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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一世,却让楚玉翘占尽先机,那个流春院毁面憔悴的烧火婆子,这才是她的命途不是?!怎生却过的顺风顺水,好远皆被她占去?
“多谢李丞相好意!皇上圣诏已颁,臣自当遵命行事,即是朝廷命官,亦是保百姓安稳的父母官,我等岂是图享繁华骄奢,贪生怕死之辈?如是这般又何必为官!”转眼看着玉翘,沉声道:“娘子如这苦都受不得,也不配做我娘子!”
“玉翘受得起苦,愿和夫君同去!”玉翘声如鹂音婉转,听得有人展眉温笑,有人恨念从生。
一抹怒色自李延年面上稍纵即逝,勾唇赞道:“早听说周大人与夫人恩爱,今日算长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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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冤家路窄(3)()
“我已定好一桌酒菜,周大人及夫人可否赏脸同坐?”李延年话语谦和,却窥不出真心。
周振威拱手笑道:“谢李丞相好意,只是夫人疲累,想先行进房歇息,就不扰李丞相及夫人用膳。”同样虚与委蛇。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延年不再敷衍,昂首踏下楼阶,甩袖而去。
方雨沐近周振威身边,轻顿微福,唇角蠕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见他连眼都懒得抬,只凑近玉翘薄纱面,悄低语:“我让伙计去拎了热水,等会帮你擦洗。”
“好!”玉翘瞅了瞅方雨沐愀然变色,娇着声应,指尖却悄爬上周振威精壮腰间,掐了一记。
男人唇边浮起笑意,小娘子心思昭然若揭,索性配合她,俯身一把腾空抱起,从方雨沐旁过,蹭蹭踩的木制楼梯嘎吱嘎吱响,夹着女子呀的甜软惊呼。
伙计仰起脸,正瞧着因走动,覆面的薄纱无意掀起一角儿,露了乌油的云鬓,瓷白的肤,嫣红微翘的唇,扫了眼方雨沐,竟比这官夫人还美呢,忙屁不颠的急急跟上,嘴里喊着:“得了爷,你可轻点踩诶!啧,没见过这般恩爱的。。。。。。!”那腰间的铜锁串儿,随着腿动胯移,喳喳呼呼响的欢跃。
方雨沐木然的朝楼梯上望,人影绰约晃荡,声儿嗤嗤低笑,可真甜蜜啊!鼻息间皆是蜜味儿萦绕,让她都觉得沾染上暖,不想看却又艳羡的移不开眼,直到他们的热闹隐进了围廊拐角,一瞬间,阴暗腾团,直朝她扑面而来,冰霜冷雪的寒。
“小姐,姑爷问你可还要一起用膳?”莞儿走近方雨沐身边,小心翼翼的询,瞟了眼远坐的李延年,那脸色,可不好看。
“我不饿,你让他自个吃吧!”方雨沐头也不回,沿着楼梯扶摇而上。
。。。。。
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带红绡帐床榻,一桌案,一妆台,几把藤椅,墙上挂着烟雨山水画,铜炉里点着檀香,玉翘皱皱鼻,不爱这味儿,让碧秀把香熄掉。
推开两扇大窗,回形廊间黑影黯淡,有宿客的房门前,皆亮一盏红蒙蒙的灯笼,鸨儿娘带着枝招展的妓娘招揽生意,叩门笑询,一手递上银子,一个妓娘就被迅速拉进房里。鸨儿娘便满脸荡笑的将银钱兜进袖笼,又欲叩下一扇门。
“走开走开!可晓得李丞相宿在此?都离远点!”对面房前,两名带刀侍卫板着面孔不耐烦的推搡,却趁势将妓娘不晓得哪里捏了把,引得嗤嗤娇笑。鸨儿娘敢怒不敢言,一摇一摆远去。
“在看什么?”周振威凑过来,揽上她的腰,随着视线望去,唇角一抿,淡笑:“这李延年到底是有多怕死?”
玉翘反不想看,抬手关窗,咬着牙道:“他那样奸狡狠毒之人,恨他死的人多呢,总有天要得报应的。”
一时寂静,抬眼,见周振威神情微讶,晓得自已激动过了,就有些不自然,抿着唇绕过他,不知何时房中央,已搁置了半木桶热水,袅袅冒着热气儿。
“碧秀春紫呢!”玉翘瞧床边摆好换洗的衣裳,边解着衣襟盘纽,边随意的问。
“找她们作甚?”周振威解下革带,目光濯濯:“方在楼下不是说了,今爷我伺候你。”
手一顿,开始一颗颗盘纽系回,红着脸瞪他:“又不正经,这可是在客栈,就那薄薄一层窗户纸儿,被人听去笑话。”
“你想哪里去了?”周振威眉眼清朗,语带揶揄:“你挺个肚儿不方便,我帮你擦擦后背,也就水的声响罢了!”
得!他正人君子,反是她不正经。。。。。。。。再看一下男人眼神,火焰簇簇,又想诓她,往床榻里躲,抓住架子不松手:“你走,我不用你,我要碧秀。”
话音才落呢,周振威已赤着胸膛至榻沿边,拽过玉翘的白足尖,一忽儿功夫,就将她衣裳褪的干净。
这曲婉娇娆的身段,忍不住把那胸前的蜜桃儿咬一口。
香软带着一丝甜味儿,噙起唇角,这才意犹未尽的抱起,小心放进水雾氤氲的木桶里。
“好好的泡泡,离晏京愈远,官道会愈荒凉,即便有村落客栈,条件也不比这。”周振威攥着巾,吸饱了清水,从玉翘洁白颈子往下擦拭,肩背细致莹腻,被水浸润透了,又经得巾上下摩挲,一大片儿粉晕晕的。
“嗯。。。。。!”不知是水的温润,还是男人动作轻柔,玉翘手撑在桶沿,下巴尖抵上,半阖着眸子,舒服的娇嘘出口,却不自知那声有多诱人。
周振威眸子蓦得幽暗起来,目光顺着那中间一道细脊骨儿往下,饱满的臀在水里若隐若现,想起马车里的绮丽,粗砺的手掌终究未曾忍住。
。。。。。。。
方雨沐径自进了房,片刻又出来,抬头问那带刀侍卫,可曾见一穿玄色绣云纹锦袍的男人,携着夫人去了哪间房?侍卫一指,她侧身望去,竟就在对面呢!此时那房里烛火橙蒙,一片亮一片暗,光影交错,透出股子谜乱。
不知为何要放缓放轻脚步,才近前,那屋里春意便顺着窗底缝儿透了出来。
声儿嘤咛杂着媚,还有不依的哼:“说话儿。。。。。。不算数,不是说只有水声么!当心被外头人偷听了去。”
到底做贼心虚,一揣,怕是发现,忙移了步躲至梁柱后。半晌,才敢再移近。
“这不可就是水声么!”男人沉绵暗哑的低喘,带着粗嘎的轻笑,一个劲的把那女人追问,问她这声可好听?可喜欢?
那么多水,故吱故吱的响呢,魅惑的直把人心迷搅。
女人似咬着唇,不敢肆意吟唱,也不理男人的问,只嗯嗯的抑着声如猫儿般呜咽。
到底受不住男人倾尽全力的疼与宠,开始求饶,声音都快要哭了!
屋里交缠的浓烈,让偷听的人只觉身子发紧,心空落落的虚芜。
方雨沐从未听过周振威的声这般狂武灼热,他此时便是一只兽,一会温柔,一会粗野,诱惑着猎物进他的陷井中,一旦捕的,便再也沉沦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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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冤家路窄(4)()
肚里的娃很乖,晓得白日里调皮捣蛋,让爹爹受了苦。这晚间儿就闷声不响,由着爹爹娘亲蜜里调油的恩爱。
旷了三个月,虽不能如没娃时那般快意妄为,但男人不疾不徐起来。
四目纠不开的勾缠,蓦得将软臀托起,只觉得痒却又不痒,又觉得定要痛的却不痛,交颈起伏间,将嘴儿噙咬,便觉精魂化在了三生石上,要与他同生共死,沉醉进红尘深处。
悠悠醒转,已被周振威抱上了榻,他冷峻的面庞皆是满足,带茧的掌摩挲着娘子的脊背,缱绻亲啄着她汗湿的鬓发。
唉呀!怎就昏过去了呢!瞧他唇角那抹得意的笑,玉翘觉得臊了,拿手推他:“肚里娃饿了,想吃阳春面,多洒点葱,加勺醋,再滴几滴红辣油。”原就说说的,怎就嘴里生了津,越想越馋,引得肚里也不安静的蠕了蠕。
周振威翻身下榻,着上袍子,挑眉问:“阳春面有啥吃头?给你熬盅鸡汤,点些小菜可好!”
“不要,就想吃阳春面。”咽了下口水,裹紧褥子,眼里巴巴的。
喜欢她对自已软着声撒娇,一下子心就化了!俯低亲亲她的小红唇,嘱咐谁敲门都不许开,看她点头,这才出得门去。
“吱扭”木门显然年头已久,开又合的声撕裂人心,方雨沐眼前迷乱,真又亦假,似复回到流春院,她坐在红木雕四方桌前,饮着雨前茶,绣着大团艳丽牡丹的锦帘突的一掀,那男人进来,一袭玄色绣云纹锦袍,大步近她身前,容颜泰然,眸深邃,唇角微勾的唤:“惜月!”
他也会抱起她上榻,红褥翻浪,起伏交融,他嗓音低粗,带着黄沙白月砺过的苍茫,即便热焰烧得再灼烈,他也不肯多说一句挑情或疼惜她的话。
。。。。。。。
不出所料,方雨沐就立在廊前柱下。不远房上灯笼亮着,暗红的光影晕在她的身上,绰约迷蒙,别的不分明,那挺肚儿却清晰可辨。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只盯着他,抖索着唇瓣,嗓音本就低哑,此刻如沉冤女鬼般幽长叹息:“周大人!”
冷冷将她看,周振威面无表情,言语含几许讽弄:“李夫人躲于在下宿房窗外,偷听人家帐中事,倒不晓得你竟有这种癖好,可知廉耻二字!”
似未听到他的话,她兀自喃喃:“原来前世你根本是没有心的,你从未这般对女人好过,对曹凤华没有,对我也没有。。。。。。。”
她疯了么!又是前世!周振威不耐烦,愈发冷肃:“莫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干的龌龊勾当,伤我妻儿,总有日决计不将你轻易放过。”
不放过她!真好,就怕他把她放过,从此再无瓜葛!
荣华富贵她已得,却活得百般屈辱!这不是她要的。
她重活一世,要的就是这男人及他给予的荣华富贵。
瞧他日渐城府起来的凛凛风姿,于记忆里的镇远侯层层重叠,终成一个。到底还是显了数年后的命途。
扶了扶鬓角微散的发,面容不复灰败,方雨沐淡道:“周大人恨错了人,实想要你与你妻儿命的,是李臣相。我一弱女子也有许多的不得已。此趟去陪伺宏武帝围猎,不晓得他又将如何谗言,周大人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周振威不想理她,擦身而过,欲去。却被拦住去路。
方雨沐从袖笼中拿出一串八叶桃金链子,桃蕊轻点红玉,幽香轻渺,她托于掌内递至周振威眼前:“周大人携夫人此去,日后再见不知哪年,想着过往牵扯,总是今世的缘份。周夫人怀有身孕,雨沐感同身受,晓得其间辛苦,这去路遥远,舟车劳顿。实对胎儿多磨。你瞧此链子实是辽人进贡,为两串,皇上赐下,有保胎安息功用,其中一串,我一直戴着,此前几次滑胎转危为夷,可亏得这链子。”
怕他不信,撩起衣袖,手腕处果缠着一串,方继续道:“此前雨沐所为想来只觉愧悔,欲为腹中胎儿积德,周大人就将它收下吧!总是有用处的。”
周振威不看也不要:“我娘子体健胎固,无须这些身外之物,你自留着用吧!”
“周大人可是不信我。。。。。。!”背后女子沙沙哑哑的问,满是凄怜哀绝。
未有人答话,那身躯已转过回廓,走路虎虎生威着,哪会想到才经过一场蚀魂消骨的欢爱!直踩得楼梯嗄吱嗄吱的沉响,到最后,那沉响也再听不到。
手中的链子掉在地,桃蕊轻点的红玉摔了出去,泄出褐色粉末,此物手上缠绕几日,那女子暖宫里的小团儿肉,就会化成浓血流出,那暧宫也变冷,会烂,无能生养,时日再久远些,身子渐衰,容颜枯槁,不会再引男人多看一眼。
可惜白费了她的这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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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却见玉翘穿着胭脂色斜襟小衫及同色夹裤,撒着发坐在桌案边,托着腮再想什么,很是入神。
将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她眼前,才勾回不晓得飘去哪里的魂,眯着眼朝他笑:“你回来了?怎去了这般久。”
嘟囔着,却举筷挑起面条,就往嘴里送,烫着了舌,蹙着眉喊痛。
什么时候就成只馋猫的?还是窝肚里的小东西等急了?周振威神情皆是宠溺,索性从她手中接过筷,端起碗,夹起一边吹凉,一边给娘子喂,一筷一口。
烛影摇摇,除了细细索索的吃面声,就听男人总挑着话将娘子逗弄,不依的捶他,朝他娇嗔,引来低沉沉的笑,冷不丁的凑近她粉腮,就偷了一个香。年纪青葱的小夫妇,情炽烧得浓烈,连吃个阳春面,眉眼萦来绕去间,也尽是化不开的甜蜜。
却不晓得,这般耳鬓厮磨的身影,映透在薄薄一层窗户纸儿上,全被对面房里的人看去。
“我要她死!”话从口里溜出,一错不错把那剪影细看,怨毒嫉恨让眼里一片红蒙。
“夫人说的她是谁?”李延年走至窗边,顺着方雨沐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