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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萧静姝忍不住的惊噫了一声。
她能听得出来,萧峻话里话外,带着几分少见的怜悯,而且用的都是偏向于夸奖的词,似乎对那位小子,印象还不错?
“爹爹的意思,是想要帮他一把么?女儿总觉得,这人是个烫手山芋,若是换了我,指不定就不想帮呢。”萧静姝嘟着嘴说道。
萧峻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要算计俪家,这一环扣一环,紧的怕是解不开。这一步棋之后,就几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你遇到的……正是那把将命中俪家心脏,锋锐无匹的利器。这种利刃,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姝姐儿,你且静观其变吧。”
“……”那小子的破坏力真的有这么大?我怎么不信呢!
萧静姝特别怀疑的看着萧峻,半天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
萧峻摸了摸下巴:“更何况你爹我也好奇呢,我也想看看,他这样卑贱的出身,却有着不低的聪慧,他又能走到什么地步?何况,看他们俪家为这么一个人天翻地覆,焦头烂额,也是挺有意思的啊!”
“……”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这么促狭,原来老爹你也是个焉坏的啊!
萧静姝眨了眨眼:“阿爹,俪家是不是惹着你了?”
肯定不是因为逼迫二妹妹嫁过去的事儿,阿爹会想看好戏,肯定是俪家在别的事情上为难爹爹了。否则,以萧峻的性子,至多冷眼旁观,又何必推波助澜?
不防自家女儿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萧峻只愣了一秒:“官场上的事儿,爹爹自己省的,你小女儿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这做人爹爹的,总不能还要靠女儿来给我出谋划策吧!”
他说的轻松,萧静姝细细想了想,却猜到了几分,心里也对俪家人多了几分膈应,当下也有了看好戏的心思。不过这么一想,对那小子,也就少了几分厌恶了呢。
这番交谈之后,也不知道萧峻是怎么运作的,在他们家专门隔出了一个小院子,独门独院的,接着就把那小子接进了他们萧家休养。
至于老太太她们那边,收到的名义则是远房亲戚,按萧峻的说法,是跟皇后表姑母沾亲带故的亲戚,家里双亲已故,所以就投奔来了他们萧家,不过是一个小子的口粮而已,就是看在皇后的面上,他们萧家也是得好好招待的不是?
听说是一表三千里以外的远房亲戚,老太太他们虽觉得关系远了些,不过也遂了萧峻的意思,让那小子一个人住下了。
那院子甚是偏僻,又完全隔开,平日里除了几个仆役每日过去送一下饭菜,隔几天打扫一次之外,几乎是就罕有人踪,所以,萧家除了这一对父女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家这个院子里住着的那个少年,竟然有着和俪成相似的容貌。
他住进来的那个院子,距离萧静姝习武锻炼的场子临近,另外一侧就是高楠的住所,萧静姝早起练武之时,隐约瞧见过那小子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似乎是远远张望着她们的动向。
至于高楠因为和那人住得近的缘故,也对萧静姝提起,她见过那小子几次,有过一两次交谈。高楠说了萧静姝才知道,那人姓康,单名一个卓字。
高楠说到康卓的时候还特别惋惜:“我瞧着那小子神清骨秀,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虽然不如你,可也算是良质美材了,可惜年纪大了一些,否则我肯定会跟师傅推荐,师傅这几年一直念叨着想收割关门弟子呢,这么好的苗子,真是可惜了没早几年遇到。”
萧静姝差点笑出来:那小子的心思深着呢,你就是早几年遇到……估计也没用!
俪家何等高门,他若是能重归俪家门楣,怎么会肯浪迹江湖呢!
第十九章 (修字)()
萧静姝想要置身事外,可惜旁人却不愿让她如此。
在高楠的惋叹之后不久,萧峻就把萧静姝和高楠一起叫去了他的书房,说是有话要说。
两人到了书房才发现,那位叫做康卓的少年,也正自立在书房一侧。
瞧见萧静姝进门来,那少年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极腼腆的笑容,偷觑她一眼,脸上便泛起一层薄薄的赧色,却倏忽又急急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跟,连头也不敢再抬的样子。
自同仁堂事后,萧静姝再没和他见过面。
实际上,之前在同仁堂里,他们也不过只是匆匆一瞥,彼此更说不上有多深的印象。
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余光瞧见这小子脸上的红晕,萧静姝却觉得自己牙痒痒的很:这小子真是太会装了!明明是个腹黑芝麻包,装的跟个面子多薄的小白一样,还脸红……她一个姑娘家都没脸红,他看一眼就脸红个什么劲儿?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短短时日不见,这名叫康卓的少年却已经和之前大大变了一个样。
那日,他身上是麻衣布袍,破旧不堪,衣不蔽体,如今却是一身天蓝色丝织长袍,虽还是显得瘦,可神清骨秀,俊眉修目,就连瘦也瘦的多了几分书卷气,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如大海一样的清澄,顾盼之间似有水波流连,那清俊雅致的皮相半点看不出来之前的狼狈可怜。这可真是……人靠衣装啊!
萧峻瞅了一眼女儿磨牙的神情,咳嗽一声将拳头放到嘴边,掩住了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笑着转向高楠:“高先生,姝姐儿这些日子的进度如何?”
说到了学业正事,原本也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对小儿女的眉眼官司的高楠一瞬转为正色,她答道:“姝姐儿一贯用功,不过她去年就已经完成了锻体,我当时便和府君说了,她差的不过就是火候和与人动手的实战经验而已,我如今每日也就是敦促她自己多加练习。不过……按府君的意思,她既是闺阁弱质,根本无需和人动手,所以如今谈不上什么进益不进益的了。”
话到最后,却不免带上了几分淡淡的情绪,萧静姝听得出来,高楠话语里的失落和刻意掩饰却终究不免的埋怨。
她忍不住很担心的抬头看了一眼高楠,伸手抱住了她的胳膊摇了摇,高楠低头看她时,分明在她挂满了为难的小脸上看到了一句话:师傅师傅你不要跟我爹爹顶牛啦!伦家好为难的嘛!
高楠见不得她恳求,便暗叹一声住了口,萧峻闻言却微微一笑,分明不以为忤的样子,开口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日我那样说,是因为我萧家人丁单薄,二房的荣哥儿又常年不在家中,就算是想给姝姐儿找个伴儿一起学习都不容易。而姝姐儿的身份,又不适合随意和外人动手。可如今,既然康卓他来了我们萧家,那赶一只羊也是赶,放一群羊也是放,不如高先生就辛苦一下,也同时教一教他吧?”
“阿爹!”萧静姝听到一半就已经大惊失色,等他刚说完,不待高楠开口就跳了出来,“这……不大好吧?”
喂喂喂,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老爹你十分开明,但让我跟一个外男一起学武……真的可以吗?
最重要的是,我一点也不想跟这个腹黑芝麻包一起学习啊!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他利用算计了怎么办?阿爹你一点都不疼女儿嘛!
听得萧峻的一席话,康卓面上先是露出了满满的惊喜,接着却又看见了萧静姝的抗拒和疏远,他脸上原本的喜色就渐渐退去,抿紧了嘴唇低了头,脸上只余下了满满的失落和难过。
高楠看着他的样子越发不忍起来。
连日以来,感觉到被人偷窥的自然不只是萧静姝一人,习武之人都是耳目灵便,高楠自然也感觉到了康卓的窥视,可在她看来,康卓资质不恶,一看就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虽然年纪略大了一些,前几年又吃的太差,发育不良,可只要日后用她师门的方法好好训练,还是能补的回来的。
她教萧静姝,虽然看她进步神速心里得意快慰,可萧静姝到底是个养在深闺不得扬名的女儿家,她总有几分心有不甘,如今听得萧峻这样的说法,上下再看康卓的根骨,她不由自主的就有了一些“见猎心喜”,好为人师的心痒,此时再看这康卓的表情分明是千肯万肯,她心里就多了些微的活络。
只是姝姐儿……到底还是姝姐儿的想法更重要。
高楠这么想着,暗暗叹一口气,转向萧静姝,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开口问道:“姝姐儿平日里这么勤奋的练习,难道不想跟人过过手,多些实战经验,日后功夫更上一层楼吗?”
萧静姝跺了跺脚,她如何还听不出来,高楠分明已经意动,不过是照顾她的情绪,所以没直接答应而已。
高楠待她好,她是知道的。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高楠心心念念想教出一个能扬名天下,让她日后回师门也算对得住她师傅王越的名头的徒弟的这个盼望,她也是知道的。
萧静姝咬了咬唇:“我自然也想!可是高师傅,”她指了指这康卓,“这小子现在一点根基都没有,您就算再悉心教导,等他能和我过手,那得要多久啊!”
“姝姐儿担心这个?”高楠笑了起来,“我们师门有张秘方,是专门给他这种情况的人用的,药性是霸道了一些,又因为有拔苗助长的倾向,对日后寿算上或许也有些损伤,可若他肯,只需短短一两年,我就能让他脱胎换骨,自然及能给姝姐儿陪练啦。”
“……”萧静姝鼓起了腮帮子,带着些许骄纵的转向那少年,语气凶巴巴的,“你也听到了,寿算有损!你肯?”
她神态娇憨,语气骄纵,分明是一副被宠坏了的小姑娘的样子,那少年却看着她明艳的脸庞呆了一呆,等反应过来,便朗声说道:“与其空活百岁,与草木同腐,还不如轰轰烈烈,纵然寿命稍短,却也不枉此生了。”他说着冲着高楠一揖到地,恭谨十分,“日后,就有劳高师傅了。”
“好!你既然有这样的志气,那我自然会成全你,”高楠微微一笑,伸手虚虚扶了扶他,“不过,姝姐儿先于你入门,何况你日后要用的药方中的药材,也多得益于萧家提供,你日后可要好好的尊重她敬重她,知道吗?”
康卓恭敬点头,冲着萧静姝重重拱手说道:“多谢师姐。”又转向萧峻,“多谢府君。”
“……”萧静姝大喇喇的受了他的礼,“嗯”了一声之后就默默的坐在了一边,嘟着嘴不说话了,倒是萧峻,含笑宽慰了他几句,一副仁厚长者模样,还留了他们一起用了饭,等黄昏暮色四合,这才各自离去。
踏出书房之后,高楠要回她自己所居的小院,萧静姝却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上了康卓离开的方向,那少年一路走一路低着头似乎是在想着心事的样子,被她没几下就撵上了,听得背后的脚步声,他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见是萧静姝就停了下来,眨了眨眼,一脸纯良的等着她先开口。
萧静姝这会儿神色却不同方才,格外严肃:“我高师傅是个心性很单纯的人。我不管你想要什么,她方才肯收你,不过是出自一片爱才之心,却没半分利用你的意思,你日后,万万不能伤害她。”
康卓歪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半响,唇角边漾出一抹带着凄凉的笑:“小娘子,从第一次见我就似乎对我很排斥,为什么?我似乎也并没有伤害过你。”
萧静姝隐约皱了皱眉,她倒是没想到,这人说的这样的理直气壮,好像真是她伤害了他的感情一般。
“没有么?”她隐约蹙了眉头,反问道,“你当日撞上我家马车,还好是没大碍,可你若是死在了我家马车的马蹄践踏之下,你一死一了百了,可我家却要为这个背上纵马伤人的罪名,我的名声可能就此坏了,我难道就不无辜?当日我虽尽力处理的妥帖,也平息了周围围观群众的义愤,但我如今回想起来,却依旧觉得揪然不乐。你觉得你没伤人,可实际上,你已经造成了别人的困扰了啊!”
许是想起了那天的事儿,康卓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色。
他想了一想,抿紧了嘴唇,很认真的向着萧静姝拱了拱手:“萧大娘子,你说的对,是我考虑欠周,我欠你一个交代。”他看了看她,“我当日命在顷刻,走投无路,乃是迫不得已,但到底是利用了小娘子你,我也的确是没为你的名声考虑过,小娘子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命在顷刻,走投无路,迫不得已……
如今她二人将成同门,面前这少年的事,也就跟她撇清不了干系了。闻言,萧静姝也就不再像上一次那样故作不解:“你愿意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么?”
康卓低了头,良久方才慢慢开口:“我从小就被养父家的儿子欺负,那一天和平常一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