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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工赶紧说:“你别太激动了。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是很肯定,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事实上,你那天那么一说,我也震惊得够呛。我们这些搞技术的,不像你们记者、作家的那样爱幻想,思考从不会出格,有时也难免把自己框住了。过后一想,你的说法能解释那些问题。但在没证实前,当然绝对不能声张,否则还不炸开了锅,所以我才找了个系统拒绝接受个别指令的那个说法,好安定大家的情绪。其实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查在试,现在已确定并不存在噙先生设条件的事,这样你说的那种可能性,就确实大大增加了。”
“那,还差什么不能确定呢?”
“唉,这个系统太复杂了,相当庞大,理念也太先进,我还有好多搞不明白的地方,可能还有另外我所不知道的原因,所以不能下结论。”
停了停,他又叹息一声说:“不过,搞到这个程度,我却要离开了,没办法,真的没机会搞明白了。”
我理解他心中的极大遗憾,对总公司领导出于特殊目的,将甄工强行调离熟悉的领地,感到十分气愤不满。
“事情就一点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我问。
“组织上定下的事,你只能坚决服从,还能怎么样?”
我心中叫苦,甄工真是另一个隋声。他们这样“百分百”技术型干部,对社会上的事知之甚少啊,一个“组织决定”就可以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组织”,还不就是那几个人么,甚至就是一把手的个人意志,其他人不过是“头(儿)云亦云”、随波逐流罢了。
那些**官员,要是当初所有经手的人认真审查把关,怎么会有那么多带病提拔的呢?
这就是官场上的潜规则,除非是太过分的事,否则是不会遇到公开异议的,大家都深知“和谐”的重要性,谁也不会轻易坏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当然,在背后搞些小动作、“特殊招数”不在内。
我也知道木已成舟,要是他在没表态接受之前,还是有不少“招儿”的。现在逃过党纪政纪处分可能有点难(但会操作的也都不成问题),但拒绝被“上调”,不会那么难吧?
不过,事已如此,还是努力做好他离开嘱托我的事吧。
“那好吧,你和钱总突然都离开了,我在这里的坚强后盾,一下子都没了,只能尽我的力量做事吧。我一定好好盯牢里面,关注各种动向,有什么异常的事,我赶紧向——向两个新领导报告。不过,到底什么算异常的事,我还是心里没数。”
他安慰我说:“其实我也是心里没数,不知道可能的危险在哪里,不过,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危机预感,你其实在里面时间长,自己观察、琢磨吧,。”
这事只能谈到这个程度,我转了话题,问起另一件很关心的事:“总公司领导跟你谈话,总会透露下钱智商到底出了什么事吧?虽然表面看是事故责任追究,但我看,光这件事是不够撤他职的,市里都挺关注咱这个公司,不会轻易同意换领导,特别是两个领导都动,这里边还是有名堂。对了,你的那个内弟不是在市纪检委么?”
他摇摇头:“冷总没多说一句,还是那个口径。我还真的向我内弟吴明国打听过了,他说像钱总这样级别的企业干部,根本不在他们的关注的范围内。不过,我一再求他给打听打听,他答应了。下午接到他的消息,真让你说对了,这里是有名堂,说是因为省里某个领导有话。嗯,这就正常了,总公司处理他,再不会有任何阻力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虽然他经营成绩显著,但总公司那边并不得意他,这里的事,我还是不说了吧。”
“既然连市纪检的人都认为他这个级别不够管的,怎么省级领导倒会指名要收拾他呢?钱总咋会惹着他的呢?”
“不是太清楚。吴明国打听到,好像是说钱智商敲诈游客,乱罚人家的钱。那个领书记传了话,总公司双击‘免职’图标,程序就启动起来了。”
“嗯,这样啊。奇怪,难道是那些游客专门向这个领导举报投诉?不可能,不会找隔了那么远的领导,知道这种事在上头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领导是抓大事的,稳定、和谐这种大事,怎么会特意去批示乱罚款这类事?更不会让秘书还特意找下边主要领导传话。更主要的,我根本不相信钱总会乱罚哪个游客的款。”
“是呀,我也不相信。”甄工说。
我心想,像甄工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技术控,这一回居然求起关系并不亲密的小舅子打听钱智商的事,为之着急奔走,这就是他这个人的正直之处。不像某些二把手,对一把手出事,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
我们这个公司有凝聚力,就是两个领导骨子里都是很好的人,让我这个志愿者也心甘情愿卖力。
“这个事真是不正常。”我说。
我们俩都沉默了,有几秒钟的工夫。接着,我就觉得听到了一声叹息。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甄工,以为是他发出的呢,却不料见他神色大变,左右张望,突然间就站了起来,向四下查看。
不过,周围飘浮着似浓非浓、似淡非淡的云雾,望不出多远,一切都显得矇矇眬眬,使这里的景致,显得更神秘、美丽。
我惊疑地问:“你也听到了?好像是有人叹息。”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太不可能了。”
他是在反驳我?我也动摇起来,说:“嗯,那就是风吹过的声音了。这里的石头不少,上面有缝,可能就会发出声音。”
他轻轻摇摇头,神情一时显得很呆滞。
过了阵子,他才像是清醒过来,说:“咱们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回去吧。”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忽然充满阴影。
可能我是受《红楼梦》影响太深了吧,几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其中的一回书,《开夜宴异兆发悲音》:贾府的大悲剧发生前,也是听到了一声悲叹似的声音,我们这个虚拟真实的红楼梦景区,现在已出现了很不好的端倪,难道还真会有更难以言说的灾难发生?
我强制般地安慰自己:这里是“大荒山无稽崖”,在这么个虚拟的地方听到类似人的叹息,也是“大荒无稽”,还是别当回事,免得给自己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添堵。
用这种阿q精神,晚上我总算没有失眠,睡了不太安稳的一觉。
第102章 新官老到(上)()
一早醒来,发现明天就是2011年的立冬了。
与北方万象肃杀的冬天不一样,南方的冬天从外表看温柔多了。
冷眼看去,景物与夏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依然是满眼绿色。草坪的草还是青青的,花坛里也还有花。街上隔离带矮矮的树篱,也仍是绿色的,沉默不语地在汽车尾气熏陶、不守规矩的行人跨越、攀爬中坚强地屹立。
只有仔细地看,才会找出冬天已经到来的种种迹象——早起时人行道铺满飘落的枯黄梧桐、银杏树叶,正在被清洁工人清扫运走。街上行人在悄悄加衣,即使是最爱美的女人们,也把自己包裹起来了,裸露的鲜亮皮肉在全身的比例大幅度缩水。
公司表面上,似乎也与过去没有什么两样,早晨食堂来就餐的员工,似乎比夏天时更多了。可能是温度低天又亮得晚,人们起得晚,更不愿在家里张罗早餐吧。
空中旅馆的业务,也又热起来了。
然而,同大自然的气候一样,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就餐的员工,过去是热热闹闹地交谈些彼此的见闻,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传达出对公司的信心。而现在,餐桌上变得沉默,没有多少人在饭桌上交流,任务般地匆匆吃完离开。
景区经过了一次停业后,公司主要领导又更换,让员工们的信心也像当下寒暑表上的水银柱,不断地往下萎缩。
我在饭桌上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不知怎么,竟在心里头打了个寒战,难道我们“穿越游”景区的寒冬也到来了?
吃完饭后,我在红楼外又习惯性地散了会步,觉得有点冷,便提前结束。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决定先到苍井溢的办公室坐坐,简单交换交换在新领导下“宝黛大婚”战略怎么进行。
刚才去食堂时见她刚离开。今天她可能有事,平时她基本不来吃早餐,大概是想多陪伴妈妈吧。
已经快走到她办公室了,却忽然看见门开了,隋声匆匆走了出来。
让我吃惊的是,他脸上竟然有泪水。撞见我,可能感到尴尬吧,一反常态低头走了,没打招呼。
这可让我踌躇了,明显是两个恋人有口角什么的,最好别挑这个时候找人了。
所以,我继续向前走,经过小苍的办公室时也保持目视正前方,准备路过其半开的门而不看更不入。
不料,我刚走过这道门,就听苍井溢喊我:“晨老师,晨老师。”
我只好停下来,向四点钟方向转下头,正看见苍井溢在门边,便随便找了句话:“噢,你今天提前来上班了。”
“咱们刚才不是碰上过么。你从这边走,回宿舍不顺路,前边也没地方去,是有事找我吧?”
什么事想瞒过聪明的她还真是困难。
我看她样子很平静,倒有点疑惑了,那隋声刚才是怎么了?这种情况同现在网络常用浓缩语“男默女泪(男人沉默,女人流泪)”正相反,男的哭了,女的却很平静。
见她好像没什么,我就决定说实话:“啊,刚才我见隋助理——啊,现在是隋总了——刚从这儿出去,好像脸上有眼泪,我觉得可能来得不是时候,临时决定以后再说吧。”
“没关系的。进来说吧。”她把我让进办公室,等我坐下来,才平静地说:“我和隋声分手了。晨老师,你是来谈咱们那个大计划吧?是啊,现在的形势不怎么有利,是得认真研究下这个事了。”
不过,我却被她刚宣布的那个消息震到了,更关心这个,便马上脱口说道:“怪不得隋总那么——难过呢。这可真是的啊,刚刚得到了提拔的喜讯,紧接着就是恋爱失败,这是悲喜交加呀!是你提出分手的吧?”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越线了,赶紧说,“啊,对不起,没注意就说出来了。”
她倒并未太在意,只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确实是我提出分手的。”
“只是无意识地联想、推理吧。昨天,隋助理——隋总听戚副总的话表态,我注意到你就十分生气。今天,他显得很失落,你却很平静,就这么随便蒙了下。”
“你还真说对了。昨天这件事,让我一下子看透了他。别人怎么表态,我不管,你隋声——对了,晨老师,你也别那么捧他了,还隋总隋总的,我听了好刺耳,想到的是‘水肿’这个病——他可是钱总手把手带的,可人家刚一被整,他就马上反戈一击,这不是落井下石么?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等于是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人品不好!”她很激烈地说。
“其实我很快改口叫隋总,倒真不是拍马屁,因为自己岁数大些,对年轻人当领导,我不希望他们认为我不服气,不好领导。”我解释似地说。
是的,这样称呼,其实只是表示认可他们的领导地位而已。我一个志愿者,又不差钱,还有什么利益诉求值得我拍马屁呢?
虽然我一直不看好苍、隋的恋爱,但遇到人家突然要分手,我还是不能免俗地想给劝劝:“那事啊,我觉得你看得太过严重了,隋——隋声主要还是太单纯了,他不过是绝对相信组织,领导那么让他表态,他这个从小看《新闻联播》长大的人,还能说别的么?当然是‘坚决拥护’、‘保持一致’这些了。他心里未见得认为钱总真是那样该撤。我看,你就别上升到人品的高度,慎重些,给他一个机会吧。”
“人在关键时刻,才会表现出本质,这一回就是。其实我已经考虑了一个晚上了,够慎重的了。哎,晨老师,你该不会是专门来劝和我们的吧?我看还是别再谈这事了。”
看来在恋爱时,找一个“我爱的人”和找一个“爱我的人”,还是有巨大差别的。对前者,即使他有“弥天大错”,你可能也不会计较;而对后者,一件小错就足够分手的条件了。
我见她不愿再纠缠这个事,便决定转换个话题,但那个宝黛大婚的事,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便提起另一件双方都非常关心的事:“我昨天从甄总那里听说,这回钱总被免职有很大的外部因素,说他敲诈游客乱罚款什么的,省里某个领导有话,让严肃处理他,所以总公司的人才罗织了他一堆罪状,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