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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现在的我。”
“我们都变了。”
蛋蛋受不了她这幅死样子，从卤菜里挑了块调味的生姜，塞进陈一一嘴里。
“你管他喜欢的是哪里的陈一一，只要是你就行啊。”
“变没变试试不就知道了。”蛋蛋说到“试试”两个字的时候，突然桀桀地笑了起来，眼神很是猥琐。
“说不定，你变，他也变，变了之后也很搭。”
“你可别学电视里小说里的女主，一有什么事就觉得自己被欺骗啊被背叛啊，作来作去把人作没了。”
“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拉倒。”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不会。”
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好像，又不应该这么简单。
陈一一仰头，又将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
“至于闻铭刘晓依，关他钟大神什么事，你该追的追，该曝光的曝光。”
“总不能他说不要跟这个人的新闻，你就不跟，他说不要写那个人，你就不写，这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指望着你成为一代名记呢，呃，好像不应该这么简称，我还指望你成为一位著名的娱乐记者呢！”
“还记得当年你陈记者的豪言壮志么？”
陈一一有些茫然，被蛋蛋眼里不满鄙夷的目光击中，这才想起来那句话。
“让所有的衣冠禽兽原形毕露。”
当年说这话的时候，娱乐圈里出了件大事，著名影视歌三栖明星林芝突然遁入空门，而她谈了四年的男朋友，也是一位演员，挽留无果，面对镜头含泪答应分手。然而不出一个月，该男演员因聚众吸毒锒铛入狱。林芝遁入空门的真相随之而出，渣男吸毒被林芝发现，索要毒资无果，伙同他人给林芝下了药，强迫她吸食毒品，不仅把她吸食毒品的照片拍了下来，还把她衣服扒光拍了裸/照，林芝被勒索上千万后，不堪重负，为了躲避他的压榨，宣布退圈，遁入空门，从公众视线中彻底消失。
陈一一和蛋蛋从初中开始便是女神林芝的脑残粉，当年女神公开恋情的时候两人还失落了好久。这事发生的时候，高考分数刚出来，两人志愿的时候脑子一热，都报了新闻系。
最后陈一一如愿进了新闻专业，蛋蛋被调剂到了和新闻完全没有关系的房地产经营管理专业。
陈一一想起当年满腔热血的自己，有些唏嘘。
是啊，她追她的新闻，还要他舒阳点头么？
陈一一酒量不错，蛋蛋比她还好，一箱酒没过多久便见了底。
“你，说实话，”蛋蛋越喝眼睛里越清明，“这十年就没想着念着钟大神？”
没等陈一一回答，蛋蛋捡起最后几粒花生米，朝上空一扔，然后张嘴，接住。
“你知道么？”
“我还挺羡慕你的，至少人在你眼前啊。”
“那个人，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们要惜福，惜福！知道么！”
“那个两千万帅哥？”蛋蛋居然是来真的啊……
“嗯，”蛋蛋很坦诚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我是爱上他了。”
“一想到他，我就……”
“有点胃疼。”说完，蛋蛋就屋子里狂奔。
下一秒，从卫生间便传来某人狂吐的声音。
翌日，两人起床时已近中午，陈一一匆匆洗漱一番，赶下楼买了两份粥，付钱的时候手机响了，陈一一拿出手机一看，是银行的账户变动通知短信，蛋蛋给她转了账。
“地主家没有余粮啦！”这是蛋蛋的留言。
陈一一笑了笑，把手机揣回兜，朝摊主说道，“再来两个茶叶蛋。”
回来时蛋蛋已经洗漱完毕，两人吃完饭，蛋蛋提议，“我们去逛街吧。”
“今天我们都休息一天，明天开始，你好好做娱乐记者追新闻，我好好做销售卖房子。”
“嗯。”陈一一举双手双脚赞成，“逛街可以，但是我买不起，没钱。”
蛋蛋白了她一眼，“不买可以试嘛，试一下又不要钱。”
抱着“反正没钱只能看不能买所以索性去个富人才去的地方见识见识”的想法，两人选了个平日里很少去的高端商厦，从顶层一层一层朝下逛。
“你还别说，这越是大牌子的店员服务态度越好。”蛋蛋惊奇道。那些店员明知她俩不会买，却还是认认真真好脾气地给她们介绍。
“嗯。”陈一一深以为然，却没有多说几句。
她的视线被不远处两个正在试衣服的女人吸引了。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其中一位，是闻铭的太太。
第32章 杂志社（）
软硬兼施连蒙带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下，闻铭太太说出了不少事情，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陈一一当晚便借了蛋蛋的车去闻铭的另一住处——据说是他与情人约会的地方蹲点。
她不生气，舒阳有自己的苦衷，或者确实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但是她不可能仅仅因为潜在的危险就半途而废，更不可能将自己的新闻拱手让人，还是那个一直不对盘的李菁。
至于那个别克哥，陈一一不打算将他当回事，但想想还是给舒阳发了条短信算是提醒。
舒阳的短信回得很快，也很简短。
“知道了，谢谢，注意安全。”
坐在车里的陈一一下意识地朝窗外望去。
一切正常。
真是奇了怪了，听起来，舒阳知道自己是遛出来追新闻了？
在蛋蛋家住了三四天，陈一一才回自己家，倒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仅仅是因为蛋蛋家离闻铭最近的活动地点更近。
陈一一牵着停停，和蛋蛋告别。
她从鸿清园急匆匆跑过来，完全把停停给忘了，好在第二天蛋蛋就把她接过来了。天知道她看见停停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错时心里有多后悔。
“明天网上是不是铺天盖地转载一篇新闻，由我们陈记者熬夜追踪的大新闻？”蛋蛋笑了笑，一本正经地问道。
“嗯，我回去整理整理，今天晚上加个班，明天不行最晚后天也差不多了，”陈一一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抓起停停的爪子，朝蛋蛋挥了挥，捏着嗓子说，“谢谢蛋蛋阿姨，再见！”
“谢谢你帮我把停停接过来，还有，谢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陈一一恢复了正常的声音，真诚地道谢，忽而又换上嫌弃的表情，“不过蛋蛋，我觉得你家需要大扫除了，真的。”
蛋蛋倚在门边，朝陈一一翻了个白眼，优雅地吐出了三个字。
“哥屋恩。”
“伙食费还有住宿费记得打我卡上，否则下次不接待。”
陈一一点头，掏出手机给蛋蛋发了个红包，“一百块够了吧，多余的给你当小费，不用找了。”
蛋蛋被气笑了，正要反击，突然想起什么事，脸色变了变。
“那个，一一，我忘了跟你说了。”
“停停不是我去接的，是钟大神送过来的。”
“上次跟他通过电话之后，他来找过我一次，把你家钥匙拿走了。”
蛋蛋还想解释什么，又似乎有些犹豫，陈一一浑不在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揉了揉怀中不断乱动的停停，“乖，我们回家……”
别扭的霆霆啊……
陈一一抱着停停下楼，招来出租，给司机报的却不是小区地址，而了众城辉腾4s店。
她之前给4s店打过电话，让他们修好车跟自己联系，她好过去付钱，取了车，送车过去的时候，好顺便将事情说清楚。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两个人确实是处于吵架双方彼此冷静俗称“冷战”的状态，总要有人先低头。
扪心自问，从根本上讲，她气的从来都不是舒阳，也不是舒阳做的那些事。
付了一笔巨额维修费，肉疼的陈一一捂着胸口，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终于确定的确是修得跟新车一模一样。
陈一一将停停放在后座，系好牵引绳，发动车子，直奔鸿清园。
车上有通行卡，陈一一很是顺利的进了小区，在舒阳楼下，陈一一下了车，抱出停停，想了好一会儿台词，事实上，这一路她都在想这会儿见面她要跟舒阳说些什么。
又演练了几遍，陈一一深呼吸，终于牵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停停，进了楼。
按门铃，没人。
陈一一输了密码，顺利进了房间。房间是一如既往地整洁，然而确实空无一人。
抱起企图乱跑的停停，陈一一掏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指尖却在拨打键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要不，发条短信好了？
怀里的停停突然使劲儿蹦跶了一下，陈一一一个没稳住，手里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响了几声，没人接。
在忙吧，还是发短信好了，陈一一如释重负，正要挂断，电话却猛然接通了。
“一一？”
“啊？嗯，是我，”陈一一有些惊慌失措，狠狠捏了捏停停前腿，让她安分点儿，“那什么，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帮你把车取回来了。”
“那个，车的事情，很抱歉。”一码归一码，该道歉的事情她还是要正正经经道歉。
“没关系，”舒阳的声音穿过嘈杂的背景音，浅浅淡淡地落入她的耳中，“你能打电话过来，我很高兴。”
“我现在在贵州，跟组的时候可能不能方便接你电话。”
“联系不上我的话，打给安荀，他二十四小时待机。”
贵州？
已经进组开拍《秦楼》了？默默数了数日期，确实差不多，陈一一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下意识开口，说着那些结束对话时才会说的内容。
“哦，那你拍戏小心些，注意安全。”
她没记错的话，这部戏男一和男二各自都有不少打戏。
“嗯。”
舒阳似乎轻笑了一声。
“你也是。”
陈一一隐约听见电话那端有人在喊舒阳，急忙说道，“那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你好好休息，新闻既然都拿到手，曝不曝光你自己做主，我不会再影响你做决定。”
“不过，如果你坚持曝光，记得找个网吧，取个化名。”
“为了安全起见。”
陈一一知道舒阳指的是闻铭的事，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这几天在追这件事并且还成功拍到了关键照片和视频？
至于安全什么的，难不成闻铭还会雇凶杀人灭口？
不会吧？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陈一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异常，“知道啦，你去忙吧，我回去修稿了！”
听见她飞扬的语气，舒阳心知她再次没把自己所说放心上，摇了摇头，将粘在脸上的发丝拨了拨。
算了，她不操心，自己多上点心就好了。
造型师见他结束通话，连忙跑过来，招来化妆师和服装师给他补妆检查服装。
***
陈一一花了大半夜，终于将前因后果梳理清楚，写了篇图文并茂、长度足矣通版的新闻稿。半夜爬上床居然不觉得困，早上早早就自然醒了。
可能是有些兴奋。
然而，等她到了杂志社，和胡大胖商谈如何运行操作闻铭这条新闻之后，她再也兴奋不起来。
按照她的想法，目前橘子晚报还没有将关键视频和照片爆出来，话题热度就已经这么热了，那等照片和视频出来，关注度肯定更高，而且，她有信心自己手里的照片和视频比别克哥拍到的更具有冲击性和话题性，所以，她想等橘子晚报爆出照片后，她再跟着爆料。
如果橘子晚报被摆平了，不曝光，那她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曝光这件事，至于合适的时机，就是指圈里暂时没有别的大事。
不。
胡大胖说不行。
陈一一退而求其次，说为了减小对报社的影响，不在杂志上刊登，仅在网上发布。
不。
依然不行。
陈一一想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社里为什么不想方设法抓住，怕麻烦？可娱乐圈本来就处处都是麻烦啊，更别说他们这种专门挖艺人黑料的职业了。
“所以，不管怎样，社里都不会批准发这条消息咯？”
胡大胖点头，一脸歉意，“社里安排你专心跟进舒阳的行程。”
呵呵，陈一一暗暗冷笑，她不想提这件事，胡大胖居然主动提起，安排一个记者专门跟进一个艺人，要么这个艺人身上有确定的大黑料可以挖，要么这个艺人买通了杂志社去帮他炒作，可是他舒阳，显然两者都不是。
当初她就应该意识到的。
“是么？”陈一一双臂交叉叠放在胸前，挑了挑眉，“是杂志社安排的，还是舒阳安排的？”
胡大胖手上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