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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绝对不想要再体验第二次。
“少斐”安东尼抽出一只手轻拍了拍阮少斐肩头,“这一次我们已经提前做好很多准备了,一定不会像上一次一样了”
143过分()
阮少斐阖眼,长睫轻颤了颤,点了点头。
对,他一定要冷静,如果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能冷静的话,那他凭什么从莫妍的怀里抢回她的女儿来
等到阮少斐赶到国贸大厦天台的时候,天台上已经围满了人。
一如六年前的那个场景。
地点不变,事件不变,只是换了人物和时间。
孟浅和孟觉两个似乎也是接到了莫妍的电话,先他一步赶到了,站在离莫妍三步远的外围,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似乎他们来得也没有比他早上多久。
在来的路上,孟觉一遍一遍嘱咐过孟浅,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她一旦冲动的话,激怒了莫妍的话,很有可能莫妍会抱着圈圈直接从楼上就跳下去。可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另一个女人抱在怀里,而这个女人又站在这顶楼边缘,随时都有跳下去,这世界上能有谁接受得了?
“莫妍,你把圈圈还给我还给我!”
孟浅攥拳歇斯底里地嘶吼,用尽全身力气,说着就要冲跑过去,却被孟觉紧紧箍住双臂。
那种眼看着自己的亲身骨肉身处危险之中,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不亚于那一天她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被告知自己的孩子已经被拿掉。
情到不已之时,孟浅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掉,瘫软跪在地。
“圈圈我的圈圈”
她的小女儿,她还不曾好好抱过她
难道难道今天在这里,她又要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又死在这个女人的怀里,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吗?
莫妍烟眉淡看着这一幕,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当孟鹤先抱着她的安安走在这天台边缘的时候,她也是如孟浅这般的,那个时候,孟鹤先的每走一步,都好像是在踩着她的心在走,每走一步,都好像要夺了她的呼吸。
那天当事人的两个都在这里,莫妍能感受得到,阮少斐又怎会感受不到?
攥紧了拳,尖锐的指尖抠进掌心。
阮少斐步步走近,眉宇间笼着的疲惫之色。
而就在身旁多了又一道身影的时候,莫妍将怀里的似是正熟的小女孩儿抱得紧了紧。已经化了妆的红唇,得意一勾:“真好,你们都来了”
一瞥莫妍怀里的小女儿,阮少斐眉心一蹙,冷声道:“你把圈圈怎么了?”
涂着红色指甲的柔荑一般的女人的手,真如爱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细细理过圈圈额前的碎发,露出孩子恬淡的睡颜来。
莫妍嗤笑:“放心好了!她还没死,你们都没来,她要是死了的话,多不好玩!只不过是刚来的路上,这丫头太吵了,喂了点安眠药给她”
听到安眠药的时候,瘫坐在地上的孟浅已然泣不成声。
孟觉半蹲在地,扶住孟浅孱弱的双肩:“莫妍,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怎么样?我没想怎么样啊!”莫妍低低的笑,赤着脚踩在天台的边缘上,忽而一转,让所有人的心跳都跟着一滞,落日灿烂的余晖当中,她妖娆一笑,“你们不是想把逼到绝路吗?不是想我死吗?那我就死给你们看喽!”她眸光倏地一冷,冷笑散尽,“不过想要我死,也总该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吧!这个孩子,就让她陪我一起走吧!”
“莫妍,只要你放了圈圈,不管是什么条件,都随便你开!”孟觉站直了身体,凛然看向莫妍,“钱、身份、还是地位?又或者是,你想要洗清你身上的罪名,我都会不遗余力地为你办到!但只要把圈圈还给我们!”
莫妍冷哼一声,如海藻般妖娆的长发被高层的大风吹起,凌乱的发丝散在额前,依稀能看到她唇角的讥诮的笑来。
“孟觉,你觉得像我这种,在世界上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再没什么牵挂的人,对我来说,钱、身份、地位?还有那个能捆绑住我几年自由的莫须有的罪名!你觉得哪个对我来说更重要一点!不如让我来告诉你——没有!”
“这世界,我没什么东西再在乎了!”
莫妍扬高了声调又重复了一遍,抱着圈圈,她踩在天台的最边缘,身下是来来往往的车流,她却并不害怕。
生无可欢,死又有何惧?
“孟觉,你和孟浅六年前的那天,没有在场,没有看到过你们的爷爷也如同我这般站在这天台的边缘。所以,你们更不会知道站在这里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没有了最初的狂笑,现在的莫妍变得很平静,就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在回忆自己这一生所发生的事一样。
仰头,她还记得,那一天,黑云压城,整个b市的上空都笼着厚厚的云。
但今天却不同,晴空万里,看不见一片云彩。夕阳降落,艳霞漫天。
“六年,六年的时间,我都没能想通,那天的孟鹤先他自己要死,但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儿子。就在刚踩到这上面的时候,我忽然懂了当一个人没有什么再在乎的东西的时候,她是会活着再没抱什么希望,她会憎恨这个世界上有可以在乎的东西的人,她就是看不得她死后别人幸福,所以,她想死的时候,会要想要带走什么、摧毁什么?让活下去的那些人,活着并且痛苦我叫你们来,就是想要你们也和六年前的我一样,永远记住这一天,永远地活在失去这个孩子的痛苦当中!”
这句话的意思是——孟浅不敢去想!
被孟觉紧抓住不放,孟浅匍匐在地,手臂颤抖地伸向自己的女儿,干裂的唇瓣磕碰:“不要!不要啊”
“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孟觉眼见着莫妍抱着圈圈转身,面向天边。
所有的人都提了一口气,国贸大厦,b市最高层的建筑,就算下面已经做好了救援准备,可从这么高的楼层上摔下去,大人尚且不能保证是不是安然无恙,更何况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难道一切就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等一下,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空旷的上空,阮少斐扬声一喊,久久涤荡在国贸大厦的顶层。
没有结束?
莫妍转身,迎向说这话的那人。
在她灼热目光的注视下,阮少斐一步一步靠近。
如她记忆里所记得他的每一个表情,面前的他拿出了他所惯有的那一个。
清冷的、疏离的。
脖颈微低,额前的碎发迎风而起,挡住了他一双堪比星辰的璀璨的眸子。头发在他刀削斧凿一般的鼻梁上落下浅浅的影,而他薄唇紧抿:“莫妍,这些天,你不都是一直在问我同一个问题吗?问我相信还是不相信你而我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我不相信你。你难道都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吗?”
阮少斐倏地抬眸,清亮的眸子直看进莫妍眼底,照得她发慌。
“阮少斐,你别想着在这里拖延时间了!我是绝对不会临时改变主意的!”
阮少斐扬了扬唇角:“在你死之前,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我不觉得这是拖延时间,况且你想要死,你就站在那里,身后就是二十几层的高楼,只要想跳,你随时都可以死在这里!”面色一冷,他续道,“那现在呢?你还想不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莫妍红唇微动,答案不言而喻。
在孟觉的搀扶下,孟浅站了起来,几米外的位置,静静地看着阮少斐和莫妍。
她也想要知道阮少斐的那个答案,也想要知道,他这样做,会不会让莫妍改变她的心意?
莫妍凄楚而笑:“答案不是很简单吗?因为你一早变了心”
“不!莫妍,是因为你”
“因为我?”莫妍直觉阮少斐的答案荒唐可笑,“因为我什么?”
“因为你变了,变得超乎我的想像阮少斐的一双眸子平静无波,看不出半点起伏,“从前的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前的你,善良、单纯、没有城府,对任何人都是真心相待。但现在的你,自私、唯利是图,什么都以自己为中心,只要自己过得好,你什么时候想过别人?”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莫妍激动了起来,吼道。纤弱的身子,犹若风中芦苇,摇摇晃晃。
“我们逼你?”阮少斐的情绪异常的平稳,“你敢说,嫁给孟逍是有人逼你的?不是因为你爱慕孟家的钱势?”
“我”莫妍哑口无言。
阮少斐转身,忽地低笑:“其实,如果,我是如果——你没变,就算没有安安那个孩子,就算你是你孤身一人回来找我,我们最后,也很有可能在一起”
“真的?”莫妍双眸失焦,低喃道。
阮少斐却翩然转身,大步迈开,再不回应她。
莫妍连要跳楼的事也忘了,径直抱着圈圈下了天台,向阮少斐的背影追了过去。
趁势,孟觉冲了过去,一把从莫妍的怀里把圈圈抱了出来。
刑警跟着抓住莫妍,拖她离开。莫妍却是不愿意走的,她的一双眸子死死盯在阮少斐身上,只求问他要一个答案。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都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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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后。
当孟觉抱着圈圈下车,佣人们站成一排,一齐向孟觉俯身问好:“姑爷”
怀里的小丫头抓了抓孟觉的衬衫,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这偌大房子上一秒都移不开目光:“舅舅,这里是你的家?”
“嗯孟觉满眼含笑,“我们圈圈喜欢舅舅的家吗?”
小丫头连连点头:“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那在舅舅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孟觉捏了捏圈圈的小脸蛋。
“好圈圈一口答应,可是答应完了,就反悔了,小家伙眉头一拧,“那舅舅,什么时候圈圈可以回家啊?圈圈想见爸爸,也想见妈妈”
“你妈妈她最近工作有点忙,所以托舅舅先照顾你几天”孟觉如是解释道。
“那爸爸呢?爸爸怎么也不来看我”
问出口,圈圈就咬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就忘了,舅舅和爸爸好像关系不怎么好的事实。这三天,舅舅走到那里,基本就要把她带到身边,他会常常问起自己身边都有什么有趣的事,可是一提到爸爸,舅舅的脸色的阴沉下来了。
跟在孟觉左右的方管家却是极知时务的,凑到孟觉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孟觉将圈圈放在地上,拍了拍小丫头肩头,笑道:“圈圈,你现在这里玩哦,舅舅那边还有点事要去忙,等下再来陪你”
“嗯,好。”
圈圈笑着答应。
孟觉和方管家两人并肩走到花园里的时候,方管家拨了电话出去,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孟觉。
电话一接通,耳际就飘进了语气机械的男声:“孟总”
孟觉跳了花园里的石凳坐下,一扬眉,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就是昨天晚上,莫妍自杀了”
“自、自杀了?”孟觉难以置信,耳朵里听到的会是那个女人做出来的。
“嗯。在暂时拘留的时候,她把发给她的牙刷柄磨成了一面扁平锋利的刀刃一样的东西,最后,昨天晚上,她用那个东西隔断了手腕上的动脉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孟觉蹙了蹙眉,轻舒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方管家忙问道:“少爷,那个女人怎么了?”
孟觉勾了勾唇角,不屑一顾地回道:“昨晚割腕自杀,死了。”
方管家浑浊的瞳仁里先是闪过一阵诧异,随后点点笑意在眼里晕开,他兴奋到想要拍手庆祝的程度:“太好了太好了,少爷!我们本来还以为这次的事,就只能让她在里面蹲个几年的,谁曾想,她竟然自杀了?这真是大快人心啊!当初,就是这个女人,出卖了老爷让孟家一蹶不振的!”
看了看孟觉怔愣的反应,方管家的脸上的笑渐渐僵硬掉:“少爷,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啊?这不是我们一直以来想要达到的吗?”
孟觉看了看身后的那颗槐树,那枝杈上已然没有几片落叶了,仅剩下的几片仍在风中苟延残喘着。
垂眸,他苦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和方管家对话:“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女人死了的消息,我心里一点也不觉得畅快呢!明明报了仇,该是高兴的事才对啊”
“少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孟觉扯了扯嘴角,“走吧,我们去看看小丫头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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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圈圈正在花园的另一个角落里捡着落叶。
正巧,这一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