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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烈在一边默默看着两人拌嘴,目光闪烁,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自语。
“真好……呢。”
《十一》在能看见自己真实面容的冰冷光滑面之上()
梦中的世界,一如水中看月,镜中窥人,明明知道这是虚妄,却与现实仍旧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面容苍白的男人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眸光黯淡,注视着空无一物的某处,似乎在回味着之前的梦境。
“镜子……么?”
低声切切的呢喃,仿若梦呓,伴随着莫名的笑声,消逝在黑暗的角落之中。
与此同时,翻墙进来的南海棠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指尖触到墙面之上的一处突起,用力按下。啪嗒一声,光芒在瞬间驱赶走了黑暗,让面前的一切都呈现在她的眼中。
少女愣住了,连带着她身后的两个少年,都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们知道这是个镜子工厂,然而他们却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着这么多的镜子。
这些镜子大都有一人多高,由粗陋雕刻成的木头托架托着,一列列整齐的排布在工厂的厂房之中,没有丝毫散乱,就像一支等待检阅的军队。
“这些镜子,是谁摆的?”童烈皱眉,走上前去用手触摸着巨大的镜片,一股与晚风相似的冰凉从接触的指尖传来,直直的透入他的心底。
言小天没有说话,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他仔细观察着那些镜子,却只是从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孔。
“这绝对不寻常,没有什么造镜子的工厂会把镜子这样摆在厂里。”
“没错,小天,你想到了什么?”
“当然是先检查一下了。”
言小天一只手拿出一串骨质的铃铛,另一只手掏出一张黑色的符纸,同时双手做着奇异的手势,就像是一个上古先民般对着天空祈求,虽然上面只有混凝土做的天花板。
青色澄明的魂力从符纸之中如小溪般流淌而出,言小天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勾动手指,将魂力缠绕在上面,随后他将手中的铃铛扔向那一队队的镜子之中。
“散!”原本缠绕在言小天手上的魂力被他一指弹出,如同流星般飞驰向尚处于半空的骨质铃铛,两者相触的刹那,令人舌根发痒的嗞啦声响起,旋即铃铛不再向下坠落,而是停留在半空之中。
“开!”
言小天双指并拢,指向不远处的窗户,无形的声波一圈圈击打在窗户上面,轰隆一声将它碎裂。
夜晚的风如同遇见血腥的鲨鱼般从窗上的缺口涌进来,与残留的碎玻璃摩擦着发出吱呀的声响,随后吹动了半空之中的铃铛。
清脆的铃铛声在这个近乎于密封的厂房之中回响,同时扩散出一圈肉眼可见的青色魂力扫过所有的镜子。
童烈的双手同时燃起火焰与冰霜,南海棠则暗中戒备,目光在言小天与镜子之间来回移动。
然而直到扩散的魂力消散,骨质铃铛失去魂力之后落下,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情况?”言小天一愣,所有的镜子都在魂力的波动下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异样。
“看来没有窃魂兽的踪迹,亏我还浪费了这么多的魂力。”
言小天说着,如释重负般的长呼一口气,随后将黑色的符纸扔给了南海棠。
“海棠,帮我充下魂力。”
“好吧……”接过言小天丢来的符纸之后,南海棠有些失望,原本她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有想到只是虚惊一场。
“对了,烈,那个杀人的男人后来怎么样了?”言小天一边慢慢走向落在镜子们中央的铃铛,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他后来疯了,所以没有被判死刑,现在应该还在精神病院被锁着吧。”
“真是可怜,竟然会有人发这么可怕的疯。”
童烈略一沉吟,想到了一些事情。
“不过……”
“不过什么?”言小天已走到目的地,正弯腰想抓着绑绳来捡起铃铛,却一下没有抓着。
“虽然之前调查的人和我们一样,得出的结果是这里没有窃魂兽的踪迹,但我们依然有对这里的监视,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南海棠靠近童烈,问道。
童烈点点头。“这里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发生离奇的命案,不是谋杀,就是意外事故,死者的死状都很离奇。”
听到这话,言小天心中莫名的一紧,之前的那股违和感变得更为强烈。
“是什么?”他轻声自语。
风,没有穷尽,依旧如永不停歇的大海波涛般冲击着破碎的窗。夜空的星星黯淡,光芒在言小天的眸中闪动。
一瞬间,某种冥冥里的灵感冲击到言小天的脑海,那种违和感,那种潜意识里的不安,终于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他猛地回头看向童烈,语气焦急。
“烈!你哥调查过那些被杀害人的尸体吗?”
“什么?”言小天的声音在风声的掩盖下竟有些微弱,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传来,没有办法,他只好提高自己的音量。
“我说,你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调查过尸体,用我们戒魂师的手段?”
“不……”童烈一愣,言小天的问题让他心中产生了莫名的不安,回忆如走马灯般快速从脑子被提取,直到他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应该……没有。”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检查!?”言小天一惊,感觉身边的气温变得更低,耳畔也传来不知在何方的猫头鹰叫声,显得十分悠远,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有些变形。
“因……因为犯人检查过了,不是窃魂兽,那么尸体就不用再麻烦……”童烈被言小天问的有些心慌,但话说到一半却被自己给打断。
“不……这……难道!?”
记忆在脑中的重演并没有刹住车,离奇的命案,排列奇异的镜子,这一切在童烈的脑中成为了最佳的牵引线索,如同某种缆绳般将最为久远的话语打捞上岸。
“是的。”言小天收起骨质铃铛,双手掏出一张张泛黄的符纸,让它们如小鸟般飞旋在自己的周身,形成一张圆形的防护网。
“海棠,烈,你们还记得,在我们小时候大人常常讲的那个故事吗?”
“故事?是童话吗?”南海棠一偏头,完全没有明白言小天与童烈想要干什么。
童烈护在南海棠身前,声音有些干涩。“不,那不是童话,那是大人们吓唬小孩子的话,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警告。”
“杀人的,确实是常人,然而死去的人,灵魂注定已经沦为黑暗的食粮。”
“不可能的,这种东西不是已经在很早之前就绝种了?”南海棠一愣,也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言小天苦笑,“没有不可能,在窃魂兽的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
“寄镜虫,那种狡猾而残忍的窃魂兽,又回来了……”
《十二》寄镜虫的寂静之所()
“镜子?”
长发而姿容慵懒的绝色的女人斜靠在沙发上,媚眼如丝,看着对面沉默的男人。两个人都不发一言,直到男人轻轻嗤笑一声。
“郭雅,你知道寄镜虫么?”
“寄镜虫?”
一听到这三个字,郭雅的眉毛如水中的两条游鱼般紧紧交缠在一起,她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回复罗季。
“你说的是那个童话?”
“寂静之夜,在冬风迟暮而老去的深邃黑暗之中,凝视那反射着自己冰凉面容的人造之物,那人造之物,同样也在凝视着你。”
“……而那已逝去的英雄们在用死亡驱赶着恐惧,用生命牢牢锁住,将它们放逐进无人无魂的虚空……”
郭雅的声音轻柔而懒散,听得人心里发痒,配合着她举手投足之间所流露出来的诱人身姿,竟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女王般的气质,反而倒有些像流落着风尘的舞女。
然而罗季的心,一如这寒冬般冰冷,哪怕是绕指柔肠,也敌不过铁石心肝。他点点头,目光扫过郭雅,但也只是略略停顿一会儿。
“在漫漫岁月的长河之中,为数甚少的能够与戒魂师群体全面对抗的窃魂兽,同时在传说之中也是狡猾与诡计的源泉,寄宿于镜中窥伺着所有生灵的存在——寄镜虫。”
“可是……”郭雅冷哼一声,看着罗季的眼神,变得有些狡猾。
“它们已被灭绝了几千年,从那天起镜子便开始为常人所用,不再在这世间留下一丝一毫的踪迹,过往的故事也已成为了口耳相传的童话。”
“没错……”罗季微笑,语气一如平常。
“但是,据我所知,这些已经灭绝了的窃魂兽,在温城可是出现了哟。”
郭雅一愣,随后冷笑一声,很快就回复过来。
“不可能!”
“那么,你看着吧。”罗季垂下头,将脸深埋进黑色的大兜帽之中,不再让人能够看清他的表情。
昏黄的灯光照射在郭雅的脸上,竟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然而在温城的另一边,寒冷却如蚀骨的蛆,正贪婪的汲取着言小天三人身上的热量。
“啊……阿嚏!”言小天不禁打了个喷嚏,那股直入人心的冰凉却越来越浓重,这让他感觉很不好。因为他知道,这往往是潜意识所带来的预示,是某种隐藏在不为人知角落处的危险与陷阱。
童烈紧紧皱着眉毛,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寄镜虫这种东西,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戒魂师灭绝了。”童烈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紧张了起来,某种只有戒魂师才有的第六感正在发挥着作用。
“就好像你说恐龙在下一刻会出现似的。”南海棠看向言小天,一改之前的困倦样子。
“不过我相信小天你。”
言小天向四下看去,目光扫过周围的一面面镜子,镜面之中倒映出这个工厂厂内的景像,完完全全的在他眼中一览无余,还有他自己的镜像。
“传说之中,寄镜虫会隐藏在镜像里,通过镜像控制被映出的物体,我想那些死去的人,那个发疯的男人,或许就是被寄镜虫控制,通过常人的身体来吸食灵魂。”
“可是,这一切也只是你的猜测啊。”童烈皱眉,目光依旧警惕。
“不。”言小天将之前的骨质铃铛拿出,语气低沉。
“爷爷常说,要有一双会洞察的眼睛,那么不管面前究竟有多么浓重的疑云,都可以一眼望穿。”
言小天一顿,又说道:“反常必有妖!”
随后,他将骨质铃铛再次抛向空中,摆起手势,青色的魂力从铃铛之中激射而出,然而这次并没有扫向镜子,反而直直朝着不远处的白色墙壁而去。
“这是!?”南海棠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言小天,嘴角微微一笑。
感受到南海棠的目光,言小天有些得意的用自己的拇指揩了下鼻子,同时他眯缝起眼睛,嘴里念念有声,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没有错!”言小天大喊一声,接住落下来的铃铛,从大衣口袋中扔出更多的符纸。
“怎么了?是不是就我一个人没有搞清楚状况!?”童烈看着言小天和南海棠两人的动作,一脸莫名其妙。
“是空间!”南海棠上来解释。
“空间?”童烈还是一脸懵懂。
“对!”言小天接过话茬。
“与其说空间,不如说是距离。不对!这距离也是空间……”言小天打了个响指:“总之,这里的空间比我们看上去的要大,魂力传递到墙上返回的时间比看起来的实际距离要久。”
听到这话,童烈心中一激灵:“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要么这家普普通通的镜子工厂有着常人们所谓的黑科技,要么这里就是用超自然的魂力来进行改变,隐藏起了一些空间!”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言小天单手抚额,一根食指竖起来,有规律的点在额头上,同时在原地走来走去,口中念着,脑中思考着。
“也就是说,镜子,命案,寄镜虫,被隐藏起来的空间,这一切,这一切,对,是那个东西!”
他一拍脑门,所有的事情被串联起来,如同吸力强劲的磁石将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勾起,某个名词从他的口中说出。
“寂静阵!我知道了,这里是寂静阵!”
“寂……静阵!?”童烈不禁下意识的问言小天:“那是什么?”
“这是在某些古籍中才有详细细节的法阵,是上古戒魂师在消灭寄镜虫之后,参考它们的能力而设计出的戒魂法阵,用血肉作为魂力的通道,用镜子作为现实的容器,将一切不愿被公布的空间隐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