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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莞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诗,这句诗恰好可以形容她此时的心境。当年哥哥李煜写下的诗,真可谓字字如血,年少时的她不懂哥哥的忧愁,年纪越大,这种伤痛的感觉竟越深。
当年亡国北上的时候,她不觉得有多么痛苦,因为有哥哥在,有大家一起分担。如今家破人亡,她一个人流落到异国他乡,已经三十多年了,夜深人静时常常想起会觉得难过,看到眼前这般热闹的景象,她竟忍不住怆然涕下了。
由于不愿让人看到,嫣莞匆匆将泪水拭去,同时思量着是否应该尽早离席。
“站住!”萧菩萨哥一声吼,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气氛也迅速冷却下来。
嫣莞抬头望去,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站在门口,紧接着,这男子转过身,恭谨地立在那儿。
萧菩萨哥望着他,不悦道:“你不快乐吗?”
这男子恭谨道:“宠贵极少有长期能保住的,皇后娘娘应该要有这个忧患意识。”
萧菩萨哥闻言,面露不悦之色,这男子也不多说什么,告退了。
嫣莞想了想,稍等片刻后方派霜鹭过去,就说自己身子不适。得到萧菩萨哥的应允后,霜鹭很快赶回来扶着嫣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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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轩点点头,嗯了一声。
嫣莞已经得知洛轩升了官,要去外地任职,这会儿听说他回来了,便匆匆赶过来探望,欣喜道:“洛轩,听说你升了官,马上就要被调离京城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洛轩望着她,脸色深沉无比,随后吩咐奴仆们将孙母送回去,然后与她说道:“我要去武疆县了,你留在家里,记得好好照顾我娘。”
嫣莞一听这话,目瞪口呆,轻声道:“你不带我一起去吗?”
洛轩凝目远方,悲伤道:“我也不愿与你分开,可是武疆县地处北方,气候寒冷、土地贫瘠。那种穷山恶水之地,又接壤辽国,兵荒马乱的,你去了怎么受得了?”
嫣莞再也忍受不住了,扑到他的怀里,泪如雨下道:“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娇弱,我可以吃苦的,我什么苦都可以吃的。我不要跟你分开,你带我去吧!”
“听话。”洛轩抚了抚她乌黑的秀发,心如刀戳,“我不带你去,是为了你好。何况你吃得了苦,我娘呢?灼灼呢?她们都需要你的照顾啊!”
嫣莞仍然不甘心留下,喃喃道:“婆婆家中的奴仆可以照顾她,至于灼灼,去了北方也会适应了。”
“听话!”洛轩不悦地吼了一声。
嫣莞颤了几下,晶莹的泪珠不断淌出眼眶,眼眶彻底决堤了,她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了。
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洛轩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岂不是让她度日如年?
她不舍得让他走,她想与他一块儿去,这么简单的心愿都实现不了吗?
洛轩知道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可是多说无益,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西风残照中,两人默默背立,任凭悲风吹弹着他们的泪。
到了分别的这一天,门巷愔愔,风物萧索,一家人聚在门口送别洛轩。
洛轩悲伤地望了望孙母,随后又抱了抱灼灼,再恋恋不舍地望着嫣莞。
嫣莞亦望着他,泪流不止,轻声问道:“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洛轩道:“可能一两年,可能三五年,也可能更久。”
嫣莞含泪咬着唇,心想那远道荒寒,他一个人去,让她如何能放心?可是这几日,任凭她怎么哭怎么闹,他坚决不肯让她跟着去,这会儿又能改变什么呢?
洛轩将灼灼交给了嫣莞,然后匆匆到一旁解开马缰上了马,带着几个奴仆离去。
马嘶鸣巷,暗尘惊起。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怕一回头就望见那一双悲伤的泪眸,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嫣莞望着他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一颗心碎裂无声。从今往后,人独自,枕成双,争教不断肠?
回了房以后,嫣莞扑到了床上就痛哭流涕,很快就将被子弄湿了一大片。
下一刻又横下心来,止住了眼泪,匆忙开始收拾东西。既然他不肯带她去,那她自己去。
嫣莞收拾好衣物,然后背上包袱就往外走去。
路上遇见了老嬷嬷,老嬷嬷惊诧道:“小姐这是往哪去啊?”
嫣莞含泪道:“奶娘,我要去武疆县了,路途遥远凶险,不便带灼灼一起去,烦劳你好好照顾灼灼。”言罢,就匆匆朝外走去。
老嬷嬷一时间愣住了,立即追了上去,“小姐啊!你怎么想的?你一个人去武疆,这怎么成啊?”
“别管我。”嫣莞怕老嬷嬷挽留,立刻飞奔离去,她不会骑马,就准备这么走着去。
没关系,走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大半年,也好过每一夜谙尽孤眠滋味。
出了一段路以后,嫣莞不知该往何处去,便向路人询问:“这位大哥,你知道武疆县怎么走吗?”
这路人盯着她,打量了她一番,盯得她很不舒服。
最后他指了个方向,嫣莞道了声谢,匆匆走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嫣莞发觉此地荒无人烟,只有鸟鸣嘤嘤,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突然间,一个让人胆寒的黑影一闪,冲到她身边从后环住了她,嫣莞大骇,拼命挣扎起来,大喊救命。
一时间,她真觉天昏地暗,那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住手!”
幸好绍庭及时出现,一脚踹开了黑衣人,将嫣莞护在了身后。嫣莞望向黑衣人,不由一惊,他竟是那个指路的路人,黑衣人受了伤后,只好连滚带爬地跑了。
“绍庭,谢谢你。”嫣莞松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绍庭转头望向她,怒道:“伯母知道你出走了,就来找我帮忙寻你,我多方打听才找到这儿。要是我再晚一步,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嫣莞垂着头,咬着唇,泪水凝聚在了眼底,声如蚊呐道:“我我只是想去找找他,我真的不想和他分开,我真的很想念他”
“回去吧!回去再说。”绍庭走在前,嫣莞匆忙跟上了他,跟着他回家去了。
到了家中,嫣莞又把自己关在房里嚎啕大哭。她去不了武疆县,只能在这儿等洛轩回来,一两年、三五年,或者更久。她受不了,实在是受不了。
孙母看着也是忧心,便进屋来劝劝她,“别哭了,哭什么啊?婆婆知道你难过,可是这大男人总要去外面建功立业的,不能一直留在家里陪你。这武疆乃是战争前线,你一个女人去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北方又野蛮又凶悍的契丹人给掳走了呢!还是安安心心留在京城,熬个几年,等洛轩将来升了官回来了,你们就有福可享了。”
嫣莞半天方抽抽噎噎的道:“可是好几年都见不到他,我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受不了。”
孙母叹息道:“这日子一久,就会习惯的,当年婆婆也是这么过来的。”
嫣莞趴在床上,继续抽抽搭搭,孙母认为给她点时间静一静,她会想明白的,便缓缓出去了。
可是孙母离开后不久,嫣莞就哭着起来收拾包袱,背着包袱就往外走去。
她实在是受不了夫妻分别这苦痛,决心即便冒着危险也要去武疆县寻找洛轩。这一回她随身带了把刀,心想若是遇上什么危险,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嫣莞为了不让人发现,从后门悄悄溜走,这一回问路也专挑和善的妇人问。
*
夜幕垂了下来,冻云笼月,漆黑的林子里万籁声沈,唯有飒飒的风声不停响起来。
嫣莞本想着出了这片林子就能找地方落脚,可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是没找到出口,不由惊慌害怕起来。
迷路了,肚子又饿得咕咕叫,这可如何是好?
嫣莞坐到地上,忍不住抹起了泪水,她确实是很脆弱,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何曾受过这种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幽冷的月光破开浮云,悲风吹弹着她晶莹的泪珠,苍茫的夜色中也隐隐传来了些声音。
似是有人在唤她,这声音好像是洛轩的,可是却很不真切,是她太想念他才会出现这种幻觉吗?
声音近了,更近了。
不远处还出现了几个红灯笼,灯火迷离不清。
嫣莞可以确定那不是幻觉,真的是洛轩来了,不由欣喜若狂道:“洛轩,是你吗?”
她朝着灯火跑去,终于瞧见了洛轩,一瞬间泪如雨下。洛轩飞奔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一时间无语凝噎。
“你怎么赶回来了?”她紧紧环着他,泪水涟涟。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这一次,她再也不要松开他,不管天南地北,她都要陪着他去。
洛轩盯着她,怒道:“我让你好好在家呆着,你为什么不听话?”
嫣莞抬头望着他,目光怆然,呜咽着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不顾一切出来找你。我真的是太想你了,我一天没有你就觉得好难过。”
洛轩望着她已经哭肿的眼睛,真有一种摧心剖肝之痛,也就不忍心再斥责她。
他伸手为她擦拭了泪水,动作小心翼翼,然后轻声与她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嗯。”
奴仆们提着红灯笼在前引路,洛轩牵着嫣莞跟随在后。
天空银云缥缈,月色冷冷,四周万物寂然,只剩下人行草上的沙沙声。
有他在,她感到心安,再也不用害怕什么了,真好!
亡国固然悲痛,但家未破,嫣莞感到满意。可是李煜却变了,变得每天都要喝酒,不分昼夜地喝。
嫣莞唯恐他再这样喝下去,身子会出了什么问题,便寻思着办法想要劝劝他。
有一日,嫣莞走到门口,听见李煜正在屋里说话,便匆忙将耳朵贴上去偷听。
“算来,她已是十七岁了。”
“是啊!”
接着又听李煜说道:“你们近来留意一下,若有年少、美风仪、有才学的男子,可以带过来见一见我。”
嫣莞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思量片刻后,微笑着走了进去,好奇道:“哥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也跟我说一说吧!”
李煜看着她,缓缓道:“我们在商量着,给你找个夫婿。”
嫣莞愣了一下,随即乖巧道:“哦。”
她知道,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刁蛮任性的公主了,她再也不能给她的哥哥添乱了。他若要她嫁给谁,她一定得听从。
突然,一仆人来报:“小姐,外面来了个姓孙的公子,请求见你一面。”
嫣莞想了想,不解道:“什么姓孙的公子啊?我不认识。”
李煜问仆人道:“是个什么样的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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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洛轩回来,她就跟他说说这个事,两个人也是该要一个孩子了。
盼着盼着,这一日终于是到来了。这一日,老嬷嬷欢欢喜喜地跑来告诉她,洛轩已经回来了,那个时候她真的是蹦起来的,数月未见,这思念的感觉真是让她难以忍受了。
当她走出一段路以后,瞅见洛轩正与孙母在谈论着什么,他们母子俩数月未见,想必也有很多话要说,她便等了好一会儿。
她强压下心头的狂喜之情,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她也真恨不得飞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好好诉一诉这相思之苦。
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过得好不好?看着背影,似乎比以前消瘦了几分。
两人终于谈完了话,孙母神色凝重地离去了,两个人许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而洛轩则转头看了过来。他的目光,依旧那般温柔若水,可以拂去她心头所有的阴霾。
两人四目相对着,她紧紧咬着唇,才强忍住了泪水。
他瘦了,皮肤也黑了几分,在外征战,一定很辛苦吧!
洛轩匆匆走进屋,关上了门,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刻。他微笑,继而揽她入怀。
这一瞬,她泪如雨下。
他轻抚着她乌漆柔亮的长发,正喜不自禁,突然听到了她呜咽的声音,关切道:“怎么了?哭什么啊?今天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吗?”
“我开心,我很开心。”嫣莞抬起头望着他,抹了抹泪水,脸上绽开可人的笑容,“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你,太想念你了,所以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对了,刚才婆婆跟你说什么了?”
洛轩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我娘与我寒暄了几句,还说还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啊?”
“是也没什么,我娘就是着急抱孙子。”他停顿了一下,又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