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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明白,原来,身份卑贱的孟家私生女和高高在上的孟家长子相比,永远就只是牺牲品。
“我只说一遍,考虑清楚什么是你想要的,我通通都满足你——只要你能离开孟家。”
最后的最后,她开出了她的价码。
“好,我要阮少斐,就他而已。”
再想起那一天的事的时候,她的心依旧痛得撕心裂肺。可她偏要笑,她要笑给全世界人看,她孟浅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果决地推开门,她走了进去,站在偌大的书房中央,面对着一道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依旧是白衣古朴的模样,但单是看他的背影,她就知道孟鹤先老了。老到拄着拐杖的时候,背还是佝偻着,老到曾经拿着枪杆子的手如今却青筋暴起,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
而她不过没有见他,一年而已。
“孟浅”
孟鹤先老了,连声音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孟浅眼梢带着戏谑地看着老人的背影,邪肆地勾起唇角:“对,是我,我回来了。”
她淡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孟鹤先抓起放在手边的烟灰缸,向她头的方向扔来。她没闪也没躲,水晶质地的烟灰缸却偏了那么一点,砸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霎那,碎片飞溅。
其中一片划破了她的右颊,血滴瞬间就从伤口涌了出来。
“混帐东西,你滚回国来做什么?!”
孟浅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沾了一指尖的殷红,秀眉一挑,她却还粲然肆意地笑着,眸子里闪烁着轻蔑、不屑和鄙夷:“老头子,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的日子,我一早就过够了!况且,我的丈夫阮少斐在这里,我的家自然也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孟鹤先胸口上下起伏着,被气得不轻,摇摇晃晃地拄着拐杖向孟浅走来。
“孟鹤先,你在怕什么?两年过去了,你难道还在怕‘孟家长子恋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丑闻曝光吗?”
“孽障,我们孟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东西?我打死你我!”
孟浅见着孟鹤先将拐杖高高举过她脑顶,又笑了:“想打我?你打啊!打死我就最好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活着会迷惑你的宝贝孙子了!”她腥红的眼里森冷的寒光四溢,凌厉得像是发了狂的野狼。
是自卫,更是处于生存的本能。
但她也许这一生她都不会像这一刻这么恨过了。
008我现在想要的()
她恨,她恨这个世界,恨孟家的每一个人。
恨他们无一例外地抛弃了她,又或者说,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从未在乎过她,除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哥哥,孟觉。
一阵疾风扫过她耳际,拐杖却没有如期落在她身上。
孟鹤先舒了口气,拐杖重重地敲了敲木质的地板:“说吧,你这一次回来又是要什么?”
孟浅冷笑,在孟家永远都是这样的,拿东西交换东西。这是孟鹤先教给他的儿孙们的。于是,她用十八年的亲情交换一张无限透支的信用卡,用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换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
呵!多划算
“我现在想要的,就只是平静而已。”
她不要东躲西藏地过日子,她要光明正大地活着,她孟浅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什么,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平静?”孟鹤先嗤笑出声,嘲弄她的痴,“只要你不去打扰孟觉的生活,你要的我会给你。”
“你呢,孟鹤先,你要我做什么?”孟浅将鬓角处的碎发绾到耳后,语气轻松而淡定。
“不要私自和他见面。我不想他看见你。”
“好!我答应你!”
“如果你违背了你今天说的话,代价。”
“放心,死老头,我也不想见到他。”
*
*
*
孟浅如一阵风一般从孟家疾走出来,站到孟家的铁艺大门外,她看见阮少斐正倚着暗黑色的车子站着。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肩头,他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渐渐走近,孟浅看到他的目光。没记错的话,每一次她同孟鹤先见过面之后,他都是以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一次,他将视线聚焦在她被水晶碎片划破的脸颊上。
“阮少斐,你满意了?这是你想要的?”
他默然不语,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误以为你是在同情我。”孟浅唇角笑意粲然,笑得有多灿烂,心里就有多难过,每一呼吸都会牵连起心里的那份疼痛。“而且,在我的世界里,从来不需要那种东西,太廉价!”
孟浅说完,便自顾自地去开车门,一面喃喃自语道:“妈的,老东西还真狠!”如果那只烟灰缸不是砸在墙上,而是砸在她头上,想必她现在是看不见阮少斐了。
车门敞开,她回头,见他却还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墨眸深深,看不出波澜起伏。
关上车门,她惬意地半倚在车身上,双手抱臂,饶有趣味地看着阮少斐,唇角戏谑地勾起:“哎!阮少斐,我来开车怎么样?”
去往城郊海边上,一辆暗黑色的车子,如同一只嗜血的蝙蝠,振翅低飞,灵活地穿梭在车流之中。
加速,转弯,插道,一气呵成。
每一次方向盘转动,都是从缝隙中,与别的车子擦边而过。
坐在驾驶座上的孟浅,单手扶着方向盘,一串动作连贯且自然。
阮少斐从不知道孟浅有这样好的车技,不禁有些哑然。
那墨眸中不经意地流露出惊讶之色,被她收在眼里,她樱唇一勾:“很奇怪吗?奇怪我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还是奇怪我为什么可以开得这样好?”
009婚姻的枷锁()
阮少斐坐在副驾驶座上,唇角扬起。
“一个人在美国的这一年,我学会了一件很新鲜、很刺激的事,你猜是什么?”
“”
“是赛车。”她清眸一沉,轻笑出声,“不对,该叫——赌命。”
闻言,阮少斐唇角笑意更浓。
“阮少斐,你怕死吗?”她蓦地开口。偏过头,笑意邪佞。
黑眸迎上,他冷笑四溢,薄唇轻启:“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拉长语调,低笑两声,抬起黑色高跟鞋将油门一踩到底。
一路疾驰而来,那片被夜色染成墨蓝的海,愈来愈近。轮胎飞速旋转,倾轧过礁岩、沙砾,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她的表现完全失了控,将油门一踩再踩,恨不能下一秒就和他两人连人带车都开进海里。
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那海,几乎尽在眼前。
清冷的车光照在视野之内,一片森冷。
这一瞬间,阮少斐终于相信孟浅是发了疯,终于相信她是要和他同归于尽,终于相信,如果再不阻止她,那么今天他和她就会死在一起!
“孟浅!你疯了!”他低吼。
她海一般死寂的脸上突然溢出一抹笑。
“停车!”
最后三米——
刹车在一瞬间被她踩下。
车轮最终停止了滚动,而此时,阮少斐的车有一半泡在了海水里。
看见他的一双眸子沁着怒气,冷冽逼人,他,大概是想杀了她的吧!她顿然觉得心中畅快十足,仰头倚在驾驶座上畅快淋漓地大笑起来。
癫狂之际,顿感身下一轻,回过神,已然被阮少斐横抱起来。
“阮少斐,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她挣了几下,却发现他钳在她腿弯和肩膀的力道更大了,隐约地,她有种不安的预感:“你放我下来!”
他语气清淡地开了口:“想知道,刚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呃,什么?”
踩在松软的沙滩上,他脚步渐缓,当那双小牛皮的男士皮鞋踩进了海水之中,才终于停了下来。
浓重的夜色下,看不见他的一双眼,却见他的微勾了唇:“死,我不怕。但是,却介意,和你一起死。”
她秀眉拧起:“你”
“想死,你就自己去死吧!”
倏地,他松了双手,浪花四溅,而她,重重摔进海水之中。
躺在海水之中,浪花一下一下地打在她的脸上,冷意传向四肢百骸。没有很快起身,她将自己丢在咸涩的海水之中。她听见他发动车子,而后扬长而去。
对,这才是阮少斐。她认识的阮少斐。
她痴痴地笑了,可是笑着笑着,温热的泪便蜿蜒着爬过侧脸。
她曾以为时间可以让伤痛复原,可伤口却一再撕裂,露出鲜红的血肉来,落下触目惊心的疤给她。
在美国的一年里,她没有什么别的人可以依靠,没有什么别的人可以交付心里的事,所以习惯了一个人的早餐晚安,习惯了独自行走,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流泪,习惯了没有别的肩膀可以用来依靠
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如果说,两年前,她真的有做错了什么,那么一定是和阮少斐结婚的这件事。
她以为她要的是他的人,其实她却比自己想像得还要贪心,她想要的还有他的那颗心。婚姻,作为一副无形的枷锁,捆住了他,也折磨了自己。
010那你要怎样()
足下的这一条沿海公路在悄然而降的夜幕下,看不到尽头。拖着一身疲惫,孟浅踽踽前行。
夜风呼啸而来,穿过她她垂在两肩的湿发,穿过她身上湿透的衣裙,将她整个人吹了个透。冷意随之流进血液,而后渗进骨髓。她抱着臂,不断地搓着自己的肩膀,借此来恢复一点温暖。
远处,橘色jeep越野车停靠在路边,开着的车灯几乎将整条城郊高速公路照亮。
渐渐走近,视野之中跳入两道相拥的身影,一高一低,一壮一瘦。
孟浅以为只是寻常的一对情侣街边热吻,可但当她走到那两人跟前的时候,那矮些的忽然挣开另一人的怀抱,跳到老远,使劲儿地抹擦着自己被强吻过的嘴,低吼道:“呸!乔伊,你他妈的居然敢强吻小爷!”
她再一细看,这两个人分明都是个男的。
一个是高个子光头蓝眼睛的老外,另一个是
借着明亮的灯光,孟浅这才将那人的面貌看清,他五官异常的俊美,原来,那光头老外刚抱着的人泡了的不是个妞,而是一个汉子。
这极富戏剧情的一幕,恰好被孟浅尽收眼底。
她冷眼淡看,唇角讥诮地勾起:“男同,无聊。”
大步迈开,身后两道男声叠重传来,一道温润明朗,一道粗哑低沉——
“我他妈的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再来找我!小爷的取向很正常,喜欢的是女人,女人你懂吗?不是你这种腿毛齁*长的大老爷们!”
“那同同,人家”
“不准叫我‘同同’,不准说‘人家’!”
“那我把腿毛通通都刮掉,我去做手术,好不好?”
“不好!”
“那那你要怎样才会喜欢人家嘛?”
“今天,小爷耐着性子,再和你说最后一遍!一定要听清楚了哟!是最后一遍了呢!我不会喜欢你,不会喜欢你,不会喜欢你,不会喜欢你”
一个人好像走了好远,孟浅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冷意像是海水拍打而来,要将她整个吞没,踩着高跟鞋的脚步也跟着变得越来越浮,就像是踩在云端。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男声——
“哎!那家伙,你给小爷我站住!”
这声音,孟浅记得,该就是刚她碰到的那一对同性情侣里的“小受”。
她扯了扯嘴角,脚步不停。
没过多会儿,那人已经追了上来,走在她手边的位置。薄唇掀起,便是傲慢张狂的语气:“哎!你刚才说小爷是什么?”
湿发将她的巴掌大的小脸挡住了大半,她头也没抬:“忘了。”
呵!这家伙的语气竟然不输他!
“你!”莫大同明眸怒瞪,整个胸腔里燃烧的都是不能熄灭的怒火,“小爷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是男同!”
她倏地停了下来,露出一双如野狼一般泛着森冷的光的眸子来,语气冷淡:“和我有关系吗?”
“你!”莫大同挥拳而起,看见眼前的人虚弱得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铁拳又放了下来,“要不是,要不是,你是个女的,小爷我今天”
011我很赶时间()
孟浅嗤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那道纤弱的影子,渐行渐远,莫大同站在原地跳脚,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哎!那个死丫头,你给小爷我站住!站住!!!”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等到莫大同发泄完了,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