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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自是求之不得,忙忙就应了!
玉翘便又提起粮铺之事,把先前楚钰和自个说得话儿与她复了一遍,特意道:“这个表叔真如所说嗜赌成性,只怕要严加提防,那帐册母亲也需过目才是!”
张氏正欲开口,却听帘外嚷嚷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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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巧训姨娘()
直直从外头进来的,却是芳姨娘。正涨头紫脸,气恨恨的甩了帘子,径自寻把梨木交椅坐下。
玉欢早已在侧房听到吵吵声,此时也赶过来,瞧着张氏与玉翘皆在,温默沉静。反显得自个亲娘面目可憎,她便上前劝道:“姨娘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就是,太太明晓事理,自会替你作主的。”
芳姨娘冷冷拿眼瞪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现在是巴巴认别人做娘了,哪会管自个亲娘的死活。”
玉欢听此话不对味儿,立时红了眼眶,甩着袖道:“你自个心里不爽,又凭白拿我出气儿,我不问就是。”说着便赌气转了身,朝张氏及玉翘微俯请安,也不言语,就要离去。
玉翘忙唤她到跟前来,响着声说:“刚刚才提到你,你就来了。母亲身子不利落,前惩了博戏的婆子们,已气得跟什么似的,这样强撑着,不是长久之计,瞧这园子说小也不小,杂事颇多。主子并丫头婆子小厮吃穿用度,平日采买开销,总需个人帮衬着核核帐本、审审算计及拿个主意什么的,便想到了妹妹,你可愿意?”
说着,玉翘淡淡睇了芳姨娘一眼,果然如自个想的,她眉梢添了抹喜色,叫了声阿弥陀佛,把来时的那股子戾气化解了不少。
玉欢倒露了怯,呐呐道:“太太还是寻了别人吧!我百样不懂的,对这些也兴趣寥寥,逞强接下,只怕日子长了,反让大家着恼。”
“这个没出息的,总要试试再说后话不行么!”芳姨娘磨着牙,急得一阵搓手顿足。
张氏拉过玉欢,噙着笑开了口:“我选人,品性最主要,玉欢是个老实宽厚的,万事总是由不会到会,明日里你来房里,我把一项项细细提拨你,就算你嫁到王太医家,也免不了帮衬着夫人执家管事,懂得些总是心不慌的。”
一席话说的玉欢频频点头,心中服气,只有答应“是”了。
张氏又看向玉翘,板着脸怒道:“方才那帮子烂赌的,幸好是翘姐儿遇到,要是被老爷瞧着了,还指不定现在要闹出多大的事来,连我也要牵连进去。一想起心中就气不畅快,我倒要仔细查查那两婆子是哪个房的,再禀了老爷,让老爷定夺去。”
语毕,即朝玉翘眨了眨眼。
玉翘心领神会,扯了笑劝道:“母亲何必动这肝火,身子要紧,现撵也撵了,罚也罚了,想必人人自危,一段时日里总是太平的,父亲为国事操心,再让他为这些事恼了,最后还是要怪母亲、姨娘还有我们这些做主子管教无方,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后多加谨慎些就是。”
她停了一下,看向芳姨娘,恍然地问:“瞧我们竟只顾着自个说话,倒把姨娘冷落了,不晓得姨娘此来何事?”
芳姨娘坐了半天,该听的不该听的全进了心里,方才来时那咄咄逼人的盛气,此刻却如熊燃的炭火被水浇了般,全都熄了。听见玉翘来问,忙洌着脸子答:“也无甚大事,听着姐姐在抓赌,便过来瞧瞧,哪晓得晚了一步。翘姐儿说的在理,这种后宅子的事就大家合议着处理罢了,莫要去惹老爷烦心才是。”
“你也觉得我说的在理!”玉翘一笑。芳姨娘讪讪的又说了会话,不乏使眼色给玉欢去房外说话,玉欢撇着脸儿,只当不理,她也无法,便自去了。
待芳姨娘去后,张氏才起疑惑之色,因问着:“前头她来时,气恼恼的,这说了会话,她倒自个好了。”
玉翘捧过茶碗,喝了半盅,才慢慢答她:“那两婆子估摸着是她房里的,未知会她,就撵了出去,心中自是不舒坦吧!”
还欲说些什么,瞧着玉欢脸色白了些,便说些其它把话岔了过去。
从张氏正房出来,春紫踮着脚尖,在廊上隔着金丝笼子喂鹂鸟,瞧着玉翘,似等候多时的模样,笑着跑近来,感激不尽道:“多谢小姐在太太面前美言,管事的说从今儿起,奴婢月钱多赏了五百。”
玉翘拂拂她额前有些遮眼的门帘儿,和气说道:“这是你自个应得的。平日里就瞧你是个聪明伶俐的。现你主子也要替太太管事了,你能帮衬的就多帮衬下,等她嫁了去,你要陪过去也行,若不愿,就到我房里来。”
春紫自然是千万般恩谢,玉翘笑着问她:“你在这喂鸟,可否瞧着我那采芙去哪了?”
她想了想,忙道:“之前看门的小哥来唤,她便跟着去了,好似和那紫水鸡有关。”
玉翘本想独自回房的,听春紫如此一说,想了想,便朝府门方向而去。
远远就瞅见采芙立在垂花门处,与一个少年正面面相觑,都涨红着脸儿,彼此无言僵持着。
“采芙?”玉翘也不近前,离了些距离唤着。
采芙寻着声望来,瞧是自家小姐,忙颠颠的奔至玉翘面前来,一脑门子的汗,眼神也惊慌慌的,憋着眼泪道:“那紫水鸡是邻府夏侯家飞过来的,侍童现寻上门来,要索讨回去。”
“我当是多大点子事呢!”玉翘抿着唇,叹道:“还他不就是了!若真喜欢,我让楚芸去集市替你买只回来。”
采芙依旧苦着脸儿,吞吞吐吐的说:“紫水鸡我把翅儿剪了,方才实话讲与那侍童听,他回去禀了,现又来回话,说他家少爷讲了,这紫水鸡不是寻常集市上卖的低俗货色,是上古时期,金龙翠凤月圆之夜相配,生出来的稀罕物,定要奴婢拿一千两银子出来赔他。”
“金龙翠凤相配,能生出鸡来?”玉翘哭笑不得,还要一千两银子!摆明是来寻事直往大里说的。
她便拉着采芙至侍童面前,那侍童倒也乖觉,打量一下便晓得是主子来了,忙俯首作揖,不敢抬头。
玉翘笑吟吟道:“你回去再禀你家少爷,他这稀罕物从墙头飞进来时,巧着落在我家花园里,压坏了我那株彼岸花,这花是我睡梦中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偷采的一朵。我也不要银子,只要赔我这花一朵,我便把那稀罕物赔他。”
侍童愣了愣,心里思忖着,自家少爷信口胡诌,这小姐也不逊色啊!当即又回了礼,唯唯诺诺的领话而去。
第六十四章 粮辅之争 3()
打发了那夏侯家的侍童,玉翘便朝自个院子慢吞吞走去,瞅了瞅跟在身旁的采芙,一副蔫头耷拉的模样,只觉又是可怜又是可气。
终还是叹息道:“你也逐年大起来了,把这淘气顽劣的性子好歹敛一下,今要是碰到别的主子,随你去,你把自个卖了也凑不够一千两银子不是!”
采芙含着眼泪,赤着双颊,只管点头,还待说她两句,却瞥见张氏的大丫头绣画,立在那一漫子墙碧绿的捆石龙前,瞧到她近前,忙接迎上来。
这绣画也是个察颜观色的伶俐人儿,见她俩神情不霁,倒也不离开,只拿些日常的话寒暄。
三言两语下来,玉翘会了意,侧身叮嘱采芙:“你先回去,告诉碧秀让婆子用桃枝和木槿叶把水煎了,待我回去沐发。”
采芙忙答应了,与绣画礼让两句,逐先行而去。
这时绣画才说:“此事方才太太才想起,就急催催的让我来找翘姐儿,你房里碧秀那个丫头,原是在太太身边伺候的,昨她哥嫂上门来求,说这碧秀年纪大了,总要婚配之类的,想着让我们放她出去。现毕竟这丫头给了姐儿,太太没这精气神管,一切由着姐儿作主就是。”
玉翘抿着唇叹道:“怪不得我瞧着碧秀神情不对,做事恍惚的,原是为了这事!等歇会我问问她的意思再做定夺。”
绣画本不想多嘴,踌躇了一下,还是笑道:“那碧秀父母早亡,七岁就被哥嫂送入宫中,二十来岁才放了出来,自个寻到咱府上求个事做,太太看她模样周正,性子沉稳,又在宫中多年,是个不需调教的,就放在了身边。平日里也与我处的和睦,她那哥嫂脾性刁钻,是市井泼赖之人。只怕此次来求并不简单。”
玉翘想着这绣画是个明哲保身的性子,万事不肯出头的,此时倒热心起来,由不得挑眉笑道:“能让绣画开口多说这么些句,是碧秀的福气,我自会多放点心的。”
绣画脸一红,有些讷讷,玉翘只当不知,两人便又说了一会子话,各自散去不提。
回了房,碧秀已命几个小厮搬来了黄花梨长方条桌,上搁着白瓷掐金锦鱼戏莲叶大沐盆,里间已盛了浅底的凉水,左侧叠着洁雪般的大小洋巾帕子,右侧齐整摆的是鸡子白、猪苓及宫里赏的茶油膏,一并还放着象牙梳及篦子等。
五六个丫鬟皆在房里等着,采芙为了那紫水鸡,撇着嘴不乐,碧秀藏着心事,形容也懒懒的,绿儿见这两个忧忧闷闷的,便也不说话儿,另一两个粗使丫头瞧这阵势,更是吓得不敢吭气。
自个房里难得如此清静,玉翘摇头叹息,也不睬她们,径自坐到梳妆柜前,映着菱花镜,轻挽起衣袖,将手上的镯子褪了,又摘起粉玉耳环来,碧秀瞧着小姐也不使唤她们,只自已动手,心中越发惶恐,便忙走到玉翘身后,替她将发上的簪钗翠黛一一小心取下,玉翘由着碧秀来做,趁这档儿,她开口道:“碧秀来我这儿也有段日子了,我待你可好?”
碧秀咬着唇,重重点头。
见她如此,玉翘继续道:“方才从母亲房里出来,听绣画说了些你的事,你想自个解决我不拦你,有了结果告诉我就成,如自个过不去想寻个帮助的,也可讲与我听,替你拿个主意还是成的。”
“小姐,我。。。。。。!”碧秀眼窝一红,泪光潋滟起来。
玉翘瞧着头饰尽除去,发髻也散了开来,就起了身走至沐盆前坐下,朝她歪头笑道:“先帮我把发洗净了,再细细说你那档子事不迟。”
碧秀本乌糟糟的心此时因玉翘的话,突的就通透起来,希望尤生,这脸色自然光辉晴朗起来。上前急急命着丫头将壶中热水倒进盆里,用指尖试了试水温,方拿起大张洋巾,圈儿般围在玉翘颈上,顺道把边角掖进了衣领里,伺候着玉翘俯下头,将发打散了浸透在水里,抹上沐膏等物,反复轻揉梳理,又倒了两遍清水方才将泡沫洗净。
采芙此时觉得头皮发痒,趁势也把发解了,就着玉翘那盆里的残水,弯腰也洗了遍。
待丫头将盆壶拎走,小厮进来端掉桌子,一切收拾妥当出去后,玉翘自个新拿了条干燥的大洋巾,裹着发边吸着淌下的水滴,边拿眼瞧着碧秀,静待她开口。
碧秀直接至她脚面前跪下,死命磕了三个头,这才仰起脸儿悲道:“自打从宫里出来便在哥嫂家住着,方晓得他们嗜赌,奴婢在宫里攒了些钱,也被他们或偷或逼或诱的皆拿去了。这还不够,又想着法要把奴婢卖给七旬员外做小,迫着无奈,这才偷跑出来,哪晓得他们竟找到了这里,昨求着太太要把我领回去。”说到此,她哽咽难言,半晌才流着泪道:“奴婢就是死或去尼姑庵里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如他们意的。”
玉翘蹙了眉,沉吟道:“怎忒又是赌字?如今府内府外皆是嗜赌之人,这晏京的百姓无其他事可干了?”
碧秀满面苦意的说:“小姐不知,如今城里地下赌庄横行,赌类繁多,往往日伏夜开,生意红火的很,其中不乏使些下作伎俩,惹得人入了瘾头,便再难拔出,非输的倾家荡产不可。”
默了一会,玉翘才道:“莫再跪了,小心膝盖疼!你的心意我且知道,等哪天你哥嫂再登门,我来替你斡旋就是。”
她又瞅着她的眼,认真问着:“这其中少不得要使些银子堵他们的心,你要仔细想好了,使了这些钱,只怕这辈子你得伺候我了!”
碧秀忙磕头,泪道:“莫说这辈子,即便下辈子,下下辈子,碧秀也愿意伺候在小姐跟前,没一声怨言的。”
玉翘便让她起来,顺着问了一些她与哥嫂的过往由来,碧秀也细细的答了。
两人正说话间,采芙掀了帘进来,笑嘻嘻道:“小姐,刚刚瞧到周大人过了二门,由领路小厮陪着,七绕八拐的,要从咱漱芳院门前路过,去钰少爷书房呢!”
第六十五章 君心似我心()
玉翘啐道:“他是来寻哥哥的,打从漱芳院门前过,与我有何干系?”
话一出口,心中悔意骤升,原想着出去远远看一眼也好,又恐被采芙几个笑话了去,就这样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