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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言小天有些诧异,原本他一直把这种猜测深埋在心底。言小天一直以为,就算自己有一半的灵魂是初始兽修补起来的,他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但没想到巴扎竟然直接说了出来,就这么打破了他的幻想。
似乎是感应到言小天的想法,巴扎轻哼一声,说道:“你个傻小子,之前是因为我一直沉睡,所以那一半灵魂的特质并没有苏醒。现在你可以尝试一下,只要精神集中起来,就能拥有非人的感觉。”
果然,言小天一试,就知道巴扎没有说谎。只要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个地方,额头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同时有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从头顶直直流转到全身。随后四周正漂浮这的微尘,在言小天的感应之中动作逐渐变得缓慢,似乎是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拉长。
“我……”言小天下意识的想要惊叹,却发现自己的动作也随着时间的变慢而变慢。他才发现与其说是自己把时间变慢,倒不如说是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快。
“恭喜你踏入魂兽的思考领域。”巴扎嘿嘿笑着,又叫了起来:“小心!”
早在巴扎预警之前,言小天就努力侧开脑袋。又一柄细长尖锐的骨刺从他的耳边飞过,带起呼啸的风声,竟然连寂静都打破了。
“那个家伙在哪里?”
言小天根本没有时间来仔细实验自己刚刚发掘的能力,他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被动的躲避攻击。
“竟然直接就找到藏在影子里的我,根本不理椅子上的替身啊。”
“这么赤裸裸的陷阱,怎么可能中招嘛。”巴扎根本不理会言小天的抱怨,直接开始教训言小天。他在言小天灵魂中的化身还是护身符的形状,现在正在言小天的精神里不断颤动着。
“你个傻小子,你这么干太明显了,人家毕竟是窃魂师,怎么可能会上这张当?”
巴扎大呼小叫起来,同时提醒着言小天。
“小心!向右边滚。”
言小天狼狈不堪的再次躲过攻击,对于巴扎的教训倒是有些不服气。他轻轻敲打太阳穴,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呀,这么明显的陷阱,他肯定会知道……”
“但为什么他会知道我隐藏的地方,为什么呢?其他的戒魂骑士应该还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有想到罗季会直接用寂静天幕来攻击我。”
又是几根骨刺的攻击,逼得言小天只能向后退去,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慌张,仍然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巴扎倒是急了,他在言小天脑袋里继续大叫起来:“傻小子,别说话了,赶快想想你要怎么脱身,寂静天幕可不止是屏蔽感官,甚至能影响你对时空的认知,明明很小的地方却能让你绕上好几天。其他的戒魂骑士估计是被困住了。”
“是了!”言小天突然一拍脑袋,吓了巴扎一跳。
“小子你怎么了?”巴扎有些奇怪的问。
言小天马上向巴扎问道:“你之前说了什么?”
巴扎一愣,想了想之后,没有好气的说:“我说,你赶快想办法逃跑呀,我现在在你身上,你死了,我也活不长了!”
“不是这个,在之前说的,有关于这个寂静天幕的事情。”
“寂静天幕?我说这是只有传说中被封印了的寂静才能释放的魂术。”
听到巴扎的话,言小天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没错,就是这个!”
看到言小天这样,巴扎倒是有些着急的说:“干嘛?小子你疯了?”
“就是这样。”言小天打个响指,狼狈的躲开了接下来的骨刺攻击。他匍匐在地上,轻轻的自语给巴扎。
“为什么我现在还没有死呢?既然罗季用寂静天幕困住了戒魂骑士,那么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我,根本不废吹灰之力。”
“你这么一说的话……”巴扎听到言小天的解释,倒是有些呆住了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像猫抓耗子那样,想要慢慢的玩弄、折磨我。但是……”言小天用手指轻轻敲着太阳穴说道:“罗季的骨刺每一次都是直接朝着我的要害而来,要不是因为我有魂兽半魂的感应力,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我就马上死了。”
巴扎听到这里,不禁疑惑的问道:“所以?”
“所以……”言小天冷笑一声,屏住了呼吸,同时依然用意念和巴扎对话。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只有寂静才能释放寂静天幕?”
“是的。”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罗季能用?你在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情况可以让一个窃魂师释放出寂静天幕?”
“唔……”巴扎倒是一下子被言小天问倒了,他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人类想要模仿出这么完美的寂静天幕,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
巴扎有些犹豫的说道:“除非他不是释放魂术,而是把真正的寂静释放,或者,寂静的一部分也可以……”
“那就没错了。”言小天从地上缓缓爬起,依然屏住了呼吸。
“也就是说,罗季这家伙并不是释放了魂术,他只是拿到了寂静身体上的一部分。换言之……这家伙并不是寂静天幕的主人,他和我们一样也被困在了这里!”
言小天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连自己都有些惊讶起来。
“竟然为了杀我做到这种份上?”
《三十三》共思一室()
无尽的黑暗笼罩住整个安全屋,每一位原本隐藏在阴影中的戒魂骑士都被迫现出了自己的原形。在面对着一片深邃寂静的未知中,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动的作出防御。
言小天的额头上微微冒出一点汗,虽然他对自己的猜测很有自信,但是在心里总觉得事情并不应该如此简单才对。
他想了想,问巴扎:“在寂静天幕之中真的没有办法突破对五官的五感封闭吗?”
巴扎沉吟一会儿,思考着,之后有些犹豫的回答言小天:“起码就我所知道的,人类的五官是不可能在寂静天幕里发挥作用,除非是几个传说中的魂师。”
听到巴扎的回答,言小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全副精神都在躲避着骨刺的他,这时却有些担心起那些原本是要保护自己的戒魂骑士们。
因为他知道,就算是童最被困在寂静天幕之中,他都不可能突破对于五感的封闭。因为这是来自于上古窃魂兽最诡异与神秘的能力,当年面对寂静的戒魂师都已经牺牲,就连记载也没有留下来多少。
巴扎感应到言小天的想法,有些好笑的说道:“你还有空担心其他人?在同等的黑暗之中,明显是你比较容易死吧。”
“不……”言小天打个响指,虽然自己根本听不到声音,只能感觉到两根手指指尖的触碰。
他脸上带着担心的神色,语气凝重的说道:“这片寂静天幕显然是为了对付人类而设计的,只有正常的人类才会被封闭五感。我通过你留在我体内的半魂能感应到空气的流动,那么很难说罗季是不是也有什么类似的方法。”
听了言小天的话,巴扎一愣,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
“没错,现在弱势者和强势者的地位已经互换了。”
言小天缓缓说出自己所担心的事情。
“罗季作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窃魂师,真的会在自己也被困进去的情况下释放寂静天幕吗?八成这家伙也有一些能突破感官封闭的手段。那么……”
巴扎顺着言小天未说完的话说了下去,话音里有些颤抖:“那么就相当于所有的戒魂骑士都是砧板上的鱼肉,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的他们现在是站在那里等着被罗季杀死?”
言小天皱眉,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只凭他根本斗不过罗季,而有能力的戒魂骑士却被困在寂静天幕里。之前他们讨论了无数种计划,想到了种种的可能,却没有考虑到罗季竟然能释放出这种无解的魂术。
当然,这魂术并不属于罗季,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提供魂力的容器,真正起作用的应该是罗季手上的某种东西,或许是寂静身体上的一部分,或许是某种与寂静有关的禁器。总之都是些不可能入手的东西。
感觉到事态的严峻,巴扎不禁有些沮丧起来,他轻哼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哼,没想到我今天就要和一个傻小子一起死在这里。活了那么久,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
不过言小天却是并不理会巴扎的抱怨,语气有些自信的对巴扎说:“老人家别慌,我还活着呢。”说完,又是几根角度刁钻的骨刺掠过言小天的身体,在他左胸前的衣服上划出一道裂痕。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之前的攻击都没有奏效,罗季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下来,骨刺出现的频率也大大降低。
察觉到这点的言小天,心里却有了一个疑问。他注意到罗季到现在依然只是单一的用魂力凝聚成骨刺来进攻,并没有释放出威力更大的魂术。
言小天轻轻自语起来,“作为十几年能从戒魂骑士的围剿中杀出重围的窃魂师,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实力。就算一开始罗季认为杀我只用这种低阶魂术,但失败了这么多次后,却还是没有更换魂术。难道……”
巴扎听着言小天在自言自语的分析,顿时心里也有了个相似的猜测,不过他还在言小天的体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难道什么?”
言小天用手指揩了下鼻子,目光凝重的说道:“这家伙,除了使用骨刺,已经腾不出手来做其他事情了。”
他之所以有这个猜测,主要还是因为他根据罗季使用的魂术性质而推断出来。以魂力凝聚成骨刺,说白了就是将魂力集中于一点突破的魂术。这种魂术消耗的魂力极少,而且简单高效,威力随着魂力的凝聚度而上升。换种说法,就是越强的魂师,使用出来的破环力就越大。
但这种魂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释放魂力之后便无法操纵,只能直直的向前飞掠。面对高敏捷和身法诡异的对手,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言小天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事实上我能说出二十多种可以秒杀我的魂术,罗季只要用其中任何一种对着我释放,没有防护的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得死。”
巴扎听完言小天的分析,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结论,同时巴扎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也逐渐成形。他语气中带着笑意,问言小天:“所以,你现在是想到了什么突破口吧?”
“突破口倒不至于,只是有了一点眉目,至少我知道罗季现在被牵制了,牵制他的东西……”
言小天指了指面前如深渊般的一片黑暗,说道:“就是这个,寂静天幕。不管罗季拿到了什么东西,他都不可能真正的激活出寂静天幕这种魂术,毕竟它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是窃魂兽的一种本能,一种强大得难以置信的本能。”
“所有的魂术必定都要有动力驱动,只有以魂力作为流通的血液,魂术才能在现实中凝聚成形。那么能够驱动寂静天幕这种级别的魂术,怕不是需要不可想象的魂力,所以这也是罗季腾不出手来的原因。”
言小天在心里想着,同时把这个猜测传递给了巴扎。巴扎点点头,说道:“倒是和我想的差不多。”
“所以……”言小天轻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这就是我的突破口。”
巴扎和言小天的灵魂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链接,他从心底深处升起了一种危险的感觉,他不禁有些古怪的问道:“小子你想干嘛?”
言小天打个响指,用平淡的语气对巴扎说道:“当然是找到罗季的位置,阻碍他对寂静天幕的魂力传输了。”
《三十四》和敌人面对面()
一听到言小天的话,巴扎马上就明白他下一步想做的事情。巴扎不禁有点急了,说:“小子你想干嘛?”
言小天微微一笑,不再为了躲避飞来的骨刺而向后退,反而朝前冲去。这样子一来,变得更加难以避开骨刺的攻击,不一会儿言小天的身上就满是伤痕,全是尖锐的骨刺擦伤。
巴扎在言小天的脑海中化身为骨质的护身符,剧烈的抖动起来,同时对着言小天大喊:“傻小子,你疯了吗!?”
言小天倒像是没有听到巴扎的警告似的,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动作。他的第六感在这一刻被疯狂提升到了最大,思维的速度也因为巴扎半魂的影响而接近了人类的极限。四周空气的每一处流动,温度的细微改变,以及湿度的变化都一一反应在言小天的皮肤上,最终汇集到大脑。
通过对于这种环境的觉察,言小天往往能在骨刺到来之前就预测到它的攻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