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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跪在地上的弟弟如同晴天霹雳般跳起来,他看看我,又看看王女士,发疯一般大声吼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亲爱的弟弟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了解历史,你只需知道,你从前有一个姐姐叫芷月,因为是女孩所以被人狠狠地抛弃了。她的身世太卑微,不需要你去细细了解。”我的话语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丝轻蔑与愤怒,当年,毕竟也是他,夺走了属于我的幸福啊,哪怕他那么小。我的心胸太狭窄了,竟然跟我的弟弟说这种话。
“亲爱的王女士,很感激您还记得‘芷月’这个无比卑微的名字,芷月她现在好的不得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能在这世界上立足。”说这话时我能感到我的目光中全是剑,全是冰,将王女士戳的千疮百孔冻得浑身发抖,这倒也满足了我的欲望,“后会无期。但愿您能长命百岁。”
我披风一甩,离开了。忽然感觉特别爽,那种心灵的折磨,王女士应该很喜欢吧?多年以前,她也是这样折磨我的呢。背后穿来阵阵啜泣声与质问声,我懒得回头,懒得去管别人家的这些琐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惜我就注定是那个被家经超度的恶魂。这里不属于我,那我又何必留念呢?
但是,毕竟我和王女士幸福地度过了六个春秋啊,虽然她是那么的可恨,恨得让人牙痒痒,恨得叫人难以忍受……我这是怎么了?我难道对这个破家还有感情吗?太不可思议了我明明就是一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
我的手咔咔地捏成拳状。我下定决心似的从口袋中抽出魔杖,对着那两个背影默念道:“哈兹纳拉库鲁内塔——消忆法”
消忆法,会使他们忘记这十分钟内的所有事情,杀人狂魔的出现与我的救驾,还有我冷冰冰的赠言,都会忘记得一干二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明明我是这么的恨这个家,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包括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
本以为这次见面会给他们撕开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血淋淋的伤口,我做到了,但是,我却没有让这个伤口永远不愈合。我,选择了让他们忘记。
忘了吧,我的弟弟,这是属于你的幸福
忘了吧,王女士,尽管我多么想再喊你一声妈妈
忘了吧,芷月,那个曾经仇恨的自己已离你远去,属于你的,更加坚强的你自己
我的背影渐行渐远,我不回头的走下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路。也许我的选择是对的,我需要的是坚强,而不是仇恨。当然,我还需要遗忘。
既然王女士和弟弟即将忘记,那我又何尝不能呢?
遗忘那六个快乐的春秋,遗忘我的亲人,遗忘那些苦难的岁月与星星点点的眼泪……
我越走越远,寂寞的泪花细细地翻腾着,交映着皎洁的月光,晶莹剔透,宛如一颗颗细碎的钻石。
那些可以恣意哭笑张扬的日子,那些固执地一直仰望天空的日子,转身,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现在,我只能选择永远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但愿我能够找到属于我的幸福的向日葵花海。
遗忘,真的是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没对齐的图纸,一点点,一点点地错开,也许错开的东西,我们真的该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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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篇:芷月(尾声)()
任务完成的很圆满,学院给了我我一些报偿。 领完报偿,我疲惫地靠在宿舍楼的墙角,目光深邃的凝视着远方。
不知不觉中,我的人生竟然已经风风火火地进行了这么多,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人间戏剧一遍遍上演,而我,往往是戏剧中出其不意的大BoSS或是默默无闻的路人甲,很少的时候,我才能担任威风八面的主角,在自己喜欢的地盘到处耀武扬威。
我越长越大,胸部可爱的微微隆起。我恍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有一丝疑惑,这便是成长吗?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可以穿着自己喜欢的蛋糕裙在太阳下一遍遍地祈祷幸福的来到。
日子一天天逝去,转眼间到了挑选结对子的时候了。
我在学院里并不是那种新闻人物,偶尔才能在校报上挤出一角地方露露自己的面容。与我相反的是学院当今排名第一的超级女王陆晓芊,她长得很漂亮,但一点也不羞涩,相反还有一点帅气。潇洒的马尾辫似乎使她永恒的标志,自信的微笑仿佛是她永远的代言。
我将校报上各式各样的陆晓芊剪了下来,排成一列列,放在桌上。每一张照片,都是那么精神焕发,每一张照片,她的马尾辫总是高高扬起,充满了阳光。
多么像一个人……
记忆中,那个模糊的面影忽然清晰起来……
琳,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字忽然占据了我的大脑。不等我下令,我的大脑不听指挥的飞快转动,整理出六个字:琳是我的朋友。
琳?我的?朋友?
说实话我不是那种社交特别好的人,学院里我默默无闻许久,遇上任务我也是低调低调再低调,根本没有几个像样的朋友,琳……多么熟悉的名字啊,可惜了,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朋友,也许这两个字与我无缘吧,我已经坚强到冷冰冰的状态了。
“与你在这最后的夏天,抹不去的思念,斜阳里的微笑,渐行渐远。六月的微风吹散你的泪光,深深地铭刻心间,难以忘却。逝去的昨天,最美的期愿……”学院的广播准时准点开启,播放出每日必备的一首歌。我嚯地一下跳起来,脑子凌乱无比。
这首歌……这首歌……
“寥寥草草、试卷飞舞、字里行间,昏昏沉沉、之乎者也、乘除加减,你总是这样微微笑着仿佛在说:“我在身边……”答案我也本想问问你的意见,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有口难言。真是的我这样口是心非会不会被你讨厌?啊……夜空绽放的烟花点燃每一个盛夏,总让我莫名感伤。时光像风儿一样,悄悄地消失流淌……”广播中,一个清澈的女声缓缓地唱着这首歌,就像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一般,记忆如洪水般流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
她的两颊缀着两枚可爱的酒窝,扎着两个天真的羊角辫:“芷月,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就是这样的,很讨厌啊对不对?你不是哑巴,你看上去就不像,你肯定不是哑巴,对不对?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
“芷月,你有什么爱好吗?”琳忽然问我。
“爱好?”我想了想,“没有啊,我成天都是陪我的小弟弟玩耍,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那就只有玩咯。”
“我的爱好是唱歌。”琳一脸向往地望向天空,她随便哼唱了几句,很好听。就像小溪潺潺地流着,又像月光洒在大地上,很柔美,很恬静。琳还说,我也能唱。而且我肯定比她唱得好。我摇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不得不提,琳的声音真的好好听,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
“来,我教你吧。”琳拉住我的手,低声说。她先示范了几个“啊”字,我试着学了学,挺简单的,琳直夸我学得好。我都有些惊奇,原来我也可以唱的这么好。
……
“我突然明白了:所有人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但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哪怕人生开篇便是悲剧,也会过去的。这些事情我们既然无法改变,为什么又要去想呢?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坚强罢了。眼中哪怕含着泪,也要微笑。命运,是永远不会被坚强的人打败的我们的身边有许许多多爱我们,关心我们的人,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我们要坚强,坚强,用事实证明,我的人生由自己主宰”
……
我回忆起来了零零散散的片段像拼图一般拼凑着,渐渐地,我的脑海中映出一个女孩可爱的面影,她扎着两个天真的羊角辫,两颊嵌着两枚可爱的酒窝,比同龄人要成熟,双眸中隐隐透出对幸福的渴望与对现实的坚定……女孩的面影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但我总能看到的,就是她那坚定的双眸,那美丽的光芒。
琳……
“这首歌曲的名字叫《secretbase~你给我的所有~》,很好听,是一首回忆往事的离别歌曲,同学们可以在课余时间听听哦。”广播员甜美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随着音乐的消失,我的目光也渐渐暗淡下来。
《secretbase~你给我的所有~》,你给我的,我会珍惜,而如今,你又在哪里呢?我失神地哼唱着,回忆伴着我,似水,静静地流淌着。
我向学院请假一天,并向罗校长要来了当初福利院的地址。罗校长答应了,他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终究还是牵绊啊。”
车窗外的景物不停地向后倒退着,我凝望着窗外的绿树红花,忽然间,感到很熟悉。
福利院。
我向司机付了钱,整百元,他一愣,告诉我不需要这么多钱,我挥挥手,示意不用找钱了。
这里……我来过。
依旧是脏乱的家具,有些破旧的屋子,还有一些目光中充斥着一些不可思议的因素的小朋友神情古怪地盯着我……那么的真实,就像是刚刚才发生的一般。我不禁哑然失笑,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啊。
“院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是芷月。”我走向那个胖胖的女人,她正在自己的房间看,见我推门过来,先是一愣,脸上的赘肉抖了起来。
“啊,请进请进。”她热情地邀请我进来,满脸笑容,我也忘微笑着,“芷月……芷月……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当年被零点学院录取的那个孩子吧呀,都长这么高了”她惊呼道,一脸的不可思议,伸出手向我身上比划着。
“谢谢您还记得我。”我淡应到,“不知道贵院内是不是有一位叫琳的小姐,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十七八岁了。她的脸颊上嵌着两个小酒窝,很可爱,好像是得了什么长不大的怪病吧,每月都要花很多很多的钱。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呢?可否领我去见见她?”我不自觉地称琳为小姐,是因为我对她多了一份敬佩。
“琳?倒是有这样一个人……只是我有些记不清了……”院长嘟囔着去翻花名册,一个个姓名去查,终于,她的双眼放出欣喜的光芒,大声说道,“有有有啊”一瞬间,她合上花名册,想到了什么,忽然神情黯淡下来:“只不过,她四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病逝?她不是可以活到成年吗?她还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呢怎么会病逝了是不是你们照顾不周?”我发疯一般跳起来,尖叫道。我无法相信,琳,琳她竟然……
“芷月啊,不是我们照顾不周,是她这个病本来就难治,一般人若是得了这种病两三岁恐怕都活不到,她是一个奇迹,活到了十四岁。但是生老病死是我们无法阻止的,哪怕她天天吃药,也只能坚强的维持罢了。”院长叹了口气,说,“这姑娘很懂事,从来不叫我们担心,她生前说,她最好的朋友便是你了,她说你也很可怜,但很坚强。”
“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我又不坚强我一点也不坚强要不是琳,我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可能活出自己的风采,活出自己的辉煌”我的话语很华丽,但也很悲伤,我无法接受现实,琳,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我理解你的心情,她走的那段日子我们都很难过。我们是无法阻止的,对不对?我们能做的,只能代替她好好的活下去,代替她去尝这世间的种种美好酸甜苦辣,代替她活出自己的风采。”院长的心情也十分悲痛,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切地说,“琳走之前给你留下了一封信,说等你回来交给你,我现在就去拿”她急匆匆地冲上楼,高跟鞋噔噔噔地敲击着地板。
我凝视着虚无的空气,叹道:“琳,你就这么信我会回来吗?真是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做到了,我变得很坚强,虽然我不常扎马尾辫,但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你期望的那种人……”我哽咽着,说。
院长气喘吁吁地下来了,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纸。她十分郑重地递给我,我十分郑重地接下。我跟院长道谢并道别,院长轻轻挥手向我说再见。
轻轻展开,一排排歪歪扭扭的字映入眼帘,她一定病得很重,连笔都拿不动了。我轻声啜泣着,一点点往下看:
亲爱的芷月:
你接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天国了,不要伤心,记得吗?你答应过我的,要坚强。
我没能长大成人便要走了,连跟你道别的机会都没有等到,我心里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想,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