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鲜妍如花的年纪,便要长伴青灯古佛,终是断了红尘残念。
最近晏京城陆陆续续出了好几桩事,让黎民百姓津津乐道。
内阁中书张大人因贪污受贿被问责,随后由邢部及晏京府携圣旨查抄家产,因少尹周振威严纪律法,督审番役及侍卫,并未出残害折磨家眷之事,但所查抄之物之多,之价值连城自不必细说。
李延年高中状元,进殿面见新帝及臣相,因其言行谨慎,颇有才学而受赏识,得翰林院修撰一职,官居六品。
未过几日,便迎娶了翰林院侍读学士方常晖的长女,方雨沐为妻,这是先皇赐婚,倒也重视,宫里大赏了公主出嫁时专用的花轿子。
巧的是,这顶花轿子,楚太傅家那如花似玉的楚二姑娘,出嫁时也曾乘过,这就勾起了众人还未模糊的记忆,楚二姑娘嫁的是晏京府少尹周振威,这方家姑娘可与周大人有着些糟心的过往。
于是,不明真相的李状元,意气风发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在花轿子边一步一趋时,脊背似被戳的阵阵发凉,他不落痕迹的扫了扫围观百姓,那脸上的表情,诡谲的很。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夜宴1()
时光如水般的淌,没了那些闹心的事,日子过得愈发顺逐起来,转眼便至立冬。
天黑的早,周振威掀帘进了屋内,难得小娘子热乎柔软的身子未靠过来,任由碧秀伺候着解了石青色银丝暗纹披风,眸子扫一眼端坐书案前蹙眉苦脸的那人儿,忍不住笑意爬上唇角,低着声问:“她在书案前坐多久了?”
碧秀将衣搭在肘处,忙回话道:“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周振威颌首,一个时辰,够长。
想必也正是小娘子耐心尽失,焦燥若狂时,会看眼色的自然不会凑上去自找没趣。
他转身径自坐到另一边太师椅上,之前和同僚应酬,推杯换盏间,多吃了几口酒,便拿过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一盖碗茶,慢慢啜饮,以解醉意。
还没吃两口,鼻息间传来幽香弥漫,娇身儿已缩成玉团般坐在了他腿上,酥臂绕颈,微凉的颊腮贴上他的耳鬓边,一声不吭的生气。
“又遇到难处了?”周振威肩背朝后,懒懒靠贴上椅背,一手便揽过娘子小细腰肢儿,低沉沉笑道:“莫气了,说给我听听。”
就不说!玉翘闷闷的。方他进房时,她巴巴的等他来问,结果,他却不来,现下,她反倒不想说了!忒伤自尊。
成婚要一年了,周振威早把小娘子的心思懂得透透的。
叹口气,狠狠将那噘着的小红嘴儿亲一口,看她小心眼的挣扎欲起身,搂紧了道:“是为着冬藏蔬菜的事烦么?”
玉翘一怔,看夫君的眼,他怎么知道?
周振威笑道:“回来时先去给祖母请了安,遇到了大伯母,听她说起自个近日染上伤寒,把冬藏蔬菜这事指给你来办,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想着小娘子又要伤脑筋了。”他顿了顿,忍不住调笑她:“小翘儿琴棋书画在晏京女子中一顶一的,确是名不虚传,想来也就如此。”
“这是何意?”玉翘不解看他。
“也就琴棋书画了,掌事管家却实不敢看。”周振威攥住她的指尖,以防她捶自已又手痛:“真全都交了你,这周府败光指日可待。”
听了这话,玉翘又惭又怒,默了默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嫌弃我。今去应酬,可是哪个大人,又要把貌美能干的姐姐妹妹许给你做妾?你要是喜欢随意就是,我不拦着。”
她噙着嘴角,似笑非笑,冷俏俏的盯着他:“想来也不错,又能管家,还能帮你生一堆娃,我落得个轻松自在,何乐而不为?”
话虽这么说,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想着周振威去与别的女子唇齿交融,紧搂爱抚甚或做着夜里与自个那些羞人的事。她总是受不了的,如若当真会有此日,她必离他远走,一辈子不见。
讨厌!玉翘俯下头,在他手背上,咬一个鲜活活的牙印。
心口不一的醋娘子!周振威咧着唇,止不住心头的愉悦,就喜欢看她这副气哼哼的模样,却又舍不得她恼太久。想了想问:“可是祖母又催着你生娃的事了?”
玉翘扭头,有些失落,也有些无奈,整个周府无人不晓,四房里四爷与四奶奶年纪轻又感情深,如一对般,那夜里或白日里,动静也属最热闹。伯母们只道她不能生养子嗣,虽觉遗憾,倒无什么怪话。只是老太君是晓得她底细的,时不时便要念叨催促。
周振威瞧她面露戚戚,温柔着声哄道:“你才十六这般年纪,身子骨柔弱,我倒希望再过个两年,你这身子更熟透些,再养娃不迟!”
见玉翘不置可否的神态,他想想又道:“还记得上次你中媚药后,夏侯寅差人送来的那颗用金铂纸裹的丸药么?”见她点头,继续道:“我在碎花城戍守时,除与夏侯寅交情颇深外,还相熟一人,她多年随军行医,名唤孙思景,因医术精深,救死扶伤数不胜数,被尊称活观音。没成想她竟然也来到晏京城。后日平王在府里摆夜宴,邀了她与夏侯寅,我夫妇二人,还有些别的同僚携家眷。到那时,让她抽个空暇帮你把把脉,开些调理身子的药。”
“孙思景!”玉翘心抖颤,前一世,在秦惜月房中曾与她打过照面,确是观音面像,眉心朱砂痣一点,面容丰美,举止娴雅,带着些许普渡众生的仙气儿。她这样的人,怎会甘愿来妓院这风尘之处,给世间最低贱的女子诊脉。皆因秦惜月怀了身子,自然是周振威的,他喜不自胜,也深谙花娘的身子在这种虎狼之地,定是大为亏损的,便请了这孙思景来,替她好生调理一番。
见娘子小脸肃清,以为又吃了歪醋,周振威笑着安抚说:“孙大夫于她熟识,皆因曾与莫贺俟达一战中,他虽被我斩于马上,却也让我受了重伤,多亏她悉心救治,才捡回了一命。”
忍不得将她的纤白指儿含进嘴里轻啄,粗声道:“幸好活转了过来,否则,你不晓得此时在谁的怀里,让谁含你这指呢,想想都心寒。”
哼!想着些没的就心寒,那她呢!前一世他与秦惜月种种情缠,可是活生生的,实打实重重踹在她心尖上呢!
没来由的就是不高兴,悻悻的不愿再去想,调转了话问:“今听方大人传话来,说李显那厮被抓住了呢。”
“嗯!”周振威点头说:“前些日里,李显去鸡儿巷寻他的表姐,被潜在那的官差捉个正着,带回了县衙拷问,没多久即招了拱,却是被张可儿收买合谋,拿了昧心的银子,说了这番假话。瑞珠肚里的娃,确是周振寰的没错。”
“怪不得今去祖母房里请安时,她面色不霁,懒得多说话,只催着我赶紧走。”原是晓得了这桩公案,当初可是老太君提议喂滑胎药给瑞珠的,现想来委实可惜,那可是周家的一脉骨血,这心中,还不知怎得愧悔至极呢!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夜宴2()
玉翘想起那夜朦胧,瑞珠至她床榻前,鬓上鸢尾花鲜艳欲滴,俯身对自已行礼,乞求着还她腹中孩儿清白。
如今诸事明了,她也好放下怨尤,重新转世轮回去了吧,或,同自已这般,在某处,又重新睁开眼来。
眼溜过窗外,黑压压的静寂,蓦的,似有人影一闪而过,玉翘惊惧,呀得低呼一声,猛得抱紧夫君的颈子。
“你要扼死亲夫吗?”周振威戏谑的问,却又察觉小娘子如毛悚弓身的猫儿般,颤抖个不停,心中疑惑,却也不问,只用宽厚手掌上下摩挲她的背脊,说着疼宠的话哄她。
半晌,怀里的猫儿总算柔软安静下来,被他抚弄的舒服,忍不得星眼微饧,小嘴儿抿了抿,起了昏昏欲困的模样。
良辰美景,红帐春暖,怎能让她就这么睡着了!
忍不住去亲她的小梨涡,碾压出漫不经意的话:“明日京城外来的车载马驮,就要进府,这是关乎周家上下百余口,整个冬令能否吃到蔬菜及水果的大事,娘子一定不想大过年的,让祖母她们陪着你吃齑菜过活吧?”
“不想!”周振威的话如天雷滚滚,将玉翘眼皮上蹦嗒的瞌睡虫成功撵退,她瞬间目光炯炯,抻直了小腰,急急就要站起,去琢磨那天杀的帐册!
周振威却禁锢着她的身子不放,满眼皆是真心诚意:“你哪怕再看一个时辰,估摸着于先前也未所不同,如若让我来帮你,也就些许功夫,你明日定能大展神威,断不会出丝毫差池。”
“你,你想让我拿什么谢你?”玉翘心惊肉跳的问,一脸儿的警觉。
“娘子愈发聪明了!”周振威点头笑赞。
能不聪明嘛!她羞忿忿的瞪他,最初是当他大善人来着,满心眼的感激,上当受骗那么几趟后,怎可能还天真单纯的起来。
周振威凑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这个龌龊的坏胚子,竟然让我用口。。。。。。!”玉翘说不下去,禁不住双颊粉晕晕的,揩起绢帕子半掩着面,气鼓鼓说:“我不要你帮,自个也能把帐理清楚的。”
“你确定?”周振威似笑非笑,倒是松了拉她的手,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玉翘咬了咬唇,自已如若有骨气,此时就不该还赖坐在他腿上,而是雄纠纠、气昂昂的甩他一个背影。
可她不是聪明么!贵在有自知知明,晓得明日之事万不可意气用事,断不能拿周府众人的衣食住行做儿戏。
周振威表面不动声色,却不落痕迹的将玉翘眉眼间的迟疑、挣扎及害羞恼恨瞧得分外清楚,这心就一软,看自已把她为难的都要哭了似的。
“算了,我无条件帮你就是!”这话才至唇边,却听得小美娘斩钉截铁的下了决心:“好,就这一次!往后再也不许。”
她,抢先了他一步。
“好!”
周振威答的干脆利落,几乎在她话音刚落,好字便出了口,怕她反悔不肯。
眼眸子深幽幽,杂着火星点点,灼热的看着小娘子水粉粉的嫩唇儿,他打算等事成后,再告诉她,曾有打算放她一马的,是她,实在太迫不及待!
“还不去拿帐册来!”周振威拍了下她的****,引来小娘子一个怨怼的白眼,大笑,这辈子,怎这般得人意呢!
。。。。。。
一抬小轿儿落在御街8号,平王府门前。
刘成卓带着几个府里养的轿夫已等候在此,便见个丫鬟掀了轿帘,从里出来个美人。
眉眼怎水灵灵的俏不去说,穿着玉色杭绢红萼梅花样对襟袄儿,银红画拖裙子,紧裹着鼓鼓的胸,窄窄的腰,纤纤的腿,举足投足间,染着青春小妇人的娇惹妩媚。
他扫了扫一侧跳下马来的少尹周大人,凑过去说了什么,那小妇人腮粉晕晕的,扬起手里的帕子,直接甩到了周大人的面门上,男人却也不恼,展着笑颜,顺势攥住帕子时也握紧了那柔细的手。
好一对你嗔我浓的鸳鸯图,给这初冬的残色鲜活活的添了几许春意。
玉翘瞟了眼恭立着平王府管事,华冠锦服,手执拂尘,带着轿子正候着自已呢!
“还不松手,让旁的人看了笑话去。”玉翘把指尖挣了挣,他便听话地松了开来,笑而不语。
讨厌他满脸儿奸计得逞的模样,玉翘不理,由碧秀扶着复又上了新轿,几个小厮上前抬起轿子,一摇一晃进了府门。
周振威瞧着轿子渐行渐远,真是个别扭到不行的小娘子,那晚得趣的又不止是他,她不也贪爱的很么。竟生生的闹了好几日的脾气,犟着不睬他。
正欲问刘成卓,人可来的齐全时,却见又来两抬轿子停落,先出来一男子,着月白镶绣金色凤尾花纹,腰间束朱红白玉腰带,衬得身躯颀长,略微单薄了些,却颇为斯文。
这副皮相倒是与夏侯寅有的一拼。
“周大人可认得他?”刘成卓凑近周振威身边问,见他摇头,笑道:“这就是殿试新中的状元郎李延年李大人,如今任翰林院修撰一职,很是八面玲珑,上任还没多少时日,改旧革新,得各方赞许一片。这次夜宴原本未曾邀他,不晓得哪里得的信,寻到了平王,央着要来。”
周振威颌首,眼眸一缩,但见李延年很是体贴的打起轿帘,挽出一女子来,梳妇人髻,各色玉珠子箍在发摺里,携戴一支镶金点翠的凤钗,摇摇欲坠的晃。她扬身抬起了脸,不是别人,正是方雨沐。她还是遵了圣旨,嫁了李状元,如此一看,郎才女貌,倒是般配。
正暗忖间,方雨沐已然看到了他,同李延年窃语了几句,二人便直直朝他而来。
周振威眉峰一蹙,没来由的不喜这夫妻二人,若不是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