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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对我做的那些事,现在我不过是把这些事返还在你的身上而已。”田震漠然道。
三百零四人,是莲云宗所有人,现在仅剩下了包括连云在内的不到五十人。
连云听着田震那句话,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但是心情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第一次的时候,她觉得那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时,那句话却是她听过的最恐怖的话。
她想要让田震的家人代田震受罪,而且不仅仅是杀掉,是要让他们活受罪。
田震要把这些事返还给她,所以,田震来到连云宗,开始杀人,大杀特杀。
他是要灭门。
并非是她一开始以为的那个笑话,田震原来真的有这种实力,而且,还有这种冷血到极致的性格。
周围安静了下来,连云发觉田震已经把脚拿开了,于是她缓缓抬起头,举目四望。
血流,真的能成河。
血水像潺潺小溪,沿着地面流向山下,流进了守山的浓雾中,不见了踪影,只是隐约觉得那些雾似乎变得红了一些,像是朝霞一样。
连云摇晃着身子,走到不远处的一具死尸旁,那是她的一名亲传弟子,现在被拦腰斩断。
她又看向不远处的一截手臂,手臂的手上有掌门指环,尽管自己才是莲云宗真正的掌事人,但是掌门人的意义却不比其他门派弱小,然而,掌门人就这样像是个龙套一样被肢解了。
连云是连云宗的大长老,连云宗是她师父临终前交代她一定要毕生守护的地方,这个地方现在尸横遍野,就这么亡了。
连云感觉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了躯壳,她终于确定了为什么田震不杀自己,哪里是因为他没有更多的力量?根本就是想要她亲眼看着她最重要的东西一一从面前逝去——这正是连云最想要对田震做的。
现在,田震实现了他来到这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把这所有的事都返还到了她的身上。
这种感觉,苦涩,无力,绝望,即便当初在灵海市面对李岩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然而,眼前这个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当蚂蚁一样捏死的年轻人却给了她。
“啪嗒,啪嗒。”
连云听见田震走向另一个方向,脚下踩着血水发出恐怖的声音。
他走向阙华和花薄雨那里。
连云意识到了田震想要去做什么,立刻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跑向田震。
“不!你不能杀他!求求你,不要再杀了,他是我儿子,我现在唯一的剩下的啊……”连云追上了田震,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拽住田震的裤腿,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说道。
她知道现在唯一能改变田震主意的,只有田震自己,没有人能阻挡他要做的事,在田震那种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天级高手也不过是一只毫无力量的绵羊罢了,她知道自己错了,不是错在低估田震的实力,而是错在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田震。
连云终于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但是,有用吗?
第384章 云断(五)()
田震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的连云,此时的连云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长老,她像是一个面对恶霸欺凌而气哭无助的普通老妇,只能对恶霸苦苦哀求,却做不了任何有实质性用处的事情——因为她没有勇气,更没有那个能力。
或许不知情的人见到这一幕,会忍不住去可怜连云,她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可怜人。
然而,田震心中却不会升起半分的怜悯。
“你的唯一?哼,你想过我爷爷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么?”田震冷声说道。
连云呼吸一滞,她当然想到过,而且,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会去做北江的那些事,甚至小心翼翼恐怕一不小心把那个老头杀掉,因为那样她就无法享受缓缓折磨人的快感了。
那么,既然这样,田震还有什么理由放过她唯一的儿子呢?
连云心如死水,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手也不再拽着田震的裤腿。
是啊,为什么自己再对田震爷爷下手的时候就没有想想后果呢?或许她想过,她以为后果就是自己能将那个老头折磨的生不如死,让本以为早已经死掉的田震在九泉之下都无法安宁——然而,后果是什么呢?整个连云宗因为她自己的恨憎迎来了灭顶之灾,她眼中所谓的蝼蚁,此时就要在她眼前杀掉她的儿子,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连云感到深深的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些认清自己究竟惹了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田震走到了阙华面前,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目光忍不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花薄雨,后者失了魂一样的呆呆的看着他,田震知道,从始至终她都在看自己。
早在跟踪花薄雨的路上田震便认出了这个白发男子是谁,本以为在京城那次已经杀了他,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活到了现在。
甚至……他现在是花薄雨的丈夫?
阙华僵硬的脸上就算在死亡的最后一刻都无法表露出太明显的恐惧,但是他的心里早已经悔恨惊惧揉作一团,田震的影子已经将他笼罩,田震的手像是打算友好的拍拍他的脑袋一样,缓缓伸了过来。
这个时候,阙华心里的恐惧达到了最为真实的峰值,往日的一幕幕飞快的在眼前闪过,从广源记这个人对自己出言不逊时,自己便打算把这个人杀掉,他也的确尝试过这么做。
广源记外,他被田震重伤一次,京城郊外,他想借助柯大师杀掉田震,却被田震反杀,而且,一拳打坏了他的脊柱,如果不是依靠秘法维持,如今他早已身死,即便如今,他也是一个只会呼吸的废人。
然而,和以往的一切相比,阙华忽然觉得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被田震杀掉?如果自己早就死了,或许连云就不会知道仇人是谁,也不会想要替他报仇,那样的话,连云宗也不会灭了满门……
又或者,自己在前两次被伤的时候早些认识到田震的可怕,或许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又或者,自己从一开始自我感觉没有那么良好,面对田震当时的不敬一笑而过,而不是不依不饶的想要杀掉人家,现在会不会又是另一个结果?
阙华的思绪飞快的回忆着这一切,到头来却苦涩的发现,面对田震这种恶魔般的行径,自己就算想要在心里找到一个道德的高地去指责人家都做不到,因为从始至终好像都是自己在不知死活的去挑战人家的底线,到现在,门派被灭,他也要再死一次,却又能怪得了谁?
不作死就不会死……
然后阙华就死了,在为自己作死的行径深深的悔恨当中,田震伸手捏爆了他的脑袋。
血腥残忍,飞溅的血,脑浆四落,不远处站着的花薄雨被头骨碎裂时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
“啊——”
连云凄厉的尖叫起来,儿子死了,而且是很惨的死法,这一刻愤怒终于暂时掩盖了恐惧,连云忽然朝着田震跑了过来,凝聚毕生功力发出一道拳影袭向田震。
连云这是要拼命了,这一拳隐隐超出了天级的极限,却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田震看着手上沾着的阙华的脑浆和血,没有回头看背后的拳影,只是随意的伸出另一只手想后面拍了拍,赶苍蝇的标准动作。
然后那道由白色真气凝聚的房屋大小的拳头虚影砰然溃散,不远处的连云被震飞了出去。
即便想要拿命去拼,对于对方而言也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这让连云想到了苍蝇不厌其烦的去骚扰人,最后被人用苍蝇拍拍成了肉泥的画面。
最后的一击,连云的经脉被自己的力量震碎,她已经彻底成了废人,她本想用这个代价来换取哪怕田震一滴血,却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太天真了,田震的强大,穷极她的想象也根本无法探到边缘。
田震没有再去理会连云,他知道连云发出刚才那一击之后,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他把连云放在最后死,就是想让她体会到这世间最为残忍的痛苦,只有这样才能抵得上她对爷爷犯下的那些罪。
所以,田震当然不会让连云这么快就解脱,就让她躺在门人弟子的尸堆中,远远看着她儿子无头的躯壳,在无尽的悔恨和痛苦,还有对自己的憎恨和无力中,慢慢的死去。
这果然是最沉重的刑罚了,连云看着已经不再理会她的田震,心中这样想到,她意识到田震不会亲手杀自己。
于是,她看着无头的儿子的躯体,心中对田震的恨意愈发浓重,然而越是如此,她越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因为她不知道究竟如何才有可能报了这等血海深仇,田震的强大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的极限,就算她还能活下去,却又能做的了什么?
于是,这种憎恨之中,夹杂着让人窒息的无力,这让连云的痛苦愈发难以忍受,她想要自行了断,却因为经脉尽断,她连这个都无法做到,她的灵魂像是被绳索紧紧勒住,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看到了过往,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恳求上天让时光逆流,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招惹田震了……
田震走到花薄雨面前——连云宗的最后一个弟子,然而,从最开始,田震似乎有意忽略了她,那把剑从来没有经过她的身前。
“我想知道,你刚才喊‘不要’,是对谁喊的。”田震眉头紧蹙,问道。
第385章 复杂()
连云第一次出手,将拳头砸向田震时,花薄雨无法自已,本能一般的喊出一声“不要”,当拳头落下,花薄雨满面绝望和惘然的摔倒在地。
田震注意到了这一切,然后忍不住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一幕。
在北江的那个薄雨的夜,花薄雨的叔叔向田震发出攻击,花薄雨正好从黑夜里赶来,也喊出过一声“不要”。
田震当时很自然的觉得花薄雨是为了阻止自己杀她叔叔,因为在田震心里,花薄雨的叔叔太过不堪一击,他自然而然的认为别人也会有这种想法,所以花薄雨阻止的肯定是自己。
然而,先前连云宗众人对自己表现的不屑和嘲讽,很明确的证明了没有人相信他可以在连云手下活命,田震忽然意识到,花薄雨同样会认为自己会死在连云手中。
她喊出一声不要,是想阻止连云,是为了他喊的。
只是,田震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花薄雨在他心里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人,接近自己为了修真功法,平日妖媚有加,似乎做什么事都有很利益化的目的,心机沉重,田震很不喜欢和这样的女人过多接触。
即便是那一夜迷情,田震也不过是顺势推舟,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需求而已。
更何况,这个女人似乎很想杀掉自己,为什么在刚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于是,田震抱着怀疑的态度,还有心里因为隐隐猜到的某个事实,用很别扭的语气问道:“那声不要,是对谁喊的。”
花薄雨一直在看着田震,看着他把连云甩了出去,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他开始像一个魔神一样收割连云宗众人的性命,她的目光渐渐恢复了冷静,看着血渐渐成河,刚才难以自已沸腾的心渐渐又一次冰冷下来。
她很懊恼自己那么没出息,懊恼喊出那一声不要,这个人杀人不眨眼,就像是那一夜杀掉叔叔时候一样,他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应该想让他死才对的。
理智的想法或许并不是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往往都是最正确的,花薄雨相信自己需要作出正确的决定。
于是面对田震的问话,花薄雨落在田震身上的目光在这一刻却躲避向其他地方,口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说道:“你要杀我婆婆,我自然是想要阻止你。”
田震呼吸微微一滞,很奇怪,他居然不相信花薄雨的这个回答。
“这不是你的实话,你要想清楚,这或许决定着我是不是要杀你。”田震说道。
花薄雨冷冷一笑,道:“我的叔叔是被你杀的,你又杀了我的丈夫,难道你竟然觉得我那句话是为你喊的?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田震目光微沉,但是却无法冰冷起来,因为他想到北江杀花薄雨叔叔时候,自己同样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花薄雨当时只知道自己叔叔是古武者,却很可能不知道她叔叔比自己弱,想到这一点,再想想那雨夜花薄雨那种对自己的那种目光,除了怨恨,似乎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难道,那一夜花薄雨去那里,同样是想着去阻止她叔叔杀自己么?
田震心里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些,是因为花薄雨算是在**上自己在地球上第一个女人么?好像的确是的,如果这个女人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