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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晌,鸣棋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看床上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能否逃得出太子的手掌心,不过你要想要逃出太子的手掌心,就得选择与我合作。而且这个合作不是我说的,是你用来引诱我的。”硬生生将自己的贪婪,扭转成披刀相助的鸣棋一脸正经的指出唐礼承别有心机拉他下水的意图。他做这种事情已经很溜了,但是能扭转的这么不出痕迹的,也没有几次。心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而且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最神奇的就在于,因为唐礼承也用他的离间计出了些气,所以,都有所得的二人,谈话的氛围会很好。
“世子无论眼力还是耳力都是上佳的。”床上人已经瞬间翻身坐起。
“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还是待人的真诚。”鸣棋目光笃定得就像是他说的是真话。
“有很多人曾说世子心狠手辣,是个不能轻易接近的人。不过我认为他们认定得太过武断,至少,关于不能轻易接近这个认知太过武断。殊不知,要是站在世子这个高位,所谓残忍,也只不过是如同上战场时的甲胄加身,是必须的。因为世子的高位之后从来没有退路。”
鸣棋笑了起来,“这是我听过的,关于顾前不顾后的最好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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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了一眼,简直是丢盔卸甲逃回东宫来的侍卫,微微阖了阖眸,管事刚要解释什么。被太子伸出手阻住,“已经失败的事,就不要再精心为它准备什么借口了。我只需要知道,唐礼承的最后去向。仅此而已。”
跪在面前的众人鸦雀无声。从始至终,他们都在错失那个人。
第八百六十一章 说之以恨()
太子看了一眼丢盔卸甲逃回东宫来的侍卫,微阖眸,管事刚要解释什么。太子伸出手阻住,“已经失败的事,无需什么精良借口。我只需要知道,唐礼承的最后去向。仅此而已。”
跪在他面前的众人鸦雀无声。从始至终,他们都在错失那个人。
“这就是最后的答案吗。这个唐礼承于我们而言,就这样如同镜花水月?不过,这种失败,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要鸣棋这匹害群之马还在与我们为敌,我们的一切进程,就都会因之受阻。但眼下,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我姑母的遗女。”太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已经望向太后宫中。
管事小心翼翼地说,“最近不知为何,这位小郡主改了名字,叫做曲舒。”
“曲舒!在这个时候,忽然改名字……看来,父皇已经注意到了合利可汗来帝都的目的了。为了妥善藏起姑母的女儿,才给她改了名字。事不宜迟,你这就想办法从宫中将她带出来。若是等到合利真的进京,跟父亲亮明他的来意,以及提到要以我解除禁足为代价才能与大显永修和睦,那么父皇就会想清楚其中的一切,目光一定不会再离开东宫!到那时,恐怕连曲舒的影子都再难碰到一分。”太子又斟酌一下自己的想法,“这是我们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一步。”太子深知在这个时候入宫偷人出来,无异于自投罗网。或许他的父皇正在等他犯下如此滔天重罪,让即使脸皮生硬犹如那位合利可汗,也万开不得放他出禁足的口。当然,或许这些也并不是全部,他的父皇或许根本就已经打算废弃他的太子之位。让其它更加听话的皇子取而代之。
“老奴想着,这其中,是不是藏着什么猫腻,故公主当年铸成大错,惹了她后来的夫家,皇上一怒之下,再不理那位故公主遗女,只是收养在太后身边,怎么此时,又忽然关照起来,若是放在之前,就算是合利可汗以求和亲的名义将她带走,皇上也不会有半点反对,太后娘娘更是在当年救故公主的时候允诺过,只为故公主生死一事,求皇上开恩,之后再不会帮故公主说话。但这一次的事情,明显像是有谁开了个头,说服了皇上在保全曲舒郡主。”
太子也想到了,这个能说服他父皇改变主意的人,面子不仅大,而且是太大了。放在他的想法里,能达到此种程度的,一向是非他的大公主姑母莫属的。可是他的人一直在盯着这件事。一切都与大公主无关。
管事一脸疑惑的意思他也明白,是在提醒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人的能力被他们低估。照一贯的情形,这个人的忽然出现必然联结着某一个事件的起因,也必然会携带出某一个结果。这些也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们对这一切居然一无所知在。如果是坏的,到时就只能硬生生的凭他打击。
尽管如此,太子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只是在屋子中来回走动了一圈之后说道,“如果我们将人带出来很困难,就该让她自己走出来。姑母离开了她,她一定对此很伤心,我们要利用她的伤心。还有因为这个伤心而对这座皇城的恨意。”
“但据听说,这位郡主极是和善,性格也极温柔,在太后的宫里,上到太后本人,下到小小的宫女内侍,都是一般无二的温柔以待。”管事有点庆幸,之前他是听说过这位郡主的。而且对她的身世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有心怀痛恨的人才会这样。对不该讨好的人讨好。就是想将她最擅长的温柔用在刀刃上。”太子很是罕见的具有耐心,这种平时他异常缺乏的东西。
“殿下的意思是……”管事觉得现在他忽然有些跟不上太子的想法。
“一见到曲舒就谈毁灭的事情。比如毁灭现在的一切,重新开始。”太子开门见山首。
“也许,她会因为害怕我们的不良用意,而将老奴对她说的一切都告诉给太后。”管事的提防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如果曲舒是一个极度听话的小孩子的话,就一定会将这些话的意思,转告给太后来讨问主意。
“她恨太后。”太子给出的理由无比简单。
“但是太后将她养大的。”管事觉得即使太子并不认同,这些话不得不说。
“关于恩情这种东西,付出的人说的不算,受得恩惠的人,要将它想成是什么样子,总是自有他们的想法。而且多数都是极端又执拗的想法。这种情况,早已经在这座皇城中屡见不鲜。”
“老奴想着还要不要什么特殊的安排。或者是特殊的人。”
太子极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什么都不用。只要你能混进母后给太后送的礼物的队伍之中,进而溜去见曲舒就可以。”
“只是说出太子的痛恨?”管事还是不理解鸣棋的肯定到底何来。
“对,要足够恶毒。绝对不能释怀的那种恶毒,那样,她才会视我为同类。到了最后,共同演这出戏的话,也许还会是她先说出来。”太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愈发地胸有成竹,但是管事却一直想要提醒他家太子,这位小郡主才刚刚十五岁,对一切的见解也必然幼稚天真。
“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就不会再爱得好。但是却能恨得很好,他们往往还能一夕长大,理解你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了最好的,所以也要让别人痛苦。放心吧,我从不迷信于我的好命,那样太容易马失前蹄,我的这些分析是必然存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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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形宫灯之下,面容恬静的女子,只是低头,看着写在宣纸之上的曲舒二字发呆。
她身边的矮胖宫女是一直随侍在她身边的忠仆。看着郡主一动不动的样子,几次皱眉,却又不敢贸然打扰。
主仆几人,这几年来,一直在等着有关于她家郡主的新消息,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之中,似乎是来了一个,皇上亲赐的名字。
矮胖宫女,盘算了许久曲舒这二字的意味,总觉得是形同于苦尽甘来的意味。之前自家郡主一直深得太后喜欢,却总是步步行得谨慎,小小年纪便是别人的一句话,也要琢磨出几十种意味来,今时得了这个新名字,更是大眼瞪小眼地就这么看了整整一夜。
第八百六十二章 曲舒明镜()
矮胖宫女,盘算许久曲舒二字的意味,总觉得是同于苦尽甘来的意味。之前,自家郡主一直深得太后喜欢,却总是不忘本分,记得步步谨慎,小小年纪便是别人的一句话,也要琢磨出几十种意味来,今时得了这新名字,更是大眼瞪小眼地就这么看了整整一夜。在左右权衡皇上赐名的意思,进而揣测皇上接下来的步数。
刚想劝着顾念身子该去休息这些话。郡主又忽然自己站起身来,对她说道,“今儿白天,看着天色还是好好的,这会儿上起了夜雨,偏偏这个时候多下北风雨的,可是这雨全扑到了窗纸上。想来是刮了南风了。明天的秋意可能还会缓上一缓。”
宫女侧耳听了听,听不到外面的什么声音,还想着,郡主是不是听得错了,外面已经有小宫女在廊下回着,“太后娘娘见下了雨,怕曲舒郡主这边的锦衾太薄,让奴婢送了床新棉被来。”
?矮胖宫女赶紧接出去。
?曲舒也同每一次一样,非是要亲自送出来的。她的这些举动,最初曾让这些小宫女们受宠若惊。
?是以,小宫女早料到她会如此。都等着在外面给她行礼。
?曲舒便拉她们来屋里坐。又吩咐人去取了热茶来,要她们也暖暖身子。
那两个宫女哪敢真坐。
只是站着,抱了茶温手。
曲舒笑眯眯地示意她们又用拘束,好好喝茶暖身。
其中一个小宫女微抿了口茶,似乎被那般香气浸染得有些迷醉,但又惊醒一般地回这神来,仿佛是不可说破的报达,她轻声说着,“太后同大公主殿下今日里是说起过郡主的。”
?曲舒眼风柔和与世无争一般,绕在开口的这个宫女周身轻落在她衣间的绣花之上,慢悠悠的做成一个凝视,似乎全凭宫女的喜好与否继续。
?茶香盈室,小宫女似乎是被心上要说而不敢说的话,弄得有些憋屈,此时,看到郡主柔目相视并无催促,或是一点点怀疑,心中虽是有诸多疑虑,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缓缓说道,“似乎提起了陈年的旧事。说是什么信利可汗要进京。”然后她的目光望向立在她身边呆呆看着她的另一个宫女,“郡主待我们是最好的。有些事总要先让郡主知道一些风丝。”那个小宫女也添话道,“据说,那位不日就要进京的信利可汗,来帝都的原因是与郡主有关的!”
曲舒脸上的笑意半点不坠,就像是相信太后与他那位姨母公主一定说的是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一样。
曲舒身后的矮胖宫女,掩饰脸色的本事,可不太好。刚听出个大意,就有些变颜变色。其实,关于这件事,曲舒也说过她好几次了,她们现在无权无势,那些喜怒形于脸上,除了能让别人早早预防应对,也就在没了旁的用处。
而至于小宫女贸然提起的这位信利可汗,因为曲舒母亲的缘故,曲舒也曾让宫女给她抱来过,许许多多提到过这人的史册来看。那时的宫女老是劝她,不要再回想这些让她伤心的事情,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有了用处,只要提一个名字出来,她就万万不会对他陌生。
就像此时,这小宫女刚在她面前说出信利二字,她就已在脑海中积累出关于那人的种种记载。甚至连喜好,与擅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位可汗原是前可汗的小儿子,从降生之初,就无命续承汗位。不过,那天生的命势,却半点没有阻碍到他,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随他父汗,征战四方。后来看到,他虽然战功无数,却依然不能改变他父汗立长的决心,干脆顺应自己的内心,发动了政变,一举夺回汗位。
而这大显的帝都,对他来说,是一块福地,他夺回汗位的背后支持势力正是在帝都之中孕育,他人生之中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也生长在帝都之中。
因夺取汗位时曾设计巧借过大显的力量,他便话复前言在这之后的,二十几年里,与大显两下相安无事,也算得上是条汉子。不过,也有人分析认为,信利与大显的相安无事,并非来自于他对大显助力的感谢,而是那位让他魂牵梦绕的,先皇小女儿!他不想让他伤心,就这么简单。
当时,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信利可汗并不可能感激大显,正是因为大显皇朝对于突厥人的蔑视,才不肯让他的心上人随他到突厥和亲。他曾托过很多名臣贤士来说和,可是仍然并没有能够说动先皇,放下于突厥的偏见。直到小公主他嫁。
想了一会,曲舒又赶紧逼自己回神,只因接下来,这小宫女要说的话,绝对是问题的重中之重,曲舒能看出这些,是因为她从来都善于察言观色,早看出来这小宫女在要说出重点之前,一双眼神如同,日光照耀下的,粼粼波涛,闪烁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