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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卿看去,这是一份广汉府余翔县名为苏岸的考生的试卷。
在他诗赋的卷子中,诗是一首七言律诗。
“诗写得一般,是一首七律,这是藏头诗吗?”萧飞卿自言自语,突然低呼道,“千古奇冤?!”
玉如妍点点头,道:“而且萧大人,你再看,这首藏头诗的前四个字连起来是‘千古奇冤’四个字,并且,这四个字的字体与其他的不同,这是在有意提醒我们吗?”
“难道这个考生是借考试之名,向我们伸冤?”萧飞卿道。
玉如妍点头道:“我觉得是。”
“这个考生其他卷子上还有什么蛛丝马迹吗?”萧飞卿问。
玉如妍拿出他策问和经义的考卷,读过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只听一边看赋的萧飞卿道:“你看,这里很奇怪,也是和诗一样,有几个字是和其他字体不一样的。”
“有这等事?”玉如妍接过考卷看去,果然在苏岸所写的秋歌赋中发现了异常。
乍一看去,全文没有什么,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全文辞赋中,有几个字是隶书,与其他字显得格格不入。玉如妍用沾了红墨汁的毛笔将那些字圈了出来。
“贪官恶霸丧天良,唯盼青天辨奇冤。”萧飞卿读了出来。
玉如妍叹道:“果然是想借考试伸冤。”
“这份卷子你怎么发现的?”萧飞卿问。
玉如妍说:“我也是随便翻了翻,在不中的那几卷里偶然发现的。幸亏我看了一下,不然这冤情也不会呈现在我们面前。”
萧飞卿道:“我去找杨将军,让他把这个考生带来。”
根据登记册,杨楚亭很快把这个叫苏岸的考生带到了翰林院中。只见他样貌清秀,出尘脱俗,确实一身粗布衣服,可丝毫掩饰不住他的脱俗的气质。
见到苏岸的第一面,萧飞卿也惊讶了一下,他竟然和玉如妍有些神似。
“你是苏岸吗?”玉如妍问道。
“是的。”苏岸答道,“见过三位”
玉如妍道:“你有举人功名在身,可以免跪。”
萧飞卿举起卷子递给他,问道:“这个卷子是你本人写的吗?”
苏岸点点头,说:“是的,大人。”
玉如妍问:“你是有冤情想要通过这个告诉我们吗?”
苏岸哽咽了一下,说:“是的,大人。”
“那你说出来吧,到底有何冤情?”萧飞卿问道。
苏岸抬头看了看萧飞卿和杨楚亭,跪下说:“这件事我只想跟玉大人说,请二位大人见谅。”
萧飞卿和杨楚亭对视一眼,只听玉如妍说:“二位大人就先回避一下吧。”
“好,我们就在外面。”杨楚亭道。
两人出去后,苏岸哭着跪下来,说:“请大人为我全家伸冤啊!”
玉如妍忙上前扶起苏岸,说:“大嫂,你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苏岸惊讶地看着玉如妍,问:“大人您知道我是”
“从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你是女扮男装的。”玉如妍说,“你有什么冤情,慢慢讲来。”
玉如妍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只听她边哭边说:“小女子贱名柳穗,家住广汉府余翔县,丈夫名叫苏岸。当地的县官恶霸联合起来,害我丈夫和孩子,大人,小女子”
说到这里,柳穗已经哭得说不下去了。
玉如妍耐心地等着,她声音渐渐平复后,才问道:“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丈夫是举人,有功名在身,按理说当地的县官应该巴结才对啊。为何要害你们呢?是为了钱财吗?”
柳穗哭着点了点头,说:“是,那恶霸是县太爷的远方亲戚,在我们县里一向都是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谁知那个恶霸他看上了小女子,才引出这后面的是非”
原来这柳穗年幼失依,只好借住在亲戚家中,也就是她后来的夫家。柳穗天资聪慧,从小跟着青梅竹马的丈夫苏岸一起读书写字,在丈夫考试期间,是柳穗一直帮他备课复习。苏岸中了秀才后,苏家做主,让二人成了亲。成亲后,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不久后,苏家二老去世,只剩下小夫妻。柳穗做针线贴补家用,工夫君读书。
苏岸很争气,中举后在县里更加风光,前来拜会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就有县官的远方亲戚,当地的恶霸王吉,外号“王一刀”。王吉在苏家看上了柳穗的美色,用金钱诱惑苏岸休妻,遭到苏岸的严厉拒绝。
王吉就开始打起了歪主意。和县官商量后,王吉找了几个混混,趁夜绑架了柳穗到家中,又给苏岸下了迷药,让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写下“休书”。在家中,王吉强行占有了昏迷的柳穗,柳穗醒来后羞愤自尽未遂,这时苏岸找来,王吉打晕了苏岸。又卑鄙地将柳穗和苏岸脱光了仍在柴房中,并故意叫来了街坊四邻“捉奸”。
县官派人赶到,将两人捉拿,王吉声称已经纳了柳穗为妾,苏岸无耻居然强暴自己的爱妾。苏岸被县官以“****妇女”的罪名下了大狱。王吉强行带柳穗回家,多次施暴,导致柳穗流产。柳穗这时才知道自己已经身怀有孕,此时传来苏岸在狱中急病而死的消息。
接连的打击让柳穗痛不欲生,但想到枉死的丈夫和孩子,柳穗坚强地活了下来。她开始假装对王吉虚与委蛇,大献殷勤,王吉渐渐放松了警惕。柳穗趁他外出时,逃出了余翔县,离开之前,回家中在灶坑中取出了全部家当银两,一路到了京城。恰逢春闱前,柳穗集中了全部家当,变卖了所有首饰,在黑市用丈夫的名字做了假的证件,顺利进了考场。
柳穗没有多大的胜算,也不知道这份鸣冤的卷子能不能被看到。柳穗利用她的才华和机智,将满腔悲愤写在卷子上。
第四十七章 金殿鸣冤()
听完柳穗的哭诉,玉如妍只觉得得头皮发炸,直恨不得将那贪官恶霸抓来就地处置!
玉如妍想了想,问道:“你说你是余翔县来的?”
“是。”柳穗道。
玉如妍仔细回忆道:“我记得,余翔县的知县因为贪污,被皇上灭了三族。”
柳穗道:“这个民妇也听说了,只因王吉那恶霸不是县官的三族之内,所以侥幸逃脱。”
“明日我和萧大人会将这次科考的情况向皇上禀明,你也跟着我们入宫吧。”玉如妍道,“我看那恶棍能躲到哪里?”
柳穗磕头道:“多谢大人。”
送走柳穗,杨楚亭派人保护好她,玉如妍蘸墨挥笔,写了一份呈递赵文政的奏章。
“玉大人,出了什么事么?”萧飞卿问道。
玉如妍说:“萧大人,我正有一件事要和你商议,明日上朝,我想带上柳苏岸。”
萧飞卿随不知刚才两人谈话的具体内容,但是看到玉如妍悲愤的表情和一气呵成的奏章,知道她是想要带苏岸金殿鸣冤。
“好的。”萧飞卿道,“其实这件事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检查卷宗,就不会发现这个了。”
玉如妍苦笑一下,道:“我也没有想到。”
“这次科举还算成功,想必皇上应该会高兴。”萧飞卿安慰玉如妍道。
玉如妍浅笑了一下,没有接话。赵文政越来越喜怒无常的性格,让玉如妍胆寒。若非灵蝉还未抓住,玉如妍也不想再留在朝堂。
次日,柳穗随着玉如妍,萧飞卿和杨楚亭进了宫。
早朝上,萧飞卿汇报了此次科举的大致状况,并将这次优选的卷子呈交赵文政,请他钦点此次科举的三甲。
“这次科举做得很好,朕甚满意,三甲人选下朝后,萧卿和玉卿来一下东暖阁。”赵文政道。
“臣遵旨。”
赵文政又指了指玉如妍身后的人问道:“这个人是谁?”
玉如妍跪下说:“皇上,此次科举中,曾有一卷向臣讲述了一桩冤案。臣已经将此卷及臣的奏章带来了,请皇上过目。”
赵文政微微皱眉,道:“冤案?小木子,拿上来。”
小木子接过玉如妍手中的奏章和卷子,先看卷子上那几个醒目的字:贪官恶霸丧天良,唯盼青天辨奇冤。再看玉如妍奏章上写的事情的经过,赵文政眉头紧皱。
“混账!”安静的大殿上,赵文政突然怒吼一声。
“皇上息怒。”
赵文政一派案桌,怒道:“陈国竟有如此恶人,简直丧尽天良!”
“请皇上替民妇伸冤!”柳穗下跪哭道。
赵文政道:“朕一定为你做主,你先起来吧。传旨下去,命余翔县立即逮捕人犯王吉,押往刑部受审。另外,这份卷子上的批注是此卷不中,但从文笔上看,此卷就算不能中三甲,也可以中进士。到底是谁批阅的这份试卷?”
“回回皇上,是微臣。”一个官员出来道。
赵文政哼了一声,问道:“你是真的觉得这份卷子不够资格中进士,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胆小怕事所以取他不中?”
“这这”
赵文政冷冷地说:“你若据实承认,朕还可以从轻发落,若是还想欺瞒于朕,你就与那恶贼同罪!”
那官员吓得面如死灰,忙磕了几个响头道:“皇上,臣有罪,臣有罪。臣批阅诗文时,发现了她写的一篇藏头诗,藏头的字是‘千古奇冤’。臣害怕出什么乱子,所以就取他不中。”
“朕派你阅卷,是对你的信任。”赵文政道,“你不仅不好好为朕选拔良才,遇见了这样的事还选择刻意隐瞒?你此等做法让天下士子何等寒心?!”
“臣臣罪该万死!”
赵文政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觉得,朕要如何处置你?”
大殿上的气温突然降到冰点,所有人屏息凝神,那官员已经瑟瑟发抖,玉如妍刚开口说了句:“皇上”
“朕没有问你。”赵文政打断了他。
那官员这才道:“臣罪该万死,但请皇上惩罚臣一人,饶过臣的亲眷吧。”
过了一会儿,赵文政依旧没有说话。
柳穗跪下道:“皇上,民妇之冤能得皇上助力,三生有幸。此次科举,选拔良才,还望皇上饶过这位大人,给天下士子暖心。”
“暖心?”赵文政轻笑一下,道,“你说的对,他让士子们寒心,朕也可以让士子们暖心。”
玉如妍也道:“皇上,臣恳请皇上您从轻发落。”
萧飞卿也说:“皇上,现在科举结束,正是将要发榜的时候,此乃陈国士子期盼三年的好日子,还望皇上从轻发落。”
赵文政道:“科举发榜也是国家的大日子,朕不想因为你破坏了气氛。也罢,既然这么多人为你求情,朕就革去你的官职,遣返你及家眷回原籍吧。”
“多谢皇上隆恩,多谢皇上隆恩。”
“玉卿,这位大嫂就暂时住在你家里吧。”赵文政道。
柳穗则说:“玉大人大恩,民妇已经感激不尽,怎敢再叨扰玉大人。何况,民妇自知冒名应考,已属欺君之罪,民妇不敢”
“无妨。”赵文政打断道,“你虽有欺君之罪,但朕欣赏你的才华,佩服你的胆色,朕赦免你欺君之罪,你就暂时住在玉卿府上吧。”
柳穗哭着下跪道:“民妇谢吾皇隆恩。”
下朝后,为了此次科举的最终三甲,赵文政和萧飞卿、玉如妍一同到东暖阁商议。
赵文政将二人选取的文章都读了一边,挑出了其中的五份再行斟酌。几人商议了两天,总算定下来了此次科举的三甲人选。曾经由柳穗顶替苏岸的名字参加科举,所占用的名额再从落榜中选取优者。
柳穗在玉如妍家中,静静等待消息。
放榜前,玉如妍从刑部带回了消息,说恶霸王吉已经落网,正在刑部受审,刑部官员要柳穗过堂。
在玉如妍的陪同下,柳穗到了刑部。一见王吉,柳穗便浑身发抖。
“我没事。”柳穗感觉到玉如妍紧攥住自己的手,淡淡地说。
王吉回头,看到柳穗双眼喷火,狠狠地瞪着自己,怒道:“原来是你这个贱妇!”
“你再说一遍。”玉如妍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恶霸道。
王吉冷笑一声道:“你这娘们儿是谁?我就骂她是贱妇”
话未说完,玉如妍一巴掌掴在王吉脸上。
“你敢打我?”王吉怒道。
刑部尚书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大胆人犯,竟敢辱骂朝廷命官,来啊,掌嘴!”
衙役毫不客气,拿着令牌上去“啪啪”地抽了他十个嘴巴。
柳穗冷冷地看着王吉,玉如妍也撇了他一眼,才说:“尚书大人,原告已经带来了,现在可以审案了。”
“是。”刑部尚书道。
经过一天的审理,王吉最开始不愿意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