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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事,得好好干,还有三个月试用期呢。”
“我会说的。你多费点心带带他,我再次谢了。唉,你头回来时,我对你——真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都多长时间了,还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呢?”
四天后,九天不死鸟飞才飞回来,但公司没人注意他,因为一个极其意外的消息更让大家震撼,简直如晴天霹雳——
江南县民政局长薛华高诉潘学故意伤害、诉红楼梦幻穿越游公司疏于管理、失职致游客伤害案,已被县法院立案,将择期审理,传票已经送达了有关当事人——就是被告潘学和公司法人代表钱智商。
其实,一个多星期过去后,潘学挥刀砍掉奸夫手的新闻一直还没有淡化。
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新闻一浪接一浪,前浪消失在沙滩上,后浪也没多长时间再晃荡,因为后边又新鲜起了浪。但是,目前公司内的几个新闻——如张英换了工作,成奋清又拒绝某个操作员小姑娘的求爱,小卜成了新的志愿者,等等,分量实在都不够,所以潘学剁手新闻一直都是余波荡漾,位于员工闲话榜榜首。
现在重头官司又接着来了,看来在很长时间内,公司头号新闻话题,仍非它莫属。
第43章 吃官司成被告(二)()
这天下午,公司领导钱总、甄总、总经理助理隋声,法律顾问方元,加上有关知情人员——也就是我和老ne,紧急开了个会,应对这个突然事件。
这回的事又让钱智商估计对了,薛华高确实不是个善茬子,果然放出了如此的狠手。
而在座的其他人,自然也包括我,对吃官司当被告都缺乏精神准备。
也难怪,这事太荒唐了:一是此人属典型的恶人先告状,本是乱搞男女关系的第三者,居然把受害方——合法老公告了。二是他本人毫发无损离开,哪里谈得上什么伤害。三是事情发生在虚拟世界,却跑到现实世界来告状,根本无法可依,却不知怎么居然立案了。
当然,最不能理解此事的就是助理隋声了。这个看正能量新闻成长起来的年轻人,睁大天真的眼睛格外困惑,“怎么会呢?上回治理嫖娼的事,都说管不了,什么无法可依的,什么没法执行的。怎么这回的事,法院就能起诉了呢?”
没有人回答。大概是觉得他太天真,或是解释起来太复杂吧。
方元拍了下法院送来的文件,说:“太简略了,他们可能是诚心这样,故意说得很笼统,否则根本经不起推敲,站不住脚。”
钱智商说:“对县城的什么事,都不用奇怪。我了解县城。不客气地说,县城中的干部水平和城市比,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可悲的是,水平差,素质低,权力却很大,县领导不过是个处级干部,却能管几十万人,更是一方的土皇上,党政军民学一手抓。这个姓薛的,是个民政局长,你们懂的,有很大的能量。县法院、检察院头头儿跟他是平级的,在一个小县城里,不说称兄道弟,也是熟得不能再熟,立案也就一句话。他为什么不到咱们金陵来起诉啊,恐怕人家一看这个事,就把他打发回老家了。”
方元说:“是啊,在那头打官司,咱们输的风险可是要大多了。我想首先力争此案不成立,如果不行,则争取案件在本市审,理由就是所谓犯罪地管辖。”
甄工直摇脑袋:“在哪里审,这么个荒唐的案子他也赢不了吧?”
方元瞅了他一眼,笑笑说:“从来没打过官司吧?可你也总会听说过关于法院的顺口溜吧,就是什么‘吃完了原告吃被告’之类的。你要是碰上个心没放正的法官,你还千万别说案子荒唐,那判决更荒唐呢。”
钱智商说:“咱们从最坏处打算,往最好处努力吧。老方,你就按自己的策略走。不过,我对这个案子总的说还是持乐观态度的,案子不是一审定局,总要出县的。哎,老晨,你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你可是这案子的惟一见证人,说说看法吧。”
我平静地说:“我对法律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我也想了想,这案子可说是一个空前的案例,可以利用一下它的特殊性。比如,如果说伤害是成立的,那咱们就咬定说那通奸也成立,姓薛的有过错在先;他们要是不承认虚拟幽会也是破坏婚姻,那咱们也不承认虚拟宝刀砍人构成伤害。”
方元点点头说:“嗯,有一利必有一弊,人不可能把什么好处都占上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一回我正想用这个策略,老晨,你挺有法律悟性。控辩双方展开庭上辩论,估计这都是焦点。对了,这回你就是最重要的证人,绝对要你出庭作证的,做好准备吧!”
甄工笑笑说:“老方,这你就放心吧,老晨这张嘴,忽悠法官也是一个来一个来的吧!”
方元摇摇头:“甄总啊,要不说你还是没打过官司,法官可不是用嘴就能忽悠了的。”
老ne忽然又来劲了,“嘴不能忽悠,就拿枪突突!看他敢不把心放正!”
当然,同他上回进攻贾府计划一样,立马就遭到批判否决,他也忙说是“开玩笑,调解下沉重气氛”。
大家初步商量完,正要散会的时候,潘学来了。
几天不见,他好像变了个人。本来人高马大,加上不自觉的媚上做派,他常给同事一种傲慢难亲近之感。现在,他的腰板不再那么挺直,说话声音也低沉了许多,面容也有些憔悴,倒增加了不少亲和力。
一进门,他就对钱智商说:“我给公司惹下大麻烦了,真是对不起!”看见我们也在,又加了句:“对不起大家了!”
钱智商一摆手,说:“算了吧,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们已研究好了对策,有信心打赢官司。你家里——怎么样?”后面这句话他说得有点迟疑。
“家里——还好。她——夏银花说知道错了,说保证再不会有这种事了,让我给她一次机会。我说——那就过一段看看吧。”潘学声音低沉地说,脸上流露出一种迷惘的神色,同时紧张地盯着大家,好像担心会我们耻笑他。
钱智商和方元交换了个眼神,点点头,说:“那就好。你打算什么时候来上班?”
潘学说:“现在就行。”他又主动对钱智商补充了一句,“还是让严亮接着做下去吧,我现在官司缠身,不要让他们抓着什么话把儿,影响到公司。再说,我现在也顾不上考虑别的事。”
钱智商说:“也好,这段时间你就把自身的事打点好吧。”
我们几个人也对潘学安慰一番。
出来后,方元跟我走在一起,高兴地说:“潘学媳妇不离开他,这对我们就比较有利了,她要是和原告狼狈为奸(听到这我就笑了),随着那面硬说些谎话,还真不好办。”
“这是一利,那一弊呢?”我干脆不等他说就先问他。
“嗯。这弊就是,原告人财两空,肯定更火大了,就要和我们死磕了。”
当时,我们俩想到的只是这场官司,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死磕”竟会延续下去,给了公司致命的伤害。
方元作为公司法律顾问给江南县法院发了律师函,以《刑法》不存在虚拟犯罪为由,要求撤销此案,但江南县法院称:“伤害虽然发生在虚拟世界中,但也给被害人造成了严重的身心损害”、“要以‘第一个吃螃蟹’的精神,探索社会新出现的犯罪形式”为由驳回。
方元又以“犯罪地”不在江南县为由要求此案更换审判地,然而,却被法院以“受害人”在本地,更换审判地有可能因“地方保护主义”导致审判不公正为由驳回。
这样一来一去、又一来一去共计两个回合,便已过了一个来月。
时间已快进入五月。
两招不成,方元虽然已经有预料,还是十分无奈:“小县城的法官胆子够大了,你也没法跟他讲理。在中国,律师说起来好听,能挣大钱,那你得看是打什么官司的。刑事官司上,律师其实也是弱势群体。看样子,咱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到江南县了,好在以后还可以上诉。”
看来,他竟然已做好了初审败诉的最坏打算。
虽然很关心这场官司,但是工作也不能耽误,我还是得每天按部就班到里面的吉祥客栈值班。
这天是大都时间的下午,我正坐在掌柜室的沙发上研究张英以前从戴府那里拿来的材料,虽说都是些过时的东西,但是对了解里面的情况多少还是有些帮助的,而且以后也再没有了。
正研究得有点心得,小二少带进来一个人。
我一看,原来是九天不死鸟卜思潇。
虽然他也经常从客栈这个进入点进出,但到掌柜屋里来找我,这还是头一回。以前,他从不和我们“和谐国官方”来往,那回在酒楼遇上,装作和我完全不认识,壮声势见皇上,也是变脸去的。但今后,这种态度肯定需要变变了。
从电子竞技大赛回来,我就找到他谈聘任的事,他相当淡定,想了一阵儿才表示接受,与他表哥老ne表示出的万分感谢态度相差甚远,甚至连“感谢”这两个字都没提。
可能从他的角度看,你这是请我帮忙,我凭什么感谢你,你感谢我还差不多。
我想起自己决定在这里做志愿者长期留下时,曾有多么激动。再想想张英那种工作态度,不禁对这个“九陵猴”(网络对九零后的戏称)如此漠然的态度感到失望,怀疑他是否有足够热情做工作。
不过,已经把事说了,他也接受了,加上老ne这层关系,我也没法反悔了,心想反正还有个试用期,不行的话——
回想着这些事,我一边和他招呼,一边琢磨他主动来找我会有什么事。
等门在身后关上了,卜思潇就一屁股坐在床上,说:“你这个‘大使馆’,条件也太差了吧?真够简陋。”
“反正我又不是真住在这里边。喂,你怎么忽然想起找到这儿来了,有事可以在外边说的啊。”我说。
“刚听到个消息。不是说情报早一分钟或晚一分钟就价值差别巨大么。再说,在外边咱们也不一定正好碰上。”
“嗯,你这个说法很专业。什么情报这么急?”
“贾府那个皇妃元春要会一会咱们的苍公主,对,安定公主。”
“你从哪里打听到的呢?”
“从宝玉那儿。这个元春皇妃听说公主对他们贾家特别好,又和那个黛玉小姐结了干姐妹,照顾得挺周到,觉得应该见个面,表示下感谢的意思。还有,皇帝那一回不也是见了公主和驸马一帮人么,肯定也会和皇妃说的。有这两层关系,她要见见公主,也是个很自然的事情。”
我心想,这个事其实早晚我也会知道的。贾府里的贾政、贾珍、贾琏等有了准信,肯定会亲自来或送信来告知此事的,这是好事,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示好的机会。苍井溢去看义妹黛玉也有可能遇见宝玉,也能听到这个信。不过,她贵为公主,虽然特别想去园子里,也总不能像农村小姑娘们串门那样随便,何况她在外边毕竟也有一摊工作。所以,我们两个人这次都落在了这个卜思潇的后面。
第43章 吃官司成被告(三)()
“很好啊,你这个事汇报得挺及时。”我这倒不完全是出于鼓励他才这样说,虽然这事并不是那么紧急,但能早一天知道,就可以早一天做准备,总比事到临头仓促应对要好得多。特别是见元春这个事,其实也不比见皇上的事小多少,尤其是考虑到我们的那个力促宝黛姻缘的计划,元春还是一个极其关键的环节呢。
我又追问道:“那,这次会见驸马是不是也要跟去啊?”其实,我也就这么一问,并没指望他顺便打听到这个事。
“没有,”他很肯定地说,“这回就是见见公主,两个女人间的会面。宝玉也说,男人要去宫里,那麻烦事可太多了。”
“很好啊。你打听得挺细。那么,时间大约会在什么时候?”
“这要看双方的安排了。不过一两天之内,他们就会来问安定公主什么时间方便,提出个大概的时间。公主要是同意,就会定下来了。”
“嗯,这样的安排确实还是挺合乎情理的,双方平等协商。”我说。
毕竟这一回双方地位相当,这样协商还算是挺尊重我们。他们也该意识到,这可不是见自己的臣子、亲属,直接定就行,被接见的人得无条件按时到,像上回皇上的召见。
“是吗?”我觉得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神色。“咱们好像处处得讨好他们,顺着他们的意思办事啊。”
“在他们的地盘上,有什么办法?”我原来就觉得他接受工作时缺乏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