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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觉吧!
她的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早就已经
“晓蛮姐,他动了,他动了!你有感受到吗?”
孟浅欣喜地问着,林晓蛮实在是不忍心,应和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护士端着盛着麻醉剂的托盘走了进来:“孟浅,该打麻——”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护士在看到林晓蛮拢起的眉心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又换了个说法,“该打药了”
话说出口,林晓蛮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打药?打什么药?我之前的药,都是在下午和晚上的啊,李护士,你弄错了吧!”
林晓蛮忙起身,扶住孟浅的双肩,笑道:“你昨天不是和我说,想要早点出院吗?这是陈医生新添的药,注射上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纵然心里有疑惑,在看到自己极为亲信的林晓蛮的眼睛的时候,也全被打消掉了。
李护士将麻醉剂全部注射过后离开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闲聊的孟浅和林晓蛮。时间一点一点靠近上午九点,孟浅的眼皮也跟着越来越沉,最后干脆和林晓蛮说说话,就睡了过去。
看到孟浅渐渐沉静的睡颜,林晓蛮握着孟浅的手,一滴清泪默然滑落。
浅浅,对不起
等手术结束后,姐姐再把一切都解释给你,好不好?
096念念不忘的是你的烟波7()
尖细的高跟鞋在光亮的石质地板上踩响不停。
那手术室外。
因心中的忐忑不安而走来走去的人,眉心始终是拧着的。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她在手术外的那一排椅子上又坐下。
纤细的十指落放在膝上,相缠着,混乱地打着结,一如她此时刺客焦躁不安的心情。
孟浅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有几个小时了,这几个小时里,林晓蛮直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来得比一光年还要漫长。明明期盼着孟浅能早些安全地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却同时又犹豫着,等到她从里面出来再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和她交代这孩子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最后是手术室上方“手术中”的灯蓦地一暗,开门声戛然响起。
林晓蛮猛地站起,目视着医生和护士将还在昏迷中的孟浅推了出来。
走在一种医护人员最前的,正是孟浅的主治医生陈医生。
看到在外面等了很久的林晓蛮迎了上来,摘下了医用口罩,说道:“手术很成功”
手术很成功。
一瞬,热泪涌上眼眶,林晓蛮直想哭。
只有简短的五个字,她却直觉心口悬着的那个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疾步走向还躺在推床上的孟浅,悬宕着看她,只觉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比任何时候还要憔悴,烟眉浅浅地蹙着,睡梦中似是也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握过孟浅柔软而凉透了的小手,仓皇地吻她的手背。
泪,情不自禁而落,打湿在雅白的床褥上。
“浅浅,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像是被什么触动了,那浓密而纤长的羽睫,动了动。
视野里闯进的一线光明一点一点扩大成一片凄惨的白,缓缓睁开双眼,孟浅最先看到的便就是泪眼婆娑的林晓蛮。
痛,来自全身各处的疼痛在恢复意识的瞬间,逆袭而上。
所有的事与物,最先跳入视野的,就是悬宕在手术室门前那“手术中”的那三个偌大的红字。
加您使劲儿地摇头,想让自己整个人变得清醒一些。
下意识地,她抚上小腹。
这是她从怀上这个孩子起养成的习惯。
双眸猛地睁大,动作、表情跟着一僵。
平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呢?
“浅浅,你醒了?”
林晓蛮简直没有想到孟浅会在手术一结束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偏过头她试图从陈医生那里找到答案,却发现惊讶是同样的。
“病人提前醒过来?一定、一定是麻醉师把药剂量搞错了!”陈医生断定。
麻醉?手术?
这都是什么意思?
孟浅陡地坐起,动作一牵扯到小腹的位置,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痛到她捂住了小腹,痛到她额上霎时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痛到险些再次倒了下去。
痛,那么清晰,叫她如何找到理由来劝慰自己,告诉自己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只是梦。
林晓蛮几乎不敢去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了。
指尖,探向孟浅颤抖的双肩。
“浅浅”
却在听到她冷冷开口之后,被闲置在半空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色犹如冰冻三尺之寒。零散的长发垂肩,挡住了她一张憔悴的小脸,将她所有的表情都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像是在极力地克制着来自内心深处的巨大悲恸,她双肩颤抖的幅度跟着越来越大,像是秋日里飘零在枝头的叶,于萧瑟的寒风中轻轻的颤,孤独而又无助。
走廊里静默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大声喘气。
忽闻她低低地干笑了两声,缓缓抬起头。凛冽的眸光于那略显凌乱的长发下凌厉而出,一一逼问过这围在自己左右的“帮凶”。
“我要你们解释给我,这是怎么回事”砥砺在唇齿间的恨意,让她每吐出一个字来,都要耗费上好大的气力,她顿了一顿,“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了哪里?!”
突然扬高了语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跳。
双手无力地垂在了腿的两侧,林晓蛮想到过把这件事告诉给孟浅之后,所有糟糕的状况,却唯独没有料到还有比那最糟糕的更糟糕的那一种。
在孟浅眸光的审问下,她没有气力在隐瞒下去了。
“孩子孩子”唇瓣几度张张合合,最后狠狠一咬牙,道出了那个残忍的事实,“孩子,被拿掉了。”
尾音落下,林晓蛮阖眼,实在不忍去看孟浅心如刀割的表情。
晴天霹雳,当头劈下。
孟浅直觉一阵晕眩,险些栽倒在地,强撑着意识才勉强坐稳。双手紧紧攥着雪白的床单,指甲深陷进血肉里去。连孟浅也不知道,那翻滚在胸口的逆流在血管里的情绪是多么大的悲恸,才会让她在这个时刻,还能挤出笑来。
苦笑,残破。
深呼吸过后的胸口重重伏下,她双眸里的冷光让人愧不能视。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命啊!是谁、是谁允许你们这样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拿掉他的?是谁!”
悲与痛,让她的低吼在这寂静的长廊里变得异常尖锐刺耳。
她心里的痛,林晓蛮又怎能不懂?从不轻易落泪的她,泪珠簌簌滚落,哑着嗓子哭求道:“浅浅,你听我解释——”
话才说了一半,手术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一直在里面做最后整理工作的实习小护士走了出来,看到陈医生就站在手术室门口,堆了一脸的笑,迎了上来:“陈医生,我还说呢,刚护士长刚把流产同意书落在里面了,没拿去你那儿存根,见到你了,我就直接给、你、好、了”
小护士在感受到周遭冷凝的气氛之后,连大气也不敢再深喘,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干脆没了声音。
而陈医生在看到这突然闯进的小护士的时候,脸色也跟着一沉。
流产同意书?
极度的伤悲,让孟浅已经几乎不会再察觉到心间再有的轻微的波澜了。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倏地跳下推床,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穿鞋,赤着脚跌跌撞撞地跑到小护士的面前,一把夺过那张纸。
孟浅疯狂的举动,让小护士吓得躲到了陈医生身后。
而看到孟浅如此这般,林晓蛮想上前阻止,却却了步。
目光一行一行地扫过,却在看到那张纸的最下的时候,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家属签字那一栏上,赫然签着那个人的名字。
阮少斐。
他的笔迹,她认了太多遍,仿过太多次又怎么会认错?
是他。
是他亲手签下了这张纸,是他安排了这一切,是他一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罪魁祸首是他是他!
他怎么可以?咱们可以?
她以为,就算在他那里那段时间的相处都是逢场作戏,就算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都是存心利用可他对这个孩子,多少还是存有那么一丝心软的吧!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孟浅悲极反笑,苦笑而后是深陷绝望的狂笑。
“浅浅你别这样!”林晓蛮再看不下去了,两步走上前去挽过孟浅纤细的手臂。
顿感握在手心里的手臂颤了一下。
笑声戛然而止。
她说话时有异于平常的沉着冷静:“阮少斐呢?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林晓蛮一怔:“浅浅,你现在的身体,不--”
“我问你,阮少斐在哪里?”
声音冷然,那看着自己的眸光森森。眼前的这个孟浅,陌生得让林晓蛮觉得害怕。
“我问你阮少斐在哪里啊?!”只听她突然歇斯底里地一吼,林晓蛮下意识地松开了攥着孟浅的手。
“他他”
“你说啊,说啊!”孟浅一声一声扬高,气场上已将林晓蛮逼到孤立无援的角落里。默然,她情绪似是平静了些,苍白的唇瓣轻启,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晓蛮姐,你从来从来都舍不得骗我的。”
林晓蛮咬唇,她是从来都舍不得骗这个妹妹。
可这让她说出口,她于心何忍啊?
无耐,阖眼她坦诚相告:“在rich酒店。今天,今天是他和莫妍的婚礼”
那一瞬,孟浅想,心最痛,也不过是如此了。
对这世界,她已经拿不出任何表情来了。
多戏剧的一天啊!
她躺在手术室里拿掉他们的孩子,而他,却牵着她爸爸的遗孀走上红毯
话说出口,林晓蛮只觉面前的孟浅像是一颗尘埃,轻到她抓不住、握不牢,好像她一秒就会飞走似的。她再次抓住孟浅的手臂,苦苦哀求:“浅浅,你听我一句,好不好?今天,不要去找他了。等你身体恢复了些要么明天,明天好不好?我陪你去”
但见孟浅目光一寒,从她的眼里,林晓蛮看不到几个小时前还有的一丝一毫的亲信来。
疏离地,仿佛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放开。”
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话语,这是她最后的决绝。
“浅浅”
林晓蛮再想说些什么,在孟浅的眼神下,也都怯懦在喉间了,只能目送着她冲跑出去,自己却再无能为力。
那纤细而柔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林晓蛮瘫坐在地板上,任凭身边的医生和护士怎么劝也不肯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她拨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安东尼的声音便跟着飘进:“你那边怎么样了?孟浅的手术,还成功吗?”
“嗯。”她用极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那就好。”听到孟浅安好的消息,安东尼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手术很顺利了,不是吗?怎么你”
“东东浅浅她她跑去了婚礼现场”
*
*
*
草坪、彩带、花球、白纱
但当孟浅赤着脚踩在那一片松软上的草坪上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这一切都似曾相识。
好似不久以前,她也曾在这里,有过一个短暂的婚礼。
没有婚纱、没有捧花、没有见证人有的就是他那个冒牌的牧师,两只戒指,还有那问孟家借来的地方
那棵槐树也还在。
“阮少斐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孟浅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是你爱自己一样,无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他说:“我愿意。”
他说过的一言一语,她都清楚地记得。
怎么他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给了另一个女人这般盛大的婚礼
远远地,她能看到那一袭白纱的新娘于众人面前亲昵地挽过他的手臂,倚在他宽厚肩膀笑逐颜开,在照相机里留下了一个个永恒的瞬间。
脚步坚定地迈开,她走向那婚礼现场人群最聚集的地方。
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彼时,那对新人正在牧师面前庄严宣告。
“阮少斐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莫妍小姐为妻,从此,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是你爱自己一样,无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话音落下,那一身华服的新郎也迟疑了。
曾有过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每每听到记忆相关的话来,脑海里都会跟着浮闪过画面。
言犹在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