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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揭克西领着大家去KTV,袁晋鹏陪刘贞吉到江边散步。江面很宽,偶有微风吹来,将沉闷的空气撕开一丝缝隙。江边游人如织,刘贞吉面带微笑,不时颔首。在这座城市里,认识他的人远远多于他认识的人,只要在公众场所,他唯有以这种亲民的姿态出现。
“老师,我觉得宋城沿江的绿化、亮化很上档次啊。”
“宋城毗邻广东,设计理念和建设品位上多少受一些影响。当然,不仅市政园林建设,其他方面受广东影响也大。你看,宋城与省城距离四百多公里,离广州也才四百公里,宋城人肯定更愿意跑广州、深圳嘛。”
“向广东看齐,市政府的财力能跟上吗?”
“钱再多也会花完,关键看你花在哪个地方。我宁愿少搞几件民心工程,也要搞得上档次。老百姓会比较啊,你不能在城市建设上让宋城人有自卑心理。再说,宋城的财政基础不错,房价、地价不低。实在不行了,不是还有城投公司吗,融点资救救急,没问题。晋鹏,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和以前不一样了。十年前,全国的农村基层干部都在忙乎一件事,那就是向老百姓收钱。现在,钱不是大问题。”
“哈哈,以前是一笔一笔向老百姓收钱。现在是启动印钞机直接印。当然这是玩笑话。我在想,一旦房价大跌,我们的财政还能挺住吗?”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这两年宋城的楼市很不景气,财政受到很大的拖累。毕竟土地出让金占我们财政收入的半壁江山。我们还算低的,有些地市财政收入百分之七、八十来自土地。土地爷,土地爷,土地真是我们的爷啊!所以,站在省长、市长、县长的角度,不希望房价下跌太多。当然,站在老百姓的角度,房价真不能再涨了,一辈子也赚不到一套房哦。这样,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防止房价大幅波动。”
“老师,我还是觉得根子问题还没有解决。国家这次可以拿四万亿出来救市,过几年又有问题怎么办,再拿十万亿出来救?四万亿、十万亿从哪里来?总不能无限制地增加货币供应量吧。”
“晋鹏,什么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建三峡大坝有人反对,四万亿救市也有争议。后来我想通了,我就是一个市长,没有必要操总理的心,上级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这就是执行力。你要说,刘老师,你做了市长,反而没了思想。我告诉你,思想可以有,但是和上级领导不一致的思想,最好收起来、藏起来。这句话你听过吧: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变成了自己当年讨厌的人,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老师,你的意思,即使做了市长,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倘若说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搞企业能实现得更多一点。倘若要想生活得更自由一点,做农民、农民工会更好。做了市长、县长,多少能按自己的想法做点事,一方诸侯总有一点自主权嘛,但也被期望太多。你是不是还想到县里去?”
“我做教育局长倒也得心应手,只是有点不甘心,问题是现在黄山雨做********,难哦!”
“呵呵,事在人为嘛。多向黄山雨请示、汇报,多走动,他至少对你没有什么坏印象,你自己把握好。今年不早明年不迟,不急,你还年轻。有合适的机会,我帮你吹吹风。”
回到酒店门口的广场,已是十点多钟。刘贞吉说:“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老红军的追悼会,陪不了你们,让老揭安排好。”
袁晋鹏说:“老师你去忙,明天我们到周边遛一遛就回去。”
刘贞吉上了小车,又马上下来,说要和大家打一声招呼。说罢,大步流星到了KTV,和大家一一握手道别。大家纷纷送出来,被他强行拦住,只让袁晋鹏送出来。
快到小车边,他停下脚步:“晋鹏,听说省纪委派了一个调查组在晴川查周秋水,我估计老周不一定知道。”说罢,上车一溜烟走了。
袁晋鹏愣在那里。一道闪电打过来,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挡在眼前,久久没有听到雷声,他才反应过来,月明星稀,怎么会有雷电?是一辆装有疝气灯的越野车驶进广场,刺眼的光线恰恰照在他的身上。他转身向宾馆走去。周秋水被调查?可能吗,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刘贞吉貌似不经意地告诉他,是不是让他把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传递给周秋水呢。他知道,刘贞吉和周秋水关系一向不错。为什么他不自己打电话说呢,是不是周秋水的通信已经被监控了?如果由他回晴川当面告诉周秋水,能不能说消息源自刘贞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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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走投无路,穷途末路也堪怜(上)()
一场暴风骤雨不期而至,让周秋水猝不及防。
这时,他坐在小车里,在回故乡的路上。大雨密不可透,挟裹着大风猛烈地砸到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拧到最大档依然扒不开倾盆而下的大雨。司机老马不得不把车速降低又降低。
周秋水的老家周家村距离晴川市区三十多公里,是一个只有三百多人的小村庄。早上,他忽然接到了老家弟弟的电话,让他一定回家一趟,老母亲要见他。老母亲七十多岁了,但身体硬朗,情绪也比较乐观。听说老母亲哭哭啼啼,他觉得很是费解,叫上老马,直奔周家村。
夏天的暴雨,来得猛去得快。小车驶进周家村时,天气已然放晴。老母亲见周秋水回来,莫名其妙地泪满眼眶,险些流出来。周秋水觉得奇怪,细细一问,才弄清楚其中原委。几天前,村里来了一个外地的算命先生,人称“徐铁嘴”,上门算命,煞是准确,一村大小连连称奇。前天,周秋水的老母亲把“徐铁嘴”请到家中。“徐铁嘴”掐指一算,说“岁临己丑家运休,幼子破财长子囚”。老母亲大惊之余,把周秋水的八字报给“徐铁嘴”,看是不是算错了。谁料,“徐铁嘴”说,此命清奇富贵,可惜晚运不佳,恐有牢狱之灾,牛年猴月厄运发动。老母亲哭着求化解之策,“徐铁嘴”说“命当如此”,无法化解,离开时竟然不收一分一文算命钱。
周秋水向来不相信算命、风水,但听“徐铁嘴”说得如此斩截,心中难免有些不爽,安慰母亲说:“娘啊,你怎么听算命先生瞎说,他真有那本事,还消得走村串户算命赚钱。我现在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母亲叹道:“唉!你吃公家饭,谁知道会惹上什么事?戏文里说,伴君如伴虎。你好好的,我们周家才能兴旺。”
中午全家人围坐在大厅的圆桌上吃饭。以前,周秋水回家最多象征性地喝一两瓶啤酒。今天,为了扫除“徐铁嘴”带来的心理阴霾,他放开酒量,频频举杯,以至于老母亲破天荒地喝了一点酒,气氛热烈。
回晴川时,他让老马把小车开到村头的小山坡上。远远看去,周家村背靠绵绵青山,前面是一条自西向东流淌的小河,村中古樟随处可见,正是江南水乡最典型的“梦里老家”。这么多年,他牵头相关部门为这个村庄办了不少实事。修了一条七米宽、三公里长的水泥路,解决全村人的“出路”问题。兴修一座小二型水库和两条引水渠,彻底解决了周家村的农田灌溉问题。引了自来水,免除家家户户喝水肩挑手提之苦。村里重建“周家祠堂”时,他以个人名义捐款两万元。村头山坡上建观音寺时,他掏了一万元,以老母亲的名义捐出去。不知是不是喝酒太多的缘故,他久久地眺望着自己的家乡。他想,这是祖宗的埋骨之地,怎么样也得为村里的父老乡亲办些实事吧。
回到办公室,周秋水觉得疲倦,恹恹欲睡,便倒在长沙发上休息。恍惚间,他走进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抬头不见太阳,只有零星破碎的阳光跌落在树叶间。他在黑乎乎的树林间蹒跚穿行,瞪大眼睛看着身前身后。林间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山泉流淌的声音,他快步向有水声的方向走去。终于,他看见远处一片大块的阳光,脚下出现了一条一米来宽的小路。他惊叹一声“找到路了!”。就在他接近那一片阳光的时候,一头满身血渍的大野猪沿着脚下的小路直冲过来,眼睛里喷出火花。他手忙脚乱地找火铳,可怎么也找不到大野猪猛地冲过来,铳声依然没有响起。他不由得“哎呀”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一头热汗。
好半天,他依然听见自己的心脏“噗噗”地跳。一个噩梦,竟然伴随你几十年!有谁在“笃笃”敲门,他定了定神,抽出几张面巾纸,擦了擦头上、脸上的汗,缓缓走到门边,转动门锁,开了门。
袁晋鹏走进办公室,东张西望,他担心办公室有摄像头或窃听器。周秋水问,你这贼头贼脑的干什么?袁晋鹏笑了笑,说没什么,向您汇报工作。然后东拉西扯地谈了谈市教育局近期的工作,譬如高考一本、二本录取率,北大、清华录取了多少譬如今年发展了多少中学生党员。周秋水听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皱了皱眉头,很是疑惑。袁晋鹏怎么变成这么一个絮絮叨叨的人了?这时,袁晋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他眼前。他看到纸条上是几个打印的字:听说,省纪委派人在调查你,电话、手机恐怕被监听了。他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瞪大眼睛张开嘴。正要问个明白,却见袁晋鹏把纸条抽走,挥挥手告辞。
周秋水痴痴地坐在办公桌前,大半天没有反应。不可思议!调查组到了晴川,自己竟然丝毫不知道。真的吗?袁晋鹏行事谨慎,一定是从权威渠道得到消息。十几天前,黄山雨找到周秋水,盯着他的眼睛:“有人给写告状信,罗列了我黄山雨几宗罪。我心底无私,怕什么?!秋水书记,你替我看看,到底哪个跳梁小丑在背后捅刀子!他要斗,我不怕。明斗暗斗都行,走着瞧!”显然,写给的信转到省委、省纪委了。黄山雨话中有话,怀疑是他告状。他当时有点措手不及:“谁搞这样的小动作?!我周秋水最看不惯背后下手的小人。黄书记,你让公安局查一查,不能纵容歪风邪气。”这些天,他一直在关注,既然举报信到了省委、省纪委,下一步总有个什么说法吧。他甚至幻想,哪一天,省纪委突然现身晴川,宣布对黄山雨实施“双规”。现在看,黄山雨没有被立案调查,反倒是自己被调查了。“唉!”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到衣领上。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贪官,但他承认,自己未必经得起纪委严格的调查。如果省纪委派人来晴川调查他,至少身为的黄山雨知道。他觉得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向黄山雨了解。黄山雨在县里调研,但他实在等不及,即使电话有人监听也在所不惜。他拨通黄山雨的手机。电话那头是黄山雨热情的声音:“秋水啊,我在开会。什么事,你说,我出来接。”以前,黄山雨常常板起脸孔,冷若冰霜。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周秋水顾不了心中的疑惑,直截了当地说:“山雨书记,我听说,省纪委在调查我。你是市委负责人,是这样吗?”黄山雨果断地说:“谣言吧。我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也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你不要听信谣言。”
放下电话,周秋水有点懵。到底怎么回事呢?他是省管干部,对他立案调查要省委常委会同意,现在至少没有到这一步。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趁热跐溜跐溜地喝。不等一杯茶喝完,绿豆大的汗珠很快从他的额头上、脸上、胸前、后背渗出来。他顿时感到浑身通泰,头脑也清醒很多。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袁晋鹏透露的消息,就找袁晋鹏问清楚,到底哪里来的消息。唯有如此,才能搞清楚是事实还是谣言。他把郭复周叫到办公室,让他去买一张预付费的手机卡。拿到手机卡,他把卡插到以前用的一个旧手机上,发短信给袁晋鹏,表明身份,说晚上见面聊一聊。过了一会儿,袁晋鹏回短信说,晚上八点半在揭克西的“听雨轩”茶馆见面。
在家里吃罢晚饭,周秋水照例去附近的人民公园散步。自从回到市里工作,他就养成了晚饭后散步的习惯。通常是绕着人民公园走两、三圈,估计有三四公里的路程。今天,他多了个心眼,不时回头,看有没有人跟踪。事实证明,自己多心了,除了偶尔碰到一些熟人,实在看不出有谁在跟踪他。“听雨轩”在他回家路上的小巷子里,他掐准时间,快到八点