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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并儿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穿一条水粉色裙子,个头高挑而且纤瘦漂亮的姑娘站在回廊上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个的对峙。
那姑娘容长脸儿,嘴角始终微微含笑,稍稍一抿嘴唇就能看见颊边的笑涡儿,是那种不笑也带三分笑意的长相,看着十分讨喜。
齐王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干咳了一声把弹弓给收了起来,眨了眨眼睛:“三妹妹,这是你新来的伴读萧娘子,我来给母后请安,恰好见她在门口候着,就和她说说话呗。”
萧静姝一听“三妹妹”就知道这是宫中排行第三,也正是皇后唯一嫡出的安荣公主了。
大公主和亲塞外,二公主早年病逝,如今安荣公主就是宫中唯一的公主,算起来这才是多少宠爱集于一身,不过瞧着面相倒是个好性子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面甜心苦。
她也蹲了蹲身:“见过公主殿下。”
安荣公主疾步过来将萧静姝扶了起身,冲她眨了眨眼:“无需多礼,萧娘子,是不是我哥又在欺负人啦?”
萧静姝不及回话,齐王已经咳嗽了一声道:“三妹妹,如何一来就编排我?怎么就又是我欺负人了?”
安荣公主看了他一眼:“二郎,你欺负旁人与我不相干,我也管不着,可是你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我的伴读,那是万万不能的!”
萧静姝立在一侧,沉默的旁观着他二人说话:实际上只看安荣公主和齐王说话的那个随意和理所当然的劲儿,就能大致的明白,在二人当中,显然在外人面前跋扈的齐王才是宠溺的那一方,而外表懂事温厚的安荣则是可以无理耍赖的那一方呢。
安荣公主和齐王又说了好一会,齐王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安荣公主就过来笑眯眯的挽了萧静姝的手往殿内走,笑道:“萧娘子,我哥把你们昨儿个的事儿对我说了。他这人呀,虽然贪恋女色,但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昨天的事儿,是他手下擅作主张,他回去也是听说了这事儿,已经重重罚了那婆子了。按说这事儿吧,本来是他的手下不对,该给娘子赔个不是的,但如今一夜之间,这事儿就传遍了京都,我哥今儿个也是觉得自己这面子下不来。”
萧静姝点了点头:“其实真要说,我昨儿个也冲动了一些。不过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弥补齐王殿下的损失么?”
安荣公主笑眯眯的问道:“听那婆子回报,说萧娘子身手不俗?”
“不俗算不上,”萧静姝沉吟道,“不过年少时打熬过几年身体罢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安荣公主笑道,“看萧娘子你纤纤瘦瘦的体态,若不是那婆子说了,我还真不敢相信。不过这么一来,这事儿就好解决了。”
她告诉萧静姝,说齐王和大都里另外一伙权贵子弟打赌,赌的是一局马球的胜负。
齐王表示假若萧静姝能帮他这边赢了这局球赛,过往恩怨就一笔勾销。
其实话到了这里,就算不想打也得打了。
萧静姝心里很明白这一点。
不过她更清楚,她的马术算不弱,反应神经也很过的去,射术算是精妙,只是马球……她没有正式的玩过。
假若齐王真的是输不起,如此在意这一局球赛的胜负,那他也不该把她当成是救命稻草啊。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齐王想要试探她的深浅,或者……在马场上报复回来。
那么,面前这位公主是不知道齐王的意图呢,还是明明清楚知道,却故作不知呢?
萧静姝并未沉吟太久,她点了点头,目光却渐渐深邃:“不瞒殿下,夷陵不比大都,马术精通之人本来就少,我们女子更是没有机会上场打球,所以这场球赛,殿下一句话,要我上场我自然别无二话,但若是输了……齐王殿下岂不是更加恼火?”
齐王在旁边听见了她的话,冷哼了一声:“未战先怯,岂有此理!”
萧静姝看了他恼火的脸颊一眼,只柔声说道:“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何况大都人才济济,我又如何能有万全的把握,担保我上场了就能稳胜不败呢?到了赛场之上,我必定拼尽全力,那如今在开赛之前先问殿下‘败了又该如何’,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安荣公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萧娘子别担心,你既然跟二哥哥一起打了一场马球,那到时候大家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之间,什么话都好说,二郎自然也没那个脸面再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了。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当然非萧娘子一人可以左右的,何况二郎提要萧娘子上场这个要求本来就算强人所难了,要是还为了输赢斤斤计较,岂是男子所为?”她说着瞧了一眼齐王,“二郎,你说是也不是?”
齐王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萧静姝就点了点头,算是把这事儿答应了下来。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皇后宫中,薛皇后看他们几个人一块儿进来,显然已经是在外头互相介绍认识过了,笑吟吟的十分高兴。
她十数年来盛宠不衰,除了先头两个侍寝的美人生育过大公主和二公主之外,这十几年间的子嗣全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圣人虽然隔几年就会从官家小姐之中征选美人入宫,但从无一人能危及薛皇后的地位。许是因着这种荣宠,薛皇后虽已经年过四十,但看着却像是二十许人,站在齐王身畔,倒像是他的姐妹而不像是他的母亲了。
萧静姝瞧着薛皇后脂粉不施但依旧明艳之极的脸孔,心里忍不住的感慨“皇帝艳福不浅”,一边向着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薛皇后倒的确是个好性儿的,亲手扶了她起来,还特意留了她一起用午膳,聊天之时常有谈及少年时的回忆,言谈之中也颇有露出对萧峻的亲近和看重。她的倾向表达的这样明显,等萧静姝出宫之后,更是得到了中宫的大批赏赐,于是一时大都俱知,新入城的萧氏女甚得皇后欢心,据说和齐王以及安荣公主也相谈甚欢,至于她之前对齐王的冒犯,齐王似乎也是一笔揭过了,根本没有在意。
第三十七章()
一出皇宫,萧静姝的脸就沉了下来。
春华和秋实都知道她是个能不出风头就不出风头的性子,这一次却一口就答应了打马球作为赌约的提议,都有些诧异。
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她们可是想不到娘子为什么要苦了脸。
毕竟皇后娘娘十分温和;赏赐也是价值不菲,可不是么;那些贵重物品现在还在她们手上端着呢,锦缎首饰,算起来每一样都是夷陵罕见的,锦缎是贡品,另外几样首饰是内造的,精美绝伦,巧夺天工,放在外头;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而年轻小姑娘,又有几个人不爱这些的呢?便是一贯手巧话少的秋实,这会儿也已经在心里头勾勒开了这块料子可以给小姐做什么,那块花样可以如何裁剪了呢。
只是看着萧静姝特别郁闷的脸,她们谁也不敢把自己的这点儿雀跃给表现出来而已。
萧静姝低声嘟囔,她一想起马球赛的事情就不开心:“……这种看似有选择其实一点也不给人选择余地的选择题,神烦。”
皇家人都不把其他人当人,安荣公主显然也是如此。
她态度看似温和,也在给她和齐王打圆场,但从始至终,有给她真正说“不”的机会么?
萧静姝瞧了一眼春华和秋实,又想起方才齐王的恶劣行径,那男人的脸孔倒是英俊成熟,但做出来的事情却岂止“恶劣”两个字能概括的!根本就不像个王爷,像是个地痞流氓!
皇子如此,京城纨绔多也是正常了。
“你们俩的伤处……”这伤处位置尴尬的很,萧静姝低低咳嗽了一声,“还疼么?”
春华一想起齐王就觉得自己胸痛,这会儿忍不住手挥了挥差点按上感觉还隐隐发痛的部位,强自抑住了想要揉一揉的冲动:“娘子,我们没事,还好冬日的衣服厚。不过……那位齐王做事可真不像是个讲理的人,奴婢们都怕他再在马场上做什么手脚!”
球场无眼,真到了拼杀起来的时候,有所伤亡在所难免。
现代的足球场还有在球场上受伤的球员呢,这时代的马球场上,马蹄践踏球棒挥舞,更是一项十分危险的运动。
萧静姝如何不知,一场马球赛下来毫无疑问是要走一遍刀山火海,但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谓权势逼人,大约如是。
心里就算是抗拒,就算是不愿,就算是想要反抗,可也要自己想一想,有没有这个力量。
她现在不能反抗,那么,就只能在这种力量之下暂且顺服。
萧静姝叹气道:“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瞧着她们两人两双写满了担忧的眼睛,萧静姝振作了一下精神,抚了抚下巴说道,“其实要判断齐王会在球场上对我做什么,只要知道这场球赛的双方都是什么人,赌注又是什么就可以了。所以……哪怕有什么危险,应该也是可以规避的。”
如果这场球赛齐王输不起,那么她在球场上的危险会小一些。假若这场的胜负无伤大雅,那么她就得小心自己的安全了。
她虽然表现的胸有成竹,但亲身体会过齐王有多不讲理多凶残的春华和秋实却都很是忧心忡忡,几个人就是在这种略微阴郁的气氛里回到了萧府。
当日下午,萧静姝带了刘娘子他们一家人前去东市的人市上采购奴仆,她挑选的标准其实很一致并且很简单:身家清白,无不良记录,长相一般过得去就行,身体健康,各有所长。
这个标准,在经常要接待一些大豪客同时也是极为挑剔的客户的人市,已经算得上是“通用标准”了,所以这一次的采购算得上顺利,很快的,原本空空荡荡的萧府就有了人气。
到了晚间,劳累了一整天的萧静姝本来已经换了衣服准备睡下了,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
春华得了她的吩咐进门之后,只见一张小脸儿已经皱成了团:“娘子,有访客在门外。”
“……”显然是不速之客。
萧静姝猜了一会儿也没猜到在这个时间来的访客会是谁,无奈的披了大氅,到了外间一看,那正静默的坐在椅子上,背脊笔直的男人,她还有点儿印象,是一年多以前见过的那位大高手,辈分上是她师伯的男人石宏。
还记得当日,石宏就对她说过“日后大都见”这样的预言,她当时不以为意,觉得自己在夷陵过的潇洒自在定然不会去大都自讨苦吃,结果今日真的要在大都见了,萧静姝心里升起了一种微妙的不爽。
所以她在原地略略立了一会儿,直到石宏先抬头冲她笑了一笑,她这才还了一礼,却是平辈礼,这才让侍女去上了热茶,自己坐了下来。
石宏没计较她的礼数,面上倒是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萧娘子,既然是昨儿个就到的大都,怎么也不来见一见师伯?便是派人传个消息也好啊,也好让师伯尽一尽地主之谊,给你接风洗尘。”
“因今日要面见皇后娘娘,加上昨天刚刚入京一时忙乱,就没顾得上师伯那头,还好师伯您不介意。”萧静姝解释道。
至于这个理由到底能不能信么……面上过得去就好了嘛。
石宏点了点头:“其实娘子如今的处境,我亦有所耳闻。其实大都尽人皆知,齐王是得罪不得的。若是我昨儿个就收到消息,必会劝你一劝……”他沉吟捻须不语。
萧静姝微微皱眉:“难道我就该对自家人袖手旁观?”她有些恼火,若是说这番话的是高门贵族便也罢了,石宏明明是江湖人士,怎么也这般迂腐,“都说学武之人难免血气过盛,可我看这道理到了师伯身上,却是反着来的呢。”
石宏哑然失笑:“师侄女别误会,我说的劝你一劝,是索性将那位马婆子劫杀了了事,也不必放她回去挑拨离间,架桥拨火。斩草要除根,放她回去了齐王府,反倒是多事。”
“……”萧静姝这会儿就微微皱了眉。
石宏话里的杀机凛然还是其次,真正的重点是在于,他话里透出的那种“生死尽在掌握”的自信心。
这其实也就说明了,他手里是有人,有组织,也有这个能力去劫杀马婆子的。
而他话里还透出了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他知道那马婆子回去还在主子面前添油加醋了,难道他背后的那个组织,连齐王府也能渗透?这就不是一般的江湖组织能办到的了。
区区几句话却让萧静姝悚然而惊,看着石宏的目光中也透出了几分晦暗不明。
石宏微微一笑:“其实我们离火会,最初建立的时候,就是为了……”他指了指头顶,“掀翻这片乌云,还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