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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棋世子跟殿下您提的那个个相见,只不过是那位世子的试探。去不去也就都没有什么分别。”
太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作为一个棋子,就该出现在他必须在的棋盘位置之上。鸣棋想借善修做刀。我就该做好上好的鱼肉才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正有诡异的激动与喜悦相继在血液中迸发缠绕。自己还要做很多的事情,他在刚刚与鸣棋面对面的时候就深切的清楚这一点。可在做那些之前,他是应该见一次善修。而这是真正的出于他自己的本意。
其实,如果能够跟善修这种人结盟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可惜,他们的共同点,他根本找不到,看来,宿命之中确定就必然只能是敌人。
所以,眼前这一切,虽然看起来像是按照鸣棋的想法在走,但是对于他与善修这种先天就会是敌人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改变。反倒是鸣棋与善修那个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模棱两可,还时不时会反复一下的兄弟情,他才很有必要让他们彻底断裂开来了。
想到这里,脚下一转,已经是东宫的方向了。
管事以为太子被自己苦口婆心说通,这就要消消停停回去,感觉能够舒舒服服的喘下一口气了。
然后又暗暗在心上,叹一口气,皇上已经日渐与太子离心离德了,自己努力想着一些办法,也没有任何的效果,就算太子真的日日在家思过,也终究很难挽回皇上的爱了。偏偏,现在的太子,还是连续不断的做出忤逆之举。这一次的树林中死了那么多的人,掩下一切的,欲拉拢太子选边站的鸣棋与国舅,当然会尽力将一切遮掩。但也必然会有隐藏不住的漏洞。也许,将那些漏洞描述完整的公文,现在就已经落到那些大内密探的手中正秉奏给皇上阅览。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如火焚。然后,他想到这些具体情况也许皇后娘娘还都不知道,毫无主意的他,自然应该是求助于皇后娘娘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发生的第一天,肯定是人们眼光注目最多的一天,这一天里产生了太多震动人心的东西。其中,最让他忧心重重的,却是这一切都终将无法与太子还在继续燃烧的野心所能造成的毁灭来得让人胆战心惊。
远远看见东官大门的时候,这管事还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已经累极了,不仅全身筋骨疼痛,最难言喻的是他这颗项上人头,曾经几度摇摇欲坠,又因为时时要想出逃脱的办法如秋风中瑟瑟无依的落叶动荡飘摇,不知几时能休。
他回头看向太子的同时,还不忘帮他那又爱又恨的主子注意着四周经过的人,更注意要帮他挡住一半的身体,与脸颊。
第六百一十三章 烧塔()
而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人知情,如果机缘巧合鸣棋也许一辈子被蒙在鼓中也不一定。太子与吗棋之间的争斗变得越发激烈了。鸣棋给出的任一陷阱,太子已经在露着尖牙回应了。
但这些都没有另一件事重要,那就是,似乎是一碰到与无忧相关的事情,自己就会变成这样。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现在随便想想,都能察觉的漏洞,在当时,却变成了只想送给无忧的喜悦。就这样被内心的激动所取代,而忽略了一切潜在的危险。
合周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占满了青石粉末,给风一吹,扬起一道青烟。
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沮丧,原来,是这种感觉。
而身边依然不肯放弃的无忧,每一个惊险万分的向上动作,都成了长在他眼中的伤口。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几乎要流到眼睛里的汗,肯定的咬唇,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里的情况通知给鸣棋,那是他们必须要借住的外力。然后,他将目光望向这座无极塔旁侧的一座略略矮一些的伴塔,那座伴塔是全木结构的,不含有一根钢钉。而近期的大显又天干物燥,只需要一丝火星……他甚至差点儿因为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兴奋的,从已经离开地面几米的高度上坠落下来。
所幸,在忘乎所以的最后一瞬,他反应过来,又紧紧攀住那块貌似还没有怎么风化的青石砖块。稳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之中,能够快速而无声的传递消息的唯一办法,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冲天火光的剧烈吸引了。
被那封摹信鼓动的善修亲信,很可能已经闹的鸣棋不得不亲自出马调停。要是那样的话,站在王府之中,只要稍稍抬头向东方看,就会看到这里的木塔,将要燃烧的火光冲天。
问题是到底要如何取火。没有随身携带火燫成了新的难题。饶是想出的办法,再是快速便捷,若是压根燃不起一丝火星,也就全白费了。他以手扶额,似乎是深深的被难住了,然后在下一瞬,扶住腰间的手,触到了一个小木块,那块雕工精美的小木块是快捷出入王府的一道秘密令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块小木块。满脑子只能想到四个字,钻木取火。他狠狠的再次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用那种疼痛来保证他的头脑是足够清醒的,这种从来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实行过的取火方式,他并没有万全的把握,却是现在万全的办法。
再看一眼,虽然如此努力,还只是爬了比自己高出一点点的无忧,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能让她停下来了。
那么,就只有围魏救赵。
将手中的木质令牌努力掰成两半,然后,用其中一半在另一半上磨出一小段凹槽,在狠命从头上拔下一些头发丝放在那凹槽中间,用来作为引燃那些在两段小木板使劲摩擦的过程中可能会随时产生的火星的燃屑。
可是要命的是,他现在的姿势,是用两只手硬撑在青石塔的一带塔围之上,可供脚下支撑的青石也只不过有一两寸那么个大小,现在什么都不做,只是保持这样的姿势立在这里,已经让他精疲力尽,而刚刚腾出一只手用牙齿和手的力量将那块小木块儿掰成两段,已经接近了他最大的所能,更不用说还要努力做到两块小木块摩擦生热再到产生火星的事。
他有些眷恋,又难过的看看那个仍在向上却效果不佳的身影,慢慢闭合眼睛向天空祈求,“只要再多撑一段时间,只要一点点的时间,保她无忧。”
然后,咬了咬牙纵身跳下他已经爬上的高度,在落地时努力将身子蜷起,在地面上打个滚儿进去,好及时卸去那巨大的冲击之力。
这些道理,他都很明白,却从没有亲身经历过。在这一刻,他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安危,会不会因为这一摔,而陷入危险,反而是用全部的心力在祈求,无忧一定要毫发无损的救到她的弟弟有如他的最后愿望。
然后,连他自己都痴痴的莞尔了,原来他已经喜欢她到了这种程度。那种疯狂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的生长。从半树高到现在的参天大树,再到茂密森林。那些眷恋,那些喜爱和那些不舍,就这样在这个时刻突然都涌上了心头。让他四肢直接生出了力量。
落地时,他蜷起身子顺着地势打滚的做法,果然卸去了很大的力量,但最后一下做的却不怎么好,直接啃到了地上的泥土,他毫不理会地随意擦了一擦,一心只惦记着手上的两个小木块,还好,它们仍紧紧的握在手中,刚刚,他还一直担心它们万一谁要是在黑暗中掉落了,寻找它们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今次太子的诡计不仅缺德,而且也太省人力物力,只要铺了这个陷阱,连收合网口的人都不需要。此时他一定在东宫,坐等明日有人坠塔的消息即可。来自身体之中那种莫可名状的力量,让他省略了稳定精神这一步儿,直接扑身在地面上,将两块小木板摩擦在一起。无忧的心一直在激烈的跳动着,但她却不是因为她爬在这样的高度上,或许会因为体力不济,或许会因为呼啸的风而坠落尘埃,悲惨了此一生。
反而是在担心此时仍在塔尖处孤立无援,害怕惊恐的贤儿会有她一直不敢想的不测。而因为身体这样紧贴在塔壁上,她已经根本不能看到,在最上面的贤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那反而成了激励她勇往直前的力量。
盯着她还要再继续爬上巨大黑暗,她看到了塔围于塔身的交接处,也就是说可供她双脚着落用来支撑身体的裸露出来的青砖已经变得越来越狭窄。而且因为有一段没有佛像的原因,可供双手支撑的握点也变得越来越少,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扣稳扶好。
无忧刚刚用手努力扣住的一块青砖,松散下很多的石灰,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竟然风化的这么严重,石质变得很是松散,她的手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从那石身上剥下很多的石灰来,让她感觉那握在手里一点点的支撑也会随时,化成飞灰随风飘散。
所以,她提醒自己,一定要把全身的力量,分成几个部分,
第六百一十二章 攀爬()
无忧还在想要直接进去,还是在外面等……一声颤抖而尖锐且无比清楚的呼救声,就从高高的塔身上传来。
那一瞬间,无忧心上已经升起困惑,是因为他们离得足够近的原因么,应该是含混不清的两个字,她却听得这么清晰,到其中的细微情绪。
然后混乱的神识全部归于一点。因为那是贤儿的声音。无忧的心一阵瑟缩。
看到太子,故意将贤儿一个人扔到无极塔的塔顶,合周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太子必然已经发现焕成早已经被鸣棋移出府中的秘密。那么,眼前这高耸参天的无极塔,只能变成诱惑无忧付出性命的深深陷阱。
在无忧,还没有找寻到那个声音的来处,或许根本判断不出那是她弟弟的时候,合周疾步上前挡住了,她能看到贤儿正在岌岌可危的方向,“太子应该已经发现了秘密,既然被发现了,我们就退回去吧!”耳听着那呼救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合周不尽催促起来,“咱们会先离开这里吧。日后也会想到办法再来相见的。”
“那呼喊的声音公子听到了吧!”无忧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问。
合周很清楚眼前的利害关系,即使他也同样想救出无忧的弟弟,但太子的手段向来不会浅显,如果一旦深陷其中,就绝难全身而退。“现在的一切都是假象,是骗局。”他说,“我们不能上这个当。”
“可我确定那就是贤儿的声音,而且就在这塔上的某处,我不能不进去。他身上虽有不足之处,但却从来都是性情安稳的孩子,现在像这样尖声惊叫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如果再晚了,会出事的。”无忧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完全没有留意到,因为太过着急,她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已经几乎深陷到他的皮肉之中,皮肉被指甲带起的一瞬,刺痛的感觉回传至合周的脑海,让合周更加清醒几分,现在唯有阻止。
可比他这个阻止更快的,无忧说完这番话就己经放开死命攫住他的双手,转身当先向无极塔跑去。被吹得长长飘起的衣裙,让她如一只在绝望中飞翔的蝴蝶般凄美。无忧跑到一半的时候,还止不住,向无极塔各个方向上焦急寻找的目光,天色已暗,距离又这样遥远,虽然已经能判定出声音的发出处,却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在哪里。
猛然看到了在塔尖上孤单飘零的身影。脚步开始变得踉跄。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地面上,她看到了已经快要滑到塔尖边缘的贤儿。那样的孤高独立,那样的命悬一线。
虽然即使没有亲自上过无极塔的塔顶,也知道那上面的大小肯定要比这样在下边目测的大上很多,可贤儿不仅年龄又小,还是个心智未开的孩子,每每被惊吓就会情绪失控,三姐姐弹琴的那一次,他就是这样被人利用的。而现在也是,站在那样的绝高处,他一定感觉到了害怕,然后在混乱之中……那样的后果无忧不敢想象……
她要去救他,一定要去救她一定要赶在他掉下来之前。无忧努力从地面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继续向无极塔跑去。在跑的过程中一遍一遍的呼唤着贤儿的名字,想着哪怕只安稳他一点点的情绪。
但这种举动很快就被从后面赶上来的合周给阻止下来,他也跑得很快,轻轻喘了一口气,“现在,现在还不能让贤儿看到你的,那样,受惊过度的他,会因为看到了你的存在,而直接从那上面跳下来。”
无忧像丢了魂魄一样颤抖的点头,然后又因为耽误这一瞬间的奔跑,脸色更白了一分,因为停下来是错啊,像这样呼喊也是错,她静悄悄的,只喘着粗气,脑海中所想到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在一接触那个贪头的一瞬间变成灰烬。而眼前的路就像是跑了一万年也跑不完的忧伤心事。
直到,直到她在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