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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负的好机会,而不得已要与亲人分别,这又让他很难过。
孙母望着他,很不放心地说道:“娘会好好的,你安心去吧!倒是你,一个人在外定要注意安全,别出了什么意外。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一定不能出了什么事。”
洛轩点点头,嗯了一声。
嫣莞已经得知洛轩升了官,要去外地任职,这会儿听说他回来了,便匆匆赶过来探望,欣喜道:“洛轩,听说你升了官,马上就要被调离京城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洛轩望着她,脸色深沉无比,随后吩咐奴仆们将孙母送回去,然后与她说道:“我要去武疆县了,你留在家里,记得好好照顾我娘。”
嫣莞一听这话,目瞪口呆,轻声道:“你不带我一起去吗?”
洛轩凝目远方,悲伤道:“我也不愿与你分开,可是武疆县地处北方,气候寒冷、土地贫瘠。那种穷山恶水之地,又接壤辽国,兵荒马乱的,你去了怎么受得了?”
嫣莞再也忍受不住了,扑到他的怀里,泪如雨下道:“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娇弱,我可以吃苦的,我什么苦都可以吃的。我不要跟你分开,你带我去吧!”
“听话。”洛轩抚了抚她乌黑的秀发,心如刀戳,“我不带你去,是为了你好。何况你吃得了苦,我娘呢?灼灼呢?她们都需要你的照顾啊!”
嫣莞仍然不甘心留下,喃喃道:“婆婆家中的奴仆可以照顾她,至于灼灼,去了北方也会适应了。”
“听话!”洛轩不悦地吼了一声。
嫣莞颤了几下,晶莹的泪珠不断淌出眼眶,眼眶彻底决堤了,她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了。
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洛轩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岂不是让她度日如年?
她不舍得让他走,她想与他一块儿去,这么简单的心愿都实现不了吗?
洛轩知道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可是多说无益,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西风残照中,两人默默背立,任凭悲风吹弹着他们的泪。
到了分别的这一天,门巷愔愔,风物萧索,一家人聚在门口送别洛轩。
洛轩悲伤地望了望孙母,随后又抱了抱灼灼,再恋恋不舍地望着嫣莞。
嫣莞亦望着他,泪流不止,轻声问道:“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洛轩道:“可能一两年,可能三五年,也可能更久。”
嫣莞含泪咬着唇,心想那远道荒寒,他一个人去,让她如何能放心?可是这几日,任凭她怎么哭怎么闹,他坚决不肯让她跟着去,这会儿又能改变什么呢?
洛轩将灼灼交给了嫣莞,然后匆匆到一旁解开马缰上了马,带着几个奴仆离去。
马嘶鸣巷,暗尘惊起。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怕一回头就望见那一双悲伤的泪眸,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嫣莞望着他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一颗心碎裂无声。从今往后,人独自,枕成双,争教不断肠?
回了房以后,嫣莞扑到了床上就痛哭流涕,很快就将被子弄湿了一大片。
下一刻又横下心来,止住了眼泪,匆忙开始收拾东西。既然他不肯带她去,那她自己去。
嫣莞收拾好衣物,然后背上包袱就往外走去。
路上遇见了老嬷嬷,老嬷嬷惊诧道:“小姐这是往哪去啊?”
嫣莞含泪道:“奶娘,我要去武疆县了,路途遥远凶险,不便带灼灼一起去,烦劳你好好照顾灼灼。”言罢,就匆匆朝外走去。
老嬷嬷一时间愣住了,立即追了上去,“小姐啊!你怎么想的?你一个人去武疆,这怎么成啊?”
“别管我。”嫣莞怕老嬷嬷挽留,立刻飞奔离去,她不会骑马,就准备这么走着去。
没关系,走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大半年,也好过每一夜谙尽孤眠滋味。
出了一段路以后,嫣莞不知该往何处去,便向路人询问:“这位大哥,你知道武疆县怎么走吗?”
这路人盯着她,打量了她一番,盯得她很不舒服。
最后他指了个方向,嫣莞道了声谢,匆匆走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嫣莞发觉此地荒无人烟,只有鸟鸣嘤嘤,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突然间,一个让人胆寒的黑影一闪,冲到她身边从后环住了她,嫣莞大骇,拼命挣扎起来,大喊救命。
一时间,她真觉天昏地暗,那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住手!”
幸好绍庭及时出现,一脚踹开了黑衣人,将嫣莞护在了身后。嫣莞望向黑衣人,不由一惊,他竟是那个指路的路人,黑衣人受了伤后,只好连滚带爬地跑了。
“绍庭,谢谢你。”嫣莞松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绍庭转头望向她,怒道:“伯母知道你出走了,就来找我帮忙寻你,我多方打听才找到这儿。要是我再晚一步,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嫣莞垂着头,咬着唇,泪水凝聚在了眼底,声如蚊呐道:“我我只是想去找找他,我真的不想和他分开,我真的很想念他”
“回去吧!回去再说。”绍庭走在前,嫣莞匆忙跟上了他,跟着他回家去了。
到了家中,嫣莞又把自己关在房里嚎啕大哭。她去不了武疆县,只能在这儿等洛轩回来,一两年、三五年,或者更久。她受不了,实在是受不了。
孙母看着也是忧心,便进屋来劝劝她,“别哭了,哭什么啊?婆婆知道你难过,可是这大男人总要去外面建功立业的,不能一直留在家里陪你。这武疆乃是战争前线,你一个女人去了,指不定哪天就被北方又野蛮又凶悍的契丹人给掳走了呢!还是安安心心留在京城,熬个几年,等洛轩将来升了官回来了,你们就有福可享了。”
嫣莞半天方抽抽噎噎的道:“可是好几年都见不到他,我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受不了。”
孙母叹息道:“这日子一久,就会习惯的,当年婆婆也是这么过来的。”
嫣莞趴在床上,继续抽抽搭搭,孙母认为给她点时间静一静,她会想明白的,便缓缓出去了。
可是孙母离开后不久,嫣莞就哭着起来收拾包袱,背着包袱就往外走去。
她实在是受不了夫妻分别这苦痛,决心即便冒着危险也要去武疆县寻找洛轩。这一回她随身带了把刀,心想若是遇上什么危险,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嫣莞为了不让人发现,从后门悄悄溜走,这一回问路也专挑和善的妇人问。
*
夜幕垂了下来,冻云笼月,漆黑的林子里万籁声沈,唯有飒飒的风声不停响起来。
嫣莞本想着出了这片林子就能找地方落脚,可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是没找到出口,不由惊慌害怕起来。
迷路了,肚子又饿得咕咕叫,这可如何是好?
嫣莞坐到地上,忍不住抹起了泪水,她确实是很脆弱,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何曾受过这种苦?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幽冷的月光破开浮云,悲风吹弹着她晶莹的泪珠,苍茫的夜色中也隐隐传来了些声音。
似是有人在唤她,这声音好像是洛轩的,可是却很不真切,是她太想念他才会出现这种幻觉吗?
声音近了,更近了。
不远处还出现了几个红灯笼,灯火迷离不清。
嫣莞可以确定那不是幻觉,真的是洛轩来了,不由欣喜若狂道:“洛轩,是你吗?”
她朝着灯火跑去,终于瞧见了洛轩,一瞬间泪如雨下。洛轩飞奔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一时间无语凝噎。
“你怎么赶回来了?”她紧紧环着他,泪水涟涟。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这一次,她再也不要松开他,不管天南地北,她都要陪着他去。
洛轩盯着她,怒道:“我让你好好在家呆着,你为什么不听话?”
嫣莞抬头望着他,目光怆然,呜咽着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才不顾一切出来找你。我真的是太想你了,我一天没有你就觉得好难过。”
洛轩望着她已经哭肿的眼睛,真有一种摧心剖肝之痛,也就不忍心再斥责她。
他伸手为她擦拭了泪水,动作小心翼翼,然后轻声与她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嗯。”
奴仆们提着红灯笼在前引路,洛轩牵着嫣莞跟随在后。
天空银云缥缈,月色冷冷,四周万物寂然,只剩下人行草上的沙沙声。
有他在,她感到心安,再也不用害怕什么了,真好!
那大红喜服鲜艳华丽,配上她清丽脱俗之貌,风韵楚楚动人。女眷们见了,个个赞不绝口。
李煜已经行至门口,却没有进去,只是静静观望着屋里的人。屋里的人无一不欢喜愉悦,可是这热闹喜庆的气氛,却无法让他的心情也好起来。
嫣莞注意到了李煜,立即上前将他拉进屋,欣喜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哥哥,你看怎么样?”
李煜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目光中悲喜交加,“好看,真好看。”
嫣莞半咬着红唇,低眉浅笑,露出了几分羞涩之态,可是随后就发觉了李煜的神色有些落寞,轻声问道:“哥哥,你不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他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你马上就要出嫁了,马上就要离开这儿,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当然都替你感到开心。”
他望着她,声音中露出了无尽的凄婉。
嫣莞凝望着他悲伤的脸庞,知道他这是不舍得她,顿感鼻子酸涩,眼中也冒起了泪花,“我定会常回来看看你的。”
李煜勉强一笑,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一定要幸福。”
嫣莞狠狠地点了点头,几颗泪珠从两颊陨落,“我会的。”
接着,李煜缓缓坐到了一旁,望着她说道:“我还记得,那一年你刚满月,父亲说要封你为永嘉公主,你立刻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嫣和莞都是笑的意思,父亲希望你能一生都这么开心地笑,所以给你起了这个名。永嘉二字则代表了父亲对你一生的祝福,你一定不要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一定要一生过得幸福美好。”
嫣莞垂泪道:“我会的。”停顿片刻,又哽咽着说道:“我听说,父亲曾给哥哥起名叫从嘉,也愿哥哥不要辜负父亲的期望,也愿哥哥可以过得幸福美好。”
李煜安静地望着她,眼底浮起了无尽的悲伤。他可以吗?命运让他身不由己,如何幸福美好?
过了一会儿,李煜望向一旁的女眷,缓缓道:“再去看看备好的嫁妆,千万别出了差错。”
一人道:“清点过很多次了,没有缺的。”
嫣莞望着李煜,小声道:“哥哥,嫁妆不用太多的,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她并不清楚李煜到底给了多少嫁妆,但她深知他从来都是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而如今不比过去了,俸禄少,加上族人又多,李煜当初从宫中所带的财宝也就那么点,她唯恐他日后不够用了。
李煜闻言,却有些不高兴道:“这话是何意?我只有你一个妹妹,自然要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你过得好了,我才能放心,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会觉得欣慰。”
嫣莞垂下了脑袋,不吭声了,泪水止不住要流下来,却被她咬咬唇挤回去了。
接下来,李煜仍旧不放心,于是亲自过去清点嫁妆。待清点完毕后,他思来想去又觉得少了,唯恐她日后不够用,于是让人加了几箱财宝。
*
次日,温黄的阳光洒落在庭院里,草色芊芊,烟光弄暖,一切都显得那般静谧安好。
屋内,嫣莞坐在鸾镜前,满面红光,一身大红色的凤冠霞帔闪耀着鲜艳欲滴的光泽。一想到今日便要出嫁了,她红润的两颊不由蒙上了一层娇羞的感觉。
没一会儿,一个妇女进屋来,给她开脸,又有几个婢女帮她在指甲上染蔻丹,围着她团团转。女眷们则挤在一旁,欢声笑语说个不停,喜气盈盈。
待一切都准备完毕后,一个婢女从外跑了进来,兴冲冲道:“小姐,迎亲的花轿来了。”
嫣莞抿着唇,喜上眉梢,她起身望向了一旁的李煜,见他也正凝望着自己。
他的脸上涌动着悲伤,没有一丝笑意。自从来到这儿以后,他就没怎么笑过了。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大家都应该开开心心的,可是今天也是她离开这儿的日子,叫他如何开心得起来?
嫣莞缓步走了过去,跪在了李煜面前,心头百感交集,“十几年来,哥哥对我疼爱有加,今日妹妹就要离开了,请哥哥莫要伤心难过。”
李煜望着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