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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妻子和她的丈夫,怎么可能在一起?
不会的,不会的!
她在心里千万遍地告诉自己,孟鹤先说的都是假的,都是骗自己的,他一定是有目的,他一定是在陷害阮少斐
小腹锐痛难当,额上已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孟浅紧紧地攥着拳头,指尖深陷进掌心,硌出道道血痕,她仍不觉痛。
许久,她扶住鞋柜站直站稳,看着那近乎失去理智的老人,唇畔缓缓流淌出一抹笑来:“你以为,你费尽心思,跑来告诉我这些,我就会相信了?”
孟鹤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废了这么半天的口舌,竟然被她一句就残忍地驳回了可是,他绝不向命运低头。
“浅浅,我对你再残忍再无情,但说到底,我都是你的爷爷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还会骗你吗?”
孟浅眯眼,用森冷的目光审视着孟鹤先。
是啊,今时今日的孟鹤先,有什么好骗她的呢?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了。只是她不敢肯定,更不愿肯定。她怕这一切都像孟鹤先说的那样,都是真的,更怕那好不容易的幸福,就因为孟鹤先的三言两语而又成了泡影。
“咚——”
只听一声闷响。
是双膝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平日里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孟鹤先便跪在了自己面前。
孟浅万万没有想到,孟鹤先竟走到了这一步,会以这样的方式恳求自己。
这无外乎是他对他的尊严他的骄傲的一种践踏。若不是一早就被逼到死角里,孟鹤先,他又怎么能?
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再次扯住她裙摆,卑微地甚至连她的眸子也不看仰视:“浅浅,算我求你,你去求阮少斐好不好?请他手下留情,放过孟家这一次”
睨视着这让她又恨又怜的老人,孟浅陡地拧眉,站在原地漠然而笑:“如你所出,阮少斐他现在被仇恨蒙了眼,就是个满心只为报仇的魔鬼。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听我这个仇人家女儿的话吗?简直好笑!”
“你和她说,要他看在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一半是孟家的骨血的份儿上,他一定会放过孟家的!一定会的!”
不耐烦地,她甚至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再多说,拖曳着沉重的身子,将那跪在地上的老人狠狠拽了起来,再猛地推出去。她才不要管别人是怎么说、说什么,她全都不信,她要知道,一字不落地知道那个人的答案。
老人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站稳,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浅。
“爷爷?”孟浅疲惫不堪之时已经敛着灿笑,“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恳请你,别再来了,好不好?别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接着那扇门,被重重摔上。
顺着门板,她的身子缓缓滑落,跌坐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
泪珠滚落,敲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一如她片片凋零的心。
门外敲门声和喊骂声交叠不休:“见死不救!?孟浅,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羽睫垂下,她痴痴傻笑。
或许,从此以后,她和阮少斐,便是天与地,云和泥,青鸟与鱼。
*
*
*
这晚,阮少斐要比往常回来得要晚上一些。
他一进门,孟浅便是侯在玄关的位置,细心地接过他的西服外套。看到孟浅的隆起的小腹,他俯身,隔着裙子的衣料,将耳朵贴在她小腹的位置。
看着阮少斐满眼欣喜的样子,唇角笑纹叠起,孟浅疲惫地笑:“听见什么了?”
阮少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阖眼,静静地听着那来自她小腹的声响。
良久,他睁开眼,轻抚她圆润的小腹,笑道:“听到我的宝贝和我说,她的妈妈有饿到他了”
孟浅一愣,人已经被阮少斐拉到厨房里,被一双大手按坐下。
环顾餐厅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阮少斐一面坐在孟浅手边的位置,一面问道:“李嫂呢?不是规定了她晚上九点才下班吗?这才八点,怎么就走了呢?”
孟浅一笑,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阮少斐碗里:“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啊,我今天叫她提前回去了一会儿,陪陪老公和孩子”
阮少斐抬手就捏孟浅的鼻尖,笑道:“你还真是菩萨心肠啊!”又摸了摸孟浅的小腹,续道:“我的乖乖宝贝,你以后可要和你妈妈好好学哟!”
孟浅抬手,用筷子狠狠打开了阮少斐的手,又是笑:“别臭贫了!快吃吧,还好你今天回来得不算晚,要不然,这些菜就又得热过了”
阮少斐浅笑,夹起孟浅刚夹给他的排骨,轻咬了一口,便抬眸看向孟浅:“你做的?”
080天地云泥,青鸟与鱼4()
孟浅莞尔一笑:“不然嘞?你以为是谁?”
阮少斐一听,倏地放下筷子,正了正脸色,表情有些严肃:“医生不是说,你现在的身体,不要进行剧烈运动的吗?我请李嫂回来,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来打扫房间、做饭的吗?你现在的就是任务就是——”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在家好好养胎,然后给你生孩子,对吗?”话还未说完,便被孟浅笑着打断了。
阮少斐被孟浅整个堵得无话可说,但见孟浅的的双眸笑成了两弯月牙,唇角笑意潋滟生辉,“再说,不就是下个厨房做个晚饭吗?算不上什么剧烈运动而且身为妻子的我,总是想要给下班回来的丈夫做一顿晚餐啊,这样,这幢大房子才看起来像是一个家呀!”
家
这个字眼,让阮少斐唇角僵了僵。
沉吟半晌,再度拿起碗筷,像是饿极了一般,他猛扒了几口饭,还没怎么尝到味道嚼了嚼就吞了下去。
再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孟浅小心谨慎地收在眼底。
“按说,李嫂也是拿了特级厨师证的人啊,怎么我觉得她做的饭菜真的不怎么样”阮少斐停下筷子,目光停在孟浅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一桌子菜上,忽地低笑起来,“难道是被你前一阵子每餐的四菜一汤给惯坏了?真不知道以后离开了你,该怎么办”
“怎么,你还想离开我?”
耳边她声音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响起,语气冰冷的话语在阮少斐心间重重一敲,用筷子的动作也跟着一止。
话出口,连阮少斐自己也是一怔。
他本无心,想必是被她听成了有意。
缓缓抬起头,本以为抬起头迎上的会是一张晕着愠色的小脸。却不曾想到,她正笑眼盈盈地凝着自己,半仰着倨傲的下巴,睨视着自己,一如既往嚣张跋扈的作派,大有要“三堂会审”一番的意思。看到她小孩子般憨然可爱的样子,连他自己的也不曾察觉的,唇畔的笑纹层层叠起,划开圈圈涟漪。
正想说些什么,摆在手边的手机便开始响了起来。
听着单调让人乏味的手机铃声,阮少斐看着手机屏幕上闪过的“安东尼”的名字,悄然陷入了思绪当中。这样的情况,连他自己也不记得有多少次了。每每她向他提出要他回来陪她吃一顿饭、或是去医院做产检,再或是其他什么夫妻之间最普通的要求的时候,他总是被各种各样这样或那样的事情绊住,总是丢下她一个人先行离开。
似乎,在她那里,他作为丈夫,欠下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与陪伴。
但一转念,阮少斐自嘲式地笑笑。
妻子?丈夫?
什么时候,他也跟着这样称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他和她的关系,就只能是——
“少斐少斐想什么呢?”
“嗯?”
孟浅一笑:“电话响了那么久了,还不快接?”
阮少斐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拿起电话,走到了落地窗旁,接起了电话。背过身,却不曾注意到身后那道脉脉的眸光,倾注在自己的身上。
落地窗前的那道身影,有着她所谙熟的轮廓,宽厚而颀长。
孟浅舒颜而笑,无声的泪在心口缓缓流淌。
这个叫作阮少斐的男子,她爱得太深太重,所以才会偏执得不愿意相信有关他的任何流言蜚语。
她想,她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贪心。所以明明知道,眼前这看似是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过是脆弱的泡沫而已,也甘愿守望短暂的光彩。哪怕能维持多过一天,她都不想浪费一秒。倘若时间可以定格,那就让它停留在这一秒。
她就只要可以这样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就好。
为什么要刻意避开孟浅,去接安东尼打来的电话?
连阮少斐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明明这个时候所有的网都已经布好,明明孟家上上的命运早已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明明这个时候,孟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可为什么,他竟不想让她听到自己和安东尼去讲怎么对付孟家?不想她受到任何来自自己的伤害
难道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正怀着自己的骨血?还是因为
阮少斐心上一沉,不顾电话那头的安东尼都和自己说了些什么,回过头去看那坐在餐桌前的小人儿,而她也正在看自己。
对望,彼此默契地,唇畔皆是一片缠绵的笑意。
蓦然转身,他陡然变了脸色:“嗯,东尼,你说。”
“材料已经上交了,不出一个星期,整个孟家就彻底完蛋了。”电话那头的安东尼畅快地说着,不单单是为自己忙前忙后跑了半年,更是为了自己好兄弟几年来的心结终于可以有一个了结而高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阮少斐却没有臆想之中的那般高兴。胸口闷闷的,仿佛又有什么东西重新压了下来。
唇瓣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他道:“东尼,这件事能成功,有你大半的功劳。我真的很谢谢你。”
安东尼忙推脱:“先别谢得太早。安安我还没找到”
安安,那个孩子
阮少斐轻叹了一口气,他有多长时间没见到过那个孩子了?若说不想,那是假的。虽然过去的两年里,他这个做爸爸的,都没有参与到他的生命当中去,但血缘或许真的是最好的粘合剂,在那些日子以来的相处里,那个孩子的一颦一笑一哭一闹都深深地印在了他脑海里。正因为此,他开始有点期待孟浅肚子里那个未降生的孩子
电话这边的静默,让那边的安东尼自然就猜度到了阮少斐此时此刻的心境和情绪。
“少斐,如果安安真的像我们所料想的那样,在孟鹤先那里的话,那么孟鹤先他一定是想拿安安作为自己和你谈判的最后一张王牌。所以,你放心,他一定是安全的”
“嗯。”阮少斐轻应了声。
“对了,我打电话来,是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是什么?”
“派去跟踪孟鹤先的人,发现他今天去了一个地方。你猜,是哪里?”
“哪里?”阮少斐眸光一暗,连带着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一紧。
“是你家”
阮少斐接过电话,坐回座位上,重新拿起碗筷的时候,却突然没了胃口。
“瞧你,一个电话打了这么久菜都凉了,我去热热”孟浅嗔怪一句,便起身,就要端着盘子去厨房,却被他拦下了,“别了,我吃好了。”
“真的?”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时,眸光里点点晕开笑意。
“嗯。”他若有所思地应着。
“看你都没怎么吃,我去热,不麻烦的。”
随着她进入的厨房的脚步,乒乒乓乓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看着孟浅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身影,阮少斐走近,双臂轻轻环在她腰际,从她背后将她抱住,下巴垫在了她肩头,温醇如酒酿的嗓音低喃道:“浅浅,今天有什么人来家里吗?”
孟浅一拧眉,翻炒菜的动作不停:“该有什么人来吗?我不知道啊,今天白天我一直都在楼上睡,要是来了什么客人,也是李嫂接待的。”
阮少斐一垂眼帘,但愿是他想得太多。
“对了,少斐,明天你有事吗?”
“怎么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空出一天的时间给我?算是补给我的一日蜜月好不好”
“你想去哪里?”
081天地云泥,青鸟与鱼5()
当咸涩的海风迎面吹来,当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在身上,当赤着的一双脚丫深埋在温暖的沙砾当中,凝着眼前的这片泛着珠光的淡蓝的海,几天以来,孟浅第一次没有勉强自己,而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想要扬起唇角,只为这宁静而美好。
旅行可以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用过多考虑去哪里,就只要想要的那个人陪在身边。哪里都可以是普罗旺斯,哪里可以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