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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如若他接旨了,娶了赛哥,这件事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相反,他们都会很高兴。
钵国娘子会高兴,两个人可以越来越不熟悉,做陌路人了。
赛哥如愿了,会很高兴,圣上也会高兴。
除了他,除了他心底的那个人。
萧图玉犹豫良久后,终还是拱手道:“微臣遵旨。”
遵旨,是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一旦抗旨,他将会失去更多。
赛哥闻言,破涕为笑。
隆绪望着萧图玉,笑道:“这件事的经过,只有你知朕知,赛哥知,别让第四个人知道。”
萧图玉道:“是。”
“下去吧!”
“是。”萧图玉拱手退下了。
隆绪低下头瞧着怀中的赛哥,笑道:“可还满意?”
赛哥高兴笑道:“爹爹,就知道你最疼我。”
隆绪笑道:“爹爹不疼你,还能疼谁啊?你可是爹爹的小心肝啊!爹爹不把你宠成世上最坏的姑娘,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赛哥高兴地笑了笑,又问道:“只是我和大叔叔何时成婚呢?”
隆绪道:“爹爹立即命人去准备,尽早办成这件事。”
赛哥高兴道:“好。”
*
后来嫣莞知道了这件事,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隆绪与她说,赛哥与萧图玉之间,或许是缘,或许是债,说不定债比较多一点。
嫣莞不由想起了她刚刚来到契丹的时候,萧图玉不把她当奴隶看,还数次帮她救她,那个时候她痛失良人,也对萧图玉产生过一点好感。而这点好感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展,就被隆绪给强行阻断了。那个时候的她绝对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今天。
赛哥出嫁前,什么事都交由宫女置办,还有年老的嬷嬷负责教她男女之事,因此嫣莞不用操一点心。
眼看着成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嫣莞竟睡不着觉了,赛哥是她看着长大的亲生骨肉,如今大了,要嫁人了,要离开她了,不知道这孩子日后能否过得好。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萧图玉,相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她是信得过的,但愿他可以好好照顾赛哥吧!
没多久,隆绪为赛哥举行了册封公主的仪式。
公主下嫁仪分两日举行,先选择吉日,由媒者去传令驸马及族人觐见。皇族之人则一大早聚集在便殿,等候驸马带着族人前来进酒。
出嫁这一天,赛哥被婢女们精心打扮,一身红装明艳照人,头戴金花银高翅镂花冠,耳戴琥珀珍珠耳坠,脚穿鎏金凤纹银靴,看起来着实娇俏可人。
嫣莞安静地坐在一旁瞧着,缓缓饮了一口酒,心里头也是欢喜的。赛哥这如画的眉目,颇有她当年的风韵啊!
没一会儿,萧图玉便带着族人赶到了,皇族之人皆入座。
隆绪淡定地坐在正前方,龙威燕颔,真有赫斯之威。萧菩萨哥则安静地坐在他身侧,淡淡笑着。萧图玉先给他们二人进酒,然后率族人给皇族之人一一进酒。
待进完酒后,赛哥高兴地跑到萧图玉身侧,甜甜唤道:“大叔叔。”
萧图玉望着她,恭谨道:“公主。”
赛哥高兴道:“从今以后,你要叫我夫人。”
萧图玉闻言,心绪有些沉郁,这段缘分,来得太措手不及了,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呢!
嫣莞笑着走上前去,摸着赛哥的小脑袋,与萧图玉道:“我的小心肝,以后可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萧图玉望向她,缓缓展露一抹微笑,道:“我还记得你说过,赛哥公主是你的全世界,你把你的全世界都交给了我,我定当替你好好守护你的全世界。”
嫣莞呆愣了一下,旋即又展露笑颜,明白他话里有深层的意思,道:“但愿,你不是食言。”想了想,又道:“关于钵国娘子的事情,我对她有歉疚之意,圣上要留着你们的关系,这件事我不反对。至少这样,她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管这么说,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啊!”
萧图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117。117()
洞房花烛夜; 毡帐里被布置得一片通红; 龙凤喜烛交相辉映,喜气盈盈。
萧图玉一个人站了良久; 心头感慨万千。
出卖皇太妃; 本是一件正义的事,却使得那个与他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再也不能原谅他; 两个人的缘分就这么尽了。加上赛哥天真无知,想来陪伴他; 圣上爱女心切; 强迫他娶,才有了今天这般局面。
他们都会高兴的; 心事沉沉的,只有他了吧!
可能; 还有他心里的那个人。
今天他说,会替她好好守护她的全世界; 他一定会做到的。从今往后,他一定要竭尽全力; 爱护好眼前这个小姑娘; 他一定要让她过得很幸福、很快乐。
赛哥被他盯得久了; 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大叔叔,你在看什么呢?”
萧图玉回过神来,道:“我在看……”思量片刻,笑道:“我看你长得很可爱,所以就看呆了。”
赛哥忍不住甜甜一笑,拉着他的手,笑吟吟道:“大叔叔,以后,我可以每天都陪着你了,真好!你也要每天都抽出时间陪我玩,好不好?”
萧图玉点点头,道了声好,又深沉道:“你真的准备好,要和我做夫妻了吗?”
赛哥闻言,不高兴地蹙起了眉头,道:“大叔叔,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想反悔吧?”
萧图玉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
赛哥望着他,信誓旦旦道:“大叔叔,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要一辈子和你做夫妻。”
萧图玉轻叹了口气,上前去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凝声道:“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
平日里,他是个沉默寡言之人,这会儿也说不出更多的海誓山盟。
只这一句话,信誓旦旦,不容驳斥。
他会好好爱护赛哥的,因为赛哥是她的全世界,他既许了诺,就一定会做到。
又过了一会儿后,赛哥提议道:“大叔叔,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萧图玉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可是,我不会讲故事啊!”
赛哥道:“你怎么不会讲故事呢?我娘随便想想,就能想出很多故事。”
萧图玉想了想,道:“我只会舞刀弄枪,粗略学得些字罢了,自然不如你娘那般博学。不过既然你想听故事,那我就想想吧!”
于是,他开始了搜肠刮肚,挤了好久才挤出一个故事,讲得一点也不流畅。而赛哥则很认真地听着,时常高兴地咯咯笑,因为她看他结结巴巴的,觉得很有意思啊!
夜阑更深,四周灯花呈喜,烛火呈祥,两个人影相伴而坐,看起来格外温馨美好。
第二日,萧图玉按照礼仪,带领族人和赛哥入觐,致宴于皇族之人。
隆绪则按照礼仪,赐给赛哥两辆青幰车、一辆送终车及履尸仪物,又赐萧图玉朝服、四时袭衣、鞍马等物。最后又选择皇族一人,送他们回去。
这一门婚事,就这么成了。
*
萧图玉与赛哥自打成婚后,两个人的关系非常融洽,嫣莞因此才放宽了心。
有时候她会想,赛哥不顾一切要嫁给萧图玉,或许真如隆绪所言,两个人之间更多的是债吧!
走到了这般地步,她也唯有默默祝愿他们了。
次年,燕哥也要出嫁了,驸马是隆绪的外甥。这门婚事是早早定下的,因这位外甥年幼,所以燕哥拖到了二十多岁才出嫁。
出嫁之前的夜晚,外头月色皓然,行营里特别安静,也似是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喜庆中。
嫣莞踱步至毡帐口,瞧见燕哥正坐在里头,赛哥在一旁陪伴着,两人正说着笑,看似十分欢乐呢!
说着说着,燕哥想到了一些事,与赛哥道:“妹妹,我听说你总是打骂婢女的,这件事真的不好,你能不能把这个坏毛病改掉呢?”
赛哥不以为然道:“姐姐,她们做错了事情,就该被打骂。”
燕哥道:“婢女们有时惹恼了你,那都是无心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你就听我的,以后不要再打骂婢女了,好吗?”
赛哥撅起了小嘴,有些不高兴,想了想,又道:“姐姐,我听说你对婢女们很好,还经常把财物分给她们,你这又是为什么呢?你管那些低贱的下人做什么?”
燕哥一脸深沉道:“我觉得这些下人艰辛努力才能勉强糊口度日,实在是很不容易,所以我就想着帮帮他们。”
赛哥道:“姐姐啊!我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才好,你的脑子真不开窍!”
外头,嫣莞这眉头是皱了又皱,赛哥说出这番话来,她觉得很气恼。两个同样环境下长大的姑娘,怎么会这么天差地别呢?
里头,燕哥忽而一脸悲伤道:“妹妹,我跟你不一样。你有一个这么优秀的母亲,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她都会疼你爱你,有她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爹爹也依旧会疼你爱你。而我不同,我没有母亲保护,若是我做错了什么,爹爹说不准就再也不喜欢我了,所以我不能像你这样任性,我要乖巧懂事,活成爹爹喜欢的样子。”
外头,嫣莞听了这番话,眼角有些湿润了,心里头也有些明白了。
燕哥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处事谨慎小心,跟年幼失去母亲这件事不无关系,而赛哥刁蛮任性,飞扬跋扈,跟她给的溺爱也不无关系。
这些年来,她说要把燕哥视如己出,是不是她做得不够好,才使得燕哥没感受到那种有母亲的安全感?
想到这儿,嫣莞缓缓走了上去,燕哥发现她来了,匆忙起身道:“娘。”
嫣莞望着她,思量自己这些年来,对燕哥绝对算得上视如己出,可是在孩子心里头,两个人终究不是亲母女,少了血缘上的那层关系,所以燕哥才始终觉得没有安全感,才养成了今日这般的心性。
一时间,嫣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了想,方道:“这些年来,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觉得很舍不得呢!”
燕哥望着她,微笑道:“我也很舍不得您呢!”
嫣莞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一定要幸福。”
燕哥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恰在这时,隆绪自外而入,燕哥先瞧见了,甜甜唤道:“爹爹。”
隆绪望着三人,微笑道:“若是都准备好了,就早点休息吧!明日可要早起呢!”
燕哥点点头,道了声是。
嫣莞思量着没什么事了,便留下赛哥,让她和燕哥一起睡,然后自己退了出来,隆绪也跟了出来。
待两人出了毡帐,里头的婢女很快熄了灯火。
走了几步路后,隆绪把手伸了过来,紧握住她的手,道:“我想与你一块儿走走。”
嫣莞没有抗拒,任凭他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块儿往前走去。
仰头望望月亮,月波如滴,天际乌云飘浮。清风拂来,吹得两人衣袂飘飘,这一夜看似格外静谧而安好啊!
两人临风而立,相对无言。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不若刚开始时那般柔情蜜意,只是静静依偎着也能感觉到惬意心安。
良久后,隆绪方道:“娘亲过世以后,我觉得有很多时候,我都拿不出办法。”
嫣莞安慰道:“你亲政不久,这是很正常的,等过个几年,你处理起政事一定能得心应手了。”
隆绪想了想,道:“我最头疼的是三弟的事情,娘亲活着的时候,他还有所顾虑,知道收敛。自娘亲过世以后,他野心蓬勃,不但缮修兵器,招集兵马,还让亲信用私书结交朝中权贵,以壮大势力。”
嫣莞闻言,忧心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隆绪摇摇头,望着她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嫣莞对政事一窍不通的,顶多说几句话安慰他而已,他将心事与她说,莫不是想要让她出出主意?
想了想,她道:“你知道,我对政事是一窍不通的,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隆绪望着她,轻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将心事与你说而已,没别的意思。”
言罢,他转过头望向了别处,依旧淡淡笑着。而嫣莞紧盯着他的侧脸,觉得一定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他将这件事与她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不待她问,他转移了话题,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温和道:“你在我身边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能陪伴我这么多年的妃子也为数不多,过段日子,我准备晋升你的份位。”
嫣莞闻言,浅笑道:“我觉得没有必要,份位这事,我并不在乎的。”
隆绪道:“可我在乎。”
嫣莞道:“我出身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