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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觉得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神色。“咱们好像处处得讨好他们，顺着他们的意思办事啊。”
“在他们的地盘上，有什么办法？”我原来就觉得他接受工作时缺乏热情，现在既然已成了搭档，就得顺便做些思想工作 “你也知道，就为了这大观园开放，我们就费了那么多的事，还被追杀过呢。现在总算换来了双方和睦相处。要维持这个局面，保证旅游项目和游客安全，就得小心从事，这不算什么处处讨好。那按你表哥说的，进去用枪‘突突突’一通扫射，那样就好了？”
“我表哥那叫一个脑残，进攻贾府，搞笑呢？他那套当然是胡来。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别的更好的办法呢？”
“怎么没想？实践证明，双方和平相处，就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咱们景区飞速发展，证明这样做是完全对的。”
他耸耸肩，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站起来说：“好吧。当然得按你们的伟大战略部署办。我要走了，还有什么事么？”
我也经考虑好了一件事，心想让他去做吧，既算是考查他，也让他初来就有个具体目标，好操作，便说：“有件事，我开了个头，你去做完吧，就是调查下现在咱们那些个虚拟货币的流向。这些人买银子，到底都在里边干什么了。各方面有个大致的比例、数字就可以了。”
“就这事？行啊。到时候给你份报告吧。”他倒很痛快接下来了。
我挺高兴，学着钱智商的方式鼓励他：“你工作一上手，就打听到一个重要情报，我会跟钱总汇报的。”
“钱驸马？哈哈，起码这回不用跟着公主硬充恩爱，回来再挨耳光。”
这小子，真挺门儿精的，什么事都知道啊。不过，“九陵猴”这代人，大概都在家中唯我独尊，自我中心，到了社会上对领导还是缺乏点尊重。
小卜对“新情报”这么抓紧，及时报给了我，我当然不能怠慢。他一走，我也马上出系统，得找苍井溢通报新情况，让她及早有思想准备，跟元妃会见时才胸有成竹，更好地布局那个促宝、黛大婚的计划。
到她的办公室时，她正在笔记本电脑前忙着什么。见到我，她也有点意外：“这个时间段你出来找我，一定有紧急事吧？”
“别担心，也不算太紧急，主要是鼓励一下新人的工作积极性。”我把小卜听到的要会见元春的事说了下，故意没提不用驸马去的事，“早点告诉你，你准备时间更充足些。其实没他，这事咱们也早晚会知道。”
她听完，首先就问：“这事你跟钱总说了吗，他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
“这个呀，钱总脑瓜反应快，不用准备吧。”
“哦，这么说我的脑瓜反应比较迟钝，所以得预做功课。”
这才叫反应快呢，我本来是想侧面试探下现在她和钱智商关系是否很自然了，叫她这么一说，我不得不赶紧把“底牌”亮出来，说：“这回是到宫里会面，很明确就是见见你，不要‘驸马’陪着。当然，我就更不用去了。”
她白了我一眼，“晨老师，头一回见你把事儿说得这么含糊，是在里面刚喝了‘小酒’？”
真是冰雪聪明，看透了我的目的，嘴茬子也厉害，真不能在她面前耍小聪明了。我有点狼狈地说：“哪呀，我可能最近老想着打官司的事，想着作证时该怎么说，精神有点不集中。”
她也没拆穿我，只是说：“作证还用费力想怎么说么，说事实就可以了吧。”接着，她就转换话题问道：“那你看，这一回我跟元妃谈些什么好呢？”
“我是刚听到这个消息就跑出来了，道上简单想了下。头回见面，我看什么也不好深入谈，多说些客套话吧。她一定听说过你到府里那些事，有可能想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在里边。这种情况下，我看别把咱们的态度显示出来，反倒要表明一点企图没有，想法多套套她的话，特别是把她对宝玉婚事的态度搞明白。”
她点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咱们是客，绝对要表现得不能喧宾夺主，也要 ‘韬光养晦’。谢谢你的建议。”
“谢什么呀，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咦，你在看什么新闻呢？”随口问完话，我才页上大字新闻标题居然有“苍井空”这个名字，让我立马后悔不迭。女孩子看关于苍井空的事，不会希望让别人知道吧，要是在男人间，倒是个开玩笑、戏耍对方的好材料。
我以为她可能会含糊说句“没什么”之类的话应付过去，我也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顺势告别，没想到她倒大大方方把电脑转过来说：“还真是个挺热闹的新闻。苍井空在国际汽车文化节现身，引来大量米分丝，把现场都挤爆了。小成说的真是不假，她在中国的人气可真高啊，所以商家砸钱请她热场子。她回去时，很可能会经过咱们市。”
她根本没有一丝不自然，我也就坦然了：“可不是，和她一比，曾经来过咱们这里的那几位名人，真像是无名之辈了。我记得谁开过你的玩笑了？说你可以冒充是她的姐妹，绝对能大大提升人气的。”
她很从容地说：“其实，我已经借了她不少光了。我搞公关，一拿出名片，人家总好说，你这个名字不一般，挺好记的啊。你看，马上就给人极深的印象，而且过多久都不会忘。再见面时，我只要提一下，说我就是那个小苍啊，他们就会说，对对对，你就是那个苍井——溢，从没有想不起来的。你看，其实我靠名字就沾了不少光了，要再冒认是她姐妹，只怕就要整天被骚扰得什么工作也做不成了，还是免了吧。”
我心想，好嘛，这可把中国男人——不，全世界的男人也都如此吧——的本性给揭得体无完肤。本人毕竟也是个男人，好歹也得回击下吧，便说：“看来你对这个苍井空还真得说声谢谢呢。把你这些经历跟她说说，联络下感情，说不定她真的会和你结成个姐妹呢！那你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大大方方让那些男人们争先恐后巴结你这个大热门姐妹了？”
苍井溢笑笑，那是种颇自信的神情，“你还别说，我现在真的跟她已经相当熟了，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成为姐妹呢？”
我一看，我那番话根本没打击到她，倒引出这么个新情况，便有点怀疑地问她：“你怎么会和她相当熟呢，不但根本接触不上，而且还言语不通啊。”
“现在是什么时代？信息化社会，网络世界，她又在咱中国的‘心浪’开了‘围脖’，有什么接触不上的？我又懂日语，在网上用私信和她沟通足够用了。”
她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笑笑说：“公司里除了钱总，没有人知道，我也不想让人知道，那不知又得惹出多少话题呢，你懂的。不过我不瞒你晨老师，你是个很谨慎、负责的人，能让人信得着。”
我点点头，长出一口气说：“小苍，你的水平真是深不可测啊。钱总聘了你，也是太有眼力了。”说着，我站起来告别：“好了，会见的事儿你先准备着，我回去了。”
其实，在公司像小苍这样有水平并且没显露的人还有。
在应对公司首起官司的过程中，我发现法律顾问方元也不简单。还不好衡量他水平如何，但就这极认真的精神，就让人服气。
把事情通报给苍井溢的第二天，方元便来找我，缠了我一上午，要我一定详细谈谈那天的实际情况，包括薛华高说的所有那些话，让我仔仔细细想，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忆，还有当时的情景如何，什么也不能落下。
我一边回忆一边叙述，他不但在本子上记，还录了音，以便更详细地进行整理。
我发现我对里面发生的事有极好的记忆力，尤其是这种印象深刻的事，回忆起来更是如在眼前。我怀疑这可能是由于电波直接输入大脑皮层，减掉所有中间环节，才极大提高了效率，减少信息的损耗，强化了记忆。
现在中国好多事，坏就坏在中间环节上了，药费、菜价、房价、物流等才会那么高，但很多事效率却很低。
下午，我以为没我什么事了，谁知方元还拖着我不放，要我在他对潘学进行情况询问时在一边旁听。我知道，这是让我和自己记忆的情况比对，看是否哪里有出入，再进行协调，免得我们说法矛盾，让对方抓住。
第43章 吃官司成被告（四）（）
这个事就进行得不怎么顺利了。
潘学说，当时脑瓜好像要炸开了，对事发时的情景记忆很模糊，好多事都没注意到。方元提到我说的一些事，他甚至挺茫然：“我记不得了”，“他是那么说的么？”或者“我怎么没印象呢？”
这可真是“旁观者清，当事者迷”啊。
更想不到的是，夏银花也让方元给找来了。我不禁想起那天潘学说双方还会在一起时，方元就显得挺兴奋，认为这对打赢官司是有利的。
让我十分吃惊的是，现在夏银花对潘学那种极谦卑的表现。两人简直完全互换了角色，她说什么话先看看潘学的表情，在潘学对她说了什么后，总是低着头说“是，是”，“好，好”的，总是那么一副恭敬的表情，还常常说：“真对不起，给公司添麻烦了。”“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和对潘学一样，方元也是对她进行了一番询问。不过有所不同的是，我被安排在套间里面，不让她知道我也在场，应该是免得她尴尬窘困吧，他考虑事情确实周到。
方元先是询问她和薛华高的关系，免不了要问诸如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到这里面来幽会的，具体有过多少次等，不过也只是点到为止。重点还是出事那天潘学进来后的情况。她的记忆要比潘学好多了，多数事情说得和我一样，个别地方较模糊。
总的看，还要算我说得最精确、全面。第一证人，非我莫属了。
最后，等情况询问完之后，又听方元对夏银花说：“既然你不打算和潘队长分手，那么，你这样如实叙述事实就是取得他谅解的最好办法。这次庭审不对外公开，我争取让你不出庭，采用书面证词，这在咱中国非常普遍。如果对方死咬着要你出庭，也没什么，就照实叙述好了。既然决心和对方一刀两断，那就什么也不用怕。我看潘队长这个人是个好人，也是很爱你的，你们会有一个长远的未来。”
我心想，方元不光打官司，还帮着夫妻做和好的思想工作，真是个好人啊。
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就这样被占用掉，我只能加班用晚上时间来开展工作了。特别是当小卜向我通报了元妃娘娘要会见公主的事时，我更不能不进去，以免得找我不在耽误大事。
晚上的景区相对冷清了许多，虽然有空中旅馆的旅客也进来，但总还是比白天的人少得多，座椅都空出来了。
晚上接待部都由男操作员上岗，我在二楼厅里遇上了老五。
已有一段时间没在他班上进系统了。同老九一样，关系比较密切，不免又闲扯了一个来钟头，讲些公司、潘学官司等事。
操作员是公司内部消息最灵通的人士，这回我从他那里又听到了个“八卦消息”：公关部的成奋清，现在往里边跑得很勤，说不定也和潘学老婆夏银花一样，去会什么人了。当然不一定到了滚床单的那一步，但很可能是约会。
这消息我信，因为苍井溢也说过他肯定陷入了爱河，而且公司里也传言说他回绝了某个操作员小姑娘的求爱。但我对老五却故意表示不相信：“胡扯，他去里边都是公事，我就知道有两次还是我指派他去的呢。他在里边也是有 ‘官方’身份的。要是你也这样往里跑，那就有问题了，因为你在里边啥也不是。”
真是请将不如激将，我对他透露“稀有情报”表示的不屑，把他给惹火了，“我也是个情场老手了，那小帅哥儿每回出来那种甜蜜蜜又苦森森的表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敢跟我打个赌么？输了，我到新建的红楼贵族大酒家请客——是外边这家！”
——说来也是奇怪，或者纯属巧合，我们在系统里一夜间建起了那个红楼贵族大酒家不多日后，离公司不算很远的地方，也有这么一家名字完全相同的酒店开业了，据说相当高档。
老五拿它来打赌，显然是挺认真的。
我笑笑说：“好，我要输了，也到新建的红楼贵族大酒家请客——是里边这家。”
他高姿态地说：“也行啊。你可是公款消费，我呢，虽然要请也只能请早餐——二十五块钱的自助餐，但我可是自己埋单。”
就这么扯着，虽然我九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