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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给了我不少帮助,有些事情,我势必得为他们着想。算了,这是男人的事儿,我会处理,你只需乖乖等着嫁人就行。”
一轮满月悄悄爬上山巅,远近几点明星摇曳闪熠。江水倒映明月,春风拂过,明月瞬间成了细碎的白光。
萧宝儿把手伸入水中随便晃动。
“又贪凉,小心回去就病倒。”
萧宝儿没搭理他,用手急速的拍打着水花。只听“砰砰……砰砰……”几下,冰凉的水花溅得满脸都是。
宣泽着急地掏出帕子给她擦脸,眼里只见水花,不见眼泪。无论多么滚烫的热泪,一旦涌出,入手都是冰凉。
犀兕香梦到的事情总算有了端倪,宣泽那句:势必为白家着想,不正是梦境里他一次又一次辜负爱情的原因!
“宝宝,我要迎娶萧卉婷,这是为了天下苍生免于遭受战火……”
“宝宝,你先去别院待些日子。省得朝臣老拿你不育一事儿做文章……”
“宝宝,我会接你出去的,只等平定天下……”
妥协一次,接着便会有无数次。直到其中一方的爱情燃为灰烬,所有因爱情产生的浓烈情感全部贡献给了另一方的野心。
梦境里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萧宝儿不知何时宣泽会把他们的爱情拿出来妥协,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很难受。她不想变成第二个北辽王,一个被爱情毁掉的好父亲,好君王。
宣泽仔细地帮萧宝儿擦脸,不知怎地问起了姚溪桐,想知道在萧宝儿心中,姚溪桐是个怎么样的人。
萧宝儿的回答很短,说姚溪桐是个简单的人。
宣泽不懂,他查了姚溪桐很长时间,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人就是齐地乡绅之子。但接触过姚溪桐的人都知道这人绝对不只是乡绅之子那么简单……
“宝宝,跟我说一说,什么是简单的人。”
萧宝儿所谓的简单,其实是指姚溪桐没有野心,或者说他的野心不大。
一个野心足够强的男人,绝不会选择姚溪桐那种模式同她相处。改命是个太过玄乎的理由,仅凭这个拴牢她明显不够。一旦她决定要走,姚溪桐根本留不住,前期围绕她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费。
她道:“我知道姚溪桐看起来有些神秘,但他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没下药,没下毒,没束缚我的自由,我认为他很简单。”
宣泽无法反驳,道:“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放下戒心,自愿地随他离开。”
萧宝儿知道宣泽的言下之意,解释道:“宣哥哥,他不是父王的人,跟他离开确实是我自愿,但我对他一直有戒心。”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宣泽更奇怪了,问:“为什么是他?又因为犀兕香?”
“犀兕香的梦境让我惶恐不已……择夫当日,我希望有人能告诉我犀兕香究竟怎么回事儿……权衡之下,我选了姚溪桐。”
宣泽哭笑不得。说萧宝儿傻,她其实很聪明,可惜太过依赖直觉。说她聪明,犀兕香的事情本可以拿出来两人一起商量,她却莫名其妙的选个男子嫁掉。
“宝宝,择夫只是太皇太后想要你留下来的一种方式,你可以拒绝的。”
“如果我拒绝择夫,父王会逼我回北辽,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选姚溪桐就因为苏苏随便提了一句?对他真的一无所知?”
萧宝儿略过梦境不说,道:“除了苏苏,娉婷公主也说了一些关于他的背景。我想着这人是乡绅之子,在朝中没有根基,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宣泽搂住萧宝儿放声大笑,真是造化弄人,只怕姚溪桐也没想到会莫名地娶个公主。难怪这一路都不曾对萧宝儿做些什么,估计他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眼前这局势。
“宝宝,和他相处那么久,你可曾看出一点儿什么?”
萧宝儿低着头不说话。
宣泽解释道:“事情发展成这样,有些事也不瞒你。谦谦君子只是表现给别人看的假象,并非我的真实性情,一直以来我想要的东西非常多,并为此小心谨慎的经营了很长时间。因为你,我注意到姚溪桐,并着手开始查他。”
“可惜查来查去,什么都查不到,这人好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知道他同你亲近,也知道他对你没什么戒心,所以……”
宣泽其实想说,萧宝儿扮猪吃老虎的水平那么高,姚溪桐对她了解不多,肯定会上当,行事时难免会露出些许破绽。
话说到一半,他聪明的住口,“对不起,是我破坏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
萧宝儿始终沉默着,对她来说,最美好的那一刻早已过去。好似正午的太阳,无论如何热烈,终究挡不住黑夜的脚步。
“姚溪桐对包子铺很熟悉,知道你送给我的玉雪膏价值千金,还知道苏苏用着你送的乾坤袋。”
宣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包子铺?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这组织和姚溪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什么意思,你也查过包子铺?”
“那个自然!都说天下财富一半归了宋地,自打包子铺出现,我觉得这话应改为天下财富三分之一归了包子铺。”
这下轮到萧宝儿发呆了,包子铺那么有钱?不至于吧,姚溪桐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恨不得把一个子儿掰成两个用。
“宣哥哥,这话会不会夸大了包子铺的实力?不过是个主营买药,偶尔卖点儿七零八碎的组织,能有那么多钱?”
夸大的成分肯定有,但包子铺有钱是不争的事实。
宣泽道:“你对包子铺了解挺多,他都跟你说过什么?”
萧宝儿耸耸肩,斟酌之后,淡淡说起高勉给她送伤药,姚溪桐能从瓶子的暗纹上看出伤药价格。并告诉她很多关于包子铺的事情。至于姚溪桐那个绣有很多褶皱,代表包子铺顶级权利的荷包,她按住了没说。
讲完这些,她反问宣泽,包子铺到底有多神秘?既然开门做生意,少不得有银钱往来,卖货送货,怎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宣泽很认真的跟她讲述了包子铺的种种。
拿宋地的包子铺举例。
只要卖包子的地方,你过去问:除了包子还卖什么?
卖包子的就会回答:你想要什么写个条放着吧!
写好的字条随便放,既可以让卖包子的人装口袋里,也可以贴包子铺墙上,甚至放包子里面……不拘形式,怎么放都行。
反正过上几日,写纸条的人就会收到想要的东西,相应的也会付出一定代价。
第一次接触包子铺的人总以为卖包子的那人属于包子铺。
调查才知,卖包子的人根本不知道包子铺是什么组织,只是有人告诉他,如果有人不买包子,想要其他东西,让他告诉那人留条。每收到一张留条,他就能得到几个铜板,算是帮忙的费用。
意识到卖包子的人和包子铺没有半点儿关系,宣泽又开始查收纸条的人。
调查结果依旧令人沮丧。
收纸条的人不过是些生活在包子铺周围的普通老百姓,他们监视卖包子的人,发现有纸条就悄悄拿走,送到指定地方,这样可以得到几个铜板。
谁能想到一个偌大的组织居然靠发动百姓来传递信息?还有什么隐藏方法好过把一棵树放在森林?
初次找包子铺交易就这样,直到收费那一刻,包子铺才会让人与写字条的人产生联系。
一般说来,没有主顾会出卖包子铺。谁都有秘密不想让人知晓,包子铺越神秘才能保证这些人的秘密越安全。
宣泽对查出来的结果自然不甘心,蹲守数日,终于抓到了负责收字条并往上层传递信息的人。
通过这人得知,包子铺所有运作全部单线联系,一旦这个人失去了消息,他负责的片区就没有信息传递,上家很快就会安排新人顶替。
宣泽顺着这人又找到上家,得知包子铺传递信息的人与运送货物的人完全分开……
这奇怪的管理方法着实让他苦恼了几天。
据经验,上至朝廷,下到江湖门派,其管理结构就像一座塔。站在塔尖的人,他们的指令通过一级一级的管理层,最终传达到执行者;最下层的信息通过一层一层的筛选,最后到达最高决策者。
所有管理方法都如此,除了包子铺。
包子铺的决策者管理所有下属,没有中间管理层。一旦决策者收不到信息,立即换掉下属,完全不给人顺藤摸瓜的机会。
萧宝儿没听懂,傻傻的问:“会不会有很多决策者?”
宣泽道:“如果有很多决策者,他们按什么方式划分工作范围?又如何互通消息?”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包子铺究竟为什么势力服务?”
“这很重要?”
宣泽苦笑,“包子铺就像一只蜘蛛,在大夏每个阴暗的角落里都藏有网,任何地方一有风吹草动包子铺就能知道。若这样的组织为某个诸侯服务,天知道会对目前的局势造成什么样的改变和影响。”
萧宝儿有些不信,“没那么夸张吧!我以为包子铺只是贩卖信息和药材,没有更大的野心。”
“以前或许是这样,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如果姚溪桐真和包子铺有关系,我倒很想和他谈一谈,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萧宝儿想想姚溪桐那副德行,不觉得他和宣泽能谈拢。宣泽或许是明主,姚溪桐却不是贤臣。
这厮太骄傲,既然敢独立于所有势力贩卖信息,想让他乖乖做个谋士真的很难。
她问:“你为什么会那么忌惮包子铺?”
“每个人都有秘密和软肋,包子铺只要掌握这些信息,原本忠诚的人难保会背叛。如果在两军交战时发生这种事,想想都觉得很糟糕。再说了,包子铺能卖出最好的疗伤圣药,我怎知他们没有无色无味的毒药?
一百零七、血猴子()
傻笑,是萧宝儿唯一能附和宣泽的表情。
她是懒惰的,既已决定把自己交给宣泽,巴不得所有事情都由其去操心。她还想和原来一样,在宣泽的盛宠之下开心地吃吃喝喝,保持一贯的生活态度。
好容易不谈包子铺的事儿,宣泽又说起了朝局。他在萧宝儿这里非常放松,什么事情都敢说,也不用心担心泄密或者犯忌。
他说,太皇太后的事情明面儿上没人问起,暗地里却是人心浮动,四霸与朝臣往来频繁了不少……他这个使臣只怕没多久又要上路安抚人心了。
萧宝儿打个呵欠,那日在鸽房她看得清楚,近一半的鸽子飞往大都,只是不知与宣泽保持密切通信的人是小皇帝还是萧卉婷。
“困了?是不是不喜欢听这些事儿?”
“是啊,听不懂,感觉无聊。”
“我们回去吧!”
宣泽以内力驭舟,只见水花翻涌,小船箭一样飞速驶往岸边。
途经画舫,远远就听见丝竹之音,大红色的灯笼在夜里发出妖异的光芒。
萧宝儿终究忍不住朝甲板看去,鼓乐声中,完颜昭翩翩起舞,身段婀娜,舞姿优美。她们两人确实有些像,说不出谁更漂亮一点儿,但就跳舞这事儿,完颜昭比她好。
她不会跳舞,是姚溪桐经常鄙视的那种人,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想想,能找到宣泽的这样宠溺她的男人还真的幸运。
完颜昭再次被她抛到脑后,只要能拥有宣泽的怀抱,所有烦心事都会消失。
同一时间,乌雅面色铁青的坐在钟陵县县衙,把案上所有书简扫落在地,大声质问何伯,“这就是包子铺每日送来的消息?”
何伯点头称是。
乌雅随便打开一个竹筒,白色印有包子的暗纹纸上写满了数字。
不禁又问:“为什么是数字?476是什么意思?”
何伯道:“476指某本书第四页第七排第六个字。后面每一串数字都代表一个字,连起来就是这份信息的内容?”
乌雅不信,因为另一份信息上的数字全是四位数,她问:“这又怎么解释?”
何伯得意地笑了,“为了保密,每份信息对应一本书,四位数只说明那本书比较厚。”
乌雅看着桌上数百份信息,吃惊地问:“你的意思是这几百份信息对应着几百本书,溪桐不但记得这些书,还能迅速翻译出这些数字代表什么意思?”
“是。”
“那你知道数百本书究竟是哪些吗?是不是书房里这些?”
何伯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这样说来,你也不知道溪桐每日经手的是些什么秘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