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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莞匆忙走到赛哥身旁,伸手给她擦拭泪水,心疼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就在这里,谁会抢走我啊?”
赛哥扁了扁小嘴,泪水依旧哗哗流下,止也止不住。嫣莞便将赛哥抱到腿上,耐心哄了她一些话,可赛哥年幼,根本听不进去,她就是认为燕哥抢走了她的母亲。
待到去学习的时候,赛哥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坐在那儿不停流着泪。好久之后,泪水终于止住了,风将泪水吹干,泪痕就明显印了出来,粉嫩嫩的脸颊上挂着黑乎乎的泪痕,如此看着也实在惹人心疼。
隆绪今日闲来无事,赶过来转悠一圈,瞧见燕哥如此专心致志,写的字那么漂亮,不由赞叹了几句。再看向一旁低着头的赛哥,明显心不在焉的,他这眉头就皱了起来,道:“你看看,你姐姐这么用心,你怎么就半点都不用心呢?”
他这语气很温和,而赛哥听了后,心情却十分烦躁,使劲将眼前的纸张都撕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燕哥姐姐不但抢走了娘,连爹爹的疼爱都抢走了,她感觉她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
隆绪见状,匆忙将她抱起,关切道:“怎么了?”
赛哥望向隆绪,难过地大哭道:“姐姐把我娘抢走了,爹爹也只喜欢姐姐不喜欢我,呜呜呜呜”
隆绪愣住,又匆忙安慰道:“怎么会呢?爹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适才你确实心不在焉的,而你姐姐很认真很专心,所以爹爹才会夸她几句,批评你几句。你若是向她学习,爹爹也会夸你的。”
赛哥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隆绪意识到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没用,这会儿要止住她的哭声,必须要说点好听的话,便道:“不许哭了,爹爹不说了。其实我们赛哥也很好,写的字很好看,爹爹很喜欢你呢!”
赛哥闻言,情绪微微稳定了些。
一旁的燕哥望着两人,忽而觉得鼻尖一酸,她多想躲到爹爹怀中哭一哭啊!多想把所有难过的心事都跟爹爹说啊!可是她又担心,这样子哭泣,爹爹会不会不喜欢?
片刻后,隆绪望着赛哥,问道:“你适才说的什么,姐姐把你娘抢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赛哥道:“娘很喜欢姐姐,不喜欢我了,姐姐把娘抢走了。”
燕哥上前去说道:“妹妹,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没有抢走你娘,你别哭了,我把你娘还给你好不好?”
隆绪抬起头看了看燕哥,瞧见她这眼眶中泛满了泪水,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出现这样的事情,他真不知如何处理为好。思来想去,他先派婢女将赛哥送了回去。
待赛哥离开了以后,隆绪又将燕哥抱在怀里,关切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与爹爹说说好不好?”
燕哥没有像赛哥那样大哭大闹,而是很安静地垂着头,泪流不止,她也实在是难过。片刻后,她方哽咽着说道:“我好想要一个母亲。”
隆绪闻言,眼眸上顿时凝结起了泪珠,犹疑着问道:“赛哥的母亲,对你不好吗?她与爹爹说过,会将你视若己出的。”
燕哥难过道:“她对我很好,可是可是她会捏妹妹的鼻子,却不会捏我的鼻子,她会揪妹妹的耳朵,却不会揪我的耳朵,她会说妹妹笨,却不会说我笨而且妹妹觉得我抢走了她母亲,哭得很厉害”说着说着,又吸了吸鼻子,泪水流淌得更加汹涌。
隆绪怆然无语,思量片刻后,凝声道:“那爹爹再给你找个母亲,好吗?”停顿一下,又道:“皇后一直惦念着你,想要你过去陪陪她呢!”
燕哥听了后,感到很难过,她非常希望大家继续好好相处,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今天这样呢?说实在的,她没有多么喜欢皇后,因为萧皇后给她的感觉是清冷疏离,而且萧皇后不会讲故事,也不懂怎么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实在太不讨小孩子的欢心了。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燕哥的回话,隆绪猜想这孩子心里头是不愿意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勉强,揽着燕哥说道:“可不许哭了,爹爹一定帮你想想办法,一定让你满意高兴,好不好?”
燕哥红着鼻子,感到很难过。
隆绪见状,心想有些话,或许做女儿的,只喜欢和母亲说,而燕哥没有母亲,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孩子真正开心快乐。
好久好久后,燕哥总算不哭了,隆绪便将她放置一旁,命她继续跟着学士学习,自己则赶去了嫣莞那儿。
去的时候,他瞧见嫣莞正抱着赛哥,耐心哄着什么,而赛哥则很不高兴地扁着小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隆绪先将燕哥的话语转达给嫣莞,又将赛哥抱了过来,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轻笑道:“爹爹要告诉你的是,没有人会抢走你娘的,你娘始终会这么疼爱你的。”思量片刻后,又道:“赛哥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赛哥瞪着双大眼睛,点了点头。娘时常给她讲这个故事,故而她对这个故事的印象十分深刻。
隆绪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有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甚至要让别人享受得更多。我们赛哥有这么温柔漂亮的母亲,难道不应该拿出来,跟你燕哥姐姐分享吗?什么东西跟人家分享,快乐总是加倍的。”
嫣莞闻言,语塞词穷。
赛哥摇摇头,不高兴道:“娘是我的,我不要跟燕哥姐姐分享。”
隆绪闻言,顿时皱起眉头,道:“若是你不听话,爹爹立刻就把你娘收走,不跟你分享了。”
嫣莞闻言,又是语塞词穷。
赛哥瞪着双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瞅着隆绪,好久好久没说话了。
嫣莞见状,笑着将赛哥抱过来,说道:“你爹爹说得对,凡事分享了呢!快乐总会加倍的。”
赛哥思考了一下,鼓着小嘴道:“我不明白。”
嫣莞摸着她的小脑袋,道:“不明白不要紧,你只要知道,你和你燕哥姐姐好好相处,我会很高兴。不然的话,我会很难过。”
赛哥眨了眨眼睛,浓密微卷的睫毛下,两颗眼珠子十分晶莹透亮。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这么眨眨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懂了没有。
而知女莫若母,嫣莞觉得,这孩子应该是想明白了。
即便赛哥没想明白,往后的日子,她也会耐心教导她的,她也会竭尽全力让两个孩子相信,她是同时深爱她们的。
嫣莞也相信,等赛哥渐渐长大,她会懂事的,她会理解燕哥没有母亲的痛楚,她也会乐意与燕哥分享这份母爱的。
没过多久,燕哥被送了回来,嫣莞先是检查了她今日的功课,没有像往常一样夸她,而是指着一个字说道:“这个字写得不够工整,你觉得呢?”
燕哥惊诧了一下,继而看着她指的那个字,道:“是啊!我没写工整。”
嫣莞又给她挑出了几处毛病,燕哥见状,则是很高兴地保证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
嫣莞心想着,以前她只会夸这孩子,让这孩子感受到了差别,往后的日子,她定要努力将两个孩子一视同仁。
87 1。19()
入目的; 皆是耀眼的红。
这不得不使嫣莞想起自己十七岁那年; 出嫁前的欣喜与紧张; 嫁得良人后的幸福美满,而如今,这一切转瞬成空; 她已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了。
她的良人早已作土; 她的灼灼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近段时间,她为灼灼的婚事忙活个不停; 可算马上就要了却一桩心事了。新郎姓武; 年方弱冠,是隆绪身边的供奉官。嫣莞见过几面; 觉得很是满意; 而且据隆绪所言,这是个值得姑娘家托付终身的。
想当年她也是什么都不了解,就被嫁给了灼灼她爹,婚后夫妻生活美满,也真愿灼灼能跟她一样; 甚至过得比她当初更幸福。
一身红装的灼灼从内而出; 见母亲在沉思; 低声唤道:“娘。”
嫣莞扭过头来,将灼灼望了一番,这如画的眉目,便是比之当年的自己,也丝毫不逊于吧!她微笑道:“都说孩子是母亲的一件作品,娘何其有幸,拥有一件这么棒的作品。”
灼灼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母亲的手,嫣莞感觉到她在抖,许是有些紧张。
嫣莞握紧她的手,低语道:“往后,记得多回来看看娘,娘就很满足了。还有,一定要幸福!”
灼灼望着她,欲言又止,眸子上凝结起了晶莹的泪珠,“可我不希望只有我一个人幸福了,娘也要幸福,好不好?”
这话乍一听,怎么这么耳熟?嫣莞蓦然想起,当年的她也和亲人说过相似的话,或许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些明白哥哥们当时的感受。
望着灼灼含泪欲滴的样子,嫣莞勉强笑了笑,道:“娘一直都很幸福啊!”
灼灼静默了片刻,怆然无语。母亲心里的苦,她是最清楚的,可是谁也无力改变,不是吗?
眼看着时辰快要到了,嫣莞命婢女们过来给灼灼从头到脚检查一番,要确保万无一失。待婢女们忙活完以后,她再让她们送灼灼出去。
就在这一刻,嫣莞没能控制住泪水,趁着没人注意,匆匆将泪水拭去。她又暗自心想,哥哥当年送走她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难过的?
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更多了,她料不到自己还是这般爱哭,说出去只恐让人笑话呢!
*
灼灼出嫁以后,嫣莞有好几夜未眠,幸好还有赛哥和燕哥陪伴左右。这两个孩子喜欢缠着她,让她给她们讲故事,因此她才得以暂时忘却灼灼的事情。
而近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隆绪隔三差五带着手下出去狩猎,赛哥一直嚷嚷着要去,嫣莞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出去狩猎,实在太荒唐了,坚决不肯同意。
一开始,赛哥只是不高兴,后来就开始哭闹了,非要爹爹带着她去狩猎。
隆绪对这孩子也实在呵护得紧,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舍得让她不高兴呢?某一日就携着赛哥准备出去狩猎。
嫣莞一听说这事,立即赶过来阻止。来的时候,她瞧见隆绪与赛哥坐在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上,神采奕奕,一旁的侍卫也都整装待发了。
嫣莞盯着赛哥,上前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还这么小,去狩猎多危险啊!快给我下来。”
赛哥才不肯呢!缩在隆绪怀里不吭声。
嫣莞没辙了,又瞪了瞪隆绪,他也真是的,怎么能同意带这么小的孩子去狩猎?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啊?
隆绪轻叹了口气,用手撑起赛哥的咯吱窝,想要将她抱下去,赛哥立即哇哇大哭起来,紧紧抓着爹爹的衣裳不肯松开,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娇俏的少女骑着枣红马来到了嫣莞身侧,轻笑道:“小郡主哭成这样,你就让她去吧!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上我的马,跟我们一起去。”
嫣莞望了望来者,但见眼前的女子年纪不大,不过十五岁左右的样子,生得俏丽可人,明眸善睐,上穿胭脂色上衣,下穿天蓝色裤装,笑起来格外友好。
继而,这女子又伸手邀请她上马。
嫣莞犹豫了一下,望了望哭得厉害的赛哥,又不愿拒绝了这女子的热情邀请,就伸出手去,在她的帮助下上了马。
隆绪见了,盯着这女子说道:“你若将她摔着了,可是要受罚的。”
这女子娇笑道:“你信不过我的骑术吗?我怎么会可能把人摔着?”
继而,一大群人马就出发了。
嫣莞骑在马上,紧紧攥着那女子的衣裳,胆战心惊,终究只是个柔弱女子,不似隆绪那般能给她安全感,但愿不要出事啊!
这女子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其实,你也不要怪小郡主不听话,我听说你们汉族女子就喜欢在深闺中描眉点唇的,连大门都不怎么出。而我们契丹姑娘可不同,我们喜欢骑射,我像小郡主这么大的时候就会自己骑马了呢!稍大一点就会打猎了呢!”
嫣莞想了想,道:“是啊!这孩子跟我有些不一样。”停顿片刻,觉得这女子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应是个好相处之人,便问道:“你是何人啊?”
这女子笑道:“我姓萧,小字菩萨哥,是太后的侄女,三年前入宫的。”
嫣莞小声道:“哦!怪不得我没见过你呢!”
说着说着,这一群人马已经来到了平地松林,此地草木郁然,有数十里之大。林子里好安静,偶尔有鸟声鸣叫,更显幽静。
一只鸟挥扇着翅膀扑棱棱降落在一根枝桠上,赛哥瞧见了,眼睛顿时亮了几分,转头轻声道:“爹爹,那只鸟好漂亮,你把它抓来给我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