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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簇花灯下笑容锦绣,便又红着眼低头继续织补,否则明日将无米做炊。
轻轻叹口气,却忽然瞧到玉欢和芳姨娘迎面过来,芳姨娘面色阴沉,气恨恨的模样。
玉翘停下脚步,笑容很淡打着招呼:“芳姨娘,玉欢妹妹哪去?”
“哪去?”芳姨娘满腔的火,恰遇到她,如见仇人般,冷笑道:“翘姐儿可给玉欢出的好主意,你即便再看不起我们娘俩,这总是你的妹妹。怎可如此害她?”
“芳姨娘此话从何说起?玉翘听不懂!”玉翘心中惊疑,却也面不改色,只是瞅瞅玉欢半垂着头,茫茫然的样子。
瞅着她依旧慢条斯理,不怒不恼,芳姨娘倒气得粗了颈:“翘姐儿把那侍卫安排到玉欢院里,我还感激来着,实没想着给了祸根来。这也就罢了,还撺掇着让那侍卫来提亲,你倒去嫁王家!真是打的如意算盘,玉欢傻,我可不是呆子!敢算计到我头上,大家都不要好过!”
玉翘还未开口,却被玉欢抢了话去,她瞅着芳姨娘,一行泪一行汗,羞惭道:“母亲怎能如此糟蹋人,把姐姐的好意硬生生给曲解了?全是玉欢一人惹得事!怨不得旁人的!”
芳姨娘没想过玉欢胳膊肘向着外人,她素日里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这会只觉丢了脸子,冲上前便给玉欢个耳刮子,还要再打时,却被玉翘重重攥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玉欢妹妹已是及茾,即便有错,你教导就是,教导不来,上还有父亲和大夫人呢!退一万步说,玉欢到底是楚家的金枝玉叶,不是丫头奴子,丫头奴子也不是说打就打的。你怎能这么埋汰她,让她还怎么在仆子面前做主子!”玉翘声音冷硬而严厉。芳姨娘只觉比耳刮子甩自己脸上还痛,她最忌讳别人提起她不入流的丫鬟出身,还有无法奢望的当家主母地位,当即脸上红白交替,说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楚芸并几个小厮由外门先行进来,玉翘晓得父亲回来,即松了手,侧旁而立,玉欢及芳姨娘也忙后退在她身边。
楚太傅这才施施然现了身,走至她们跟前,停下脚步,带着几许怒意狠狠扫过她们几个,冷声训斥道:“在前门就听到你们吵吵嚷嚷,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还要不要主子的脸面,我在书房等着你们,倒要好好听听是出了什么大事,让你们争闹不休!”随即便甩袖离去。
玉翘叹了口气,瞅着芳姨娘面如土色,也有些头痛,这事,是纸包不住火了!
第二十七章 上元节之祸(2)()
楚太傅没给芳姨娘与玉翘开口的机会,却让玉欢来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玉欢晓得父亲打小对自己,即不冷淡,也不亲近,总是保持着某种微妙的距离。
这种感受温温吞吞的,不比冷如冰,烫如火来得鲜明了然,反让人无所适从,她也曾哭过怨过恨过,随着时光流逝,这一切都已被动的让她顺其自然,不再强求。
她看看姐姐,瞧出她的担忧关切,再瞅瞅亲娘,目光闪烁,满脸惧色。
可该说的,总是要坦诚布公讲个清楚明白,玉欢觉得这点她是随了父亲的,那就从侍卫刚入园子那会说起吧!
玉翘拉着苍白着脸的玉欢,出了父亲的书房。虽然他面色铁青,目光如刀,虽怒气难抑,到底还是只留下芳姨娘,让她俩离开。
来到廊前,玉欢停了脚步,低低说道:“姐姐先回吧!我还想去二门那里看看!”
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姑娘!玉翘暗自叹息,话到嘴边又怕她难堪,便强忍着,只是笑问:“明夜妹妹随我一起去观灯可好?”
“玉欢一向爱静,素来不喜人多嘈杂的地方,姐姐还是邀旁人同去吧!”
玉欢晓得她的好意,想让自己散散心,但性格使然,她宁愿在家做女红,也不愿凑那份热闹。
玉翘倒也不强求,再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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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国正月十五上元节,是万民同乐的日子,家家户户,屋檐点着,廊下挂着,手里提的,皆是各色各式轻巧花灯。
玉翘带了丫鬟采芙、绿儿、翠墨和纹晴,小厮则牵拿着紫丝步障,楚芸不放心,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趁天微黑,她们便迫不急待的直奔和建大道,去观灯玩耍。
玉翘记忆里,每年此时,最最热闹的就属这和建大道。这里门楼林立,十里长街,花市灯如昼。
今夜恰明月高悬,亮如银盆,此时灯月交相辉映,又统统揉碎了撒在波光潋滟的护城河中,顿时流光溢彩,自是美不胜收。
采芙瞧着自家小姐兴致勃勃又叹为观止的模样,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道:“往年也没见着小姐对这花灯有兴趣啊!抵不过出来凑凑热闹罢了!今难不成还要赏玩通宵不成?”
玉翘抿着唇儿笑着点头,她此时能自由悠闲的在此赏灯,已弹指十年光阴荏苒。这种失而复得,感慨万千的心情,采芙哪里能理解。
莲花灯、如意灯、团圆灯、八仙过海灯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五彩缤纷,做的自然也是巧夺天工。玉翘啧啧叹着,却突然瞅到一个卖玉的铺子,赫然摊着一块大如鹅卵的祥云纹佩玉。通体雪白,莹润如酥。她忍不住拿在手里仔细打量,倒是于前一世挂在周振威腰间的那块有九分相像。
楚芸见她爱不释手,也不多言,直接掏了银子便买将下来。玉翘本想着价格不菲,犹豫间却见他已银货两讫,便也没了顾虑,欣喜的直接握在手心,好一通抚弄把玩。
“小姐是买给周将军的吗?”绿儿好奇的问,瞅着自家小姐似被唬了一跳,星眸璀璨的瞪着自己,忙慌慌解释道:“老爷和钰少爷都不喜金银玉器。周将军经常来府里,小姐还是待见他的。”
这帮丫鬟都要成精了!玉翘心里嘀咕,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转头把那花灯瞧,脸儿却红润润的,娇艳动人的很。
周振威则站在不远处同心桥上,觑着眼不落痕迹的朝玉翘望着,眼底尽是明灿的炽热。
连绵不绝的花灯,似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纤纤婀娜的背影便融在这星雨灯火中,流离迷蒙一片,就好似他对那姑娘牵绊拉扯的缘分,看不清去路。
“周将军!”有个女子在他身畔浅笑道,“周将军面色严厉,是不爱这花灯闹市的喧嚣,还是觉得雨沐缠人的紧?”
周振威这才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朝步障中的女子看了一眼,他素以为京城内这些养在深闺的女子都如玉翘姑娘那样,见到男子含羞带怯,高傲矜持。到没想过,这个方雨沐,却如边塞女子般,却是作风大胆,亲自坐软轿在府门口捉他不说,这一路更时时表露对他倾慕之情。
他虽觉情形诡异倒也淡定,沉声道:“此地过于繁华热闹,我刚从沙场归来不久,还需时日适应。”
“只要周将军不嫌弃雨沐就好。”女子声音像龙爪菊般,瓣瓣爪伸,勾人心魄。
可惜周振威那双幽黑闪烁的眸子,正一刻不闲的直瞅着玉翘朝正宏门楼而去,哪有闲心去解女子话中多情之意。
玉翘行至正宏门楼前,这里花灯一瞧就是宫里手艺,用的是上好的蝉翼纱,银红色居多,凭着巧思妙想,制的灯皆是奇形异状。楼里时时曲声袅袅绵延,箫鼓喧天,竹丝轻吟,如仙乐般另人如痴如醉。
每隔片刻,便会爆竹声声,烟花直击长空,喷洒绽放。寻常百姓哪见过这阵仗,皆从四面八方吸引赶来。顿时人山人海,站立不得。
玉翘算来的早的,却也只能站在离门楼百米开外,她有步障防着,还算宽松,那几个丫鬟可就苦了,被周围的人你推我搡,挤得骨酥筋麻,哀叫连连。
玉翘瞧着心有不忍,想着别处花灯也有风流之处,何必再此让众人受苦,便招呼采芙命了众人离开,重寻个稀松之处。
正在此时,一个身披铠甲,手握大刀的皇家侍卫穿过人流,朝玉翘径直而来,到得跟前,行礼作揖复道:“新阳公主正御门楼之上,瞧到楚姑娘在此,因久未见,如楚姑娘无事,随后即派软轿来接!”
玉翘心中一禀,暗暗叫糟,却也无计可施,便温言回礼道:“公主有请,势必要去,我等定在此专候相迎!”侍卫得了回应,便不多言,自行调头而去!
第二十八章 上元节之祸(3)()
玉翘并不想见这位新阳公主,前一世,楚家呼喇喇似大厦倾,造衅开端实就是她。
可有些事牵扯涉广太多,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当下由不得长叹一声,再无心观赏美景,只恍惚地驻足不前。
未过片刻,一乘软轿已晃悠悠至紫丝步障侧旁,便歇着未动。玉翘心中有些诧异,这侍卫前脚才离,轿子倒来得迅猛,逐唤了采芙去询问轿夫,是否冲自已而来。
恰在此时,宏嘉皇帝携了太子昂首踱步正宏门楼之上,背袖威严而立。按惯例,百姓可在这一刻仰瞻圣容稍许。
这可是每年仅此一次的事,人潮兴奋骚。动起来,开始簇拥推挤,由后至前移步大动。
采芙虽被挤得左右摇摆,却也瞧得忘乎所以,她首次见到太子真容,觉得如人间姣龙,清俊轩昂而具翩翩风采。且时不时朝自个方向瞧来,顿时入了心魂,只呆呆向上看着。
此时听得玉翘的话,自是心不在焉,匆匆慌慌与轿夫打过招呼,得知是接的,不疑有它,搀扶了玉翘送入轿去。
玉翘瞧着她迷迷蹬蹬的模样,便笑着叮嘱了几句,也不让她跟随,只叫与其他人尽兴看景去,半个时辰后在正宏门楼底西侧会合。
周振威此时陪着方雨沐立在一侧高阶之上,俯览一干众人,脚尖捱着脚跟,前胸贴着后背。挨挨蹭蹭个不止。方雨沐便佩服的看他,笑道:“多亏周将军选了此绝佳之处,站得高,四处也观得自在,又省了拥挤盗汗之累,是个绝佳的去处。”
听了此话,周振威依旧面无表情,却心底微澜,想那鲜妍如桃粉杏红的玉翘姑娘,还不知在那摩肩接踵的人海里如何香汗频频,娇喘细细的受罪,瞬间就起了怜惜之意,立即拧起浓眉虎目,专注着朝那人海里搜索而去。
到底在沙场中纵马拼杀过,练就着耳聪目明的好本事,就这么一扫,他便正瞧着玉翘姑娘上了一乘软轿,似要打道回府。
周振威不由抿紧了唇,脑中空落落一片,他在祖母伯娘面前暗自咬牙起过誓,即姻缘顺着她们的意,便再见这心上的姑娘最后一面,从此回眸一望是路人。
可如今事到临头,真走至这一步,却又是极不情愿的,只觉周身烈焰燃起,五脏俱焚,那喉头如哽着某物,说不出的颓废沮丧滋味。
“周将军,你怎么了?”方雨沐正巧望到门楼里,新放出一展九龙盘柱灯,壮观大气而不失精致,便笑意盈盈的歪头看向周振威,欲指于他看。
却不曾想,他那本就坚毅粗犷的脸部线条此时紧硬的崩着,脸色暗沉而凝重,阴霾密布。
“周将军,是沐儿做错什么了吗?”方雨沐蹙眉小心翼翼的问,带着股不胜委屈之姿。
她虽表面露着娇弱之态,心中却是另一番沟壑。这夜一路行来,周振威虽人伴在身侧,心魂却不知去了哪里!言语甚少,往往她说三句,只得敷衍一句。饶她锦衣华服,香脂淡抹,却未吸引他注目片刻。这让方雨沐怒从心头起,却又抑制着,把唇咬的有了血腥味。
“周将军。。。。。。!”她再唤了声。
周振威这才恍过神,也未看她,依旧盯着那软轿,勉强笑道:“不干你事,是我自已。。。。。。。!”
他突然噤声,手掌指节突起,紧握住腰间的碧赤宝剑,眼眸愈发幽冷暗沉起来,浓重如泼墨。整个人散发出冷洌逼人的狠戾之气。
不对劲!那乘软轿实在蹊跷的很!
这四位轿夫身型较一般人高大健硕,人潮如织,他们灵活矫健地左避右闪,四足齐举,端得是箭步如飞,行走之间轿身竟纹丝不动,可见其臂力及撑控力惊人。
这四位轿夫是会功夫的,且深藏不露。
方雨沐见他话说半句,即顿住不语,正觉疑惑,忽眼前一暗,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周振威本就身着墨黑色银纹锦袍,此时竟如大鹏展翅一般,孤绝肃杀的由高处俯冲直下,沉稳落于石板之上,逐脚尖点地腾跃急速而去,瞬间便消失在熙攘人海之中。
“小姐,这周将军好没规矩,说走就走,竟无支言片语。”红鸾目瞪口呆了会,再瞧她面色晦暗,便想顺着小姐的意,奉承一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