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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李延年才面朝周振威,满脸恭迎:“周将军此次抗外侵大捷,保大和国国泰民安,委实功不可没,本相敬酒一杯,以示钦佩之心!”
周振威端起酒盏,仰颈一饮而尽,虎眸却把他冷凝,沉声慢道:“李大人可否与‘神鬼煞’的掌门龙爷交好?”
“周将军怪会说笑!”李延年悠然将酒斟满,唇角噙起:“我金印紫绶,掌丞天子助理万机,不识甚么神鬼煞,何来交好之说!”
周振威冷哼,宏顺帝倒是起了兴趣:“周将军说来听听无妨!”
“‘神鬼煞’乃江湖暗杀一门,伺养死士数众,聚据泉城刘启山家宅,掌门刘启山,江湖称龙爷,现于人前皆是假身,不见真貌。只知其形容丑陋,秉性心狠手辣,嗜钱如命。近几年倚势得志,屡对朝中清廉官员下毒手,并于肩上留七星印,其行之猖狂,不曾将国之纲常,朝之律法半点放入眼中。”
顿了顿,见宏顺帝蹙眉不语,逐继续道:“在下泉城赴任时,已端毁刘家宅邸,并斩杀死士数人,却被刘启山带小众逃离,不曾想竟怀恨于心,对在下夫人一路追杀,直至逼落绝情谷。”说的仿如他人大不幸,实则自个心中血痕又添。
李延年目露同情,叹息一声:“神鬼煞竟这般睚眦必报,周将军确是命硬,倒把周夫人给害了。不过无谓,你也将新娶夫人,还是从匈奴那里解救下的前皇后,就不要再提那些旧事,众乐把酒言欢才是。”
话中俱是冷刀暗箭,近前官员听进耳里,皆神情难辨,心中惋息。
任谁也想不通,周将军即便夫人殒了,身畔缺不得女人,要娶新妇,那娇美清纯的黄闺女还不任其择拣,怎就生生挑了个被匈奴糟蹋过的前皇后!
周振威眼闪一抹憎戾,吃口酒,语气凛然:“夫人在岱镇现身,莫贺祝即前去擒拿,被在下率军堵劫,他逐以信函换逃路,却是被人故泄夫人行踪与他,神鬼煞倒是通天的本事,竟胆敢同匈奴勾结,残害武将女眷。李大人,你说这可算是里通叛国,应诛连九族之重罪?”
“那是自然!”李延年眉微挑,又笑:“恕我揣测,曾听起莫贺祝许下狂言,谁若能抓得另夫人,必许城池赏金,或许只是见利之徒的耻行,周将军有些小题大作了!”
“小题大作!李大人真如此认为?”周振威转朝宏顺帝拱手,正色禀道:“莫贺祝放回匈奴部时,我已派人随他潜入,昨日接得密报,偷得吾朝高官同莫贺祝私下来往信笺,只等在下大婚那几日,趁匈奴松懈警惕即伺机而回。到时便可真相大白。”
“周将军文韬武略,善于筹谋,如此将计就计甚好。”宏顺帝面色肃穆,把吃宴众人冷冷扫视一圈,落李延年面前,开口道:“李臣相切记朕旨意,只待信笺一到,查落属实,必将此里通叛国之高官凌迟处死,诛连九族。”
李延年忙起身应诺,再坐下吃酒,那脸色却不比旁人,旁人是酒愈吃愈浮暗红,他倒是添了几许苍白。
周振威偏不让他好过,看向他笑道:“李大人方说神鬼煞睚眦必报,我亦不会善罢干休,你可知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破绽之处。神鬼煞流出一份死士名单,且就在我欲新娶的夫人手中。”
宏顺帝大惊,愕然道:“那怎不赶紧呈上于朕一览?”
“妇人固执愚钝,道那是所陪嫁妆,必大喜之日才得开启,我便随她,并不介意多待几日。”一错不错将李延年盯看,是个人才,即便泰山压顶亦面不改色,可微洒的几滴酒,依旧泄了痕迹。
宏顺帝目光泛起古怪,瞬间如常,沉吟半晌道:“周将军可要把夫人护好,以防国之蛀虫蠢蠢欲动。如若周夫人有何不测,在坐各位皆脱不得干系,到时就莫怪朕无情。”
列宴一众诚惶诚恐,皆把忠心来表。
周振威吃尽碗中酒,只朝李延年意有所指:“人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这神鬼煞直冲我来便罢,作何非要去致我夫人于死地,就无怪我誓要斩草除根,片甲不留。”
李延年似没听到,只兴味盎然的看伶人抱起琵琶,弹一曲十面埋伏,听着听着,脸色便如窗外那轮白月,阴森森的可怖。
。。。。。。。。
内堂也置了一桌宴,两个妇人各怀心思。
曹凤华替自个斟一盅烧酒,抿唇咂一口,方才淡问:“李夫人怎舍得撇下稚儿,随李大人舟车劳顿,来这荒凉孤寒之地受苦。”
便见那满髻翠,描眉画鬓,口含胭脂的妇人,着柿黄色镶金边洒袄子,玉白绫裙,红绣鞋儿,气态瞧着倒是颇贵气,却原来是李延年的夫人方雨沐。
“我可也是个能喝的,这一鸡颈壶的烧酒只怕还不够。”她嗤嗤的笑,眼波缭绕把曹凤华细瞧。
又道:“我也是个苦命人,受了多大罪才诞下的麟儿,却被太后瞧对眼去,三不五时就接进宫里不放出来。让我这做娘的整日里抹泪想着,也不敢吱声,谁敢跟太后争呢!只得自个兜进不是?”
第四百一十九章 朝堂风云:棋局 2()
曹凤华一改素日里内敛沉默,柳眉戾气吊梢,冷笑道:“莫道我不知你的丑事么?无品行的在旁人面前胡诌撑面也罢,这知根知底处就毋庸惺惺作态,徒惹人笑话。天籁小说。2”
方雨沐听得此话,玩味看她,略沙哑的嗓音满含戏谑:“真是贵人多忘事!曹皇后难不成忘了?那夜是谁哄我入宫,骗我吃酒至醉,受尽武帝摧残?”
顿了顿,声一沉:“旁人皆可把我唾弃,唯你不能。”
曹凤华默然,稍许略艰涩道:“那是你夫君的主意,我更是迫于无奈!你心中自知,那点酒还不至把你吃醉,何必在这装苦主。”
“被你们哄骗至那里,即便不醉,还能逃么?装醉是给你们颜面,给自个退路。”
方雨沐语气薄凉,执起鸡颈壶,倒一盅烧酒,抿一口又吐掉,厉声朝旁伺奉丫头骂:“烧酒需烫的热热吃方好,怎拿了冷的来?可敢这般拿去正厅?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如在我府里,非把你手心子打烂不可!”
那丫头唬的颤颤兢兢,接过酒壶去重新烫过送来。
“你何苦拿个下人撒气?都是身不由已的命。没谁比谁更矜贵!”曹凤华淡道:“你如今因祸得福,现有皇嗣护身,即便宏顺帝对李相再不待见,也无可奈何不是?”
方雨沐冷哼:“这世间害我的人总是没得好下场!”斜睨她撇笑:“听说你被匈奴那帮蛮人糟蹋的内里坏了?便是你害我的报应。倒不必难过,前一世你便是被人糟蹋的不能子嗣,这是命,躲不开的。”
“你说的颇有道理!”曹凤华颌,话不阴不阳:“瞧,我现还真要嫁周将军为妻,果是前一世的夙命!我晓得你的心思,对周将军贪慕的很,又如何?不是你的总不是你的,使再多的手段也是徒劳。”
方雨沐心一痛,听闻楚玉翘一尸三命死于绝情谷,她怎生的畅快淋漓!复又知曹凤华再嫁周振威,更如堕谷底。
鬼使神差随来碎花城,远望那马背上的周将军,威武桀骜,满身气势凛烈,看得她神痴魂迷。
这男人往昔的青葱少年气,历经岁月雕琢沉淀,已初显前一世周候爷威严肃冷之态,权倾朝野,封疆称侯自是指日可待。
她贪他的强壮体魄,恋他的男儿柔情,更慕他的权势荣华。
明明重活一世占进先机,怎生弄到最后,还是同前辈子一样,要和曹凤华拼个你死我活。
倒也无谓,反正周将军对曹凤华冷漠无情,无情总让人心安,并生出希翼。
逐轻笑起来:“做夫妻又如何?蒋太医可是来禀过,你这下红不止的身子,连圆房只怕不能,碎花城可是传遍,周将军一夜御数女,那般贪渴的男人,你要怎么伺候他?”
看曹凤华面色瞬间铁青,愈得意道:“不晓得你使了什么下流手段,迫得他娶你,是个无福享用的命呢!只怕不出数日,娇妾美鬟你挡也挡不住,不妨说于你听,你前世的命数就是如此!”
曹凤华吃口酒,烫得人心尖疼,她沉吟半晌,看向方雨沐,开口慢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无福的,连同周将军圆房亦不能,不过我可寻人替我圆不是?周将军连妓娘都不挑,何管旁人是谁。”
“你这话何意?我怎听不懂?”方雨沐眼皮子跳动,心里蓦得一紧,拈小盅的指尖微颤。
“李夫人过谦,你若听不懂,这世间便再无人能知!”她屏退众人,这才道:“我原亏欠你,晓得你对周将军痴心不改,倒是愿成全你一番,不过,我也有事相求。”
“知从你这里得好处不易,但说无妨。”方雨沐眼波凌乱,两颧浮起红晕,吃吃低笑以掩紧崩情态。
曹凤华正色道:“你夫君将我劫持送与莫贺祝,使我受尽苦楚,此仇实难咽不报。在匈奴大营里,我晓得你夫君与莫贺祝勾结。你只需将他俩书信往来于我一封,我便将你成全!”
方雨沐扯了扯唇,冷道:“你可在说笑?一日夫妻百日恩,莫说我没有,即便有我也不会予你,夫君现是左相,我尊享荣华富贵,何必自拆墙角听你糊话,他若遭难,我亦不好活。你快断此恶念!”
曹凤华摇头:“周将军已将弑妻之恨归于李相,誓把其擒拿致罪,你晓得他能耐,指不准哪日就得了逞,只怕那时,李相问罪你亦牵扯。不如听我一劝,舍他明保自身,到时我替你求个情,让周将军纳你为二夫人,我这身子活不太久,一年半载后,你再怀个一男半女,不就扶你做正室夫人了?”
恰此时有丫头来禀,正厅夜宴至尾,请李夫人随行回臣相府。
方雨沐吃下最后一口酒,笑容诡谲,缓缓起身道:“曹凤华我又不是不知你为人,同你便是与虎谋皮,我岂会上当?你好自为之就是!”
转身即走,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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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花城为边城重镇,风刮过,黄沙漫天,扑人面,那肤儿再难水灵。
方雨沐才净过身子,懒懒坐于镜前,往身上涂抹香油膏子,果然抹过处光滑柔嫩,这膏子可是稀罕,不是寻常富贵人家所能得。
兜兜转转她又回至此处,不是堕落烟花柳巷卖笑,却是身置高门大府正房,脚踩石榴红绣祥云毛毯,坐椅铺锦茵明黄软垫,手搁花梨木雕嵌螺钿石面妆台,翠玉碗儿里茶香四溢,有丫鬟往火炉里埋上新炭,整室暖如春般惬意。
珠帘一掀,李延年冷清着面庞进来,丫鬟识趣的退下。
方雨沐并不理会他,只捏着篦子,仔细梳着乌油油的。
哪想李延年大步走近跟前,手快如闪电,掐起她的下巴尖儿,这男人喜欢将指甲留长,嵌进肉里,直掐得人生疼。
“你做甚么?”方雨沐叱道,螓左摇右摆,挣扎不休。
哪想他更是用力,似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凑得脸都要贴紧脸儿,那眼里皆是阴狠酷戾,咬牙切齿道:“你可是好本事,竟然使得动龙爷,让他一路追杀周夫人致死地!你可知给我招来大祸!”
第四百二十章 郎情妾恨()
方雨沐乌云散乱,半颊被掌刮的淤红肿胀,无力跌坐与锦毯之上,腰腹处被李延年狠踹几脚,喘口气都觉骨头疼。
揩起帕子擦唇边血痕,她眼里恨意难消,哑着声道:“你作何如此糟践我?死个区区女人而已!”
“区区女人?”李延年咬牙切齿叱道:“你指使神鬼煞一路追杀她至岱镇,何来胆子敢叫龙爷给莫贺祝私授传信,可知这是里通叛国之罪。那周振威素与我不和,今在夜宴上更把我逼迫,并得皇帝口谕,一旦查实便要凌实处死,且诛连九族。你干的好事!”
“即便要查,也是神鬼煞一力担责,再不至将你牵扯!”
听此话不以为然,李延年随手抓起茶碗朝她掷去,目光阴鸷:“你个无知妇,可晓牵一而动全身。周振威势必要替自个夫人报仇,清剿神鬼煞。”
“神鬼煞不要也罢!我还可明哲保身。现却扯上莫贺祝,正中他下怀。早已打蛇随棍上,要置我里通叛国之罪。
“你可知他已派人潜进匈奴部,听闻觅得某高官与莫贺祝私往密件。我虽三令五申让他将信笺看过尽毁,谁又知晓这帮蛮子是否听令!”
顿了顿,又去扳方雨沐肩膀,喝问:“神鬼煞死士名单曹凤华手中怎也会有?你不是说你手中独此一份么?”
“我哪晓得?宏武帝惦念我替他生养子嗣,只说名单就此一份把我!”方雨沐咬牙,茶碗里的水很烫,浇透她一身。
李延年面色肃穆,沉吟半晌,自言自语道:“宏武帝素来言行一致,不会诓你。只怕是周振威故设迷障,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