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看着李纯阳锁着的眉眼,猜测道:“难道说,他要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妄图以人道气运改换道基,从而脱胎换骨,再结人身?”
他说着说着经忍不住大叫起来:“一位无限接近天仙的化自在天人居然想历劫成仙,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此大费周章,难不成还想一举证就自在天子?”
“卧槽,我们不能再放任自由了,现在就去擒了他,我就不信,七十二地煞锁窍神通之下还有硬骨头”
李纯阳衣袖一挥:“没有必要这么做。”
“没有必要?一位天人要成就天仙所花费的灵气近乎海量,青云门这些年来出了几个太清?不就是因为灵气稀薄?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毁于一旦?”张紫阳发狠道:“要不是老子的镇妖剑流落在外,岂能容这个区区天人嚣张到现在?”
李纯阳淡淡道:“我说,不必了。”
“为什么?难道你知道什么内情?”
青衣道人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内情,那个天人刚来此界的时候恰好被我打成残魂,就算重新转世,现在也不过上清境的水平,还想证天仙?哼,痴人说梦!”
张紫阳仿佛明白了什么,结结巴巴道:“那那你刚才说的”
李纯阳负手望月,云淡风气,傲然道:“当然是我开的玩笑。”
“我推荐林惊羽来你这里学剑。”
之所以让田灵儿去促成这件事,一来不过是因为看出来她对张紫阳有些少女怀春的心思,好让两人多走动。二则却是送她一张保命符。
她命中有大劫,本来应该应在东海,只是世事迁移,天机大乱,又有诸多转世之人,皆在命数之外,李纯阳算不到她的劫数,只是隐隐有些不安。
所以只能赠她一道灵符,若是危机临身,可为她挡下一次劫难。
“是惊羽啊。”张紫阳沉吟:“说起来,以他的性格更适合跟着万师兄学剑,不过万师兄和苍松似乎在做什么大事情,想必没空教他。”
“倒是你,你的剑道并不逊色于我,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弃剑道。”
李纯阳微微一笑,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他总是笑而不语,今日夜色正好,却是有些东西不吐不快。
“道兄,你觉得剑道是什么?”
张紫阳一生用剑,反倒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沉思片刻后试探着问道:“以剑入道?”
李纯阳看着他连连摇头,说道:“人人都想求道入道,以剑以入道以杀入道以情入道,只是大道虚无缥缈,如何去寻?剑道二字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以剑道之。”
“以剑道之?”
此时,月色正佳,夜风轻缓绵绵,吹得人好不清凉。
以御剑术文明正邪两道的青云门第一长老与门中最深不可测的诛仙之下的魁首,这二人今晚在皓庭湖,在这小小的水榭谈性大发,一谈剑道,剑理。若是流传出去必然是修行界的一段佳话。
李纯阳理了理青衣,指着山水星月,漫声道:“我以前学剑,眼中只有剑,那座耸立云霄的通天峰是一口神剑,这满湖的碧水是澄静平和却又暗流汹涌的柔剑,那天边的星月之光也可以化作无处不在,铺天盖地的光剑,这风是剑,这云是剑,那山上的青竹翠草,都是根根直立,杀气萧瑟的利剑。”
他看着张紫阳的双眼:“万物天地为剑,神鬼妖魔为剑。在我眼中,你是剑,我也是剑,没有一样不可以是剑。既然都是剑,那么任其千变万化,最终也只能为我所掌握。”
“所以,只要我的思想还在,我的手中就一定有剑,那么我便天下无敌。”
极简单的话,极清楚的说法,张紫阳听的震惊无语,半晌说不出话来,这种理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境界。
“我曾经以剑道破碎虚空,见诸奇景,转世后又在青云读了二十年的道德经。自觉剑道已经臻至巅峰,演化万象,升无可升”
“一日,在房顶看阿元和曾师弟打架,他们那时候还是小孩子,扭打得一身泥巴。阿元小时候本来就长得壮实,曾师弟哪是他对手,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打不过就跑开去折了一条竹枝,用的是风回峰的浩然剑法,我当时心想阿元怕是要吃些苦头。”
他仰着头,想着往事。
“哪成想那混小子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硬接了第一剑,就欺身上去一拳把人家半边小脸给打得肿了起来。”
张紫阳忍不住笑起来:“我当初在草庙村不也一样,常常被几个孩子打成猪头。”
“那个时候我就很明白了,道家最早的那本书,道德经,终究是一本道经,不是剑经。”
张紫阳已经有些明白了:“道生一,一生万物,大道无形无迹,无声无色,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结。而剑,达不到这样的高度。是这个意思吗?”
“不错。”李纯阳点头赞许:“道是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古往今来无数人,我也在想,道是什么?是剑吗?好像可以这么说,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如果说我的道就是我的剑,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剑呢?这是我的道吗?这就很有问题。”
“人类诞生以前,天道流转,繁衍生灵,不知道多少的生物和文明在天地间生生灭灭,人类诞生后,先有了刀,后有了剑,金铁所制,双面开刃,后来无数年又演变了很多的形式,到了今天甚至有了可以披星斩月的仙剑神剑。”
“但是无论怎么变,它的样子都差不多,它的用途也差不多,可以杀人,可以开山,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
“不能用它来吃饭,不能用它来睡觉,人类繁衍的时候更用不上。”
张紫阳略有所悟。
“剑,终究只是器,是物,不是抽象,不是概念。就算我一念所致可以一剑化万象,却终究是镜花水月的幻像,不是真实。所以企图用剑来诠释道,来证明道,不得不说是一种狭隘而又白痴的行为。”
“如果我一直修习剑道,或许还可以破碎虚空,但是最终会成为执念,中途夭折。”
“所以,我弃剑。”
第十章 你们这帮欠糊的老货()
在青云有这么一撮人。
和李纯阳相比,他们是老一辈人物,他们当年风华正茂,他们惊采绝艳,有的人甚至还跑到魔教总坛去撒了一番大野,做下了一番好大的事业,有些还闯下了泼天大祸,疯癫了百年之后,有些人觉得自己老了,于是宅在青云山,做起了与世无争的长老但是他们本质上还是老而不死的贱人,明明金盆洗手了,却整天想搞点大新闻出来,整天上蹿下跳,让青云不得安宁。
这些老货们则是新兴的少先队斗争的主要对象。
匪首中有名商正梁者,整天就知道打砸抢烧,又极度嗜酒,喝醉了就搞事,不是调戏女弟子就是调戏水月首座,还常常和某人和某人沆瀣一气,互相打掩护。
总之是李纯阳张紫阳都头痛不已的刺头。
现在,商正梁正和几个相好的酒友正躲在落霞峰的哪间屋子里偷偷喝酒。
落霞峰的首座天云道人,一身素雅道袍,颔下长须无风自动,显然气得不轻,咆哮道:“商老匹夫,你欺人太甚!”
商正梁瞄了他一眼,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师兄息怒,息怒,我只是拿了些花雕”
天云道人喝到:“那几坛子的猴儿酒呢?”
几个老家伙纷纷起哄:“这老货还藏着猴儿酒,平时也没见他拿出来过”
商正梁是真的冤枉,摊摊手,不要脸的样子和商元如出一辙:“不是我。”
“那还能是谁?”
“是我!”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老道士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看得一众长老目瞪口呆。
“道道玄师兄?”
道玄真人平复了一下呼吸,从袖子里掏出来几坛酒,放在桌上。
天云道人脸上忽青忽白,猛地一拍桌子:“皓首匹夫,苍髯老贼!”
道玄真人大怒:“我就是看着这物件老旧,还以为是什么古董。都怪商师弟怂恿我”
商正梁气的胡须乱飘,怒瞪双目厉声斥道:“放你娘的狗屁!”
眼看着掌教就要和两位首座大打出手,其余喝酒看戏的长老急忙上前把三人分开。
“别打架,别打架,先把这几坛猴儿酒喝了再打”
“就是就是,掌教师兄,您也打不过他们两个,看开一点,看开一点。”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怕过,区区两个上清,算得了什么”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几个老东西才开始慢悠悠地小酌起来。
商正梁左手边是精致的食盒,食盒里摆着几两牛肉,还搁着一个黄泥酒壶,里面是清冽的老酒,虽是味道老辣,但是却不会伤身。
道玄厚着脸凑过来夹起一块带着明亮筋丝的牛肉,送入唇中缓缓咀嚼了半晌,面露陶醉神情,待把肉香尽数抿化,赞美说道:“有酒有肉,一生无忧。”
说完这句话,他端起小酒杯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商正梁好笑道:“师兄你也别换着方儿来讨肉吃,这牛肉不常见,好像是阿元在外游历从极北之地找来的,中原可是不多见。”
道玄真人看着他,叹息道:“你有两个好徒弟啊。”
商正梁摆摆手:“不说萧逸才,就算纯阳那孩子也是将你当做半个父亲,你在这里唏嘘什么?”
道玄笑着抿了口酒,“可惜田师弟被苏师妹管得太严了,来不了。”
天云道人嘿嘿一笑:“人家有妻有女,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对了,老田的女儿和你儿子不是走得很近吗?”
有人低声咕哝了一句:“狗男女”
商正梁当场就黑了脸,不悦道:“就田丫头那个鬼精灵,谁敢娶她?”
天云道人好奇道:“老田说她弹得一手好琴,厨艺也深得苏师妹真传,长相也是周正,还会画画,难道就那么难找到好人家?”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老家伙一筷子夹走三片牛肉,惹得道玄怒目而视:“坏就坏在画画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她都画了些什么东西,田师弟那次是真的发火了。”
一想到那些在小竹峰卖得挺火的本子,商正梁就一阵反胃,连嘴里的牛肉都变得没味道,赶紧转移话题,“算了算了,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看着当年的师兄弟们,一百年对于人类来说很长,但是对于修行者来说只是短短一瞬,然而当年稚嫩青春的面孔也变得饱经沧桑,就算青云道法驻颜有术,岁月也在他们的眉宇间留下了刻痕大家,都老了。
就在此时,道玄真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记得你被自己的大弟子折腾得很辛苦吧真丢人呢,明明是堂堂一峰首座,却整日东躲西藏,喝个酒都要写申请,啊啊,真是没用啊!”
几个长老都不由地笑了起来,他们都有所风闻,当年意气风发,一言不合就和老毒神干架三天三夜的商正梁如今被李纯阳管得死死的,等到儿子懂事,在朝阳峰的人权又降了一等
商正梁脸皮奇厚,又岂会在意这种程度的调侃,反而阴阴一笑:“师兄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不要忘了昨天的那只烧鸡,纯阳当时就在朝阳峰,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共犯,现在说不定就去了长门”
道玄真人大惊失色:“卧卧槽,他不会又跑到厨房下药吧”似乎想到什么极度不堪回首的东西,仓皇跑出去,遁光直冲通天峰
几人面面相觑,天云道人咽了口唾沫:“商师弟,你那弟子当初做了什么事情,掌教师兄怎么这么害怕”
“没什么,只是在长门的饭菜里下了些药。”商正梁云淡风轻,一脸慈祥的微笑。
“到底是什么药?”
老商的目光忽然变得悲恸,他看着窗外,脸上的微笑变成了愁苦:“不是毒药,只是一种助兴药,好像叫什么如来大佛棍”
几人脸色速变。
那还不如毒药啊
听说这东西是合欢派几个缺德玩意儿捣鼓出来专门针对天音寺的那群秃驴。
听说几年前老商喝醉了跑到在大竹峰撒野然后被田胖子揍了一顿,然后有弟子看见正在皓庭湖看水的李纯阳冷冷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瓶很奇特的药。
然后当晚,大竹峰的神兽大黄惨嚎了一夜
不管这些破事,商正梁和几个老不休喝了酒,吃了肉,正在兴头上,大家都知道朝阳峰的首座一旦喝了几两猫尿就喜欢搞事发酒疯。
他醉眼惺忪,忽然笑了笑,低声说:“听说万剑一师兄在七脉会武后要坐死关这时间不多了,不如我们”
这时候,满是褶子的老脸突然露出了恶作剧般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