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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忽然支吾起来,说:“这,这事真是一言难尽。我看,你还是把我赶紧接走吧,我摔得不轻,只怕骨头都折了。有事回去再说吧。”
他摔着了,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来得及再问,一边的贾蓉却冷冷地说:“想走?没那么容易吧?你这夜晚私闯民宅,偷偷躲藏,图谋不轨,不讲清楚怎么处置,哪能随便放你走?”
旁边的贾蔷也说:“是啊,别以为这位晨大人来了,你就可以浑水摸鱼一走了之,这里再怎么讲,也是个贵族之家,圣上封赏过的地方。晨大人来得正好,赶快把这个畜牲送官吧。”
贾蓉忙向他吆喝道:“贾蔷,不得无礼。这事晨大人自会公平处置的,你这一说,倒让大人为难。”
我心中暗想,如果是我们普通的游客,我当然是无理也要维护他们三分,让他感受下我们坚决维护他们的态度。但为眼前这位,我可犯不上,那只会让他以后干坏事更有胆儿了。
于是我和颜悦色地对贾蓉说:“没事的,蓉公子,这位蔷哥儿说的我一点也不介意。我虽和贵府交往时间不长,但现在来往,只怕比世交还亲密,我不会有偏向的。二位不妨给晨某讲讲事情来龙去脉,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啊。”
贾蓉肯定已从凤姐那边得到过暗示,知道我在这件事上的倾向性,所以一点顾虑都没有,当下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这件事情,说起来可是一点没想到。本府的规矩,天一黑,家人便会四下里巡查,以防那些梁上君子之类的小人。今天恰好晚生和这位阿蔷,酒饭吃得多了点,出来走走消食,正好遇上查夜的,便跟上了,也是防他们做事不利,偷懒耍滑。
“不过,今天他们倒是挺认真的,巡查到这天香楼,还要上去查看一番。我就想,这里面曾经死过人的,哪个倒霉鬼会躲在这里,也不怕让鬼抓了?我就说:‘算了吧,这上面不会藏人的,再说,那上面放着些杂物,就算有人,躲起来也不好找,不如这样吧,咱们把这门锁上,先到别处,转一圈后再来,我去把朋友托我照看的一条大猎犬牵来,放到上边搜一搜,那才叫省事。’”
贾蓉说到这儿,竟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说:“其实,我这么说也就是虚张声势,万一上边真躲着贼人,说不定把他吓出来,岂不是省得上去找了么?不过,当时也没听到啥动静。于是,我们就留下个人锁门,先到别地方去了。没走多远,留下的人就喊我们,说他听到有动静,好像哪里还真有人。可不是么,我们好像也听有人叫唤了一下。我们就沿着楼查看,到后边一瞧,果然有个什么东西在地上。火把一照,可不真是个人么,穿得倒像个人样。一问,说是你们邦里的什么官,谁信啊,明明是个梁上君子么。
“我们当然不能放过他,就地一审,他到底承认了是埋伏在这里,想要等我婶娘回来时图谋不轨,已写下供词。我们本打算报官,由衙门处置便了。倒是去请示婶娘时,她说既然这人是晨大人邦里的,还是请大人来看下吧,惊动了这边的官府,大人的脸面也不好看,还要费心去保人什么的。大人有恩于府里,没少帮忙,就给大人这个面子吧,就这样,我们才特意去请大人,凭大人处置吧。”
我一听完,心中已经把这事的脉络理得差不多了:这个郑福柏应该是来见凤姐的,凤姐也不知用了个什么招儿,居然把他给支到这楼上,演出了与捉弄贾瑞差不多的戏码。然后凤姐派出贾蓉、贾蔷来,那么一咋呼,这个郑福柏急了,想偷偷溜走,不过,底楼门锁上了,他只能从别处走,不知怎么从楼上摔下来,反倒让人逮个正着。
“原来如此经过。本使确实得感谢贵府没有报官。不知琏二奶奶现在何处?”我表示很领情后,又这样问道。
“回大人:婶子傍晚时有事到我们东府——也就是外边说的宁国府,找家父谈些事情,一直在那边。不过她说了,如果大人到了,马上她就会过来的。这会儿,差不多该到了。”
果然,贾蓉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灯笼闪动,一伙人向这边走来,近了一看,正是凤姐、贾珍和妻子尤氏,还有几个丫头和小厮。
还隔着好远,凤姐就满面春风地打招呼说:“晨大人已经到了,有失远迎。晚上还要劳动大人前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也客套地说:“哪里,是我要谢谢你们了。敝邦中的人惹出了事,反倒要让你们费心不少,我赶来是应当的。不是府里厚意留情,把人直接送了官府,只怕我更不知要多跑多少腿,多费多少唇舌呢!贾珍大人、夫人,打扰了。”
贾珍说:“晨大人客气了。那么,大人可看过了,那个人确实是贵邦中的人么?”
“晨某已见过此人,确实是来自我邦,人也认识,只是具体事由、经过,我还未来得及问他。不过,听贾蓉公子一说,已大致搞清了事情缘由。”
凤姐走到我面前,说:“晨大人还没得及问?”她向我笑笑,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态,“那就让我来问问,看他说的和蓉儿是不是一样。”
这时,大家都听到躺在地上的郑福柏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声:“奶奶,你可来了。”
凤姐朝前迈了一步,装模作样地向地上的郑福柏看了下,立刻惊呼道:“这不是今天下午到府里拜访的郑大官人么?哎呀,你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还在这里呢,又是怎么躺到这地上了?”她眼睛紧盯着郑福柏,脸上装出一副异常惊奇的样子。
郑福柏怔怔地看着她,也是副吃惊、无奈的样子,嘴唇哆嗦着,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嗑嗑巴巴不连贯地吐出几个字:“你,你,我,我是——”
凤姐这时直起身,向围着的人说:“这事看来什么地方出岔头了。这个郑大官人是我前不久在酒楼见过的,还花大钱请我吃过饭。说我是贵夫人,能让我陪吃,就在邦里大有面子啥的。嘿,反正他们‘河蟹’邦里这些事,咱们也搞不明白。今儿下午他又来府里拜访,谈了一阵儿,后来我有事要到东府,就请他先回去,说等以后有时间再见。哎呀,郑大官人,你这是怎么搞的?没回去也罢了,怎么还从这边楼上掉下来了?”
她这一说,郑福柏眼睛直楞楞瞅着她,更说不出话,一个劲儿地**起来。
我心里更是明镜一般了:定是凤姐下了这么个套,说我正好到东府,你跟着到这个天香楼,在楼上躲一阵,我办完事,正好是晚上,过来就上楼找你,把他唬上了楼。但现在凤姐当然不会说是自己让他躲在楼里的,他也没撕开脸说是凤姐勾引他,让他等在这儿的。一是这根本不会有人信,二是可能他还心存幻想,就像那个贾瑞一样,上过第二回当,才算死心塌地知道凤姐是耍他。
我假意出来打圆场,“我想这里可能有些误会。我们这位郑官人,一定是不大放心琏二奶奶,所以偷偷跟过来,辛辛苦苦等在楼里,这应该是一片好心,怕二奶奶晚上从宁府回来走夜路,碰上坏人啥的,好给保驾护航。”
我当然知道,我给编的这个理由漏洞百出,一点都讲不通,用它打圆场,鬼都不信,哪还能让人相信,但我总得假意说两句,回护下本邦子民,才符合我的官方身份。
我现在更肯定凤姐跟贾蓉安排过了,因为这小子此时就像演双簧般地说:“晨大人,你是好心想帮助邦里的人,所以才替他想出了这么一套理由。不过,这个人可是个下流坯,哪有那样的好心,分明是陪吃时看我婶娘漂亮年轻,所以才又到府里纠缠,见婶娘根本没那个意思,就动坏脑筋想来硬的,所以才偷偷溜进这楼里,想打个伏击。我这说法若大人不信,看,这是他签字画押的认罪书。晨大人,请看吧。”
我心中不由得赞叹,他们可真是驾轻就熟了,那一回捉弄贾瑞就预备了纸笔,这一回又准备了,光这一条就知道他哪是随便来巡夜的。接过纸张一看,确实如贾蓉所说,郑福柏承认自己是看中府里凤姐漂亮,跟踪并埋伏在楼里,欲要强行占有,下面有他的亲笔签字,这案子还真办得像是个铁案。
第74章 天香楼下(三)()
看完了,我就把这个“供状”揣进怀中,贾蓉心领神会,什么也没说,他当然明白,这个东西他留着什么用也没有,我却可以用这个做些文章。
我假装十分懊丧,叹息一声说:“原来我邦之人真有这卑鄙之徒,我还以为他不至于那么禽兽不如呢!居然还替他回护辩解,惭愧惭愧!贾公子,多亏你们细心,将这恶心的采花大盗当场擒住,否则琏二奶奶万一出点什么事,晨某只怕再无面目登此府门。”我回过身来,向地上的郑福柏大喝一声:
“你这个贪腐之官,好色淫贼,真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到祖邦之地做出这等下流无耻之事,丢尽我和谐国官民的脸面!幸得贾大人府里之人心存友善,念其与我邦长久之交,不想将你交与本地官府法办,否则你这条狗命只怕难保,不死也得在此坐牢多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在此地受苦!你这猪狗不如,禽兽难比的东西!”
这回他不是贵宾身份,且犯下如此“罪行”,我可以痛痛快快骂个够,一泄我心中对他的极端鄙视。
倒是凤姐笑着劝道:“晨大人就不要再骂他了,毕竟他虽有此心,却没有得逞。他从这楼上摔下,想是也受了伤,算是得了惩罚。看在他为我花钱求见的份上,还是放过他吧,我想他以后也不敢再来纠缠了。郑大官人,你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找我了?”她米分面含春,笑嘻嘻地向躺在地上的郑福柏问道。
看见凤姐那慑魂夺魄的笑脸,这郑福柏大概又像贾瑞似地被迷住了,竟然低声含糊地说:“奶奶,我人是不敢来了,只怕这魂还要来的。”
我气得照他身上就是一脚,怒喝道:“真是个淫贼!还在此胡说,人家已经放过你,竟然还在这做此春秋大梦!赶快起来跟我回去!你是想在这里坐上一夜,等人家给你吃宵夜不成?”
他呻…吟了下,说:“晨——大人,不是我不想走,是我走不了。我早就想起来,可不知怎么就是起不来了。也许是哪里摔坏了。”
我吃了一惊,真的摔坏了?当然有这个可能,这可是个三层楼,跌到地面,这个重力加速度应该不小,他又是个胖子,爬得高、分量沉——无疑摔得会更重。
我蹲下身察看郑福柏的腿,觉得它弯的角度是有点不对,可能是骨折了。要真是这样,我还得想法把他快点整出系统。虽然这家伙挺可恨,但毕竟是景区游客。
不过,想让他快点走,在这里却是不可能的,我总不能当着这么多虚拟角色的面,掏出那个“弹射器”,让他瞬间消失吧?虽说我们已经向他们展示过不少远超过他们科技发展水平的产品,相机、电视什么的,但这个“弹射器”却是不可张扬的,一是他们会认为这类似于“妖术”,二是都知道了这东西,我们在紧张情况下的优势也就没了。三是如果他们也想要试试,那怎么办?不能给他们用,用了也没用,解释起来多麻烦。
上一次老单和我是朋友,情况又极为严重,我才什么也不管不顾使用了弹射器。这一回,我可不想给该死的郑福柏用,关键是,他自作自受,又不是什么致命伤,晚出去一会儿料也无妨。
“那你坐我的轿走,怎么样?”对这个淫棍,我自认算是仁至义尽了,考虑到他受伤,我甚至连自己坐的专轿都贡献出来了。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到这个程度也该给满分了。
他神情发呆,有点带哭腔地说:“我好像连坐也坐不起来了。”
这问题可就更严重了,难道他伤了脊椎神经?这可怎么办?那就只能让他躺着了,用担架?那时候可没这东西。嗯,对了,还可以乘车的呀,躺在车上。
不过这时候出去雇车可是困难,就算能雇上,只怕也得耽误好长时间。对,只能求贾府了,他们自然有车,又离得近,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
我起身对凤姐说:“感谢贵府高抬贵手,放过了这个可恶的淫贼。不过,晨某还得腆着脸再求下贵府。这个郑某人看样子受伤不轻,轿子都坐不了了。能否请府里帮忙出辆车,将他送到我的吉祥客栈。帮人帮到底,琏二奶奶请答应晨某这个不情之请。”
凤姐倒是爽快地说:“晨大人不必这么客气,这么点小事,我们自然要帮忙。珍大哥,你看让府里哪个奴才出趟车给送下吧。”
贾珍也点头说:“晨大人的事再无不可。赖总管,你去马房跑一趟,叫辆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