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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向贾政问道:“这玉竟然已丢失这么多天,不知宝哥儿现在身体如何?”
贾政虽然平时看不上宝玉,但这时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父子之情:“谢晨大人关心,自失玉之后,犬子神智便开始恍惚,时时发些呓语,不时昏睡,竟日甚一日。不瞒晨大人,从前日起,已不进水米,此玉如若再不能寻回,只怕不消几日——”他喉头哽咽,没有再说下去。
凤姐在一边叹息道:“便是婶娘,也因此病倒,所以不在这里。”
我说:“如此算来,晨某上次来,此玉便已丢失,二奶奶如何不说一声呢?”
凤姐急忙说:“晨大人莫怪,只因那盗玉之人曾捎来信,严厉警告此事不得告知任何人,特别是官府捕衙,否则,他立刻就毁了这块玉,我们哪还敢冒这个险?如今府里,知道这件事的也没有几个人,便是宝钗、黛玉诸姐妹,至今也是不知道真相,以为宝玉只是得了些传染之症,所以不能见人。不过,若是有那一日,只怕也没有法子再瞒了!”
方元这时掌握了时机,开始推进“剧本”上的剧情了,他合掌说道:“列位,不知这宝哥儿现在何处,老衲想探看下,助他一力,以便早日康复。暂请把那块玉先放在老衲这儿,老衲要祝祷几句。”
贾母这时也慌张地叫了起来:“可不是么,瞧我们这帮人可是高兴糊涂了,竟忘了要赶紧看视宝玉这件事。还是大师明悟事理,这就劳烦了,请!”
凤姐马上走过去,把那块玉还到方元的手上,说:“国师请随我来。宝玉其实已搬离园中,就在老太太的宅子里找了间屋子医治——其实哪有什么医治啊,谁都知道要宝玉病好,就是把玉找回来。可那该杀千刀斩万遍的贼,昨日我们已备好他要的银子到了指定地方,等着赎回这块玉,他却连个影儿也没了。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正愁得没有一点办法……还好,宝玉总算遇到你们这几位贵人了!”
我们三人随着凤姐走,其他人包括贾母也都陪在我们左右,都想看看玉找回来后宝玉的情形。
并没有走多远,穿过两道门,我们便进了一间颇为宽敞的房间,正躺在一张床上的人就是宝玉,床边是一个服侍的丫头,眼睛红肿,泪痕斑斑,正捧着个水杯在发怔,我认得这正是宝玉的贴身丫头袭人。
凤姐一进屋就喊道:“袭人,快闪开些,宝玉有救了!‘河蟹’国那边的**师来了,把玉也找回来了。”她居然把国师给叫成了**师,也不知是一时忙乱喊错了,还是她就是那么认为的,认定国师就有法术,能起死回生。
方元在宝玉的床头站定,双手合掌,轻声说了句:“小施主,老衲看你来了。”说着,就把眼睛闭上,嘴里轻轻地咕噜起来,一副得道高僧的派儿。
府里那些人看方元这架势,连大气也不敢出了,屋子里静得像个——大领导要对下级官员训话的现场,人人都在屏神静待。
我心里好笑,这老方倒真挺会装神弄鬼,可能是他下面的词没太记好,正听着操作员在给他叨咕呢。
这时,他眼睛忽地睁开了,将那块放在左手中的玉郑重地举起,用右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开始念词了:“这玉啊,可怜你——
繁华尘世迷本性,灵苗慧根难寻踪。
色相皮囊大变幻,劫尽灾消万般空!”
有道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真是一点不假,我这东抄西搬胡乱拼凑的几句祝词,由装扮成远方得道高僧的方元嘴里念出来,便唬得在场的贾府中人无限景仰,他们或点头轻轻赞叹,或虔诚地也合掌静默,个个表情庄严得像听到了天藾之音。
方元这时才把那块玉轻轻地放在宝玉的胸前,其实按我的本子,他应该把它挂在那个现在空空的项圈上的,估计他一时搞不明白怎么把玉给挂上,就偷工减料省了操作。
不过我知道,这也会起作用的,因为我这两天曾向甄工请教过这种程序设计,虽然没弄明白高深的原理,反正知道了这两个程序如果断开了联系,或者在空间上隔开了相当的距离,宝玉程序就要失去一些功能,衰弱甚至最终停摆。这次的盗玉,就是一种外力强行将两者断开了联系,而且在空间上也隔开了距离。
我估计,这块玉放到了宝玉身上后,他这个主程序就会开始逐渐恢复正常功能,但在表面上,却成了方元的功劳了。
其实,我进到这屋后,就发现宝玉的呼吸已平稳了,身子也在轻微地动着,脸上也像有了反应。
果然,那块玉一放到他的身上,他的眼睛就睁开了,接着身子一挣,竟在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还说:“我怎么了?好像真饿呀。”
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贾母先就念了句:“阿弥陀佛,好孩子呀,你可算回来了!”
凤姐马上就命令袭人去让人送饮食来,贾政也欢喜得让人马上去告知王夫人,宝玉已得救了。接着众人齐声感谢方元大国师,感谢和谐国。
国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的,从来都有一种大师崇拜症,特别是对有所谓“特异功能”的大师,更是万人膜拜,千口颂扬,由此上假大师当的无数,什么官员、工商企业家、明星,都拜倒在他们面前。甚至连张悟本这种鼓吹吃茄子万能的“大师”,也能骗倒无数人,连众多媒体包括可敬的“仰视”,都当过他的吹鼓手。
面对赞颂,方元垂首谦逊地说:“非老衲之功也,是宝哥儿那块玉自来就有灵性,我们和谐国亦有传闻。不过经盗贼之手,对此玉戕害不小,老纳只得先用佛法为之清洁一下。各位施主,这宝哥儿也算是大病一场,如今刚复原,我看我等还是去别处说话,让他静休一下,在饮食上调节调节,兄弟姐妹们也可分批来看望,免得寂寞。我想不消三五日,就可一切恢复如初了。”
前一半话是我“剧本”上有的,后面这段话却是他临场发挥的,不过却是恰到好处,众人齐声称是,便离开此间屋子。凤姐说这就去安排钗、黛等姐妹分拨来看望宝玉,急冲冲但却是喜孜孜地离开了。
贾母更是亲自让林之孝即刻去安排午间的宴席,说是一来感谢贵客,二来也是庆祝宝玉康复。这可是我意料中的事。
一行人重回贾母的厅堂间说话,贾母便动问方元,诸如何时出家,国师的日常举动等类事,这些我当然不可能全写在本子里,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做过律师的方元应付得不错。
我向成奋清使了个眼色,他明白我的意思,该轮到他出场来吹捧方元,进一步打造稳稳大师“高大上”的光辉形象,以达到我们此来的终极目的。这时,他便巧妙地向贾母说:“老人家,晚辈来说说我们大国师的一件事吧:便是我们安定公主和她的驸马爷,也是由国师牵的红线,并做的主婚人呢。”
果然,这话立马就吸引住了老太太的注意力。这一点也不奇怪,女人家们,不管多大岁数,对做媒主婚这类事,从来不会丧失兴趣的,尤其是所谈的还是她们认识的一位公主。
就连刚回来的凤姐也被这话题马上吸引住了,竟赶在贾母张嘴追问之前抢先问道:“真的,原来还有这事呢?我们的老祖宗那回见过公主驸马这一对,还念叨了好多天呢,说看人家这一对‘闲啃梨’,真是配得好啊!”
这下子,贾母也掌不住大笑起来,对方元说:“我们家这个野媳妇,没念过书,国师可别笑话,瞧,把老身说的‘贤伉俪’,硬生生给听成什么‘闲着啃梨’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凤姐笑笑说:“哎,我要像老祖宗这样识文断字的,也就不至于光会啃梨啥的啦,只怕这会儿也闯到天涯海角了呢。”
贾母笑道:“凤丫头这张嘴,只怕到了天涯海角也没个对手呢。也不怕客人在场,真个是嘴辣眼尖的人。奇怪你还能张罗起酒店那样的买卖。客人也居然没让你给吓走了。”
凤姐当然也知道贾母并不是真的责备她,倒更得意地说:“哪个客人会怕我这张嘴呢,他们倒是排着号儿来要和我一块吃午饭呢。这位成官人,你快说说,你们公主和驸马真的是这位得道佛爷给牵的线主的婚?”
成奋清说:“那是当然的啦。国师最厉害的,就是相人了,那可是一看一个准。要不,那个盗玉的贼,远远地让国师瞄了一眼,就心虚得不得了,魂也像吓得丢了似的,马上就开始逃跑,露出了贼的破绽呢。还有,连公主驸马的大婚典礼,也是国师给主持的呢,在我们那里,这可是极少有的,自然也是极尊贵有面子的事了。”
他这些话其实是我来之前现卖给他的,让他来帮着“吹捧”国师方元的。年轻人记性好,我那么随便说了下,他就都记住了。不过,他说起谎话的本事照我还是差太多了,虽然话是都说出来了,但他的神情却不像我那样坦然,脸都有些红了,看来还得加强“锻炼”啊。
不过,贾府的这些人可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估计就算发现他脸红了,也以为他是激动自豪呢。
听完小成的话,他们又都称颂起稳稳大师的道行来。
经过这么多的铺垫,现在方元再把我想让他说的那些话说出来,分量就绝不一般了,只怕贾府主子们要当圣旨般对待了。不过,他却一直还没有说。因为我写这所谓“剧本”时,也并不能准确预料贾府这些人的反应、对答等,那些话只注明在适当时机说出。所以,我也并不是很着急,而且,就算他最终忘记了没有说,我也可以在以后替他“转达”,当然,那效果肯定不如他在这当场说效果好。
第54章 远来的和尚(下)()
又说了一会儿话后,管家林之孝来报告说午宴已备好,请我们和太太、老爷入席。
贾母又亲自相请,说道:“今日时间仓促了些,估计也不会备得最上等的宴席来答谢几位贵客,不过,这可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大恩难谢,容日后慢慢再报答吧。”
我忙回道:“老人家实在是太客气了,贵府对我邦开放私家花园,让邦内子民得见绝世美景,人人感激不已。偶然夺回此玉,自然要原璧归赵,区区小事,何敢自居大恩。”
方元也谦让说:“佛家之人,以慈悲为念,救人自是本分,万不敢居恩图报。施主太过客气了。”
成奋清也机灵地说:“我家公主已与府里黛玉小姐结为姐妹,宝玉兄弟自然也就是公主亲兄弟一般,这回能帮到府里,公主会不胜欣慰,老夫人大可不必为报答此事感到不安。”
我倒是吃了一惊,这个成奋清这几句还真应对得挺好,上次那八个老外来,他搞出了那么一出“国名秀”,让我对他留下了“愤青”的印象,可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他也能说出些很让人动感情的话。我想起凤姐说他一定看上了那个紫鹃,真有可能啊,爱,是会改变人的性格的。
我们说着客套话,主客相伴而行,来到了宴席摆放的厅堂,一看原来已摆好了两桌,好多奴仆们已在恭候我们。
贾母便先跟方元说:“晨大人和成官人,已来府里多次,成了熟客,确实也不必过分客气。但您这位大国师,是初次到府上来,我让他们备好了一桌素斋,老身今日要陪着大国师进这素斋,以示对佛祖今日赐我府里恩典的一片感激之心。唉,宝玉无事,我就是终身食素,也是愿意的。”
方元忙不迭地回礼,口中说:“如此优礼款待,老衲真是承受不起,愧领,愧领!”被簇拥着让到了这一桌的主位上坐下了。
我微笑着站在一旁,我俩目光相遇时,我挺得意地向他做了个“瞧,我让你来对了吧”的眼神,没想到,他却回了我个无奈、不满的眼神,是的,我不会领悟错的。
我心中颇为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搞得不对了?
贾母在方元这一桌素席上坐下了。
没想到贾政这时说道:“母亲大人如此,孩儿实是感愧,今日也来陪大师吃素,以表对佛祖的感戴。”
他这么一表态,站在一边的贾赦稍迟疑了下,不是太情愿地说:“如此,孩儿也追随母亲大人,来吃一餐素,陪大师说说话,听听佛法教诲,以终身受益。”
方元忙合掌说:“感谢府里三位当家人来陪老衲,只是所学有限,修行浅薄,不足以宏扬**,惭愧了。”
就这样,方元和贾母及贾政、贾赦在那桌就座,开的是素斋,不过也是摆了满满一桌,看来也是丰盛无比。我和成奋清、贾珍、贾琏在另一桌,是正常的宴席。两个媳妇凤姐和尤氏,没有在席上就位,而是贾母身边伺候,也照顾我们这一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