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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灯笼光泽之下,大婢子这小妾点了点头,然后,提裙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仍然跪在原地,双腿已经麻木无觉的小妾,见自己的婢子明白了一自己要传达的意思,终于长长的喘出一口气来。世上的求饶,也得有筹码才行。千篇一律的认错,即使跪断了双腿,又能如何?那贱人当真以为自己拿她没有办法,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出向她低头的把戏,也要强按着她的头受了了事。
但是,如何能让那位丫鬟婆子无数的小少爷,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一场病来,要真算起来,应该是比示弱于大夫人遭为难,更难的事。可巧,偏偏有一个转机在里面。三个月前,这位小少爷身边奶妈的儿子,向小妾身边的婢子表达了求欢好之意。那时,被她啐了个满脸花拒绝得痛快。当时痛恨得厉害,丢在脑后久了,差点就忘了。
可终究是世事无常。事情到了这一步,救出主子,也将自己挽出危局,就再也装不得什么清高。
婢子来到那人当值的所在,可巧他就在门房上监夜。借着别人都在打瞌睡不备,向他招了招手。
那人嬉皮笑脸的出来,“姑娘,这大晚上的怎么来这儿了,难道是我们夫人有什么特别的事要与国舅出门吗?”
婢子努力做出一个笑意来,“难道,我来找你,就只能为着夫人或是老爷的事,不能是你我私事吗?”
那人虽然目光油滑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但到底是小妾身边的红人儿,纵然是有那色心,也只得言语恭敬,此时见她一改往日的清高样子,如此温声细气地与他说话又私有他梦寐以亲的暗示,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似酥了一般,连说话的声音都起颤来,“我的好姑娘,说这话的意思?可是要让我这土命人想歪了!”
婢子目光柔柔向他眄去,“你自己还知道你是土命人,人家不过是稍稍与你开个玩笑,矜持一下逗你,你便当了真的,再不理人家。到得今日,还要人家找上门来。真是好生心狠。”
她如此一顿娇嗔,那人才是真正的抵受不住,唯顾忌着身后都是府上的守夜人很是不便,忙伸出手来,拉住这婢子衣袖,绕过一代府墙,直向的又黑又暗的角落里面去。最后,终于走到了一处厢房之后的阴暗影里面才止住了脚步。
婢子心上惦记着自家主子非常焦急,可又不能直接只求他相助他猜到内里的用意去,只得一脸嬉笑的跟他绕,“这里又是哪里?人家不过是来瞧瞧你,怎能跟你来这样的地方,万一被人瞧去了,又会觉得,我们在这里行什么不轨之事?此后,要人家如何做人?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合欢()
婢子心上惦记着自家主子非常焦急,可又不能直接只求他相助,只得一脸嬉笑的跟他绕,“这里又是哪里?人家不过是来瞧瞧你,怎能跟你来这样的地方,万一被人瞧去了,又会觉得我们在这里行什么不轨之事?此后要人家如何做人?”
她这样正色起来,那人竟然双膝一软,扶着她的裙角跪了下去,只抱着她一双绣鞋,抹起泪来,那婢子最讨厌瞧见他这副样子,但此时究竟是要求他的,也只能与他虚与委蛇,见他抱着自己的双脚,在那上面又亲又啃。.M也少不得与他耐烦。
婢子最后终于耐着性子蹲下身来,“你这个样子,倒是让人再不敢见你了。”
那人听了,忙抹干眼泪,顺从起身,“那可不成,第一次见姑娘那日,我就知道,这一生是要与姑娘在一起的,便是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也不改此志。”
那婢子原本还寻思着,如何能将话题带到正题上来,听他自己先说起的志向,心下道声正好,于是半似有意半似无意地说,“你可知道什么是志向,就凭你,靠着娘亲给人当个奶妈,自己守着王府的院子,便能成就得了什么志向吗?不过是给人狗腿奴才。”
那人听了并不气恼,涎皮赖脸的将她拥进怀里,“我在这里听人驱驰,拿的那些银钱,可不比外面那些用出了力气,抵死卖命的人少。况且从前大夫人旺盛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是走我的门路来求大夫人事情呢!”
那婢子嘴上哼了一声,“听你说的倒是花哨,但是现在又如何了呢!”
听她追着往下问,那人的头一时有些抬不起来,只是将怀里的她狠狠搂紧,“可大夫人就是大夫人,老爷就是生气还能气上几天呢?早晚有一日大夫人能重归正位,到那时候,我娘亲服侍小少爷有功,必能得大夫人奖赏,那个时候,我们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婢子伸出手来,在他额头上一戳,“你娘亲,自是千肯万肯的要卖命侍奉主子,只是这位大夫人的命数,难过此一劫。”伸手去推那人,想要在他怀里挣出,那人却是纹丝不动,又过了良久,反而在她身上嗅起香来,“你这个就是什么人忧天!大夫人的哥哥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老爷虽然生了那么大的气,不过也是给旁人做做样子。但凡那位舅老爷,再向上升一步,老爷就会欢欢喜喜地将大夫人接回来。”说完,一张充满酒气的嘴巴,已经移到了婢子脸上,伸出舌头来在上胡舔。
给婢子用指甲尖划了一下脸皮子,才呼痛地停下嘴来,见婢子张漂亮的脸上起了恼意,慌忙赔笑,“心肝,我喜欢你得紧,就再没说这些用不着的事情了,还是干脆成就了咱们俩的好事吧!”
婢子动作麻利地打开他伸过来的爪子,“就算是不说这些事,你倒是给我说说位大少爷院子里的月河与你,近日里与你又行了如何的龌龊事?”
那人见她眼里不揉沙子,忙垂下头,拿起她的手来在自己脸上拍,“那你打我就是,哪怕是要杀了我呢,只要你解恨就行。”
婢子见自己猜得正中,心上呼出一口气来,只是脸上,仍然做出那等冷冷样子,“一说起她来,瞧你那要紧的样子,今夜算是我白来见你了,你要的什么合欢自然是与她合欢,便是幕天席地的苟合,也没人要管你。”说完,一垂袖,便要闪身走开。
那人可是让她吓怕了,腿一软,扶着她的双腿,又再次跪了下去,“我的好心肝儿,你可是要让我怎么办?月河你还不知道吗?不过是个空空的皮囊,我心里揣的就只有你,吃饭也想你,睡觉也想你。你,便是那刀山火海,也上得也下的。”
婢子挑起一双柳叶弯眉,“你说的是刀山火海吗?”
那人点头,好似鸡啄米,“不说是刀山火海,就是比那个更难的,我也愿为你做一千遍,一万遍。”
婢子一双明媚的眼睛在暗夜之中眨了眨,“听你说的跟真事儿似的人忍不住要找你试一试。”
那人又忙着点头,婢子托起腮来琢磨一番,“你也知我家主子与那大夫人素来不睦。从前也吃了她不少的苦头,如今她人在庵堂之中不能顾及到外面,我倒想起个办法,能为我家主子出了平时那口恶气来。你可敢做这个吗?”
那人一听是如此为难的事情,一时有些愣住,“那些主子们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就不要过多的掺和着,且由他们去,如今,你随了我,日后,即便是那位小夫人不得志,也还有我们大夫人在,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婢子将眼睛一瞪,“我才只说了一句,你便有十句回我。还说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便是要让你跳个小溪你也不肯,你我之间还有何话说,你还是去找你的月河。我走我的路便是。”
那人急得赶紧狠狠抱住,婢子的双腿,“我的心肝宝贝儿,你生的什么气你想要做什么?说出来就是。说出来咱们也好商量。”
婢子一脸戏谑,“似你这般胆小如鼠,是要到何时才能够真正出人头地。我让你如此行事,在逼你,实则是锻炼你的胆气,以备真正的机会来临时你畏手畏脚的,死狗扶不上墙。”
那人一脸傻笑,“心肝说的话,真真是佛旨纶音,我爱听的紧,便是要让我听上三生三世,我也欢喜的紧。”
婢子故意做出扭捏身姿,“真是好生的不要脸,谁说要跟你三生三世了,便是这一世,也还不知道要不要后悔!”
那人扶在婢子腿上的手向上移了移,“心肝,所指的到底是何事?”
婢子犹豫着似乎不想再讲出。他赶紧自己掌嘴,“心肝快快讲出,窝在心里,闷出病来,可是要疼刹了人了。”
婢子做出给他说动的样子,再咬了咬唇,“你娘亲的大主子身边,我让你做的事也没有什么难的,便是亲一时不注意,在那小少爷的房里,打开窗来他吹些冷风。浅遭些罪。”
那人将四下里,“这,今夜的晚风又大又凉,开会儿窗,那小少爷体质本来就弱恐怕是要生病的。这一两个月里也是三天两头的闹热症,急的我娘亲什么似的……”请:
第四百四十章 睡棋()
婢子咬了咬唇,向那仍然抱住她的人影道,“没有什么难的,只要趁你娘亲一时不注意,在云志少爷的房里,打开窗来他吹些冷风。.ㄟM浅遭些罪。”
那人将四下里,“今夜的晚风又大又凉,二少爷体质本来就弱,一两个月里也是三天两头的闹热症,急的我娘亲什么似的……”
还没说完,已经给婢子狠狠啐了一口,“瞧瞧,瞧瞧,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这么点能耐了,不过是要你开个窗,现在已经到了春时,就算是吹了些凉风,也要不得他性命,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你且自便。”提裙转身,仰,心上急如火焚。才迈得半步,已经给那人死命拉住,“心肝莫急,我这就去,照做就是。照做不就行了么,何苦生气,坏了身子。”说完,站起身来,又将嘴巴凑到婢子近前想要一亲芳泽,被婢子伸手拦住,“事成了回来,有你亲的就是。做什么这样猴急。”
那人借着月色,又贪眼,才转身去了。
那婢子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儿后,翩然转身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云志公子的奶妈正挑帘进屋。刚迈进屋中一步,就直接打了个喷嚏,怎么觉得屋子里面反而比外面还冷?间的帐帘不断被风吹起,想到了什么?紧走两步,再挑过一重帘,夜的小婢子果然,而二公子床对面的窗户,竟然是大开着的,汹涌的夜风如野兽般毫无障碍地扑进屋中。
奶妈赶紧动手关合窗子,扭身再去爷,喘气变得粗重,一张小了脸红成了一般,心道不好,伸手探上额头烫的吓人。至此,奶妈可真正的唬了一跳,心下合计着,“这二少爷病的真不是时候,小妇人新近掌了全府上下的钥匙,可大夫人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小夫人不睦。那小夫人从来都是跋扈得惯了的,遇上了这样的事儿,肯定是抵死为难。”
一边的小婢子瞧出了奶妈担心,提着去禀国舅。
被奶妈瞪了一眼,“老爷在新人屋子里时,何曾问过外面?这样的事,少不得是要去问大夫人拿主意的。”
一边快步出去,一边戳了一下那婢子的头,“定是你贪玩,忘了关那屋里的窗子,这些细里的事儿,等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那婢子一脸委屈还要说什么,奶妈哪有功夫听她抱屈,抬腿向佛堂去,远远瞧着小夫人的一双婢子,如木雕泥塑般杵在佛堂之外,好生纳闷,她一向心思通透,一走一过之间已向那一双婢子礼过去了。那一双婢子也双双福身回应。
奶妈眼她们盯紧的院子,轻声道,“莫不是小夫人在此?”
二人点头。
奶妈心下画混,“里面的两人从前已是不睦,此时更应该针尖对麦芒才是,又哪里来的深夜探。”但她无暇它顾,快步上了台阶,向里进,正夫人在孤寂的院落之中,脸色白。她心上一颤,此时无论如何,得罪不起这位夫人,三步并了两步,扑上前去扶她。
小夫人摇头不肯起。
她苦口劝道,“小夫人可是误会了大夫人的意思,哪里就要小夫人吃这种苦了,不过是,与夫人情同姐妹,不与夫人见外,才说了几句重话,只有知道夫人是不会入心的,也定然生不了隔夜之仇的缘故。”说完,干笑两声,相扶。
庙堂之中本有人在暗中观察,见是二少爷的奶娘忽然在佛堂中出现,知道必是有要事来禀。当即开门,还不等开门的婢子先唤出声来,奶娘听到开门声,反而紧着开口向小妾道,“大夫人正心疼着小夫人呢,这就来喊小夫人起来呢!”
那开门的婢子机灵,听奶妈话里有话,扭头回了屋子。过了一会儿,果然大夫人来到了外面。
奶妈更是着紧行事,连给大夫人行礼都顾不上了,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二少爷夜里又起了热,奴婢正在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