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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胃已经开始有胀痛的感觉了,孟浅却还是坚持着一碗又一碗地吃下去。他想要以这种方式玩弄她、报复她,她就随了他的意思,她倒要看看阮少斐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他是多久才会厌恶这场报复的游戏。
后来,连阮少斐饱餐过后,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这孟浅一碗一碗地吃下去,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地情绪变化,面容清冷到了极致。
直到李嫂第四次走进厨房——
端着一只空碗再走出来的时候,怯怯地回了一句:“先生、太太,没饭了”
孟浅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胃里一阵令人作呕的酸气席卷而上,甚至连手里的筷子都来不及放下,她捂住嘴,便跑向了一楼的卫生间。李嫂见状不对,忙追了过去了。
接着,自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干呕的声音。
声音之大,持续之长,好像连肝脏都要被她呕了出来。
阮少斐木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眸光凝在身旁空着的那个座位。
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快感可言。
他,或许不该逼她的。
她不知道的是,他本就是想要和她像是平常一样,坐在一起吃一顿饭而已。要她留下陪自己,也不过是想她现在瘦成了那副样子,要她能多吃一些,却不曾想到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早就让太多东西都发了霉变了质。可他偏就是想逆转时光,让她和他都回到最初的那个点。
仿佛被整个放空的心,有一阵阵清晰的缩痛传来,席卷了他。
他嘴角僵了僵,想问自己,这种感觉,是心疼吗?
他仿佛坐在这里,被晾置了许久。
才看到李嫂扶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她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再度站到他面前,她俯视他,唇畔激起一摊冷笑:“阮少斐,你觉得还要我再继续吃吗?”这个晚上耗费了她太多的气力,以至于她连站着都要将身体的一半重量都倚在李嫂身上,不过就说了几个字而已,竟也开始止不住地轻喘起来。
他大手攥了攥,不言不语。
“要是不够的话李嫂,麻烦你再烧一锅米饭给我!”
他走了。
是连西服外套都顾不上去拿地摔门走了。
他的离开,让房子里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宁静。
厨房里餐桌前,李嫂忙前忙后地收拾着屋内的狼藉,乒乒乓乓的声音跟着传来。孟浅坐在餐桌前,面对着这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指尖若有所思地轻抚小腹,唇角笑纹层层叠起,痴痴地笑了。
*
*
*
总裁办公室里。
单手插在裤袋里,男子颀长的身影临窗而立,一派闲适慵懒。眸光远眺这夕阳中的城市的缩影。
车来人往,下午五点钟,刚好是所有人都回家的时间。
而他却已然站在这里,只能远远地看着缩影中那小小的一点。
那里,是他和她曾经的家。
鬼使神差地,他拨通了电话给那个熟悉的号码。
忙音一止,一道女声便飘进耳际:“先生。”
接电话的人不是她,这让他庆幸之外有着些许的沮丧。阮少斐轻轻地应了声,低头漫不经心地踢着皮鞋的鞋间,沉吟了小会儿,问道:“李嫂,她怎么样?”
“是太太吗?你没回来的这两天,太太心情一直都很好。”
李嫂本是无心那么一说,听在阮少斐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他不在,她的心情很好?
想到这儿,他长眉紧紧地打了一只结。
话说出口,李嫂也不禁懊恼起来,直拍脑门,自己肯定是说错了话,忙补救道:“先生,我不是”
“她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打断李嫂的话,阮少斐请问。
若说,他打电话回去,是有什么事情想问,那这一定是其中的一件。他知道的,自打有了肚子里那个的孩子开始,她就一直没什么胃口,就算是为了肚子孩子能健康长大,勉强自己吃一些,她吃的也没比一只宠物猫多多少。
“昨天太太一直在吐,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的状态要比昨天好很多,足足吃了有一小碗的米饭呢!”邀功一般,李嫂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
“嗯,她的每一餐你都多注意一些,但凡她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就做给她。就算胃口不好,总是想吐,也督促她多少吃一点。”说完那一大堆话,连阮少斐自己也是一惊,他好像太啰嗦了,“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加上这句话,会不会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好。先生,我会照做的。”
“对了,这些天你就先不要回家了,就先住在客房里吧!你的工资,这个月结算给你三倍。你记得,她晚上怕黑,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床边的台灯开好还有,记得睡前给她温一杯热牛奶,她夜里总是做噩梦,喝杯牛奶的话,会好很多”
有太多太多想要嘱咐李嫂的话,都只说了一半。
话筒里陡地跳入一道清丽悦耳的女声——
“李嫂,能帮我温一杯牛奶吗?”
“李嫂——”
“李嫂,你在给谁打电话?”
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让他有种错觉,好像接他电话的人是她,不是李嫂。
从未有过的慌张,他倏地挂了电话,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看着暗下的手机屏幕,阮少斐蹙了眉,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他和李嫂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她能给自己把孩子好好生下来。而他真正关心的是她肚子的里孩子,不是她。
“噔噔噔——”
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阮少斐扬声道。
应声推门走进来的人是安东尼,他一面习惯性地挑了阮少斐办公室的左边的皮质沙发坐下,一面问道:“刚在做什么?”
“打电话。”阮少斐扯扯嘴角。
“怎么连我敲门都没听见,给谁打电话,这么全神贯注?”安东尼一脸笑意。
“李嫂。”
语气依旧不温不火。
“李嫂?就你前阵子让我帮你家请的那个阿姨?厨艺一定要特别特别好,比你们家大总裁夫人的还要好的那一个?”
自阮少斐笔挺的鼻子里传出一声轻应。
对于阮少斐的态度,安东尼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眸子一转,笑道:“阮大总裁,请问您是有多久没回家了?两天、三天?还是更久?”
提及这个话题,阮少斐的眉峰一陡,极其不悦的样子。
安东尼凤眸一眯,唇角叠起笑纹来:“怎么,孟浅你们两个吵架了?”
阮少斐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甩在旋转的靠背椅上,霎是疲倦地将头搭在椅背上,阖眼闭门养神,抬手轻揉了揉自己发酸发紧的太阳穴。良久,薄唇轻启,叹道:“她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了?”安东尼惊道。
“嗯。”
安东尼咬了咬下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展了展长眉:“其实,你早该想到会有这样一天的就算孟浅再傻,你的谎变得再好,也总有会被拆穿的一天。”
看到阮少斐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又轻叹了一声:“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孟浅和莫妍之间,你总该选一个吧?”
阮少斐从椅子上缓缓坐正,露出一双寒光凛然的眸子来,唇角溢出冷笑来:“你觉得呢,我会选谁?”
安东尼失笑:“我不知道。”
说不知道是真的。
若是阮少斐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阮少斐,那个心里不论是爱还是恨都只针对那个叫作“莫妍”的女人的人,那么他想,他一定会说阮少斐要选的是莫妍,可现在
孟浅介入了阮少斐的生活里、甚至可以说是介入了他的生命中,她在阮少斐那里怕早已不是报复工具那么简单了。安东尼隐隐觉得在阮少斐心里也一定为孟浅留了一席之地!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你不知道,那么我来告诉你。”他漠然冷笑,“孟浅这个名字,从来都不在我的选择当中出现过。”
083天地云泥,青鸟与鱼7()
安东尼嘴角僵了僵。
从来都没在他阮少斐的选择中出现过
是这样吗?
还是说,现在的他,还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
“你的家事,我懒得管,也管不着。但只要有需要,你一句话,我都会为你办到。”扯了扯嘴角,安东尼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阮少斐的面前。大掌在办公桌上重重一敲,拄着桌面,整个身子向前一倾,扬起唇角一笑道:“嗨!现在切入正题。我来找你,其实是有别的事要说”
嘴上的语气看似是在开玩笑,但说话时的神情却是认真笃定的。
“说什么?”阮少斐长眉一挑,沉吟一瞬,眸光忽地一闪,“是安安有消息了?”
在安安失踪的这一段时间里,阮少斐虽然不表现出什么来,但他心里的紧张而担忧并不比莫妍那个做母亲的少多少。
他的一颦一蹙,也早已被那个孩子的安危牵动着,每每听到有关安安的消息,他都会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
眼前,听到安东尼提及安安的名字,阮少斐便从椅子腾地站了起来,恨不能一把扯过安东尼的领带,让他立马就把他知道的所有全部告诉自己。
阮少斐一反常态的失去理智,让安东尼薄唇一弯。
径自转过身,他背对着他。
淡淡地开口:“其实也算不上是有消息了,我来只是忽然想起了点什么,过来和你说一下我的看法。”
“说。”
安东尼抱着双臂,倚着书桌的一角而站。
碎发在他额前落下大片的浅影,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颜。
“少斐,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如果你是孟鹤先,在你罪名就要坐实的这个时候,安安被你拿在手里。你去会做什么呢?”
阮少斐一蹙眉,微一思忖:“我会用安安换你手里最后的那份证据,争取把对自己和孟家的惩罚降到最低。”
“我觉得孟鹤先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安东尼眯眼一笑,“在这个时间,我们的手里还握着指证他的最有力的证据。那么安安对他来说,就会是要挟你的最后一张王牌。现在的时机刚好,试问,如果你是孟鹤先,你会愿意白白错过为自己减刑的机会?”
“不会。”阮少斐如是作答。
“我想,依孟鹤先的老奸巨猾,是绝对不会白白错失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吧?可是,他根本没出现,甚至连一点要行动的前兆都没有。那又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答案闪过脑海,似乎有那么一个符合他们所提出的问题。
眉心拧起,他薄唇轻启:“你的意思是说”
“对!安安根本就不在他的手里。”
安东尼蓦然转身,眸光点点闪耀,朗声回道
“那会是在谁的手里?”
阮少斐不自觉地握紧拳,喉结缓缓一蠕,一颗心跟着悬了起来。
凭阮少斐对安东尼的了解,直觉告诉他,若是没有个七八分的把握,安东尼他是绝对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的。
他那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安东尼眸光黑深,清淡的语气打薄唇下磕碰:“我怕这都是某人自演自导的好戏。”
*
*
*
一早,不过七点钟的样子,李嫂便开始在偌大的厨房里忙活起来,为的不过是给孟浅准备一餐可口的早餐。这两天孟浅一直吐得厉害,什么东西都不想吃、也吃不下。
按说,人家孕妇到了她这个时候,都是该长胖的时候,她的下巴却比前一阵子还要削尖上好多,一张小脸也是少有血色总是白纸一样的颜色。
还好,孟浅虽然吐得厉害,没什么胃口,但有些东西也还是愿意吃的并且喜欢吃的,比如说,酸梅。
所以李嫂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为孟浅熬上一些白粥,再配上一些她自己用糖和盐腌制的酸梅,保准到时候孟浅胃口大开。
想到这儿,李嫂高兴地不禁哼起了小调。
就在她刚把粥和酸梅都盛好了要送上楼的时候,却听见一直放在围裙口袋里的手机震响了起来。打来的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楼上的孟浅。
楼上楼下,打什么电话?
李嫂正疑虑着,接起电话,孟浅气若游丝一般的女音便飘进了耳里:“李嫂,李嫂你你在哪儿啊?”
软弱无力地,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太太,我在楼下。”
“上上来”
孟浅的隐隐约约说了的几个字节,李嫂已经听不真切了,挂了电话便冲上楼上。顾不上敲门,她便推开孟浅的房门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