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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冰封雪飘,冷风呼啸,这真是一个可以冻死人的天气。
嫣莞愣愣地坐在雪地上,裹紧了衣裳,冻得瑟瑟发抖。
她也真觉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敢去见什么萧大人,可是杜氏这儿又容不下她,那么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思来想去,嫣莞觉得还是应该去见一下萧大人,万一这萧大人性子温和,十分善良,那她就能逃过这一劫了。
虽说契丹人大多野蛮暴烈,但这个萧大人未必如此,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去试一试,毕竟这是唯一可走的路了。
嫣莞抱着那件破衣裳,按照杜氏说的方向去找,走了一半的路,又停住了步伐,心头甚是惶恐不安。
她还是不敢,她不敢面对那素不相识的萧大人,契丹人大多都很野蛮的,这个萧大人一定是的。
她真的不敢去,唯恐这一去就小命难保了。
嫣莞一脸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呜呜哭泣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天地这么大,她却不知道何去何从。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眼眶泛红了,泪水流得汹涌,她低着头痛哭流涕,哭了好久好久。
她想念洛轩了,也想念灼灼了,这想念却无法相见的感觉真让她五脏俱裂。她好怀念以往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好怀念一家人和和乐乐生活的日子,这些日子还会有吗?
她现在,真的是看不到一点光明,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谁能来救救她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的耳畔响起了一些细碎的脚步声,余光也扫到了几个身影,有人来了。
嫣莞胆怯地抬起头,瞧见一个男子正站立面前,还有一群侍卫相随。
这男子年约十七八岁,一身锦帽貂裘,轩然霞举、气宇不凡,光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
嫣莞心里头很肯定,此人一定来头不小,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垂着头,惶恐不安。
这男子望着她,则是呆呆看了好久,眸光温润楚楚,唇畔浮起清浅的笑意。
他是北方人,平日里见的都是些粗犷豪迈的女子,骑马提剑不在话下,而如眼前这般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着。
她娴静若水,显然是深闺弱质,只有江南水乡的风月才能孕育出这般绰约动人、温婉如玉的女子,他如是猜想。
还有她这眼睛,哭得通红通红的,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
北方的女人洒脱豪放,很少哭泣,故而看着哭成这样的女人,他这心里头格外怜惜。加上她生得确实漂亮,那是让他眼前一亮、震撼人心的漂亮。
好一会儿的时间,四周都安静极了。
嫣莞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心里头也紧张得要命。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偷偷将两颗眼珠翻上去瞧瞧。
他紧盯着她,唇畔动了动,显然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挑了句最重要的话说。
“今天晚上,你来侍寝吧!”
嫣莞又受到了惊吓,侍寝?
既然说出了这两个字,那么这男子肯定是契丹的皇帝耶律隆绪。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小皇帝看见她,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叫她侍寝。
她都快三十岁了,而这小皇帝不过十七岁,从年龄上来说,她和他根本就是两代人啊!
嫣莞感到十分惶恐,却又不敢说话。怎么办呢?
当皇帝的,自然是想临幸谁就临幸谁,她一个身份低贱的俘虏哪反抗得了呢?可是乍一想,现在不说,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思及于此,她立即鼓起勇气说道:“圣上,我不能侍寝,我有我的夫君,他还等着我回去呢!”
一旁的小太监多瞅了她几眼,觉得后背发凉。
一个身份低贱的奴隶,竟然对着皇帝自称“我”,竟然还说出这等拒绝的话。被皇帝给看上了,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拒绝。
而隆绪闻言,心里头未免失落,难得有一个让他觉得与众不同的女人,这个女人却不能属于他。
嫣莞低垂着头,一颗心狂跳个不停,她希望这小皇帝是个品德端正的好人,不要勉强她,不要逼迫她,要不然,她真的是没法活了。
让她庆幸的是,隆绪站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就带着小太监离开了。
确定他们走远了,嫣莞方抬起头来,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长长舒了口气,可是一想到那萧大人的事情,她的心又提起来了。她真的不敢去啊!
犹豫良久后,嫣莞瞧见杜氏带人过来了,一种恐惧感顿时冲上心头。
杜氏盯着她,一脸阴沉道:“你怎么还不去?”
嫣莞胆怯道:“我不敢。”
杜氏闻言,怒道:“来人,将这女人拖走,重打她个二十鞭,老娘也只能这样向萧大人赔罪了。”
“是。”几个侍卫冲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拖走了。
嫣莞挣扎了几下,可是面对这些身强力壮的侍卫,她哪挣扎得了呢?
天寒地冻的,而杜氏却觉得嫣莞的外衣太厚,命令道:“把她的外衣剥了再打。”
“是。”
嫣莞想要反抗,却根本无力反抗,她被剥去了外衣,扔在了地上。
刺骨的寒风吹来,侵入了每一个毛孔,冻得她浑身发抖。继而,鞭子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每一鞭都让她感觉异常的疼痛。
作为俘虏,受这些苦是难免的,她根本反抗不了。
以前她伤着个手指,身边一个个紧张得要命,而今,她受这等苦,实在是受不了了,真的好想好想大哭一场。可是又心想呢!哭有什么用?这儿没有人会可怜她的。
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的是,她一定要坚强,坚强才有可能活下去。
她很担心洛轩与灼灼,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还有没有重聚的那一天。
嫣莞心乱如麻地闭上了眼睛,咬住唇不出声,默默忍受着鞭子落下时所带来的巨大疼痛,也尽量让自己去思考别的事情,紧咬的唇渗出淡淡的腥咸。
似是过了很久很久,一人喊道:“打完了。”
嫣莞舒了一口气,欲爬起来,却发觉稍微动一下就有巨大的疼痛袭来,她只好就这么躺着。天气很冷,可背上却火辣辣的,如同烧灼般的痛楚弥漫了全身,让她惧怕呼吸。
“杜尚服,接下来要如何处置她?”一个侍卫向杜氏请示道。
杜氏想了想,道:“你们也累了,不用再打了,就把这个女人绑到木桩上吹冷风吧!然后我们一块儿过去向萧大人请罪。”
“是。”
嫣莞顿时愣住,她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让她去吹冷风?这个女人真的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现在冰天雪地的,她穿得这么少,一定会被冻死的。
几个侍卫抓住了嫣莞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拖起,绑到了一根木桩上。
继而,他们跟随杜氏离开了。
冰天雪地里,阴冷的风四处哀嚎,透骨奇寒。嫣莞冻得是浑身僵硬了,伤口又疼,她好想大哭一场,可是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她开始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她应该自己过去向萧大人请罪,也就不用受这等苦了。
也不知道这个样子,她能撑多久?
过了半晌,她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头重脚轻,如同漂浮在云端。
再过去半晌,她感受不到冰雪的温度了,眼里只有一片黑暗。
当她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好像没有再被绑着,而是躺在了床上。
“姐姐,你终于醒了。”锦鸳一直在她身边,见她有动静了,激动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嫣莞缓缓张开了长长的睫毛,望向了锦鸳,虚弱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锦鸳激动地说道:“是萧大人救了你啊!萧大人听闻杜尚服如此办事,十分不高兴,斥责了她好几句。萧大人不但放了你,还给你找来了女医官呢!女医官给姐姐查看过伤情,还上了药。”微笑片刻后,又道:“这个萧大人很好,他是贵族子弟,可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却很温和,一点都没把我当下人看。”
嫣莞闻言,觉得心里头暖暖的,没料到这契丹人中也有好人,“如此说来,这萧大人应该是个好人,改日我是该登门道谢的。对了,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
锦鸳道:“萧大人名唤萧图玉,字兀衍。”
嫣莞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又突然道:“锦鸳,我感到很饿,你快去拿点吃的。”
饿了这么久,她实在是撑不住了,这会儿感觉前胸要贴到后背了。
锦鸳点点头,扶着她坐起来,又匆匆去取来了食物。
而嫣莞一瞧见她手上那又干又硬的馒头,当下是眉头一蹙,可又考虑到如今的处境,只好咬咬牙将馒头接过来啃。馒头好干好硬,她啃着啃着,不由想起了过往的锦衣玉食,忍不住泪流满面。
锦鸳见了,关切道:“姐姐,你怎么哭了啊?”
“没什么。”嫣莞擦了擦泪水,心想即便与锦鸳说了又能如何呢?
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一定不能再这么娇气了,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咬咬牙,坚强一点,日子也就过去了。
啃完馒头后,嫣莞感觉昏昏欲睡,就躺了下来。
“姐姐,你要记得,明日点卯可不能迟到,要不然杜尚服又要生气了。”锦鸳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就出去了,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
第033章()
到了第二日,嫣莞睡醒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猛然想起了昨日锦鸳与她说的“点卯”,立即掀开被子,穿好衣裳就跑了出去。一路上惶惶不安的,这会儿一定是迟到了,怎么办?
待她赶到的时候,见杜氏正坐在那儿训人,凶神恶煞。
注意到有人来了,杜氏瞅了她一眼,不悦道:“今天你迟到了,回去抄《女诫》,十遍。”
嫣莞怔了一下,胆怯道:“我不小心睡过头了,我不是故意要迟到的。”
杜氏凶厉道:“二十遍。”
嫣莞想了想,她一个卑贱的俘虏,能说什么呢?跟杜氏倔?恐怕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便点点头应承下来了。
回去后,嫣莞研了磨,开始抄写《女诫》,心头很是委屈,可她顾不上哭。
如今她只是个俘虏而已,没有人会怜悯她,所以她的眼泪没有任何价值。她一定要撑下去,总有一天会苦尽甘来、一家团聚的。
抄着抄着,杜氏就悠闲散漫地进来了,道:“得了空闲,来你这儿看看,看看你抄得怎么样了?”
“我没抄完。”嫣莞头也不抬一下,奋笔疾书着。
杜氏盯着她,静默片刻后,说道:“有句话我要问问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娘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嫣莞一听这话,正在写字的手猛然停住,她感到惶恐,这杜氏见她来历不明,一定是容不下她的,那怎么办?
杜氏见她紧张成这样,冷冷一笑,因为昨天的事情,她没少挨萧大人的骂,她和她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转而一想,何必纠结她的来历呢?把这女人留着当手下,日后才好慢慢对付她。
思及于此,杜氏淡淡道:“看你长得还凑合,没缺胳膊少腿的,老娘也就大发慈悲,不追究了。”
嫣莞闻言,心里头的大石头落地了。
紧接着,杜氏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又弹了弹她的皮肤。
嫣莞感到很痛,也猜不出她要干什么,一动不敢动。
杜氏的目光分外不善,待弹完以后,竟放下手说道:“吹弹可破啊!怎么保养的?”
嫣莞眨了眨眼睛,很快想到了什么,立即道:“杜尚服,我特别想问一问,你这张脸是怎么长的?简直倾国倾城啊!”
“少拍马屁!”杜氏生得标志,唯独皮肤差了点,与嫣莞一比逊色些,心头未免生出些嫉恨,“我告诉你,你如今成了我的手下,就得凡事听从我的吩咐。明个儿点卯之时,记得把抄好的《女诫》交给我看,还有,若是再迟到,可就不是抄二十遍这么简单了。”
嫣莞道:“是。”
杜氏出门去了,嫣莞方松了口气,低头继续抄写《女诫》,抄着抄着,渐渐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伸手探了探额头,惊觉额头滚烫,许是发烧了。
过去她生了病,家人哪个不是围着她团团转?如今一个人流落番邦,再也没有人会疼她了,想着想着,不由潸然泪下。
她咬咬牙继续抄着,抄着抄着,竟一头跌进了墨砚中。
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