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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犀利的目光一眼就看穿了我，笑笑说：“又想拉我垫背？这边的事我都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工夫陪你啊。我给你推荐个‘诈骗搭档’。老方，你不是老说还没到里面去过吗？这回你就跟老晨走一趟，你们两个老将出马，肯定会把事儿办得妥妥的。”
看，当官就是有这个好处，“脏活”不用自己出手，让手下的干就行了。
第18章 吉祥客栈（下）（）
钱智商把这个在虚拟红楼世界“谋财害命”的计划交给我和方元办后，像没事人似的又和方元、金喜莱研究起经营部在新楼开门市部的事来。
还好，我也正有事要请教钟老和甄工。
“钟老，当初在建这个红楼梦atri时，是不是书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才会在那里也有名有姓，不会又凭空搞出一些有名有姓的新人物吧？”
“那当然，我和噙先生是绝对尊重原著的。你当然知道，曹雪芹对书中人物的姓名不是随意起的，都有特定的含意，像人们都已熟知的‘元迎探惜’就是‘原应叹息’，黛玉是能代替宝玉命根子的那块玉，等等。我们这些研究者，哪能随便又给加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呢，那不是班门弄斧么。”
“那为什么里面有个看来还是很重要的人物，有名有姓叫戴力，力量的力。我听说他是‘六扇门’、实际叫神机府的主管，听说是太监戴权的弟弟。”这个疑问我其实从那次见过戴力后就有了，但因和自己没什么切身关系，所以上次见钟老都没想起来问。现在不同了，我的新工作可能和他有密切关系，况且一个员工正“卧底”在他家中呢。
钟老和甄工交换了个眼色，说：“这事就属技术问题了，让小甄给你说吧。”
甄工便给我解释起来：“我们这个虚拟世界的设计，是用了最先进的智能设计程序，不但大大减轻了程序员的负担，也使得人工智能达到了惊人的程度。这是噙老师创造的一整套程序，老实承认，我是搞不懂的，我原来只是个搞游戏程序的。我听说你也玩过一些角色扮演游戏，总会知道那里面的np的智能如何吧？”
“是的，我玩过《上古卷轴》，那里面有好多杂货店、旅店、书店，但其实，店主就是为你玩家一个人服务的，从不跟别人做买卖。你过无论多少天回来，发现店里钱还是那么多，货物也和原来一样。店主整天就那么傻傻地站在店里，不做任何事，就等着玩家来跟他打交道。”
“你还真行，一下子就说中了。因为他们的程序员就是这么设计的，每处地方放几个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货物，你样样得自己定。咱们的就完全不同了，将里面的各类建筑，什么客栈、酒楼、银号、赌场——”
“还有妓院。”甄工一说到赌，我马上就联想到嫖，想到操作员提到的“天上人间”锦香院，人类这两个恶习几乎密不可分，就插了句。
“是，当时就那样，更何况书中写了，自然要设。”甄工说。
“现在也那样，不过是地下的了，倒把警方忙坏了，总得扫黄。”钟老也冷冷地插了句。
甄工接着说：“这些建筑先设计完工，然后就是批量设计了各类职业的人，高低不同的智商，有适合做老板的，有适合打杂的，总之，跟一个社会的结构是完全一样的。然后用一个程序来进行匹配，各种店就有了老板，老板会自己招雇工，各种人也都会按自己的能力从事他自己的事，种菜的，养猪的，养鸡的，很快就各得其所。那里的店铺员工，决不会整天无所事事，就等着玩家来跟他打交道，因为也根本没什么玩家，他就是按自己的职业经营，肉铺的要收猪宰杀再卖肉，饭店的做饭做菜接待客人，而且也会真有客人，因为客人也是由于他们的职业奔波在外，需要到那里吃饭的。”
我觉得屋里好静，回头一看，原来钱智商他们一伙也被我们的谈话吸引住了，也在那里听。
甄工又接着说：“当官的也是如此，除了有名有姓安排了职务的，其余也大致照这个路子来。他们当上官，也就会履行自己的职责，判案子，办公事等等。当然，压迫老百姓、为自己谋财、给家人捞好处也是许多官的本性。你说的那个戴权，我得想想——”
钟老在一边补充说：“就是那个卖官的太监，收了银子就给贾蓉弄了个龙禁卫，只为丧事风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把自己兄弟戴力弄进来当官，互相依仗扶持，再正常不过。他应该就是这么出现的。”
“嗯，这一说我完全明白了。不过那个戴力，可并不是个只会依靠老哥权势的饭桶，真是个厉害角色。从这点说，他哥戴权把他弄上来，甚至还能算举贤不避亲呢。”
“他怎么个厉害法？”连钱智商也禁不住好奇，走过来问道。
现在正是向钱智商汇报我对情报分析的时候了。我本来只想对他本人说，可这里有好几个人：钟老、甄工、金喜莱和方元。我在怀疑内部人可能会是谁时，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他们，倒是曾怀疑过公司某个人有一点可能性，但他现在不在这里，方元当时还没有来，应该不会和此事有任何牵连。
于是，我不再犹豫，和盘托出情报的事，并讲了我认为很可能是内部人密告的分析，也提到不排除有竞争对手临时起意下手的可能。
我讲完后，屋里一片沉默，显然他们都很震惊。
甄工先说话了：“你说的后一种可能，让我想起大ne提到的事。他说有人不像是专门来享受‘穿越’的，却专门打听些‘穿越’会不会出事，弄不好哪里会出事，机器会不会出故障，这头盔没戴好能不能让脑袋受伤这类事。大ne认为他是胆小，跟他解释了好一阵，安慰他。他却又问，出事保险公司会不会赔付。大ne说，那得看你在保险公司保没保过这个险。反正，这个人有点奇怪，倒像是在找咱们这儿容易出事的漏洞。”
钱智商沉吟了一会儿，说：“出事后，我也曾多次琢磨这件事，但什么根据也没有，琢磨不下去。这回总算找到了一个立足点，不过还是太小，没法根据这个得出准确的结论。我看，老晨的想法是对的，还得再有新证据。现在也只能耐心观察，静静等待了。只是要睁大眼睛，格外留神。”
每个人都表情凝重，沉默不语。是啊，这事对大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如果真是内部的人干的，那伤害远超过外部。
钱智商又接着说：“那个张英在这事上立了一功啊。老晨，哪天她回来我想见见她，研究再给她加点工资。你别说，给你分了这么个老妈子，还真碰对了。你想想，也就是她，原来干那样脏累的活，啥也不说又到里边干。在她看来干活挣钱是天经地义的，换个年轻点的，早就不干了。”
这话大家都点头认可。
我知道钱智商在经营上点子多多，在用人上也有独特之处，张英见他会得到很大激励，自然对我的工作大有帮助。我就说：“那太好了，你忙过这几天，我也把里面的事儿办完，就带她来见你。”我趁机把她珍惜在里面挣的二十个铜板想换点钱（价值两元）的事说了，大家也是很感动，钱智商也马上同意了。
钟老感慨地说：“底层的人在艰难的生活中，还在坚守着道德准则，这也是国家希望之所在啊！如果上下都随波逐流，沉沦在自己无穷的**中，那可就不堪设想了啊！”
等钱总他们研究完经营的事走了，剩下我和方元两人还得再讨论买店的细节。我看他跃跃欲试、颇为期待的样子，心想，你这人和钱智商一样，还是来虚拟世界太少了，对，你甚至没去过，才会拿那里的人不当人，现在让你去那里“杀人越货”，你还兴致勃勃的，真是和钱智商一样冷酷。
当然，说钱智商冷酷，尤其是由我来说，在公司是没有市场的，相反，他们会说：“人家不顾自己救你的命，你还说他冷酷，你这才叫冷酷！”
不过，想到那个矮矮胖胖的莫掌柜，那么一副认真保卫祖业的样子，真有点可爱，由此也就更觉得他可怜。我甚至想是不是再到那里去一趟，委婉地劝他别舍命不舍财，赶紧把店按它几十万卖掉算了，这个价金喜莱应该会同意，我也就不用使出这种勾当了。但我知道，他根本不会听劝的。
我想着这些，走神了，以致听方元高兴地说道“那我就等你的剧本了，我抓紧背熟，那时咱们去那里，完全按剧本走，保证圆满完成钱总交办的任务”时，我才惊醒过来，忙问：“等我什么，剧本？哪有啥剧本啊？”
他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刚才没听我说啊？我这个人过去做业余律师出庭时，都得事先把要说的话写好、背熟，再演练演练，这样才是不打无把握之仗。有不少律师也是这样。我让你把咱们要到那里说的话，做的动作，什么表情，都像剧本似的写好交给我。你刚才也哼哈答应了呀！”
我一时哭笑不得，“就那么几句话，随便说说就完事了，还搞什么剧本啊？”
“你不写，我到时候对不上话，把事搞砸了，你别怨我就行。”
“好好好，给你写，给你写不就完了。”
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没遇见过像方元这样认真的人，连搞这么一个小把戏，居然还要写出“剧本”来。无奈，也只能答应他，好在这场“戏”很简单，我回“红楼”后用我的笔记本电脑搞了一个来小时，就写完了，正式打印三份，给了老方一份，又把一份交给隋声，让他交给钱总存个档。我还是“念念不忘”这是笔“血债”，想着让他的手也沾点“血”。
第二天，甄工启动了“观察者”程序，让方元“变脸”成了莫掌柜，我们就一起向吉祥客栈进发。快到那里时，我给他指路，让他先进了客栈，稍等了一会儿，我才进去。
后面这些事，既然我已写过“剧本”，当年费了事，现在就省点事，把我一直还保留着的“剧本”照录如下，读者朋友就据此自然地进入这个“剧情”吧。
＇晨（就是本人的简称）上。环顾四周。
晨：哈哈，从今往后，这吉祥客栈就是我晨某的了。真乃是（唱越剧）“从古到今、天上人间第一件称心满意的事啊”！莫掌柜，莫掌柜！你怎么还躲着不出来？
＇莫掌柜（也就是方元扮演的角色，以下简称莫）上。见了晨，神色震惊。
莫：客官，你来了，不是真有了一千万，要来接手客栈的吧？
晨：当然是了。你以为我拿不出这一千万，是吧？你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也太小看本人了！我可是和谐国胡周富豪榜上的第一巨富，这一千万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撮毛。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赶紧办手续，你拿钱走人！
莫：（赶紧呼喊众伙计，我还注上这是必须的）伙计们，伙计们，快来啊，出大事啦！不得了啦！
＇店内众伙计上（因他们不是指派的演员，其台词、动作等不在此注明）。
众伙计：（七嘴八舌地）莫掌柜，出什么大事啦？你老人家怎么了？别急啊，有话慢慢说。（以上是当时实况）
莫：（长叹）唉，昨天我一时糊涂，见这个客官死死缠着我非要盘下咱们这吉祥客栈，我就随口吓唬他说，你要能拿得出一千万两银子，这店就归你了。想不到，他真这么有钱，今天——今天就来接手我这客栈了！哎呀，我祖上传下的家业，我莫家的巨额家有资产，就这么流失了，败在我手里了！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以手掩面悲泣）
伙计甲：这么多钱！掌柜的，你这回可发大了！还哭啥，拿了钱就走人啊！俺可是八辈子看也看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啊！
伙计乙：莫掌柜，这买卖可是赚大了，怎么还说家有资产流失啊？我巴不得我家资产也这么流失呢。
伙计丙：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是不是也得马上滚蛋啊？
当然，以上伙计的话不是我剧本内的，是他们实际说的，我凭记忆在此照录下来。不过不知怎么搞的，就从这儿开始，方元忽然就节外生枝，不按我写的剧本往下演了。
莫：不，你们还要靠这个养家糊口，丢了活计，怎么生活？不行，晨客官，你一定得答应我，不要辞了他们，要不，这客栈我宁死也不卖了！
我一看，这是怎么搞的，我根本也没这么写啊？将来我这里要做秘密据点，怎么能留这么一帮人呢？我赶紧跟他使眼色，甚至瞅别人不注意，用脚踹他，他却理也不理。我拿出那个准备好的卖店契约，他也不看，这出“戏”就卡在这里，没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