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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修点了点头,“如果是在平时,我会用一些周到的办法,但是,我们时间太少了,节奏,只能加快。”
“就知道,从来不会温柔的兄长,所用的方法,也必然不会像嘴上说的那么温柔。”鸣棋举了举手中的弓箭,“好吧,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将他顺利摆平,都尽快实施吧,我们这一小顿饭能撑的时间可不会太久,我可不喜欢忍饥挨饿的,还要跟别人斗智斗勇。”
善修仍然表情克制的继续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看向远远的茂密森林没有尽头处,整个尘世就像一只最大的天青釉瓷盏,好看的翠绿色之内,隐藏着无数的可能,而大家只想挣脱开那片翠绿重获生机。
“唯一的方法就是将一切打碎,再重新搅乱开来。”善修忽然这样喃喃自语。
鸣棋冷笑着,“连那些一直追着我们跑的人都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脱离开这片绿色。它们翠绿欲滴却像个魔咒。要是想要在其中打碎什么,也是他们来打。我们甚至不能够找到它的边界,更看不到它的出入口。”善修这没什么建树的办法,让鸣棋泄气得有些歇斯底里。他凑到自己面前的岩石头上,去看看那些用刀修出来的箭支被风吹得怎么样了?拿起那几支箭时厌恶地哼了一声,“太阳是照不进来的,所以它们只风干了三层。”善修的目光也移到了那几支箭尖的狼牙回刺上,
“现在的阳光很好,真想多看几眼。”
鸣棋的心忽然被他话里的意思刺了一下,他看向他,“你想到的办法副作用是什么?不会连我们一起也报销掉吧!”“放心吧,就算我不再好奇这世界上一切的事情,但也还有一个疑问,支撑着我继续再邪恶也要活下去。”善修微微勾起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鸣棋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那个古怪的笑意上,猜测着他的结论。“我与鸣棋表弟谁才是最强的。”“真是个粗糙而又多余的好奇。”
善修忽然走过来抱了一下鸣棋。鸣棋马上在这个怀抱中挣脱,“你这副样子才最可怕,你现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要么是暗算我,要么是想要与我一同归于尽,也有可能是让我臣服于你。要么……”鸣棋仍在不懈地琢磨着。
善修高高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后用右手在左手的袖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东西。
鸣棋的目光立刻被这件古怪的东西左右,陌生而丑陋的一团泥土?但却有蜜糖的清香在那古怪东西现身的一刹那,环绕在他的鼻息之间,其实单从这东西的外观上来看也不是多么难以辨认,这应该是一个蜂巢。但鸣棋觉得它里面一定已经是空了的,要不然真想马上抱起来喝上一口甜甜的蜜浆。他忍不住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
可善修的表情依然严肃,周遭翠绿鲜亮的氛围在他的目光之下竟然变得浓郁的郑重。鸣棋突然有点担心他会说出可怕的话,但他却努力提醒着他自己他要继续作出的,毫不在意的样子。
善修似乎是在心中组织一下语言,才幽幽道,“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些人身上的残肢在堆起的树叶中现身。”
鸣棋一下子将手中的箭握紧,“是我们的人吗?不对,与我们无关,之前我清点过我们的人数是对的,并没有新的减员。难道是之前的士兵的尸体……这些人简直是禽兽。他们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不会是……”
善修慢慢的摇了摇头,“从那些骨骼的生长方向来看,那些应该是当地人的骨骼。”
鸣棋眼睛大大的瞪着善修,“当地人的?也就是说,是发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起码是在我们来之前的杀戮,那又与我们有何关系?”
善修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他们的死法,很是诡异。很像从前期在古书记着上的一种说法。从前的很多时候我都是当作传说来看的。但那时出现在那些残肢上的伤口太像书中描绘的样子了。”
鸣棋走到他身边坐下来,认真起来,“不是说,那些尸体只剩下残肢了吗?又会有什么别的奇怪的死法,不就是被人用刀肢解了么?”
善修继续摇了摇头,“那一定不是刀伤,而是被动物……”
鸣棋已经觉得无趣儿,直接将他的话打断,“嗯,知道了,那就一定是被动物当成食物吃掉了。不过,我们来的这么多天,可没有看到这里面有大型的凶猛动物。小小的飞鸟还是有的,但是大到能够攻击人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热闹的史册()
善修摇头,“那一定不是刀伤,而是被动物……”
鸣棋已经觉得无趣儿,直接将他的话打断,“嗯,知道了,那就一定是被动物当成食物吃掉了。不过,这里可没有大型的凶猛动物。小小的飞鸟还是有的,但是大到能够攻击人的……”
他再次看到在善修的目光中略过一闪而过的恐惧光芒。
鸣棋皱了皱眉,再看一眼善修手中的蜂巢,“你这神秘兮兮的意思,不会是在想说,这一切都是这里面的小东西造成的。要真是那样,可就是来自上古的洪荒之力了。这些蜜蜂怎么会以人肉为食?”
“不是人肉。
”善修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将它们放在阴凉处,那样轻柔的动作,就像是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婴孩,“是以骨头为食。这些就是那曾经写在古书之中的奇怪的物种,食骨蜂。他们拥有着最锋利的牙齿,能轻易咬碎各种动物的骨头。从前的古书用了很大的篇幅描述它们。”
“是那些敌人自己将我们引入这里的,如果这里有这些可怕东西,估计他们也不敢进来。”鸣棋猜不透为什么善修忽略了这一点,“那些人,应该比我们更熟悉这里。不是说,这里也是他们祭祀的地方吗?每次祭祀的时候都发生惨案,那他们也少不得要怨恨他们的祖宗了。早应该将这里设为禁地了。”
“所以,他们才迟迟没有跟过来。这是因为他们清楚这些蜜蜂的厉害。”善修用含有无比肯定意味的目光望向鸣棋。
鸣棋直接否定他的意思,“如果这些蜜蜂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他们应该是压根来都不敢来的。我们虽然在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在这里见过凶猛的大型野兽,但是做到这些的,也可以是天空中的那些猛禽。依我看,兄长的问题就在于书读得太多了。那些随意用自己脑海里的东西杜撰凶兽的人,哥哥是上了他们的当。”
善修知道,鸣棋的意思是要他证明给他看,他才会相信。但是一想到那些可能出现的结果,他的脸上又显现出了不安,他抬起头看着鸣棋,“我还没有想起那些能够控制它们的办法。可,能用来试验一下它们牙口的办法是有的,”善修边说,边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一小根骨头,“这是一小根田鼠的骨头,我现在将它们放进这蜂巢里面。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吧?”说完,动作轻轻的将那小小一截的骨头,从一个并不见缝隙的地方诡异地送入蜂巢之中。
鸣棋虽然在整个过程中好奇了一小会儿,但是,他很快又归于理智,“也许我应该跟你一样,试着想象这些都是真的,但一切似乎又太过虚无缥缈。”
“可这声音总不是虚无缥缈的。”善修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指着那个发出凄厉咔嚓声音的蜂巢,“它们牙齿上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很多。”然后,他看了一眼鸣棋震惊的表情,“但是,他们啃食东西的步骤可真是统一呀。也许是因为这个,才会杀伤力巨大吧?被他们啃食的骨头创面,
都会如同刀削,但是细看的时候又会有很大的差距。最初看到他们的时候,我还困惑了良久。”
蜂巢里的声音让鸣棋忍不住发出感叹,“是该思考一下那个严峻的问题了,怎么让这些家伙成为我们的武器?这简直比红衣大炮还要厉害,上百万倍。”“在它们来看,我们也一样,是侵扰者,都没有什么分别的。”善修貌似有点感伤的说。
“但它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任何人发动进攻,这又是为什么呢?兄长发现的骨头也是从前的遗迹。难道他们只吃这样送上门的猎物吗?”“夏眠!”善修的解释无比直白。
“可刚刚那块骨头一进去,他们就开始啃食了。”鸣棋惊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善修连连点头,“刚刚,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他们是真的会被食物唤醒。”
“兄长接触它们的时间毕竟不长,还不可能了解它们的习性,就这样贸然使用……会不会引火烧身?”说完很是期待善修会给出他早已经想好的解决方法。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善修点了点头,“一开始我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其实从某个意义上来讲,这是另一种同归于尽的方法。”
鸣棋似乎有点明白善修坚持要将简单的事情变复杂的真正用意了,“兄长,难不成,还在惦记着要救那个弓弩手一命的事?可就算他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生命攸关之际,也不得不牺牲他了。既然这些食骨蜂这么厉害,我们又通通这么虚弱,还是按那个更简单的原计划进行吧!破掉三箭死,直接送了敌人归西。”
“隐藏在那人背后的家事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善修一脸忧国忧民的说,“帝国的崛起可以靠来自战场上的百战百胜,但是帝国的延续,就必然依靠内里不断涌出的源头活水。”
鸣棋又开始恢复了最初的状态,抱臂冷笑,“这么说,兄长在逃命的时候还要兼济天下。这与人人厌弃的三心二意,又有何区别?”
“只要依靠这些食骨蜂,将他们追我们跑的局势打乱,局面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也许到那时,通通受到威胁的,我们会自动结成好友。当然,我也会给他一点加入我们的诱惑。”善修解释说。
善修对于想要助推帝国强大的急切和渴望鸣棋从头到尾都了然于心,这个从小跟他一起生长起来的表哥,一直是一个正义向上的好孩子,有时候对于鸣棋而言,他也常常是最难搞的绊脚石。上战场争杀,对于鸣棋来说是好玩的游戏,而对于善修来说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鸣棋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无法说服善修放弃,而他自己本身的性格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虽然陷入如此的困境,却仍是优哉游哉,说实在的,其实他也不是从内心的完全反对,毕竟这样绝对的热闹,也已经吸引了他的一丝好奇,“校长刚刚说的,要给他的诱惑,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兄长对他推测出来的那个太极喜好?”“要是再多了解一点,就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赌一次吧!”
“兄长如果赌输了呢?”
“大显史册的名页上会很热闹!”
第五百六十四章 少年的献骨()
如此的绝对热闹,到底吸引了鸣棋的一丝好奇,“兄长要给那个弓弩手的诱惑,难道是兄长推测出来的他的太极喜好?”“要是再多了解一点,就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赌一次吧!”“兄长如果赌输了呢?”“大显史册的名页上会很热闹!”
鸣棋本以为,吃过了那截骨头的那些食骨蜂马上就被会从夏眠中唤醒,还在想要做些什么准备,可是等了许久,那个蜂巢早已恢复了之前安安静静的状态。
善修将目光从沉思中移到鸣棋泛着大大奇怪的眼神上,“他们全身心战斗的力量要比刚刚那个大得多,也就是说那只是他们在梦中随便啃食的力量。”然后他顿了一下,“其实,在那古书之中还记载了一种非常神奇的将它们训练成奴仆办法,
如果我们能让这些食骨蜂在夏眠中醒来时以为是一世新生,那么它们就会像刚孵出蛋壳的小鸡一样,将我们认为他们的母亲跟定我们。”
鸣棋一听就笑了起来,“这么好的事情刚刚怎么不说,要是一开始我就知道它们有这神奇的能耐,也许我早就站在兄长一边了。在这世上任他是谁,都会喜欢坐享其成吧。”
善修此时离鸣棋很近,一直用目光注视着他,好像要看出他说出那话的心思,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也许还有一些是关于他自己尚在思考的决定,他也在犹豫他的想法是否是最正确的。
鸣棋从不计较被他看破什么,他也从来没打算要依靠这些,只是听起来很奇怪的蜂群走出这里,一到战场上来,他就想痛快利索的杀个够。
善修也看到了鸣棋眼中与他的计划格格不入的东西,但至少经过之前的谈话中,他已经能够确保鸣棋不会对这个计划进行什么破坏。他微微咬了咬唇,在心中做了决定。
鸣棋虽然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但是也知道在善修的整个计划当中,还缺少什么,“兄长所说的那个让它们醒如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