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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对方根本就不是信口开河……这怎么可能?
萧静姝知道再让安钰之这么偷换概念的继续说下去的话,她在自家侍女面前就得把脸给丢的精光了。
她赶紧喝住了笑吟吟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安钰之,急急吩咐还想继续听小秘密的春华:“不拘安公子想要点什么,你都给他端上来好了,若是没有,便吩咐小厨房先现做一份吧。”
春华一看她认了真,这才乖乖的不再八卦,点头去后厨了。
萧静姝这时候转向安钰之,她感觉自己这会儿总算能体会两分安钰之之前那种被蹭饭的心塞了:“时间似乎还早,安公子怎么这个时候会来?”
安钰之微微一笑:“有句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于是我蹭你两顿饭,你也非得来蹭么?萧静姝觉得自己的脸都成了一个囧字。
安钰之看着她变幻的表情………他这话其实是有两层意思,他接着说了下去,接着便严肃了起来:“之所以这么早就来找萧娘子你,是因为我还收到了另外一个消息,突厥那边的使团,准备进京了,他们同时带入京的还有另外一个噩耗,圣人的长女,当年远嫁突厥的仪清公主,前几日在突厥王庭病逝。”
他顿了一顿,任由萧静姝去消化品味了一会儿他话里的含义,看她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显然是意识到了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信息来‘投桃报李’的用意,微微弯了弯唇角在心里说了一声‘真是一个聪明姑娘’,这才续道:“仪清公主病逝,二公主早年病亡,三公主就是安荣嫡公主,是圣人和皇后最宠爱的女儿,这位……金尊玉贵,必然是不会让她去和亲的。但圣人早就已经决定了今年要再征高句丽,如此一来,突厥这几年决不能乱,那么择一公主远嫁突厥就是势在必行。至于这一位‘公主’,怕就要着落在京都的贵女们之中了。”
圣人连臣子的孩子们都要拉进京中做人质,王爷的女儿们……他肯定是不会放他们远嫁突厥的,怕的就是万一这些王爷们有不臣之心。
会选大臣的女儿,也就成了最后的可能了。
萧静姝越是细想这其中的种种关系,神色也就越发的严肃起来,她忽然发觉,和安荣公主沾亲带故其实是一表三千里的自己,好像也不是站在什么安全的高地上啊?就连自己,好像也是很有可能会被选去和亲的呢!
安钰之看着她弯唇一笑:“不知萧娘子对这个信息交换,可曾满意?”
“……”再一次确定了,这货真的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
她不过是挖了个坑让他忙一忙,结果他就给她个更加重磅的消息让她更忙,他们两这是在比赛‘谁的消息更灵通’?
原本应该感谢他的,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笑得如此灿烂多情,她却忽然觉得自己一句感谢的话也不必说了:对方这么会自得其乐,想必一点也不在意她感谢与否的嘛!
***
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里头,被互相挖了坑的萧静姝和安钰之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萧静姝是在忙着观察宫中各位大佬和小boss对待自己的态度。
然后她得出了一个让她惊恐的事实:不对啊,为什么感觉安钰之提供的那个消息,好像真的会落在她的脑袋上?
虽然安钰之会跟她说这个消息本身就说明了一点什么,但萧静姝之前还觉得自己未必会这么倒霉,毕竟她可是独女,她爹虽不曾对她疼宠呵护,但也绝对不是一个不管女儿死活的渣爹,圣人和皇后最后要定和亲的对象,意思意思的也要通知一下家长,总也要考虑一下大臣会不会呗直接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告老还乡挂冠而走嘛。
但这段时间,皇后召见她的次数似乎比之前频密了一点,她甚至还在皇后宫中见了两次相貌清雅仪表堂堂的圣人,圣人看她的眼光也带着审视和度量,锐利的叫她可怕,其中种种加起来,萧静姝不得不告诉自己:别做梦了,有很大的可能,这一次的和亲人选,还真的就是你这个倒霉鬼啊!再不抓紧,你就完蛋啦萧静姝!
第五十八章()
突厥这一次是他们的可汗亲自带队出使,这位前年才因为父亲病逝而上位的可汗正当着意进取锋锐之年,之前又父死子继娶了年轻漂亮的继母仪清公主;身上还背着“圣人女婿”这样的头衔,种种光环加身;他的加入便让这次出使显得格外声势浩大,而这个在突厥位高权重的使节团刚刚踏入大梁朝的土地,就已经牵动了无数大梁人的神经。
实际上,在安钰之巴巴的跑来“抱之以琼瑶”之后不久,萧静姝也已经从各种渠道得到了突厥使团到来的这个消息。
不只是她知道;几乎是整一个京都都知道了。
京都因此而迎来了一场盛大的狂欢。
不同于边关百姓们对和他们有过几年摩擦的突厥人单纯的憎恶,权贵们的心思要复杂的多。
人类感情随时间而变,这世间唯一永恒不变的大概只有利益而已。
如今仪清公主新丧,突厥可汗却依旧不惜亲身来大都;一方面是因为我泱泱华夏天朝大国,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肯定不会把突厥可汗扣下不走;另外一方面;他愿意前来这个行为本身;在权贵们看来就已经是一种示好了。
突厥若能和大梁重新建立和平稳定的邦交关系;那么来年边贸必有可图,马匹牲畜可以再被运入关,现在居高不下的骏马或会降价,而在突厥一向来很受欢迎的茶叶丝绸销路广阔价格就或许会略略上扬。前几年两国关系还好的时候,那时的边军在长官睁一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之下夹带私货和突厥人做买卖,后来多少人赚得盆满钵溢的衣锦还乡回来大都,又羡煞了多少人。后来这几年关系紧张,边军又重新成了把头系在裤腰带上的苦差事,这一进一出之间的选择,又会牵连多少人的既得利益。所以与权贵们而言,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些消息进而可以尽早活动抢占利益,代表着的竟是家族在接下来多少年里的先机呢。
萧静姝自然也感觉到了这种种平静之下的流言蜚语和止水微澜。
在宫中,尉迟晓她爹正是边关最大的boss………镇守边境关卡的虎将,这位将门虎女也正是所有人中对突厥使团的到来表现的最激烈的一个。大概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萧静姝这才真正意识到了,尉迟晓粗犷的直肠子的外表底下到底藏了什么样的性情。
当突厥可汗入境的消息传来的第二天清早课间,几个姑娘们刚聚在一块儿,安荣公主便凑过来对尉迟晓挤了挤左眼笑道:“尉迟妹妹,听说突厥那位可汗过咱们边境关卡的时候,守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尉迟老将军。如今护送他们一路往我们大都而来的也正是尉迟大将军麾下的亲信李信先锋官,听说那位李小将军素有玉面骁骑的美名……对了,他和你竟还是青梅竹马,不如你给我们说说他的事儿吧?”
安荣公主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藏得清浅的亲昵暧昧和调笑,另外几位伴读姑娘一眼一看就都是门儿清,瞬间就明白了:看来尉迟家里大概对这位李信李将军是有些别的意思的,所以安荣公主方有此语。
安荣公主这么说自然是纡尊降贵和尉迟晓套近乎的示好,只是萧静姝却敏锐的发现,尉迟晓的表情,几乎是一瞬间就变的僵硬甚至是难看了起来。
萧静姝心里就觉得“咯噔”了一下,她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第一瞬间,就忙接过了话茬,几句话就把话题给岔开了,拐到了八卦仪清公主小时候和突厥可汗的颜值如何这样的话题上去了。
等到女孩子们这边儿八卦的七七八八了,尉迟晓似乎也把心情给调节了过来,她走过来挽了萧静姝的胳膊拉着她一块儿走,在路上低声对萧静姝道:“姝姐儿,多谢你了。”
“我可没做什么多的呀。”萧静姝可不愿居功,只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不追问,显然是博得了尉迟晓的好感,她略略犹豫了一下,终于低声说道:“我家是有意将我嫁给李信,但我自己其实很不情愿。”
尉迟晓若不主动开口,萧静姝没打算主动追问,毕竟有时候追问太多是满讨人厌的一件事情,不过既然尉迟晓自己主动说了,那说明她并不忌讳,那萧静姝也就满怀好奇的问她:“是那位李将军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尉迟晓摇了摇头,她的容貌在萧静姝看来最少是有中上,但是是那种浓眉大眼东北妞的粗犷的漂亮,却不是贵族女子该有的细腻文秀,所以这种脸孔和直截了当的处事,让她在宫里并不是很迟的开,她说话也很直接:“李信是很好的。但我不想成婚。”
咦,在这个出身拼爹娘,长大……哦,不,大概是还没完全长大就开始拼另一半的时代里头,尉迟晓是萧静姝遇到的第一个,把“我不想成婚”直接说出口的女性。
这年代,不婚主义可是一件稀罕的不能再稀罕的事情,是以萧静姝听到的时候也是一愣神:“为什么?”
是感情事上受过什么打击?看着不像啊?
童年阴影?看她这没心没肺的处事可能性更低。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萧静姝觉得自己想不出理由。
尉迟晓闭了闭眼:“在我小的时候,突厥和我们大梁的关系比现在要更和谐一些。那时候边贸通畅,我那时候也常常跟着商队出塞去玩儿。”
“……”萧静姝都听得瞪圆了眼睛:一半是羡慕的,一半也是惊讶的。
“也就是那一年,我因为胡走乱闯,是仪清公主在当时救了我一把,我就认识了刚刚嫁到突厥的她。公主是那种温柔绵软水做的人,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嘴角两个浅浅的笑涡,漂亮极了。她是那种我一直很羡慕很想成为的女人,但在突厥那个地方,她的温柔却一点用也没有,她活的很是艰难。突厥的老可汗有好多个可敦,公主不过是其中一个,她虽然是我们大梁公主,但这甚至没给她挣来大可敦的位置,她住的帐篷很狭窄又破旧,她和侍女在那边还老是被人欺负推搡,我在她帐中的时候,甚至还听到过很多很多次她的哭叫……”尉迟晓攥紧了拳头,面上现出了深切的愤懑,“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样鲜花一样娇嫩鲜活的仪清公主在那里是活不长的。果不其然,这才刚过去了五年多,公主果然就已经不在了。”
萧静姝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听尉迟晓说出来的那些细节,她也能想得到,仪清公主虽然是大公主,但在宫中因为母妃不得宠的关系,肯定很早就已经被磨平了棱角。所以她温柔绵软,像面团一样任人搓扁揉圆。
这么一种性子,若是嫁给惜花爱花护花的温柔男子,或许也能安然度过一生。
但她这样的性子竟然被远嫁突厥,在那种地方民风那样彪悍,几个可敦之间的争斗可能都是直来直往放在脸上的。若是自己性子强立得起来会抢会夺会斗,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争取,或许能发现另外一片天地,但若是随便别人揉捏,那下场肯定就是像仪清公主现在这样,香消玉殒,化为尘泥。
萧静姝也是暗中为仪清公主的命运叹了一口气:有后娘就有后爹,圣人当初嫁她去突厥的时候未必没想到今天,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去做了,这和如今对安荣公主的谨慎小心和呵疼怜惜爱护,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同为皇室公主,命运竟如此不同。
而且听上去,仪清公主是那种心肠很好的姑娘,这一点,从她当时会救大概还不到十岁,偷偷混在商队里别人也不知道她身份的尉迟晓就能看的出来了。
但这样好心肠的女子如今孤零零的死在了异乡,那种面甜心苦,真正享受着皇家锦衣玉食的供养和荣华富贵的锦绣乡的人,却偏偏活的潇洒滋润,命运之手这样残酷无情,怎不惹人唏嘘。
萧静姝问尉迟晓:“所以你是为仪清公主抱不平么?”
“不止如此!”尉迟晓回答的斩钉截铁,毫无迟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女子里罕见的铿锵,似是有种金石相交的有力,“若这一次守卫边关的是我,突厥这几年给了我们多少侵略多少刀剑,我必一一还回到他们身上,然后才有可能考虑放他们入关!李信那个软骨头没骨气的家伙,竟然还对他们以礼相待,还什么一路护送简直像是狗腿子一样忙前忙后,没的丢了我们边军的脸!就凭他这么做,我就看不起他,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他!”
尉迟晓略略顿了一顿,看向萧静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这个动作才让她脸上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这个年纪小姑娘该有的天真稚气:“姝姐儿你该被我吓到了吧?我是在边疆长大的,我爹老说我这人是狗肉扶不上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