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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只说说小女在宫中多得尉迟小娘子照顾这些话便是。”
萧升肃容点了点头:尉迟凌镇守边关多年,他手里把持着一支数量惊人的军队。
但和其他地方部队不同,尉迟凌手里的这支边军,是绝不容轻动的。
无论是谁,哪怕就是当今圣人自己,若为了争权夺势而调动这一支边军,往轻的说就是边关空虚后门大开,突厥入关烧杀劫掠,往重的说,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结好尉迟凌,其实于萧峻的大计,并无多少作用………他的这位恩主,可并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置天下人性命和华夏元气于不顾的人。何况尉迟凌素来只忠于‘守关’这件事本身,并非忠于哪一任君王,尉迟家这几代人,甚至从不曾卷入夺嫡和朝廷党争,端的是持身清正,立足高远。
但萧峻却一直想要结好尉迟将军,所为的,不过只是尉迟家三四代人血洒边关的这种铮铮铁骨本身而已。
所以如今萧静姝通过尉迟晓似乎能跟尉迟凌将军搭上关系,自家这位恩主也窥见了门径,想必这会儿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只是想着过犹不及,所以先自“矜持”的送点儿土议搭个线便罢。
萧静姝当然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达成了老爹的一桩心愿,她倒是觉得老爹这笔银子送的有点儿快………比她想象的要快的多了。快到突厥人还没进京呢,这笔银子就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不过,也就是在次日,突厥使团就已经到了大都城外,而这一日的课业完毕之后,皇后娘娘把他们几位侍读和安荣公主都唤到了殿中:“突厥人远道而来,明日圣人要设宴招待可汗和几位使臣,明日的晚宴,你们都跟安荣一起参加吧。”
几个姑娘都低了头答应了下来。
***
突厥使节团当夜在驿馆下榻。
大都的驿馆常有他国使节来来往往,而大梁朝是很注重“国外关系”以及“脸面”的朝代,是以驿站修建的十分豪华,雕梁画栋,精美绝伦。
像这样子的建筑,在突厥哪怕是王庭也不能与之媲美,而大都的排水排污和绿化系统之先进,更是让这批使节早在入城之前,就已经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完全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只是不同于一部分非常兴奋一脸向往的使臣,突厥新任的这位颉利可汗,却始终未展笑颜。
等到一众人都进了房间,门户关严了,他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扫了一眼自己那些‘丢脸丢到了国外来’的下属,面色阴沉的很:“就算再繁华,那也不是我们突厥的牧场,你们有什么好这么高兴的?”
“汗王……”左贤王上前一步,正待开口劝解,颉利可汗却已经挥了挥手,止住了他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颉利可汗虽然继任他父亲的汗位不过短短三年,但是三年之间,在以勇武断高下的突厥人中却生望日隆,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动作,左贤王就已经闭了嘴。
“你们都不要忘记了,我们此来大都,是为了再娶一个公主回去的。”颉利可汗冷冷的说道,“你们也别忘了,那李信一路‘护送’我们入京……”他把‘护送’两个字咬的很重,底下登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显然很多人对这‘护送’甚为不满。
这也是颉利可汗希望看到的。
其实,这也是他的治下方针之一。
他上位之处,天气便一年比一年更冷。牛羊牲畜每一年都冻饿冻死无数,也几乎是每一年都有老人小孩冻毙。
若不是他年年都带人劫掠,将压力转嫁他方,怕是他的汗位早就已经不稳了。
内部的压力转为向外的发泄,比如底下人对突厥没有的这些精美建筑和华丽装饰的向往化作对那些中原人的仇恨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纠结于‘我们为什么没有这些’的不满,这一种手法,颉利可汗是玩的炉火纯青的了。
他看底下人对李信的愤懑已经堆积的差不多了,再点一点就要爆了,他这才暗自一笑,道:“像李信这样的人,大梁越多,于我们就越不利。不过,好在大梁这位圣人的性子,却是截然不同的。”
颉利可汗压低了声音,对他们嘀嘀咕咕说了一番,看一群人都点了头,这才说道:“明日你们就这么做,我且要看看,那李信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谁叫他大梁圣人好大喜功,那尉迟凌既然都不顾惜自己下属的性命,那机会到了嘴边,他们突厥人可不会放过,如今便是先拔掉那尉迟凌的一臂也好!
颉利可汗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事情若有波折,倒也不必强求。毕竟我们最重要的目标,依旧是公主的陪嫁,我路上叫人打听过了,大梁现在的皇帝很疼惜唯一的那位中宫嫡出公主,到时候我们就先要求要娶嫡公主,等皇帝不舍了,再退一步,到时候再大索陪嫁,皇帝不好一拒再拒,想必就能一举中的了……”
众人都是点头:要知道颉利可汗可不只是勇武过人,这一任的可汗,从小就仰慕中原文化。
自仪清公主嫁过来之后,他少年时期又常和这位继母带来的那些汉人混在一块儿,读汉人的书学汉人的兵法心里也颇多弯弯绕,他的这一些计策,可不是以前的可汗能想的出来的。
在座的很多人,都是吃过颉利可汗的苦头,被他不动声色的就给坑的哭都哭不出来的。
所以,他们执行起这位可汗的计策来,也绝对不敢打折扣,毕竟,谁也不想魂断异乡,再被可汗暗中恨上,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果啊!
也就在突厥使团下榻的时候,李信也敲开了京中一户高门的府门。
这是他这一路以来,第一次离开突厥使团的视线。
他被引入厅中,偏厅奉茶………但奉上的并不是他一直都喝不惯的煎茶,不过是淡淡的一杯白水。若有值得称道之处,不过是温度刚好入喉,让他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而已。
李信的确一饮而尽,还抹了抹嘴,来奉茶的侍女瞧见了他这个有些粗犷的动作,忍不住的拿袖子掩住嘴唇边的笑意:京中二十岁做到从三品的将军可绝不会这样饮茶。
这位将军倒是生的一张好玉面,只是这动作……却未免有些粗鲁不文了,也就是寄居的表小姐特意吩咐过了,否则的话,谁能想得到这些?
她的笑,李信却一点儿也没在乎,而她笑容未褪,外头,尉迟晓就已经到了,她伸手挥退了侍女,在李信对面的榻上坐了下来。
黄昏的斜阳洒在对坐两人的脸上。
尉迟晓看着李信,良久,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显出了一抹纠结,她垂了头:“路上辛苦了。”
原本正襟危坐的李信听见她这句话的一瞬间就笑了,这笑容居然有点傻乎乎的,他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辛苦,不辛苦。”
尉迟晓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辛苦,约束那些突厥人有多难,我让人查过了。”
李信闻言差点没跳起来,半天呐呐:“师妹你派人查过?你查这个做什么?”
尉迟晓抬了抬眼皮翻了个白眼:“我先前听说你送那批突厥人入京,还以为你有意讨好他们,我气疯了,本来决定等你到了京都就找你好好的打一架,非得打的你跪地求饶不可。后来……”
李信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小师妹的拳头很重很重的!
何况,自小就被她荼毒惯了,他不要说还手,就连躲也不敢躲!
自己居然逃过了一劫?
小师妹居然会再三思考?
简直不敢置信啊,天下红雨了吗?
“后来我有一个朋友劝我,说你或许是为了委曲求全,送他们入京其实是为了约束他们沿路不会祸害其他的百姓。我这才叫人去查了一查。”尉迟晓淡淡的说道,“结果我那个朋友真的说中了,既然是这样,我就决定不揍你了。”
李信心里简直是泪牛满面:哪位英雄居然能劝得动小师妹?必须厚礼奉上啊!
拯救了我的脸啊英雄!
“小师妹在京中也有朋友了么?”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尉迟晓把眼睛瞪得老大:“你难道是觉得我在京中不会有好友?”
“……”李信眨了眨眼睛:……京都贵女肚子里千回百转,小师妹你直来直去,这能交的上好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半响吭哧吭哧憋出了一句:“因为小师妹的性格爽朗,素来是不耐烦和那些贵女们一样弯弯绕的说话,我想着,小师妹想来也定是不耐和贵女相交的吧?”
“那当然。”尉迟晓点了点头,“不过那位是个例外。我的那位朋友,”她说着唇角勾起了一抹很浅很浅的笑容,“是南陈后裔萧氏长女,我和她是很合得来的。”
“哦。”李信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浮起了一抹好奇:和小师妹合得来的……不会也是个暴力到会随便挥拳打人的姑娘吧?
第六十章()
次日的宴席是设于宫禁之内,但晚上的宴会归宴会,萧静姝她们白天的课程却也没停。
进门的时候;萧静姝就瞧见了尉迟晓满面春风显然心情甚好,等下了课;有意交好尉迟的萧静姝立刻就走了过去,亲热的撞了撞她的肩膀:“这是见过李将军了吧?”
尉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有这么明显?”
萧静姝点了点头:要不是解开了误会;她想尉迟晓肯定还是一张面瘫脸,而不是现在这样,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尉迟晓看她的样子,也终于是“噗嗤”笑了出来:“亏得你点醒,我是叫人去沿途驿站查了一查;倒如你所说,真是我冤枉他了。”她说着嘟了嘴,“不过就算是我冤枉了他也好;我是不会道歉的……”
萧静姝闻言也忍不住的掩唇而笑:“其实我便是不说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你和李将军既然见了面,就算你真的狠打他一顿;他总也是能当面跟你解释清楚的;我多几句嘴;至多不过是让李将军少受些皮肉之苦而已,当真算不得什么。”
萧静姝一边说着,心里却在叹息:其实看尉迟晓的样子,对那位李信未必无情,只是她试探了几次,她却一直一口咬定说“突厥未灭何以家为”,这二人情缘,纵无此等误会也没有旁人在其中作祟,却终究难免多舛。
若萧静姝是一个典型的古代大家闺秀,这时候必定会劝尉迟晓“女子以嫁得好为终身职业”,但很可惜,她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她一句这样的劝说也没有。
这一点,反倒是让她得了尉迟晓的眼缘。
她二人一路走一路说笑,等到了设宴的梅林之中,却见场中已经有不少达官贵人在座,只是一眼望去,却没见突厥打扮之人。
安荣公主见她们两联袂前来,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却亲自从她的席上站了起来,又吩咐侍女将她二人的位置设在她的下方,笑道:“两位妹妹今日便跟我同坐吧。”
公主都这么吩咐了,哪里有伴读拒绝的余地,萧静姝忙一揖谢过,按照安荣公主的意思,就在她的下首找了个位置安静的坐了下来。
只在她二人入座之后片刻,突厥的颉利可汗就率领着一众使节团昂首而入,这是一个有着走路罗圈腿,鹰勾鼻子,眼眸阴鸷,皮肤因为大风吹拂而显出一种粗糙的古铜色的高大男人。
他并不是很英俊的那种人,但萧静姝只观察了他几眼,就觉得颉利的眼眸像是刀子一样的往她这个位置注目了过来,那双眼睛先是落在了穿着一身宫装,衣饰华丽面容端雅的安荣公主脸上,虽然只是一瞬的注目,却还是让安荣公主浑身发抖,紧紧攥住了手心这才止住了落荒而逃的冲动那个男人的目光□□裸的好像她身上的衣服都不存在一样,这种目光,穷尽安荣公主一生也没经历过。以她的身份地位,在这大梁国内,谁敢这样看她?便是那些爱慕她想娶她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是待她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重了一点儿还唯恐惊吓了她,更别提这种充满了掠夺和*的亵渎目光。
突厥人这样野蛮可怕,怪不得她的仪清姐姐会早逝了!若是当年和亲的是她,怕是不出一年就要被这种野蛮人给折磨死了!
颉利可汗却似乎根本没感觉到安荣公主的恐惧和厌恶的发抖,他反而对着安荣公主笑了一笑,露出了一口锋利的白牙。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到了位于安荣公主后方一步的两个女孩子身上。
其中的一个,脸孔有点儿熟悉,更重要的是,看着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善,好像随时会扑过来捅他一刀的样子这种表情,颉利可汗见的并不多,他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立刻就知道了这个表情一脉相承于何处。
尉迟家的那些武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