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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掀头盖的秤杆比较精致。”
萧宝儿失望的别开头不理姚溪桐,小嘴噘得都可以挂油瓶了。姚溪桐忍不住安慰说,“生气了?别担心,人家不是说了吗,你是北辽第一美人。”
“谁是人家,我才不管人家怎么说,我想知道你怎么说。”
姚溪桐忽然凑近萧宝儿,“好好好,不管人家怎么说,在我眼里,你很漂亮。”
“真的?”
“真的,不骗你。”
萧宝儿又笑了,两颗小虎牙怎么看都很可爱。她道:“我们出去吧,这儿没什么好看的。”
墓室外面那条通道明显与他们进来的甬道不同,齐整的地砖,光滑的墙壁,两人踏上去的那一刻就能知道,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将引导他们去到历任辽王的陵寝。
萧宝儿忍不住攥紧姚溪桐的手,对即将看到的一切充满期待,同时又担心这样的行为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姚溪桐觉察到她手心有汗,正想安慰两句却无意瞥见刚离开的墓室,其地面砖块有些不对称。他拉着萧宝儿又走了回去,一番敲打之后,竟发现未完成的壁画后方还有一条道路。
两人弯着腰才能爬入那条通道,未经处理过的地面全都是泥,闻起来腥臭的气味呛得萧宝儿咳嗽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还藏着一条路?”
姚溪桐解释说:“我们进来那条甬道一旦墓地建成就会被封死,为了保住陵寝的秘密,建造工匠会被灭口。这条密道是造墓匠人为自己留下的通道,他们在墓室完成之后通过这里逃命。”
“我们该怎么走?”
萧宝儿的问题让姚溪桐有些惊讶于她的反应。这种情况下,多数人都会选择顺着先前那条整洁的墓道去往帝王陵寝,即便发现这条通道也不会傻乎乎的钻进去。萧宝儿的提问证明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作为陵寝守护者的小白为什么要让他们进来?
小白肯定不希望他们去陵寝,这违背了守护本身的意义。可他们想要离开时,小白却一直让他们进来,这行为绝对有某种意义,也许这条隐秘的逃生通道能给他们答案。
萧宝儿能在短时间就想通这一切,这样的反应速度与她平日的表现实在有些违和。
姚溪桐试探性地问:“公主想怎么走?”萧宝儿看了他一眼,率先钻入了造墓工匠用于逃生的通道。
阴湿的地道里空气混浊,这让姚溪桐不禁怀疑这条通道还没修完,建造通道的工匠就已死了。两人无法直立行走,只能像狗一样爬着前行,姚溪桐手中的火把因此变得明明灭灭,完全无法为身在前方的萧宝儿照明。
担心萧宝儿出事儿,他说,“让我来带路,你跟着我就行。”
“不,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别担心我,多爬一会儿就习惯了,我没……哎呀……”
萧宝儿话没说完就发出了惊呼,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姚溪桐顾不上礼数,整个人伏在她背身,探头看她怎么了。
地上有白骨,萧宝儿的手掌被白骨划破了一点,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地。
姚溪桐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杵着地面,实在腾不出手拿药给她,只问:“能忍吗?不行我们就退回去。”
萧宝儿说,“火把给我,好好的地面儿,怎么突然多了尸骨,我往前照照看。”
姚溪桐整个人几乎趴在萧宝儿背上,这时候要将火把递给她,无疑是个高难度动作。两人面颊差不多碰到一起,萧宝儿才拿稳了火把,只见她往前一照,瞬间惊出身冷汗。
前路基本用白骨铺成,望不到头的尸骨在火光下泛着荧光。偶尔能看见头骨,黑洞洞的眼眶仿佛在诉说被杀时的痛苦,那感觉别提多渗人。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退回去吧!”
地道狭窄,无法转身,两人只能倒着爬出去。
姚溪桐先退,待身体彻底不与萧宝儿接触,他道:“你可以退了,小心些!”话音刚落,只听萧宝儿又“啊”了一声。无奈,他只能学先前的样子再次贴近萧宝儿,“怎么了?”
萧宝儿低头用火把照着地面上的尸骨,“你看,骨头开花了!”一根断裂的肋骨划破了萧宝儿的手掌,在其裂口处,一朵大红色的小花正幽幽绽放。“刚才什么都没有,怎么就生出一朵花呢?死乌龟,我没有看错吧?对吧?”
姚溪桐突然催促道:“滴血,快点儿滴血。”
萧宝儿茫然的问:“什么滴血,滴什么血?”
就那么一瞬,盛开的小花转眼又要合拢,姚溪桐抓住萧宝儿受伤的手,使劲儿一按,未曾结痂的伤口又流了不少血。
红色的血液滴落在白骨上,快要的闭合的小花再度盛放。待其花瓣全部打开时,姚溪桐一把将花摘下,紧紧贴合在他被雪蟾蜍浆汁喷射到的伤口上。因毒素蔓延变成黑紫色的掌心慢慢恢复了原状,不等小花枯萎,姚溪桐受伤的手掌已经愈合。
这期间,他趴在萧宝儿背上,双手穿过其腋下在胸口处疗伤,两人的姿势实在是暧~昧到了极致。
“这是什么花?”
“起空花,又名优昙钵,佛经里有记载,只是没想到会在地狱里看见。”
陵寝,人骨铺成的通道,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萧宝儿听了却有些恼,毕竟这里是她先祖的陵寝。想到是自己的血液救了姚溪桐,不禁讥讽道:“为什么不说恶魔之血救了你?”
姚溪桐不知道萧宝儿在恼什么,认真解释道:“只要是新鲜健康的血液,不管是你,或是小白,都能开出起空花。”
八十八、隐耀()
姚溪桐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让萧宝儿生气,搞了半天她的作用就和狼一样!她手肘朝后使劲儿撞击姚溪桐腹部,恶狠狠地说,“像你这种坏蛋,我和小白都不该救你。”
姚溪桐未料到会被打,一时不慎将萧宝儿整个压在身下,只听他道:“潇潇,想占我便宜就直说,没必要动手。”
萧宝儿被压得动弹不得,大骂道:“起开,死乌龟,谁想占你便宜,你压根不喜欢女子。”
话一出口,两人皆一愣。
姚溪桐问:“犀兕香告诉你的?”
“没有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像我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整日在你眼前晃悠,没见你对我动什么心思!”
姚溪桐不知真假,反唇相讥道:“照你的说法,像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子整日在你眼前晃悠,也没见你动心思啊!”
“我心里有人,你也是吗?”
姚溪桐语塞,无法坦然说出心中所想。一是不清楚对乌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还有就是隐隐有些喜欢萧宝儿。“我们差不多该出去了,免得让小白等太久。”
再次推开石门,本该守在石门外的小白不见了,狼王懒洋洋的蹲守在门外,四五狼温顺的蹲在狼王身边。看见他们从石门走出,这几只狼慢慢地踱步到两人身边,不断地嗅着他们。
萧宝儿害怕的依偎在姚溪桐身侧,“这是干嘛?要把我们吃了?”
姚溪桐难得见她露怯,打趣道:“你连熊瞎子都敢杀,还怕狼?”
萧宝儿难得的用沉默给了他答案。
杀熊就好比和军中的武将过招,知道他的厉害,也知道他的弱点,花费些时间和精力总有打赢的机会;杀狼不一样,狼讲究团队合作,与狼打斗就好比和一支军队打斗。这支军队分工明确,合作无间,不等你找出他们的弱点就已被他们消灭。
一旦遭遇天灾,牧民最恐惧的就是狼群,这群聪明的畜生总能悄无声息地钻入牧民家中,将牧民圈养的牲畜吃得干干净净。
姚溪桐知道萧宝儿怕了,将其紧紧搂在身侧,安慰道:“别怕,只要我们不带走陵寝中的陪葬物,这群家伙就不会为难我们?”
他很聪明,小白想要救他的目的那么明显,狼王反对的用意自然不难猜。归根结底,只要不碰陵寝里的陪葬物,就没有触碰到这群守护者的底线,他和萧宝儿就能顺利离开这里。
从山下到山巅,他可吃了大亏,要不是小白相助,白色圣域肯定又多了具白骨。见识过陵墓设计者的卓然才智,他那颗想要探究此地的好奇心被狠狠压下。不论如何,能够活着离开才是此行最终目的。
听了他的话,萧宝儿问:“他们刚才吵架就为了这个?小白要救我们,狼王不让。于是小白答应狼王,如果我们拿了陵寝里的陪葬品,狼王就可以任意处置我们?”
“差不多吧!”得知狼群不会伤害自己,萧宝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高兴地同姚溪桐调笑起来。围着他们的几匹狼很快就隐匿到了周围。
狼王低嚎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六目相对,前者骄傲的扭头朝外走去。
萧宝儿问:“它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跟着它?”
姚溪桐点头,搂着萧宝儿紧随狼王脚步。
这期间,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出了彼此内心深处以为的那种关系。
再次回到石俑群,两人差点儿累瘫。下来倒挺快,一跃而下,还有厚厚的积雪缓冲。上去很难,狼王四条腿都走得比较辛苦,他们完全是连滚带爬的跟在狼王身后,稍微走慢一点儿还会被狼王鄙视。
狼会鄙视人?
姚溪桐的答案是肯定的,每次狼王回首等待时,他都能从狼王眼底深处看到鄙视。想起曾嘲笑过萧宝儿和动物说话,是时候该自嘲一下,有些动物真的不能轻视,比如狼。
萧宝儿四仰八叉的躺在雪地上,姚溪桐和她一样,嘴里却说,“潇潇,矜持点,哪有女孩这样躺的?”
“又累又饿,还讲姿势?我们整整一日什么都没吃,我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
姚溪桐附和道:“我也是,你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小白会来送行吧,不枉我千里迢迢赶来见她一面。”
说到这个,姚溪桐忽然问:“为什么要选这个时节来见小白?犀兕香里有小白?”
犀兕香的梦境里,萧宝儿只活到二十多岁,她害怕临死之前没有时间来白色圣域兑现当年许下会来看小白的承诺。她道:“来都来了,顺路看一下。我担心时间隔得太久,再也见不到她。”
姚溪桐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道:“狼的寿数与人不同,他们的一生不过是人的三分之一,你的想法没错。”
躺了片刻,两人透支的体力得到些许恢复,不一会儿就感觉寒气逼人,再等下去难说会被冻死。
萧宝儿道:“好想要堆柴火,再来一只野兔,有酒更好。”
姚溪桐把酒递给她,“这酒比较烈,少喝点,你的伤刚好。”
萧宝儿才不管那么多,拿过来就喝了一大口,接着被呛得面红耳赤。脱口而出道:“中原人也能喝那么烈的酒?”
姚溪桐抢回酒壶抿了一口,“是你见识太少,中原地大物博,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正说着,小白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包干燥的树枝。狼王紧随其后,嘴里叼着只野兔。
姚溪桐再次感叹:我的天,他们打算成精变人啊!
火堆很快燃了起来,动物本能让两只狼远远地蹲守在一旁,小白在萧宝儿这边,狼王在姚溪桐那边。
“你说他们这是要干嘛?”萧宝儿直勾勾的看着兔子,对姚溪桐的话语置若罔闻。直到烤好的兔腿塞入口中,才含含糊糊的说:“夫妻吵架吧!”
“你确定?我怎么觉着像是要把我俩分开吃掉?”
萧宝儿看着姚溪桐手中的兔腿不说话,后者无奈地把兔腿递给她,“慢点吃,都是你的,不和你抢。”
说话时,火光照得他俊美的面庞流霞成彩。萧宝儿忍不住暗叹:梦里就想知晓凤公子是何等人物,如今见了,此人真妖孽也!
兔肉还没吃完,就见狼王磨磨蹭蹭的挤到小白身旁,趴着的小白跃起就是一爪。狼王也不反抗,银灰色的耳朵上隐约能看见血痕。
姚溪桐八卦的问:“是不是我们高尚的品格的征服了狼王,让它意识到了自己的狭隘,主动找小白认错?”
“不是。”
“你怎么知道?”姚溪桐话音刚落,场面就有了变化。狼王将小白扑倒直接咬上了脖颈,小白发出“呜呜”地哀嚎。两只狼僵持了一会儿,狼王离开,本该恐惧火光的小白却勇敢的走近两人,像狗一样趴在萧宝儿脚边并把脑袋搭在了她腿上。
萧宝儿抱住小白,轻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他?”
姚溪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小白的眼睛,总觉得小白蓝色的眼中似乎有泪水。他放下兔子,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问完就有些后悔,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