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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谄笑一声:“好嘞,大爷请!”便颠颠在前边带路。
我暗想,一顿大骂闯关进府,开头还真顺利呀。
走了几步,我才觉得不对劲,今天怎么了?平常我可是连句粗话都不说的呀,怎么突然间无师自通,骂人能力“大爆炸”?《九品芝麻官》电影中的周星星,还向老鸨子偷学,苦练了那么多日子才入门啊。莫非,我的dna中专管骂人的那个片段一直“潜伏”,等我过了不惑之年,才突然苏醒,意识到自己的重大使命,立马超天才表现?
又想了想骂出的那些话,不对,并非自己创新,其实就是网上的。现在不管是论坛还是社区,只要有帖子的地方,骂人帖子就司空见惯,有时甚至是铺天盖地。应该是日积月累,“目”濡目染,潜移默化刻在我大脑皮层中了,遇到适当时机,便忽然喷涌而出,甚至身不由己。
坐在贾琏家的客厅里等了一阵,才渐渐放松下来。只听一阵环佩叮当,人还未见声音已先传进来:“有什么重要事,这个客非要找老娘?”
一转头,只见那凤姐已从家人掀起的帘下轻盈走出,到了我面前,“我当什么红发绿眼毛嘟嘟的西洋人呢,不也是一样的黄脸黑眼睛么?”
“夫人说得不错,一把黄土塑成千万个你我,海外‘炎黄peple’和谐国使臣见过夫人。”
“什么?烟黄皮袍——河蟹国,哈哈,这么怪的国名,笑死我了!”
真是个泼辣贱人,竟敢取笑我们苦心研究的神圣国名,岂可容忍!
我大喝一声:“住口!真是无知无礼之人!你贾府就要大祸临头,满门抄斩,还敢在这里取笑上邦使臣!”
这个凤姐我在清虚观已见识过她的刀子嘴,把李总导那些主演们奚落个狗血喷头。我可得先发制人,牵着她鼻子走。
果然,我这番吓人的话一说,立刻让她紧张了:“你,这个啥使臣,在胡说些什么呀?”
我先不理她这个话茬,从怀里拿出那两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大字也认不得几个,不过这样的银票肯定认得的。看吧,一张二十万两,一张十万两,是在这京城最大的银号‘大都元宝庄’兑的。”
她两只丹凤眼中放出贪婪的光,先看看银票,再看看我。
我不慌不忙地说:“只要你愿意,这钱马上就是你们贾府和你自己的。”
“什么条件?”她当然明白这里的事。
“再简单不过。我们这些人路远迢迢来到这里,不过是来观光游玩的,外边的风景也看腻了,剩下的就是想到贵府的大观园看看而已。我们公主已和你们的政老爷谈过。你看,这是公主的名帖。只可惜贾老爷迂腐透顶,放着送上门的大笔银子不拿,倒把我们赶走了。我知道你可是个再精明不过的女中豪杰,府中现在的当家顶梁柱,不会傻到有现成银子不拿,倒干些偷偷摸摸的小勾当,赚点可怜钱,像拿府中的月例银放账啦,还有,那更缺德丧良心、害死过人命的昧心钱——”
果然,这下子捅到了她的要害处,她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对你很了解的人,知道你从来不信什么阴司地狱报应的。铁槛寺三千两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说几件?”其实,我也再举不出大观园建成之前的事了,不过我知道曹公写的“自此凤姐胆识愈壮”,“恣意的作为起来,也不消多记”,决不会只是铁槛寺害死金哥和守备公子这一件。
凤姐凄厉地叫了一声:“够了!”稍停,她又问道:“你说的那个‘犯了弥天大罪,满门抄斩’,说的又是什么?我才不信。”
“哦,那当然不是说你的。那个常来敲打你们的周太监知道吧,昨天他和我们公主一起来,本想帮我们忙的,和府里的政老爷谈谈,让他对我们开放大观园。只怪上头不知听到什么风声,赶来抓捕。可怜这周太监已挂掉了,我们公主也成了被悬赏捉拿之人,说起来,二老爷也算牵扯到这里。若是我们索性豁出去,硬要把他牵扯进来,他还真躲不了干系。搞不好,可就是个欺君的弥天大罪。但如果你们府里能算得清,就会白拿到银子还太平无事,这结果,岂不好上十倍百倍?我看二老爷那里,少不得你去说明这层利害关系了。”
她看着桌上两张银票,问道:“那这钱呢,到底该怎么算?”
我看她具体开始谈钱了,不禁松了口气,“我们知道宝二爷和一众姐妹住在园中,我们总归打扰不便,这银子,就算是给他们的一点补偿。至于这两张银票呢,就是方便二奶奶相机处理的,随便留下哪张,算是辛苦帮忙的一点酬劳。这笔买卖,贵府几乎不用什么本钱,园子闲着也是闲着,可只要稍费点心,却马上就能得利,而且以后也会年年来银子的。这点账,应该不难算吧?”
她眯起一对丹凤眼盘算着,我也不急,静静地等着。一会儿,她收起两张银票,说:“看来我也只能按先生说的做了,是不是?好吧,你们什么时候来?”
“我们会先来人,到园中再具体商量、安排一下,尽量能少打扰二爷和姐妹们。以后,邦里大拨的人就会上来了。”
“行,这段时间,我会把上下打点好的。”她又活跃起来,笑着说:“说了半天话,连口茶也没喝上。来人,上茶!”……
等走到街上,我已经不像刚出贾府时那样振奋,急着跑回去报告好消息。老实说,我并未想到此事能顺利办成,来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有点不管不顾的,并未认真想下后续的事情。然而,事真办成了,一种莫名的惶惑感反倒涌上心来:
这一回,我可确确实实影响了虚拟红楼梦世界,至少凤姐的生活轨迹就被改变了。一只蝴蝶在南美扇几下翅膀,尚能在美国引发一场龙卷风,三十万银子引起的变化,只怕类似九级大地震吧。八十回后的结局,也一定受影响。对钟老,该怎么交代?
第12章 三闯贾府打开园门(下)()
我步履踌躇,发现已走到观华园,突然间想喝上几杯,便信步走进去,在二楼找个位置坐下。
酒菜上来,我一气就干了一杯。然而,这酒并未使我的心情平静下来。我又斟上一杯,有点烦闷地边饮边四下看看,这才发现米分白的墙上有不少客人题写的诗词墨迹。
我的座位旁边就有一首,我溜了一眼,觉得有些怪异。
这首诗的书法,笔力散漫,架构拙劣,居然敢题字壁上,只能说“勇气可嘉”。
再看内容,这是首五言诗,写道:
九州春渐残,天高云欲悬。不以物悲喜,死生凭善缘。鸟瞰环宇小,登临叹路难。皇天鉴我意,位卑忧思绵。
这诗虽不能称为上乘之作,却也工稳平整,比之其书法,不知要好上几倍。像是两个人合作,一人作诗,一人抄录。
沉吟之间,不觉得也有点技痒,当年喜爱《红楼梦》中的诗作,也学着写过古体诗。心中感触良多,酒劲升腾,便拿过店家放在小几上的笔墨,飞毫也题写了一首:
漂泊江湖带伤行,浮云瘦马伴萍踪。
难消块垒浊酒涩,足迹向西影在东。
刚放下笔,就听身后有人喝彩道:“好诗,写尽胸中踌躇!”
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清秀,神采飘逸,手持折扇,颇有书卷之气。这张脸似曾见过,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
“先生过奖,词陋意颓,实在不敢入先生法眼。”
一番寒暄,我得知此人姓戴名力。
“先生对这首有何高见?”戴力用扇子点了下旁边那首诗。
“工整平稳,颇有隐士之风。”我回答说。
“非也,我看诗中大有深意,其人之志甚大,不可限量!”
他用手摇了下扇子,示意那个堂倌过来,问道:“你可知此诗何人所作?”
堂倌答道:“这却有些蹊跷。那一日小店打烊时还没有,但第二天开门,就见此诗赫然写在墙上,竟像是夜间有人潜入题写。”
戴力冷笑一声,又将这诗重新打量一番,然后向我一挥扇子,“先生且慢慢饮,戴某还有事,先告辞了。”
我觉得此人城府极深,气势逼人,一定大有来历,便向那跑堂的问道:“你可知道这位大爷是谁?”
那跑堂的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先生竟不认识这大爷是什么人?仔细听了,他乃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戴老大人的兄弟。六扇门中的第一人。”
我一听,不觉得一阵凉意透过全身,顿时明白为何觉得此人脸熟了:当日在宫中顶替小太监见过戴权,两人长得颇像。但此人所扮演角色的分量,重如当下正红火的谍战剧中常现身的大反派戴笠。我竟与他狭路相逢,还扯了几句。
我顿时酒兴全无,心想还是赶紧走吧。又再看了眼旁边那首诗,却不觉得有什么,不知这戴力从哪儿看出此诗深意的。
出了系统,我想去找钱智商,没料到苍井溢竟一直坐在旁边,一边看《红楼梦》一边等我。感动之余,我决定把消息先告诉她,“巨款没让我卷走,可是也没了,现在公主你一文不名了!”
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眨了下眼,就懂得了啥意思,高兴地一拍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快跟我说说经过,我真的得跟你拜师,提高水平。”
我苦笑一下,“可别,我这是流氓无赖的手段,威胁加利诱,小心把你给带坏了。”
“晨老师,别保守了,我其实早已经学坏了,也不在乎再坏点了。”她笑着说。
我叹口气,“你怎么跟钱总似的,让人没法说不。好吧,上你办公室说吧,这儿净是游客。”
听了我跟凤姐过招的过程,她很感慨地说:“嗯,顾问钟老嫌我红楼梦知道得太少了,这回我真懂了。我呀,跑跑外边的事还将就。怪不得里面有事,钱总老是让你去呢。”
“你可别,早晚要害死我。其实,聘你就是跑外边的,哪成想里边还有那么多要交涉的事呢?”
说曹操,曹操到,钱智商来了。一定是操作员在一边听了我和苍井溢的对话,打电话告诉了他,而他也等不及了。“事情办成了?快说说经过。”
“刚跟小苍讲了一遍,越讲就越觉得自己像黑社会。”
“胡说,你是红色黑社会,革命的黑社会。讲讲,讲讲。”
人越聚越多,听到消息的都跑来了。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公司刚遭遇重挫,老总和搞公关的甚至在游客重地被悬赏通辑,大家都估计起码得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操作开放大观园的事。可是仅仅过了一天,问题一举解决。旅游形势本来就向好,再向游客推出新项目游大观园,正像书中的话,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大家的兴奋、称赞,使我在系统里突然涌上来的惶惑感消减不少。
潘学来了,抱怨道:“怎么你干这么件大事,也不告诉一声,要独揽大功啊?我这带刀护卫不是白当了吗?你就不怕一个人去,那什么凤姐把你悄悄收拾了,把钱吞了?”
我笑笑说:“抱歉没叫上你。不过我倒不害怕,凤姐是毒辣,不过她不是黑社会,不会搞杀人越货这种事。”
“真有你的!看来你《红楼梦》没白研究,‘山寨’专家也顶用啊。”他拍了下我的肩膀,弄得我胸口一阵疼痛,倒抽一口冷气。
“还疼啊?”钱智商问。
“有时疼。”
“好吧,等事情差不多了,可能真得上医院查查,有没有箭头在里边。”这里只有我和钱智商知道这“典故”,一齐笑了,显然他也知道我独闯贾府有这件事的刺激。“别太在意那些话。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他没说下去,意思却表达出来了。
为了安排游大观园的具体事宜,我又会见了凤姐一次。这回带上了潘学,满足一下他的热心肠或者说虚荣心,还有导游部的两个导游。我们实地看了下大观园,定下了游客行走的路线。由于外边的一天等于这里的两天,我们决定把每天的游客集中到一天里来,以中午为界,上午的游客按正常时间进入,下午的游客时间线推前一点,也安排到这一天。这样,游客就是每两天来一次,十天里有五天园中无人打扰。
凤姐表示,上下都已经打点好,可以接待我们了。
我想,就算她自己拿大头,那10万两银子用来打点府里有关的人,也应该不错了。要知道,园中的大丫头每月例银也不过才一两而已,姨娘,也就是小老婆,也才二两。不过,这不关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