的主任带着两个学生走过来,思琪和雪晴没注意到。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学主任穿着跟农民伯伯一样,满身泥土沾着,头发蓬乱。而那两个学生跟乞丐一样,衣服破旧不说,还很脏,但他们的眼神很明亮。这是思琪和雪晴感觉到的第一个印象深刻的地方。
主任走近她们,伸出手,说着生硬的普通话:“你好,我叫郭怀顺,是义勇小学的主任,负责接待你们的。”
手黝黑,一层暗黑带黄的皮包着骨头。雪晴不敢伸手去握,思琪怕主任尴尬,急忙伸出细嫩光滑的手握住主任的手,顿时,黑白分明。
另外两个学生走过来准备帮助雪晴和思琪拿行李。思琪和雪晴顿时感觉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像是很久没洗澡换衣所囤积的汗臭味。思琪强忍着,雪晴也想强忍,但没忍住,又一次呕吐出来。
两人跟着来到学校安排的住处,雪晴不觉地在心里喊道:妈呀,这也能住人?猪圈吧。
给她们安排的是学校里最好的‘豪华间’,空心砖砌的墙面,顶上是用石棉瓦新盖的顶棚,地面没有浇灌混泥土或者铺上砖块什么的,就是把土整平了夯实夯实而已。
圆木支起的床架,床架上几块崭新的木板,旁边两条凳,一张陈旧的四方桌子,就算是豪华卧室了。
思琪将挎包搁在桌子上,雪晴本来想埋怨几句的,但主任和两学生正在给她们搬着行李进来,也就没敢吱声。
思琪示意雪晴坐下,表情动作不要太夸张,怕伤了主任他们的自尊。
主任和两学生忙乎一通出去了,雪晴迅速关上门,她似乎有一肚子的抱怨要马上跟思琪说,但谁也没逼她来,她自以为条件艰苦肯定比现在这真实的要好上百倍,眼前的现实,超出了她的预期值,她有些按耐不住,想要抱怨。
思琪无奈地看着她笑。
雪晴快步走过去,掏出纸巾擦了擦陈旧的条凳,思琪微笑着说道:“至于吗雪晴,你看你那苦瓜脸,拉的比这条凳长。”
雪晴狠狠将擦过凳子的纸巾扔到墙角,转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差,我去,还说是豪华间。”
雪晴边说边举头打量着屋顶一圈。屋顶的有块玻璃瓦,阳光从那里透进来,一束斜斜地打在没有粉刷的墙上。
思琪掏出纸巾,摘下眼镜擦了擦,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习惯了就好了。江大小姐,我们来打个赌,谁先说受不了要回去谁就包两人机票,敢不敢?”
“去,谁怕谁,赌就赌。”雪晴边说边掏出手机,“我先发个微信,告诉我的小伙伴们我们顺利到达。”
思琪将眼镜带上,扶了扶,看着雪晴要玩手机,连忙打击道:“没信号的,我试过了。”
“啊,还真没有,什么鬼地方嘛,连信号都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雪晴无奈地将手机扔到桌上,满脸抱怨。
思琪起身走到行李箱边,打开行李箱,将床褥床单拿出来。雪晴过来帮忙,打开另一个行李袋子,把被子也拿了出来。两人合力,很快将床收拾好。
躺在床上仰面朝天,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雪晴去开门。
是郭主任。“陆老师,江老师,吃午饭了。”很朴实的生硬普通话。
思琪和雪晴此时是没什么食欲的,刚刚坐车颠簸吐了几次,就算山珍海味她们也吃不下。但她们想去看看食堂和伙食情况,于是雪晴应答道:“好的,主任,一会就来。”
打发走郭主任,两人拿出小镜子打扮一番,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两人光彩艳丽的着装,引来学校无数小孩惊奇的眼光,他们也许从没见过这么靓丽的衣服,像看神仙姐姐一样,眼神里全是异样的羡慕与好奇。
郭主任看见两人走来,赶紧迎上来给她们带路,将二人引到食堂。
所谓食堂,不过是一间更简陋的木架小屋。小屋前方有个小窗,孩子们排着队把陈旧的瓷碗从窗口递进去,不一会里面盛满一碗玉米饭和一些淡炒土豆递出来。就这样一个个领了饭菜就端着到操场上站着吃。
思琪和雪晴没有加入排队队伍,她们看着这场景,脸上的惊讶一阵胜过一阵。她们看见,所谓的菜,就是水煮土豆片,没看见一点佐料的痕迹,思琪暗自猜测,可能就是加了些盐而已。
而孩子们却吃得津津有味,有的还边吃边玩耍着嬉闹,看上去很快乐很开心,也很朴实。
第40章 山村宿舍夜惊魂()
思琪和雪晴忽然眼睛有些酸涩。这时,郭主任从食堂另一侧的小门出来,手里提着两个老式饭盒走向她们。
“这是你们的午饭,你们是回屋吃还是跟大伙一样就地解决?”郭主任普通话不好,说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思琪心里一怔:就地解决?什么意思?
但没好意思问,也就选了第一种,回屋吃。雪晴和思琪没有拒绝郭主任的好意,接过了饭盒,装着回屋吃的架势往回走。
忽然,思琪看见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处,几个成年人蹲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着饭,顿时,心里一股酸劲袭上大脑。
思琪她们不想吃饭的,但却接下了饭盒,不是浪费吗?不是这样的,思琪和雪晴当时是在想怕伤到郭主任的自尊,第一天来就不吃他们的饭,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接下饭盒,但回去之后怎么处置这两盒饭,思琪和雪晴一路走一路想办法。
回到屋里,两人关好门,迅速打开饭盒。当然,她们不是想吃,只是好奇这里的老师和学生每天都在吃什么。不打开则已,一打开,两人惊呆了。
饭盒里半边放着米饭,半边放着青椒炒肉丝。两人顿时你看我,我看你,半晌说不出话来。刚才明明看见所有人都是在那个食堂窗口打饭,玉米饭配土豆片,怎么这两盒就是白米饭和青椒肉丝呢?
思琪忽然想到了郭主任奇怪的举动,他单独从食堂小门出来,难道是给我们开小灶?思琪这样想。
思琪急忙将饭盒盖上,跟雪晴说:“这饭我们不能扔,得想法给他们送回去。”
原本两人在回来的路上达成了一致默契,拿回来晚上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倒掉。没想到,郭主任为她们开了小灶,这也许是他们最好的膳食,两人顿时傻了眼。
雪晴抱着手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想什么办法?我们对这地方又不熟,难道这样光明正大地送回去,然后对他们说我们不吃吗?”
思琪摘下眼镜,吹了吹灰尘,说道:“我来想办法吧。”
“我就知道你鬼主意多,靠你了,整得漂亮点。”雪晴一拍手,笑着走回来思琪身边,将手搭在思琪肩上。
思琪迅速将她的挪开,取笑道:“拿开,满手的汗味。”
“对啊,我们怎么洗澡?这才是大问题。”雪晴忽然一惊一咋地说道。
这一下,又戳中了思琪的死穴。她最怕集体浴室,如果真是那样,她可能永远也不会进去洗澡。她不愿别人看见她身上疤痕,一来会吓着别人,二来自己也不愿公开让所有女教师都知道。
“待会你去问问,要不然我们去买两大盆,就在这屋里洗得了。”思琪看着雪晴道。
雪晴知道思琪的意思,不愿在公众场合跟大伙一起洗。
“待会我去问问,我也不想洗大众浴室。”
思琪和雪晴两人在屋里闲聊了一会,估计学校师生都吃完了,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