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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莞望了他一眼,说道:“刚才,孩子踢我了。”
“让我听听。”洛轩轻笑着蹲了下来,将双手与耳朵贴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继而,他也感觉到孩子动了,大喜道:“我感觉到了,孩子在动。”
他起身坐到一旁,欣喜地望着她,“真好!我听人说,教育孩子,这个时候就可以开始了,我给孩子念念诗书,如何?”
嫣莞点头笑道:“好。”
洛轩便取来一本书开始念,他念得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声音洪亮而动听。
微风轻拂,头上的树枝窸窣作响,几只鸟雀在枝头欢悦地蹦跳。
阳光洒落周身,两人逆光而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而美好。
来者正是小周后,如今的郑国夫人。
小周后望着她,脸色平静道:“你哥哥着急你的婚事,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懂怎么跟你说,就让我过来问一问。昨天上元节,你去看花灯,可遇上什么心仪的男子没有?”
嫣莞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人,嘴上却说道:“没有。”
小周后握住了她的手,关切道:“上元节的花灯有好几天,今晚让大家陪你再去吧!或许今晚就能遇上心仪的男子了。”
其实嫣莞还没准备好要出嫁,她觉得此事不必如此着急,便说道:“嫂子,这个事情不着急,我再多等两年也无妨啊!当初哥哥说过,他也想多留我个三五年呢!”
小周后闻言,蹙起了眉头,“可是你哥哥他……他现在等不下去了,他想让你快点离开这儿。”
嫣莞一听这话,心头一急,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哥哥他不喜欢我了?”
小周后眼见着她要哭了,匆忙说道:“不是的,你哥哥他说,他再也没有能力让你过得幸福快乐,你不该继续留在他身边,他希望你能找个好的归宿,重新过得好。”
“我和哥哥是兄妹,应当同甘共苦的。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幸福快乐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嫣莞说着说着,忍不住泪流满面。
小周后悲叹了口气,神色伤感道:“可这是他的心愿,他这一生注定不可能快乐了,但他希望你可以。”
嫣莞听了这些话,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在江南的那些日子,大家都过得何其快乐,为什么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不愿一个人去快乐,她不愿离开她的亲人故友。
“别哭了,把眼泪擦干。”小周后取出一块丝帕为她擦拭泪水,安慰道:“你还这么年轻,将来寻了个好人家,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的,不像我们,你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101。101()
到了第二年; 宫中新充进几个妃子。
萧菩萨哥在自己的住处设宴招待了几个新来的妃子; 把旧的妃子也邀请过来坐一坐; 让大家聚一块儿说说话。毡帐里头的气氛还是比较安静的; 新来的妃子很懂规矩,要说话也是轻声地谈论,唯恐惹得皇后不悦。
萧菩萨哥见状,笑道:“新来的妹妹们,你们不必如此拘束着,想说什么话就尽管说; 想问什么也尽管问,大家一块儿热闹才好呢!”
然而; 即便她这么说了,还是没有人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嫣莞从外而入,瞧见此地多了好几张新面孔; 个个看着年轻貌美的,不由在心里哀叹; 想当年她也是这般娇俏可人的少女; 而岁月却慢慢将她磨成了四十多岁的妇人。她老了; 又如何比得过这些十几二十多岁的妃子?
一婢女领着嫣莞入座,给她端来了茶水点心,然后恭谨地退立一旁。
嫣莞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隐隐听见有人在哭泣,转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近二十的少女,衣着打扮有些异域风情。她放下茶盏,上前去问道:“哭什么呢?与我说说可好?”
这少女望向她,眼神中流露出了胆怯之意,小声道:“我想念我的父母了。”
嫣莞愣了一下,紧接着又见另一女子递过来丝帕,说道:“别哭了,你还有父母可以想念,不像我,你有什么好悲伤的呢?”这也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这个女子年约二十,端庄秀丽,像个大家闺秀。
嫣莞接过丝帕,过去给这哭泣的少女擦拭泪水,道:“别哭哭啼啼的了,到时候圣上若来了,让他瞧见可不好。”
她听了这话,方止住了泪水,问道:“姐姐是旧人?”
嫣莞点点头,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在圣上身边,已经十几年了。你们既然来到了这儿,就想办法安定下来,安心过日子吧!若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我。对了,你们从哪里来?姓什么?”
适才哭泣的少女道:“我是渤海人,我姓大。我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可是长辈们非要送我来,我是抗拒不得的。”
另一女子道:“我姓耿,我们耿家在契丹世代为贵族,可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向宋国投降了。因我是罪臣之女,到了二十多岁也没人敢上门提亲,后来……后来……谁知道就阴差阳错被选入宫了。”
嫣莞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哀伤,说起来,这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妃子,谁不是可怜人呢?而至于她自己,命运还不知会如何安排呢!
大氏恢复了平静后,问嫣莞道:“姐姐,你说如果圣上看不上我,我会不会被送回去啊?”
但凡平常人家的姑娘,自然是盼着嫁得良人,然后安安稳稳过完一生,谁又愿意将整个青春和人生葬送在多情的帝王身上?
思及于此,嫣莞轻叹了口气。
送回去,那是不大可能的。这些女人个个貌美如花,如果当皇帝的是她,她也一定会全收的,何况隆绪呢?
继而,嫣莞瞅见隆绪进来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他今日穿着一身便服,但是这风范、这气场,足以使新来的妃子都屏住呼吸,并且猜测到他的身份。
空气凝结了片刻。
突然,从对面走出了一个女子,身段窈窕,凹凸有致,头上梳着灵蛇髻,衣着打扮花枝招展,看着极是妖艳妩媚。她来到隆绪面前,躬身道:“圣上可知道臣妾?”
隆绪瞧着她,皱了皱眉头,显然想不起来她是谁,问道:“你是……”
这女子低眉笑道:“太后没跟圣上说吗?臣妾是新来的德妃啊!太后给封的。”
隆绪想了想,好久后才想起来,道:“哦!听闻你家族功勋卓著,所以你一入宫,就被封了正一品的德妃。”
萧德妃浅笑道:“是啊!圣上总算记起来了。”继而,她掏出一个荷包,笑道:“这是臣妾入宫前,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是想送给圣上的,还有这荷包也是臣妾亲自绣的。”
嫣莞仔细瞧着,觉得这荷包精致好看,绝对比自己绣的那个漂亮,想必萧德妃用了不少心思吧!作为妃子,皇帝是此生唯一的男人,定要尽心讨好才有可能得到他的宠爱,萧德妃此番举动,无非是为了得到隆绪的赏识。
然而,萧德妃的手停在空中良久,手中的荷包也没被人接走。
她只好壮着胆子看了隆绪一眼,但见隆绪一脸平静地在思考,片刻后说道:“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一瞬间,萧德妃脸上的笑容无影无踪,紧接着又听隆绪道:“我已经有一个了,所以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众目睽睽之下,萧德妃感觉到脸面都丢尽了。
新来的妃子大多胆小,连正视隆绪都不敢,而她早就探清楚了隆绪的脾性,这才壮着胆子出来跟他说话,想要凭着自己的这副容貌,一来就得到他的倾心和赏识,没料到却会被他直接拒绝。
见萧德妃站在那儿发愣,萧菩萨哥温柔开口道:“德妃妹妹,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坐下来吧!”
萧德妃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慢慢退了下去,她没敢看任何人的眼睛,也分明感觉到四周都是嘲讽的笑意,这种感觉让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从未有过这等受嘲讽的感觉,最后想了想,她觉得脸面实在挂不住,与一旁的婢女说道:“去告诉皇后娘娘,就说我有些不舒服,想要提前告退。”
这婢女点点头,立即去了萧菩萨哥身旁,向她禀告了此事。
萧菩萨哥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婢女送她回去好好休息。
待萧德妃走了以后,隆绪也不多做停留,嘱咐大家尽兴吃喝,高兴了再回去,他言罢就离去了。
几十个婢女端着盘子从外而入,将一盘盘精致可口的饭菜摆放到了众人面前,还有酒,也是少不得的。毡帐内的气氛格外热闹,一直到了天黑,众人才各自散去。
102。102()
第二日; 外头阳光灿烂; 微风淡淡。一处僻静空阔的地方; 种满了各色鲜花; 花香馥郁袭人,几个婢女正蹲在那儿采花,景象看似静谧安好。
霜鹭路过此地,好奇道:“这儿的花好漂亮啊!可以随便采吗?”
一婢女道:“这儿的花都是萧德妃命人从外移植过来的,听说很是名贵。我们皇后娘娘瞧见了,非常喜欢; 想把这些花拿回去放到毡帐里,闻着也香呢!德妃娘娘是很客气的; 说让我们随便采。”
“随便采啊!这个好。”霜鹭笑了起来,道:“我想弄一些放到我们家娘娘的毡帐里,可以吗?”
另一婢女道:“德妃娘娘这么客气,一定会同意的。”
霜鹭高兴地蹲下身采起了花; 又与几个婢女谈笑着,谈着谈着; 几个婢女对昨日的事情嚼起了舌根。
“昨天德妃娘娘送荷包给圣上; 圣上说他已经有一个了; 所以不肯收下呢!”
“看来这德妃娘娘没能入圣上的眼啊!”
“可不是嘛!这德妃娘娘出身好,一来就是正一品,可是没入圣上的眼,再高的份位又有何用呢?”
恰在这时,萧德妃走到了这附近,这些婢女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她听到了。
她这心头着实恼怒,凭着家族功勋,她一入宫便是正一品,可是入宫第二天竟被几个婢女议论,如何能不气呢?
没一会儿,几个婢女注意到萧德妃来了,立刻停止说话声,然后纷纷起身说采好了花,匆匆告辞离去,这下子只剩下霜鹭一个人了。
霜鹭抬起头,见萧德妃脸色阴沉的,心头顿时胆怯起来,道:“德妃娘娘,我……我也走了……”
萧德妃十分恼怒地走到霜鹭面前,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霜鹭胆怯道:“没什么……我没说……都是她们在说。”
萧德妃凶狠道:“我告诉你,你们都是下贱的婢女,而我是德妃,我再不堪也轮不到你们来议论,你们以为自己在皇后身边伺候,就很了不起啊?”
霜鹭纠正道:“我不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我跟她们不是一块儿的,我……”
萧德妃皱了下眉头,道:“那你为什么过来采花?我同意你来采了吗?”
霜鹭道:“我看这儿的花好看,所以想采一些。”
萧德妃怒道:“你想采就采啊?真不懂规矩。”
霜鹭胆怯地低下头,觉得萧德妃并不像那些婢女说的那样是客气之人,反倒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
而萧德妃因自己样貌不错、才艺精湛,在入宫之前就有野心要得到盛宠,下决心一定要小心翼翼,安守本分,不得犯错,可是她一来就丢了脸面,刚才还让几个婢女给议论了,她如何能不气啊?
由于这心头实在恼火,萧德妃便命令道:“你给我跪下,在这儿跪一会儿再回去。”
“是。”霜鹭立即跪了下来,低下头颤颤巍巍。
这一跪就是好几个时辰,日色愈发猛烈了,应该到了午后。霜鹭感到饿昏昏的,很想吃点东西,不过一抬头看到萧德妃那张阴沉着的脸,她只好低下头不吭声。
而这一日,两个新来的妃子过来拜访嫣莞,三人恰好都喜欢佛学,便一块儿探讨了佛法上的问题。这样一来,到了黄昏之时,嫣莞才发现霜鹭不见了。
她派人出去找,很快得知消息,霜鹭被萧德妃罚了,这都快跪一天了呢!
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嫣莞没多想就匆匆赶过去了。去的时候,霜鹭一瞧见她,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眼珠子一下子亮了,欢喜道:“娘娘。”
萧德妃转头看去,见嫣莞已经站到了她面前,犹疑着问道:“你是……”
嫣莞道:“被你罚的,是我的婢女霜鹭,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啊?”
萧德妃盯着她,眼中有片刻的深思。
在她入宫以前,就将妃子的情况摸了个透,隆绪对谁上心对谁无意,她都完全清楚,只是这人和封号在她心里还对不上号。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