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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看中了柳玉兰?她什么地方让你看中了?”白戎将信将疑的问。
“柳家那个小姑娘,又聪明又漂亮,反应又敏捷,这点和你相似,所以我才觉得她投缘。你不知道吧,她为了上九宫山,绞了一半的头发,这对一个姑娘家这是要多大的勇气。我听柳家那个管家说,她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绞头发!她……真的这么做了。”白戎猛然坐直了身子,惊讶的看着宁百宝,愕然说道。
“柳家管家下山前来长生殿给我送了一份厚礼,我听他亲口说的。柳家小姐也真是有魄力,和她娘说,不来九宫山,就去尼姑庵,她娘迟疑了一下,她就真的绞下了一大把头发。我活到现在,从没见过这样有才智又有胆色的小姑娘。那天我随口逗了她一句,她就当真了,你说如果我现在不收她为徒,恐怕以后就要添一桩心病了。”
白戎没想着柳玉兰居然为了他做到这步,觉得又感动又愧疚。
“这个傻丫头!”他感慨万分的自语道。
“她不是傻,是有头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当初你不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挖空心思搬到储药房吗?我就说这姑娘像你,走的路数都是一样的。”
白戎一肚子的火,已经烟消云散了,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对宁百宝说道,“你有心收她为徒,就好好教她吧,我走了。”
他离开长生殿,脚步灌了铅似沉重,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第二天一早,柳玉兰行了拜师礼,正八经成为地法门弟子,可却是个不修法的弟子。墨羽代表陈一山出席了拜师礼,可这面子却是给的苏瑶。他的目光在宁百宝、柳玉兰、白戎、苏瑶的身上游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柳玉兰身上——这又是个异类。
九宫山上所有的条律、法规都是货真价实、不偏不倚的。当年地法门的翘楚孤竹也因触犯法规,受罚后,被驱逐出山。地法门上除了掌门外,每个人都是活在法规的方格子中,不敢逾越半步,可放眼储药房中的这四个人,居然都是活在那些无形的格子外……
“柳玉兰你已经行了拜师礼,就算是我地法门的弟子了,虽然你不同与其他修法的弟子,但穿上弟子袍,就要遵守地法门的条律、法规。大师兄妙手回春,有神医的美誉。你拜在他的门下,就要好好跟着他学习医术,将来下山后如能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墨羽看着她那娇小玲珑的身躯,想到她一个姑娘家,又是富门独女,娇生惯养的也不知道能在九宫山上坚持几天,这些话说了等于白说。
“好了,你起来吧!。”墨羽用这一句话,倏地收了话尾。
第054章 冲天髻()
《大医精诚》中所著:“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求含灵之苦……勿避险希、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
这些关于医德的书,宁百宝一本没有读过,他学医有成后,就用医术大赚特赚,所以他没有什么医德,也没有那一套冠冕堂皇的功夫要做。见师弟墨羽和柳玉兰说什么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话,他就觉得有些牙酸,还好墨羽及时闭了嘴,要不非恶心到他不可。
墨羽走后,宁百宝让白戎带着柳玉兰先在九宫山顶到处转转,熟悉四周的环境。
“请吧!小师妹!”白戎随意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平淡冷漠像是俩人只是初次相见一般。
碧空如洗,蓝得仿佛透明一般,阳光暖暖的照着,给这深秋的九宫山顶带来了阵阵暖意。白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自顾自的往前走。
“这里是就是宁胖子,我们的师傅所居的长生殿。”
“这里是南华殿。”
“这里是伏魔殿。”
“这里是刑堂,刚刚那个墨师叔就是掌管刑堂的,看他今天的样子,你估计是没机会进去见识见识了。”瞧了柳玉兰一眼后,白戎用手比划了着说,“这里面有块黑黢黢的石碑,两人高,上面刻了一百八十二条法规和相应的刑罚,新进门的弟子,都要进去从头到尾大声的读三遍——”
白戎说这,停了下来,盯着柳玉兰好一会,突然他伸手捏了捏柳玉兰头顶的包子似的发髻,绷着脸说,“你这发髻梳的不是一般的难看,回去让苏师姐帮你整理一下,你这个样子,遇到同门我都不好意思介绍你。”
见柳玉兰两只手慌忙捂住头顶,脸上露出羞惭之色,他刮了刮柳玉兰的鼻子,哧哧的笑了起来。
“你就这么一路捂着头走吧!到时候别人更要盯着你看了。算了,现在回储药房吧,让苏师姐帮教教你怎么梳个漂亮的发髻。”
“我梳的原先还好,只是这一路风有些大,吹乱了吧。”柳玉兰不服气的说。
从发现她搬进储药房开始,他们俩人就相互回避,见了面也假装不认识一般。昨天晚上从宁百宝那得知柳玉兰为了他居然绞发逼迫双亲,当时他的心就软了。再说连宁百宝这个祸根他都放过了,也就更不忍心再对这个小妹妹加以颜色了。
白戎见她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可双手还是孩子气的护着头顶,觉得可爱极了。他双手握住柳玉兰的双腕,轻轻的扯了下来。
“小柳儿,走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玉兰小鹿般的欢跃着,紧跟在他的身后。
俩人刚走进储药房院内,就见苏瑶静静的立在檐下看书,她那脸上的清冷仿佛被阳光融化了,一种难得的温柔恬淡显现在她那清秀的脸上,她目光柔缓,神情专注的望着手中的医书。白戎这一生从没有过的羡慕一本书,他不禁在心中暗想,如果他能成为苏瑶手中的那本医书就好了。
“白哥哥!”
白戎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慌乱的望了一眼柳玉兰。
她那漂亮的脸颊上带着少女特有的红晕,可那双清澈的眼中,却透出一丝成人才有的压抑着的忧伤。
微风缓缓的拂过,带来一阵凉意。白戎对着柳玉兰做了个鬼脸,他踮着脚尖悄悄绕到苏瑶的身后,还没等他开口,苏瑶就淡淡的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师姐背后长眼睛了吗?”白戎叹息着说。
苏瑶没看他一眼,只轻轻的把手中的书翻到了下一页。
白戎见她没有搭理自己,只好又开口道,“苏师姐,小师妹的头发乱了,你帮着整理整理,顺便再教教她怎么梳个不会被风一吹就变成包子的发髻。”
苏瑶这才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柳玉兰,见她正瞪着那双黑漆漆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盯着自己。瞬间她收回了目光,又专心在手上的白纸墨字上。
“我不会!”说完她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柳玉兰泄气般的垂下双肩,从昨天开始,她不仅回避着白戎,也躲着苏瑶,她的勇气在家已经折腾完了。
走出家门,坐上马车后,她没有半点喜悦,爹爹和娘说,“我们只当没有这个女儿吧!”这句话像刀子般插在她的心上,每当想起,就觉得痛入骨髓。
管家青着脸,把她送到山门前,她娘背着她爹准备的那一车东西,被守门弟子告知,大多不准带上山。管家帮着她把必用的衣服被褥,挑了出来。她自己带着日用的一些小物件,两个黑衣弟子帮她抱着装衣服被褥的两大包袱,直直的把她送进了储药房。
从此她就要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九宫山顶了。当初全凭着对白戎的一片痴情,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现在一切如她所愿,陌生的环境却让她开始惶恐不安了。
还好白戎对她态度有所缓和,她希望苏瑶也可以像以前一样,虽然不亲热但也至于拒她千里,但是从苏瑶那冷冰冰的三个字来看,她完全是一厢情愿和痴心妄想了……
白戎见她一脸的失望,刮刮她的鼻子说,“你这就不高兴了,那你以后不高兴的机会太多了。苏师姐是有名的冷面冷心,你看哥哥我从不把她的话放心上,要是我也像一般人那么计较,早就被她活活气死了。”见柳玉兰还是蔫蔫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他无奈的说,“走吧!回房去!哥哥我给你梳个天下第一漂亮,龙卷风也吹不乱的冲天髻。”
柳玉兰听他说完,噗嗤一乐,“你自己怎么不梳个冲天髻,现在桂枝不在,要是她在,我才懒得麻烦你,你就会捉弄人。”
“桂枝要在,我还真懒得伸手,你要知道,我从小就是被人伺候惯的,能有幸被我这双玉手伺候一回,你就躲起来偷偷乐吧!”
柳玉兰白了他一眼,可心中还真的是偷偷的乐着。
第055章 相国府小公子()
白日里苏瑶总是尽可能的不与白戎和柳玉兰多说一句话,宁百宝都感觉到她身上的孤寒之气更胜从前。但是他最近的心思全用在教导柳玉兰身上,对苏瑶的变化并不太放在心上。
说来也是一件怪事,柳玉兰虽然是为了白戎才上的九宫山,却真的能安下心来跟着宁百宝学习医术。开始几天她在上课时还常常走神,慢慢的发现宁百宝不像以前她爹给她请的夫子那般的迂腐,讲课时又生动又幽默,偶尔还会讲几个传奇的小故事,有几次让苏瑶都听的入了神。
今天他讲到给一个相国公子看病的趣事,那个相国生了八个女儿,好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被一家人宠到了天上,在家中锦衣玉食,出门就是马车软骄,胖的独自骑马都不成。
可他偏偏又喜静不喜动,每日里除了躺着就是坐着,从床上翻个身,都要叫上三声累。
这么养猪般的养着,还有个好。那个公子刚满十六岁,就吃的肥头大耳,肚子大的像是快要临盆的妇人一般。胖点也没什么,可渐渐的生出一种晕眩的毛病,有了这种毛病,他更是得势,天天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屋内解决,慢慢的身上就出现了疮症。
相国的老母亲慌了神,重金请来了一个名医。这人医术了得,就是性格耿直,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他表明小公子晕眩是因为太胖,疮症是因为太懒,这些都是享福享出的毛病。小公子一听,可犯了牛脾气,躺在床上口出秽言,辱骂名医,可能是太过激动,眼一翻,居然背过气去。老夫人心疼孙子,不分青红皂白,把名医痛打一顿后赶出去了。
名医受了这般的侮辱,但是对方是相国府,他实在是惹不起,又伤又恼的大病了一场,险些丢了性命。这风声一传开,怎么还有名医肯走进相国府的大门,就算有几个碍于情面的进了府,也都是敷衍了事,说是小疾,尽是开些温补的药,就匆匆告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城里请不到愿意进相国府的大夫了,居然不远千里来九宫山请宁百宝,宁百宝那段时间正好缺银子,见这么大一只肥羊送上门,还能不宰。
他高高兴兴的坐上那辆华丽异常的马车,马车夫可能是驾车太过无趣,宁百宝又勾着他聊天,没过几天就把相国府公子生病,名医被打,这些事情弄的清清楚楚。又用了几天的时间,他在心里暗暗的盘算了十七八次,还没到地点,就已经把治这个富贵病的方法想周全了。
到了相国府后,他不急着看病,先休息了三天,养足了精神,摆足了神医的架子,才在老夫人每日三请下,姗姗来到小公子的卧房。
他闭着眼,把脉足足用了一烛香的时间,老夫人站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喘,站着等累了,她又坐着等,坐的口干舌燥,实在是忍不住,就假意嗓子不舒服,轻咳了一声。
宁百宝其实早就坐的屁股发麻了,只是他这故弄玄虚的开场戏如果不唱好,接下来就不好办了。
“唉!唉!唉!老夫人我们出去说吧!”
老夫人一听他这话,惊得从椅子上差点滑下去。还好边上有两个手快的仆妇,一把扶住了她。
“神医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的孙儿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命根子,那张肥脸变的像张白纸一般,她急忙收住了口。
“老夫人不要着急,小公子福大命大,自有神明护佑。走,我们外间说,不要打扰小公子休息。”
宁百宝和老夫人并肩走到了小花厅,分宾主落座后,两个俏丽的丫环奉上新茶后。老夫人急不可耐的问道,“宁神医,你的医术高明,当年天子的顽症也是你治愈的。还请你直言告知,我孙儿的病还有没有得治。若是没有,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活了。先走一步,省得将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百宝痛惜的说,“小公子一表人才,长大后必是国之栋梁,可惜却被庸医所误。只怕……”
老夫人手一抖,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