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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我要去陈地赴任,你说走右边还是左边?”
萧宝儿回头望了一眼克博格拉,毅然的牵马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她是北辽人,但爱上了一个中原男子,北辽成了被她抛在身后的故乡。
望山跑死马,两人接近天亮才从沙漠走入树林,与几日前离开的密林不同,这林子不大,山势陡峭,道路要比前几日还难走。
“潇潇,要不要休息一下,你都走一夜了。”
“趁着武功还在,我得尽快找到正确的道路,别看这儿树少,猛兽就喜欢这种林子。”
“我想吃熊掌。”
萧宝儿剜了姚溪桐一眼,“想都别想,猫冬的熊瞎子最是凶狠,我可打不过。”
姚溪桐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说,“冬熊最好的吃的莫过于前掌,前掌小,掌花美观。后掌是用来走路、站立,掌长而大,质地肥厚,掌花不明显。所以,熊的前掌比后掌质量好。”
“熊冬眠时经常用舌舔其前掌,把前脚掌上的老茧舔得极薄,以至掌心殷红渗血,其***胶质渗润于掌心,故前掌质嫩,营养丰富。”
“前掌之中尤以左前掌制馔最为名贵,因为熊是“左撇子”,左前掌掌心常年沾满了野果汁、蚂蚁卵及珍禽肥兽的血液。熊为解馋,还会偷吃蜂蜜,这样熊的左前掌也常常浸沾着蜂王浆和蜂蜜。天长日久,熊的左前掌便被血、蜜、果汁和熊自己的唾液渗透了。右前掌仅用来搔痒、爬树和捕捉猎物,自然不如左前掌。”
萧宝儿吃过熊掌,但不知左前掌有那么多讲究,想到熊掌的滋味和肉相差不大,忍不住问:“你知道要怎么烹饪才好吃吗?”
姚溪桐引诱道:“你给我熊掌,我给你举世无双的美味。”
“不好,冬天的熊太危险,我不能答应你。”
“哼,”姚溪桐生气的看向一边。骑马之故,他的视野比较开阔,扭过头便说,“我好像看到前方有炊烟。”
一盏茶后,两人穿过林子找到了地处山坳的一个小村落。
天色大亮,整个村庄沉浸在雾霭笼罩的宁静之中,阡陌纵横的小路通往不同的人家。只有一户还在冒着炊烟,其他人家估计天不亮就吃过,现已散落在林间地头忙着农活。
萧宝儿朝着有炊烟那户人家走,刚到村口就被一个老妇拦住,“看着两位面生,不知到这儿找哪户人家?”
“老婆婆,我和我家公子正巧路过这里,人困马乏,想要进村讨口水喝。”
一路行来,听多了苏苏的说词,萧宝儿可比才出宫那会儿聪明多了,说谎也说的有模有样。可惜没用,老妇看了眼两人入村的方向,问:“姑娘,村子地处山坳,你们从哪来,又要去哪,怎么会路过这里呢?”
萧宝儿语塞,没想到老妇会有那么多话,为什么苏苏同人交涉就不会遇到这种问题?
姚溪桐也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小村的农妇会那么警觉?他解围道:“大婶,我这丫鬟不是故意说谎,只是一路上遭受了太多惊吓,有些草木皆兵。我们跟着商队前去陈地,在林中遭遇劫匪,逃跑时慌不择路误入沙漠,死里逃生才找到这个村子。”
“大婶方便的话可以卖点干粮给我们,或是给口水喝……此时天色还早,我们休息片刻就离开。”
老妇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道:“跟我回家吧!”
想到这儿的地理位置,姚溪桐忽然问:“大婶,这村叫什么村?”
老妇头也不回的说,“木子村。”
姚溪桐眉头一跳,说了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越是接近北地,所遇村落的名字越是奇怪。”
老妇带着两人朝村口第一户人家走去。萧宝儿牵着多克穿过村口紧窄的篱笆,自语道:这篱笆怎么扎得如此靠近,还让不让人好好走路?
“林子里野兽多,篱笆靠近点也是为了村落的安全。”老妇将两人领入小院,从堂屋里抬了条马扎出来,“两位请坐,我去隔壁讨点儿面粉来给两位烙饼……”
姚溪桐刚坐下,萧宝儿也想坐,他瞪了萧宝儿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是丫鬟,一边站着去,这儿没你位置。
萧宝儿把多克栓在篱笆上,自语道:那婆婆脸上的褶子都快赶上何伯了,居然喊人家大婶,你不觉得可耻吗?
“潇潇,很多时候假话比真话好听。”
“我就喜欢听真话。”
“你梳双髻的模样很傻,两个发髻远远看着就像牛角,我是故意这么梳的。”
“我承认你的说法,谎言要比真话好听。”
“潇潇真乖。”
两人斗嘴斗得正欢,忽然听到厨房有响动,萧宝儿探头往里一看,只见灶台上架着的铁锅被举起摆到一边,本该用于生火的地方忽然爬出一个人来。
此人极瘦,干柴般的身体不辨男女,火红色的头发与蓝色的眼睛让萧宝儿很是吃惊。两人对视的瞬间,这人张张嘴似乎在说“救救我”,接着就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朝萧宝儿爬来。就在她即将碰到萧宝儿时,姚溪桐一把将萧宝儿拉开,问:“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像是个女人,从灶台里爬出来的。”听了萧宝儿的解释,姚溪桐若有所思的看着灶台。
被称为女人的家伙继续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朝萧宝儿爬来,期盼的面色和努力发出“斯斯”声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恐怖。
“你确实这是一个人?红发,蓝眼,皮肤白的不像话?”
萧宝儿蹲下身体,近距离看着那个女子,回答道:“是人,和我一样是异族,只是她的家乡在克博格拉雪山的另一端,一个更遥远的地方。那里除了红发还有如金子般颜色的黄发,蓝眼睛第一次见,但我见过湖绿色的眼睛,父王说还有灰色的眼睛……”
地上女子显然听懂了萧宝儿的话,漂亮的眼睛里氤氲起一层水雾,可惜她无法发声,只见一张嘴拼命地想要说些什么。
萧宝儿只能问:“姑娘,你要说什么?让我们救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在这时,外出借粮的老妇回来了,见到院中这一幕扔下粮食就跑,大声叫着,“恶鬼出现了,恶鬼出现了……”她边跑边喊,顺带敲响了挂在某棵树上的一面锣。
“哐哐”地响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无数雀鸟被从枝头惊起,萧宝儿被锣声烦的躁动不已。
自从在鬼镇听过卖艺人敲锣,她非常反感这种声音,简直是听到就恼。她大声吼道:“什么恶鬼,说谁是恶鬼。”
“潇潇,说话注意点儿。”姚溪桐压低声音提醒她克制,不过片刻,两人已经被二十多个手持各种农具的村民包围。萧宝儿的蛮横占着武功恢复也回来了,她说,“怕什么,我带你们闯出去。”
“你一个人能应付几波村民?我打赌刚才的锣声会引来更多人,这可是人家的地盘。我们缺粮少水还要带着一个奇怪的人逃命……理智点好不好?”
“你说怎么办?”
姚溪桐嫌弃的看了萧宝儿一眼,真是个麻烦精。他整理一下衣裳,颇有风度的朝村民走去,“我这丫鬟是异族,听她说这红发女子也是异族,不知各位是不是弄错了?”
敲锣引来众人的老妇说,“她不是异族,就是恶鬼,你们千万别被她的皮相哄骗。”话音刚落,周围村民一起说,“恶鬼、恶鬼、恶鬼、恶鬼。”
萧宝儿被吵得头疼,仔细看了看这群起哄的人,没有青壮年,也没有年轻女性,全部是老年男子和妇人。她大声问:“凭什么说她是恶鬼?吃你们牲畜,还是勾你们男人了?”
姚溪桐真想把萧宝儿的嘴给缝住,她这话让人家怎么回答?
村民静了下来,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她是恶鬼,哪有人白天不穿衣服,晚上关她的屋子总传出……”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
萧宝儿寻声看去,只见很多屋子的房门都虚掩着,透过门缝依稀看到屋里有人。先前瞧着像个女孩在说话,说到一半就被屋里的年轻女性捂住嘴并闭紧了房门。
“这是怎么回事?”
萧宝儿的问题没人回答。
四十八、罗刹鬼()
萧宝儿等了一会儿,总算有个人从包围圈中走出,瞧村民对她敬畏的模样,这人应该说话算话。
来人是个面色阴沉的妇人,村妇模样的打扮并未掩饰住其与众不同的气质。只听她对姚溪桐说,“公子,你们既是路过,还请带上行李赶紧离开,莫要管我们村的闲事。”
“这位大婶怎么称呼?”
“我夫家姓林。”
“林大婶,我的丫鬟自幼就有几分侠义心肠,你们若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她只怕不会轻易离开。要不这样,我们花钱把这女子买走,即便她真的是恶鬼也不会影响到村民的生活,你看怎样?”
“公子,这恶鬼在村中欠下数笔血债,村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倒是公子的说法很令人奇怪,明明是你的丫鬟,怎么不听你的话,反而管起你来?”
“我们虽是主仆,她却孔武有力,会些武功,实难管束。”
一个乡野村妇对上姚溪桐这种气质出众的男子,不怯懦,不退避,反而有些咄咄逼人。这等情形任何人看着都有古怪,除了萧宝儿。
她根本不在乎村妇说些什么,伸脚踢了姚溪桐一下,低语:谁孔武有力了?我可是弱质女流……
“你见过哪家丫鬟敢踢自家公子?”
“那是你该打。”
“解释一下什么叫我该打?”
“……”
林大婶仔细审视着两人,忽然一改先前生硬的态度,朗声解释说,“恶鬼半月前同两位一样进村讨水喝,村民第一次见到异族,不但热情的招待她,还腾出房间让她留宿。恶鬼白日看着挺好,一到夜里却……却……”
她停顿了几次都没有把话说出口,一个老者替她把话说了,“不要脸的****专门吸食男人精血,但凡夜里找过她的男人都死了。”
村民像在说书,萧宝儿认真听着,只是情节有些出乎预料。让她忍不住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村中口中的会是真话。
林大婶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也不信,要证明她是恶鬼很简单,只需在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将她绑在树上即可。”
书上都说鬼怕烈日,萧宝儿问:“她会怎么样?”
林大婶回答:“也许会死,也许不会,反正她现在的模样都是阳光所致。我们只将她囚禁,她自己跑出来晒了太阳才变成这副模样。”
姚溪桐打断了两人,道:“林大婶,为了确认你的说法,我们就将这女子绑在树上等待正午的烈日吧!”
萧宝儿感受到腿边女子的战栗,正想拒绝。
姚溪桐不给她机会,只说,“潇潇,不要任性,你见过太阳能杀死人吗?”言下之意很明确,太阳不能杀死人,能被杀死的一定不是人。
萧宝儿一万个不情愿的把女子从地上架起来,问:“你们说哪棵树,我来绑。”
林大婶随手指了一棵树,“姑娘,就那棵吧!”
普通的白杨树,叶子早已落光,光滑的树干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痕迹。萧宝儿将女子扶到树旁,最先遇着他们的老妇问:“姑娘,我家有牵牛的绳子,要吗?”
冬日阳光和煦,晒得人浑身舒坦。萧宝儿一动不动的盯着白杨树,心里写满了好奇,想不通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成了恶鬼。
姚溪桐背着双手在村里四处溜达,眼见太阳越过山头朝着树顶缓慢移动,他道:“面饼烙好了,整整十张,还买了些肉干,清水也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真要等到正午的太阳?”
萧宝儿一脸天真地问:“你也相信她是恶鬼吗?”
姚溪桐回答的很有技巧,“我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说话间,太阳照到了异族女子身上。
萧宝儿紧张的看着她,完全想不出她与恶鬼之间有什么联系,被阳光直射之后又会是什么模样。一盏茶过去了,女子什么变化都没有,阳光慢慢地从她身上移走,萧宝儿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我就说嘛,明明是个人,怎么会是恶……”
变化来得很快,前一刻还好端端的被绑女子突然间发生凄厉的喊叫,接着开始剧烈挣扎。萧宝儿离着她不过几步,刚跃到面前,就见她面呈紫色,没了呼吸。
那些散去的村民又聚了过来,林大婶表情漠然的说,“看到了吧,我们没有撒谎,她就是恶鬼。”
萧宝儿懵了,彻底懵了,傻傻地看着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溪桐道:“走吧,该做的你都做了,这个异族女子确实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